作者:苹果咖啡味
“当做没听见吧。”花繁说:“就当做他们没来过。”
皇甫蓉满脸都是惊惶之色:“白玉京真的没了?可他到底是怎么没的?”
苏若离不好解释,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作为表演。
事实上,那个人就窝在楼上打游戏呢。
“佛门当兴……这是谁留下的谶语?还是他们莫名其妙就自信了起来?”苏若即更在意佛门突然变化的态度。
陶如酥幽幽道:“事态又变的复杂了起来。”
“这件事,我倒是有些头绪。”花繁目光闪烁,不太确定的说道:“之前我不太确定是真是假,但看到他们的态度……恐怕传闻是真的没错了,佛门又多了两位封圣,几十年前必死关的伽蓝和迦叶已经成功踏入五阶,晋升至菩萨果位。”
“所以目前佛门是一门三圣?”苏若离挑了挑眉毛:“难怪这么有自信,跑到我家门口来撒野。”
在大夏,能拥有三位以上的封圣……的确是可以横着走了,能与之媲美的只有神武司的武圣阁。
玄天司中的道门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张天师的存在而地位超然,但青黄不接也是事实。
这一次的佛道之争,看上去佛门的赢面的确不小。
如果真的让佛门压过了道门,所谓佛门大兴也真的可能成为一句谶语。
所谓谶语,勿谓言之不预。
“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爱争就去争好了。”苏若即摆了摆手,完全不想掺和其中:“我看还不如直接让神策府给陶如酥走个内部推荐渠道,把她送进神策府里给慕遥夕当秘书,顺带看看花圣想不想收个记名弟子。”
“什么顶级关系户……”皇甫松忍不住吐槽,嘴里飘出柠檬味。
“如今白玉京已经不在了,神策府的事,你们还方便插手吗?”皇甫蓉小声问。
“慕遥夕是我闺蜜。”苏若离道:“你们不用关心这些事。”
“玄天司的事虽是内部,但实际上也肯定会有神策府在其中参与,这次玄天大醮涉及到了对西陵王旧部的清算,点苍派、花间派、青城派、峨眉派、天山派,除了道门之外,几乎谁都和西陵王有过牵扯。”花繁努力的劝说。
陶如酥此时有些摇摆不定:“让我考虑一下吧。”
花繁无奈,留下了联系方式后,离开了。
皇甫蓉想祭拜一下白榆,但被婉拒,离去的背影颇有些黯然神伤。
“没想到这小姑娘是真的会为他的死而伤心,真是奇妙,明明他们不曾见过吧?”苏若即捏着下巴说。
“姐姐若是经常上网冲浪就不会感到疑惑了。”苏若离伸个懒腰:“白榆在年轻人中的人气很高,少年少女视之为偶像,大夏千万青少年憧憬和仰慕的对象。”
“是啊,如果让她们知道你把她们的偶像睡了又睡,绝对是恨不得把你打成水泥桩沉进东海。”陶如酥侧目。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苏若离轻哼道:“真没良心,明明我刚刚还为你出头。”
陶如酥感叹道:“他已是大夏千年一遇的风流人物了……还好他一直都在楼上装死,若是这次见了这皇甫家的小姑娘,兴许她这辈子就别想再嫁给别人了。”
然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上。
“哪有这般夸张,说不定让对方见了,反而只会觉得幻想破灭了呢?”
白榆厚着脸皮左拥右抱着苏桃两人。
然后脚尖被狠狠踩了一脚。
苏若离不满意他当着自己面孔雀开屏。
陶如酥倒是很会来事,主动小鸟依人,握着手掌,改成十指相扣。
然后白榆后腿窝也被踢了一下,回过头就见到苏若即同样不高兴的看着他。
白某人遗憾自己没能多长一只手,他当初就该去把六臂法相学了。
“你怎么下来了?”苏若离问:“不怕被发现?”
“人走远了,没什么好发现的,只不过……”白榆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层上:“还有个老逼登在藏着。”
他摊开手,掌心多了一把长弓。
是由狮心枪变换而成的狮心弓。
白榆扣住弓弦:“借剑一用。”
苏若离配合的递出天霜剑,剑气凝聚在弓弦上,化作一柄纯白色的箭矢。
随着白榆不断的注入灵魂力,它的颜色变得越发半透明,白色和黑色交织,仿佛交织的两仪一气。
“中!”
他松开弓弦,箭矢离开瞬间便消失不见。
“箭呢?”
“让它飞一会儿。”
……
两位罗汉并未远去。
离开大约十多里地,便停下步子,对着天上一道人影行礼。
“参见迦叶菩萨。”
“两位罗汉出面,也没能把人带回?”
“抱歉,是我二人力有未逮,苏家姐妹强势,不宜与之为敌。”
“夜叉女命格特殊,对佛门大兴大有裨益,必须让她来到龙象寺。”迦叶菩萨身躯半透明,留在这里的是一道化身,这也是佛门的神通之一。
道门有一气化三清的顶级道法和斩三尸成圣的说法。
佛门也有现在过去未来身,都是修行到封圣境界后,照射自我投影,将力量封存其中。
如果参悟时光长河,甚至能做到从过去未来拉到投影,但显然菩萨果位还达不到这等水平,最差也得是一位真佛陀。
迦叶菩萨宣了声佛号:“既然此路行不通,那就考虑别的路……方才是不是还有其他宗派之人前来?”
“是花间派和点苍派的……”降龙罗汉合掌:“他们此时应该正在……”
“无妨,我已寻到其位置。”迦叶菩萨念道:“掌中佛国。”
一双手从地面抬起,将三人握住,下一刻金莲盛开,出现在一处国道正中央,拦住一辆行驶的汽车。
圣域扩张,菩萨抬起手一挥,连人带车直接消失在原地不见。
车中的五人和司机面面相觑。
皇甫松面露惊色和疑惑:“这里是?”
花繁打开车门,望着单手按住了车头便使得一辆SUV车轮滚滚却进不了半寸距离的僧人。
那僧人面貌年轻,甚至留着短发,看上去与和尚的固定形象截然不同,却又是一身白衣,金身普渡,佛光照彻四方。
“佛门菩萨为何拦住我们这些小辈的去路?”
花繁不敢狂妄,只能鼓足勇气问询。
她清楚一旦落入这等人物手里,自己这群人的自由完全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迦叶菩萨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有事相商,可能手段略微粗暴了一些,还望几位施主见谅。”
语气很平淡,听着很客气。
但实际上并不手软,迦叶菩萨道:“涉及到夜叉女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有心邀请几位施主去龙象寺聊一聊,听一听贫僧的佛法,如何?”
花繁变了脸色,想着如何回绝才好。
皇甫蓉忍不住小声抱怨:“我们和佛门无缘,听什么佛法?我们也干涉不了陶如酥的想法啊。”
迦叶菩萨合掌道:“理越辩越清,佛法越说越透。”
“佛道之争,我们无意牵扯其中。”花繁尽力解释:“如果不让我们回去,反而会说不通吧?”
迦叶菩萨道:“好事多磨,不经历八十一难怎么取得真经?”
花繁眼皮一跳,这是打算扣了自己这行人,好把黑锅甩给陶如酥?
佛门自己不动手,改成借刀杀人了?这群阴险的秃驴!
“您贵为封圣,拦路小辈本就不合情理。”花繁硬着头皮劝诫道:“佛门这么行事霸道,不怕引发玄天司其他宗派的警惕和反对么?”
“无妨,大业必成。”迦叶菩萨持拈花指浅笑,恢弘梵音传遍佛国。
皇甫蓉捂着耳朵,只感觉有如被泰山压顶。
当年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就是这种感觉吗?
她连一丝逃跑的气力都没有,想法都生不出来,绝望的望着天上落下的金色大手印,眼里只剩下一片璀璨的金光。
无数梵音唱响,强制的要将她的意识剥夺。
就在她因为恐惧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咔咔咔——!
佛国的上空忽然迸出一道缺口,缺口四周有裂痕扩散。
说不清是飞剑还是飞箭。
那抹交织着白与黑的兵刃直接穿过佛国外层,也将金色的大手印直接洞穿。
在迦叶菩萨尚未反应过来的当下,直接贯穿了他高高抬起的右手,然后刺入了他的眉心中。
菩萨斩出的化身望着身上多出的两个洞口,微微晃荡了一下,继而吐出一句疑惑的话语。
“谁放的冷箭……”
砰——!
菩萨虚影炸开,爆散成金色的光雾,而掌中佛国也如云烟般消散。
车辆和人都停在了国道中央,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四周行人依旧,没人察觉到异样。
“刚刚那是?”皇甫松咽下口水,呆滞道:“菩萨化身被秒了?”
皇甫蓉也是好一会儿才从这震撼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那不可一世的菩萨,佛门的封圣竟是一合就被射杀。
虽然只是化身,但那可是封圣……
她指着地面上多出的一道坑洞:“快看,那是什么?”
“是一把剑。”花繁蹲下身触碰,却没能抓住,只是握了个空:“似乎是苏若离的剑,可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苏若离有一剑斩杀封圣化身的本事吗?”皇甫松大惊道:“她也太强了吧?”
“我觉得不是……”
“不是她还能是谁?”
“或许……”皇甫蓉抿了抿嘴唇,没说出心里的猜想。
她倒也不是发现了什么证据,而是纯粹的有这种奇妙的直觉。
或者说,是一种期望。
花繁什么都没说,她同样心乱如麻,短短一个小时经历的事太多,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头绪。
“先走,佛门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
苏家,白榆收起弓,畅快的吐出一口气,对着三位姑娘自夸道:“吾射不亦精乎?”
“你什么时候学的弓术?”
“罗睺教的,就是学费有点贵,别人的学费要钱,他的学费要命。”
白榆摸了摸下巴:“这一箭后,佛门应该会安定些时间……只不过很难长久,佛门突然多出两名封圣境界的菩萨,又掀起了佛道之争,怎么看都像是之前余波的后续。”
“你怀疑是太岁在暗中动手脚?”
“很有可能。”白榆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们得尽快换地方了,继续呆在这儿也只是有麻烦。”
“那玄天大醮的事?”陶如酥主动提出。
“你想去?”白榆反问。
陶如酥摇了摇头:“但,如果可以造宣称……我想试一试。”
“都说了没必要这么麻烦啊。”苏若即单手扶腰:“你想摆脱霸者的方式其实很简单。”
“简单?”陶如酥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