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高天上,封圣们面面相觑。
“他什么时候醒的?”苏若离问了句。
“我不知道啊。”陶如酥歪着脑袋:“应该不是昨天晚上,可能是才醒。”
“为什么?”
“我昨天才偷吃了一口。”
“你——馋死你得了!”
虽然白榆醒来是一件好事,众人都感到很高兴,但心头也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此时白榆刚刚苏醒就要对上当世的最强者。
这两人的一战已经无法避免了。
白榆也没有任何容错的空间。
可是,能赢得了吗?
没人能说出有绝对的把握,她们只能选择相信……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里是京城。
“你可终于出现了。”太岁眼中迸发出强烈的狂热和兴奋:“原来你一直都在京城,是在以逸待劳?”
“你错了……”白榆纠正了一句:“这叫做守株待兔。”
“哈哈哈哈哈!”太岁高声大笑:“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功夫?”
白榆平淡的扫一眼太岁:“似乎杀了罗睺,让你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啊,甚至失去了过去一贯的谨慎,我是真没想到你胆大到这一步,居然真的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
“罗睺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下你……除掉你,这世上无人是我的对手,一切不过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太岁缓缓活动手腕:“四个月我就到了京城,你觉得要灭了大夏,需要多久时间?”
白榆听到这句威胁却是淡淡置之,又忽然说:“听说你找人写文章污我名声?”
太岁冷笑:“是又如何?”
白榆客气道:“那我待会儿下手可能会有点重。”
“来吧。”太岁攥紧拳头:“四个月了,我已等不及了!”
“别急,现在……先请你出城!”
说出‘请’字时,白榆早已消失在了原地,而剩下三个字则是从道路的另一端响起。
在整个过程中,没人看到白榆是如何移动的,也没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空间律动,只不过眨眼功夫。
白榆已经站在了道路的临头。
并且……
太岁真的出城了。
虽然没看到白榆行动的速度,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幕。
太岁双手撑着地面,一路滑行着倒飞而出,原本是强行闯进的城门,此时却直接横着飞了出去足足千米远。
他被迫退出城外。
白榆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继续往前走,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城门口的位置重新站定。
此时此刻,但凡是个超凡者,但凡是个修行之人,甚至只是个普通民众都是双眼爆出精光,呼吸急促的望着这一幕。
天上的封圣也罢,地上的军人也好……
这四个月来,一路败退,一路战败,一路死人,他们从未有过此时这般的兴奋和血脉喷张的高扬感,只因为他们终于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千万人都心神激荡的望着那袭白衣。
敬畏,激动,羞愧,神往……
更是终于能够抬起头、能够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的酣畅淋漓。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过招,但已经证明了太多太多。
……
城门外,太岁虽说被一击逼退,但他的状态没有得到丝毫影响,反而是一只手直接撕破了上衣,露出满身肌肉,全身血脉激活,皮肤下方的血管如同一条条黑蛇般遍布全身,躯壳开始同步膨胀和巨大化,足足膨胀到两米五的高度,头发如同倒刺般竖起,气息却谈不上狂暴,而是变得极其厚重和深远。
他如今的力量足以轻易摧毁眼前这座城市,哪怕十个封圣联手都绝不是对手。
因为走到了这个境界上,每进一步都等于登天一阶。
他变得更强了,比起当初和罗睺交战时……更强!
只不过,那又如何呢?
白榆也不是平白沉睡了四个月的时间。
太岁怒吼一声,足尖踏碎大地,空间崩裂,挥拳砸落,临空一击,直接命中白榆……白榆不闪不躲,就这么吃了这一发攻击,足下地面凹陷十米深度,巨大坑洞的中心位置,太岁瞥见自己的攻击居然只是被一只手就轻易挡住。
他可是巫族血脉,白榆哪来的这么强的体魄力量?
太岁不相信,继续挥拳猛击,狂暴的冲击力加上近距离的疯狂打击,铁拳如同机关枪般疯狂轰击,每一次都相当于坦克主炮炸裂的威能。
偏偏白榆站在原地不动,看似根本没有躲闪。
而在太岁挥出不知多少拳的间隙中,白榆身形微微一晃,伸出手扣住手腕同时膝盖顶撞在太岁小腹之上,轰鸣声中,黑影化作虹光朝着后方疾驰,白衣青年也是一闪而逝,两个人化作黑白二色的虹光一追一赶,立刻将战场扩大到方圆数十里。
看似只是碰撞和追赶,像是动画片里的机战马戏,实则要比那简单许多,就是纯粹的拳拳到肉的撞击,因为武学在绝对的力量前没什么用处。
白榆明明是灵魂封圣,为什么能跟巫族进行肉搏?
哪怕是怒目金刚之前也被太岁一个大逼斗抽的破了金刚不坏之身。
白榆可没什么特殊血脉。
太岁也同样搞不明白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攻击都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消失了,再强的冲击力都会被化解消散,最直接的显示就在于他的攻击落在白榆身上后居然没能破碎空间。
这可不是什么化劲的功夫。
太岁接连挨打了足足一分钟后,果断切换想法,双手摄取天地元素,徒手汇聚烈火,轰向白榆的面门……这一拳仍旧是直接命中,却还是同样古怪的手感。
下一刻,一记上勾拳命中太岁下巴,将他抽上天去。
白榆冷冷道:“敢在我面前玩火!”
抬起手,火光冲天而起,像是一座小火山原地爆发了。
这狂暴的火力已经远远胜过当初白榆展示出的威力,环绕的火焰呈现出炫目的金红色,太岁的半条手臂皮肤都化作焦黑色,他临空摄来附近一条小河,无数流水汇聚,撞上了火焰山。
双方招式迸发于群魔的军阵当中,不知多少堕魔身和暗潮中涌出的妖魔都在烈火和流水中葬身送命。
烈火和流水产生的剧烈水蒸气爆炸诞生出了小型的蘑菇云,其中是太岁先一步冲出,他徒手撕破手臂上的焦黑死皮,心想这点威能远不如罗睺的天灾三箭。
不过下一刻一只手就擒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向地面,砸向地板。
太岁立足未稳便见到白榆手里多出一抹炫目的流光,一把宝剑贴近,顷刻间爆发出数十道剑罡!
那剑罡呈现出青红二色,交织着如同绽放的红莲之花,同时还在不断的转动,如同血肉研磨机般近距离的不断打磨着太岁的血肉,哪怕是巫族的躯壳也立刻变得鲜血淋漓,被磨的劈开肉块。
近距离的剑罡招式被太岁强行压制住,他正欲徒手折断这把兵器,却见白榆松开手,袖子中滑落出一把没有刀柄的义手刀,气势汹汹的剑罡不过是前置招式,真正厉害的在于后续的刀剑合击。
白榆这一刀斩出,乃是五兽合一。
过去他的极限是斩出三兽,而现在连五兽都能直接驱使。
五兽合一后几乎化作一个漆黑的黑洞,纯粹的灭绝之力自其中渗出。
太岁双手并拢,死死挡住了斩落星辰者的刀尖,不让它贴近自己的躯体要害。
因此就像是被白榆一刀挑起来在半空一路推进,他一路倒退出近万步后方才抓到破绽,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咆哮,近距离的咆哮声具有很强的震慑力,其中更是夹杂着魔种独有的迷幻之声。
白榆持刀果然多了一次迟疑和停顿,太岁立刻抓住机会用力踹踢,偏移了这把刀的指向,兵刃直接脱手而出,飞上暗潮深处,带出一大片的死伤。
可下一刻,白榆一抖袖子……刚刚被迷惑的眼神清澈无比,根本就是假意被夺刀,真实目的是继续变招。
这一次是近距离的魔枪连击!
黑魔枪和魔枪术在白榆手中同时绽放炸裂。
太岁的脑袋和胸腹同时遭遇重创,身形踉跄后退,眉心一道凄厉伤口深可见骨,小腹更是直接被贯穿,但他没有倒地,而是吐出一口血沫。
他的确是没想到白榆的连击有这么猛烈。
一招一式的变幻流畅且充满奇思妙想。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无法预读白榆的招式。
不论是剑圣的剑罡还是刀圣的刀势,亦或者求道者的内景,顶级的魔枪术,甚至连神秘都具有七八种以上,他甚至还用出来了青龙血脉的神龙摆尾……
不是,哥们?你不是人吗?哪来的龙血?
太岁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跟白榆一个人打架,而是在被完全不认识的十几个人联手围殴,打的那叫一个憋屈。
哪怕是罗睺也没这么过分,他不过是多炼制了几根箭,哪里和白榆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一大堆见所未见的新东西。
但同样的……
太岁也意识到白榆的进攻虽然猛烈、连贯、变化莫测,但都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够一锤定音。
他又不是一味的站着挨打,而是在不断的躲闪换招,偷恢复的时间。
所有招式都能造成杀伤,但不足以留下致命伤。
而且太岁不是活人,他这躯壳本就是借尸还魂,也不存在所谓的致命伤。
白榆虽然压制住了自己,但一整套连招花里胡哨的打下来却没能把自己彻底压死,就意味着他的进攻是有极限的。
自然,这小子这么狡猾,的确有可能在暗中蓄势,或者是在等待某个压箱底的大招反败为胜。
但他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
因为太岁根本不惧白榆的任何杀招。
太岁在暗暗等着白榆招式用老,一旦他进入了循环,那就有了反击的契机。
这还不过是热身罢了。
等到白榆第二次亮出剑罡时,太岁主动迎上,声如雷震:“白玉京,你就这点能耐吗!真是让我白白期待了这么久!”
白榆沉重的鹰踏将太岁踢回地表,同时举起手中双剑,剑光交错。
青年临空而立,双手高举剑光十字。
左手剑猛地斩向右手剑!
霜天、青冥两把宝剑碰撞后断裂。
此为,折剑式!
宛若暴雨般的剑气呼啸而落,天地间下了好一场大雨,是由青冥和霜天构成的剑雨!
太岁双手砸向剑雨,全身被剑气贯穿,却狰狞狂笑着,即便满身都布满剑痕也丝毫不在意,不受影响,不知疼痛,仿佛彻底狂战士,又像是没有痛觉的科学怪人。
他拔地而起,迎接着折剑式冲向剑雨上空的白榆。
折剑式的确厉害,但白榆没料到巫蓬莱的体魄霸道到了这一步,加上魔祖心脏后,更是融合到了如此巧妙的地步,几乎足以媲美先天混沌魔神的境地。
他已经适应了剑罡!
太岁拔地而起,平地起轰雷的一拳砸来,白榆意识到这一招无法轻易抵挡,但一旦拉开距离,这攻势就断了……他直接拔出刀来,一记霸道全力劈在了太岁的脖子上。
但同样的,太岁这一拳也直接命中了白榆的胸口。
两人短暂悬停后,一上一下的再度分开。
太岁被刀势劈中脖子,留下一道醒目的撕裂伤口,坠入地面;白榆则是直接逆势飞上天上,直接没入云端,撞破了云海,直面了早晨七点的阳光。
此时有一只老鹰飞过,刚刚好就挨了一脚踩背。
白榆继续升入高空,已经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度,甚至也已经感知不到其存在。
地面上太岁抬起视线也在找寻着白榆的位置。
但在他找到之前,更先一步听到的是一股轰鸣的声音,还有剧烈的震动……
轰轰轰轰轰——!
如果天地之间是一面湖泊,那么此时这个湖泊就在经历着巨大的震动,空气先一步感知到了某种强烈的压迫感。
像是有着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天空上坠落下来。
云海在翻滚着,如同被搅动的湖面中被投下了一颗巨石。
整个京城内外的人都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天穹之上,像是在水底簇拥在一起的游鱼们抬起头眺望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