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意写书人
但他并不知道，罗兰和魔女其实没啥关系。
魔女和罗兰并肩杀人是为了救雅妮丝。
魔女会为雅妮丝出手，却未必会在乎罗兰的面子。
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却将对方带进坑里。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当罗兰站在魔女背后时，隐约有种古怪的感觉。
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魔女，而是整个深渊。
他犹豫片刻，惊喜的问道：“魔女小姐，您已经成神了吗？”
魔女缓缓转身，目光平静的掠过罗兰的面颊，轻声说道：“算是刚刚进入魔神之境。换算成神域那边大概是普通神明。”
罗兰惊喜的看着魔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魔女虽然不见得会帮他，但绝不会放弃雅妮丝。
看着罗兰惊喜的表情，魔女冷漠的说道：“你身上有深渊的气息，的确有资格去深邃之渊避难。但以我的权能只能带走一个人，带你还是雅妮丝？”
“雅妮丝！”
罗兰不假思索的说道：“请魔女殿下务必带走雅妮丝。”
魔女有些惊讶的看着罗兰，不解的问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非常自私。”
“您看人真准。”
面对魔女锐评，罗兰丝毫不以为耻，甚至挺起胸膛大方承认。
“那你居然没有半点犹豫？”
“你带她走就是，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魔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暂时不知道，许等我到六阶巅峰才会知道。”
“六阶没有极限，亦或者说你们人类理解的极限只是人类的极限。”
魔女平静的提醒道：“我在成魔神前拥有的实力超过提亚马特人类六阶巅峰上限九倍以上。你的潜力不错，的确有机会突破。”
“我可以赐予你踏入魔神境的秘法，如果你不打算投降的话。”
“大恩不言谢，我愿意！”
罗兰收敛笑意，表情十分严肃。
他只觉得大脑一阵激灵，无数记忆便涌入脑海。
魔女赐予的不仅是成为魔神的秘法，还有她掌握的权能。
罗兰怔了怔，脸色微变。
“这...”
“不必忐忑，既然你有潜力也愿意和神域为敌，我自然要代魔主陛下接纳你。等湮灭之日降临，你我可以各带一人离开。”
魔女淡定的说道：“带谁你自己决定。”
罗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无法做出选择。
玫兰妮丝在他心中地位特殊，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坐视其她老婆湮灭，自己带玫兰妮丝去深邃之渊潇洒。
魔神和普通神明境界实力相当，在湮灭之日面对降临的主神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魔女也绝不会过来送死。
理智的选择是离开。
但他不想这么做。
辛苦运营二百五十多次轮回，如果只为灰溜溜的开润，那他早早答应位面监察使的拉拢不就好了。
他就是膝盖太硬，跪不下去，不想永生永世做神明的奴隶。
为自由而战，有什么错？
看着罗兰坚定的眼神，魔女知道他心意已决，便问道：“你最少要带走多少人？”
罗兰默默数了数，沉声说道：“至少十几个。”
除了几个老婆，他最亲近、信任的人最好也带上。
“你居然有这么多要带的人？我记得你没这么多老婆吧。”
面对魔女的质问，饶是罗兰脸皮极厚也有些遭不住，赶紧说道：“求您别问了。”
“好吧，如果运气好赶上魔主苏醒，我会帮你求求情。”
“如果湮灭之日前赶不上，那你只能做选择。”
第四卷 英雄之路 : 263章 不自由，毋宁死
“格朗台先生，好久不见啊！”
罗兰的嘴角洋溢着诚挚的笑容。
他的确有些想念这该死的胖子。
此人虽然看起来像奸商，实际上在交易中却从来没让罗兰吃过亏。
死胖子曾经说过，等他到六阶巅峰就会告诉他一切。
虽然罗兰已经隐约知晓设计闯轮回的目的，但他需要更详细的真相。
“的确好久不见。”
格朗台在罗兰对面坐下，笑着揶揄道：“罗兰大人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声名远扬。我虽然在其他位面穿梭，却也偶尔能听到你的消息。”
罗兰没有接这话，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格朗台。
他的意思很明白，别搁这废话了，真相呢？
格朗台审视的打量着罗兰，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尚未到极限，但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的六阶巅峰，的确有资格知道真相。”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想来想去，就从世界的构成说起吧。”
“你应该能感悟到世界法则，这是六阶巅峰的特征。”
罗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格朗台沉声说道：“世界最初的形态是一片混沌，经过无数复杂的演化形成现在由神域和深渊等高阶位面与低阶的物质位面组成的体系。”
“世界诞生之后，物质和能量总体守恒，按理说世界会永远演化，但在世界演化中有大能发现了问题。”
“封闭世界的熵值会一直增加，直到整个世界走向毁灭。”
罗兰点了点头，这些他在学生时代学过。
如果宇宙没有外力注入，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热寂。
整个宇宙变成死气沉沉的绝望之地。
身为拥有无尽生命的神明，当然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格朗台继续讲述。
诸神在发现这个死结后，还是想出了办法，在获得外部能量之前，先降低世界内部的熵增速度。
这也被称为湮灭循环计划。
以往物质位面会一直存在，所以能诞生主神和魔主。
湮灭循环计划开始后，只要物质位面的仇恨和矛盾积累到不可逆转的程度，就会启动湮灭。
将物质位面彻底粉碎，重新构造，降低熵值。
按照人类的观点，诸神的行为非常残忍，每次湮灭都会让亿万生灵化作飞灰，抹去所有存在痕迹。
但在世界法则看来，这是维护世界秩序，延缓世界热寂，对世界有大功。
诸神的行为得到世界法则的认可，但世界法则对所有生灵同样公平，凡俗也有机会摆脱被湮灭的磨盘碾成碎片的悲惨命运。
那就是成为自由位面。
自由位面可以实现内部循环，不必百亿年重启，生灵自由演化。
“万类霜天竞自由。”
格朗台平静的说道：“你的这句话打动了我。让我主动放弃位面监察使职位，成为星界商人。”
“现在我按照约定归还你的记忆、笔记和英雄徽章。”
他取出一个小包裹，随手一推，小包裹便飘在罗兰面前。
“你收好吧。我曾经是伟大神明派遣的位面监察使，我可以辞职经商，但不可能直接站在诸神对立面。”
罗兰笑着揶揄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能成功。”
“你自己信吗？”
罗兰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是啊，他能战胜诸神吗？
甚至不用主神级别前来，只要来几个普通神明，他大概率会被当场粉碎。
他还有时间，但并不多。
按照格朗台提供的情报，神域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宴会，等宴会结束，就是提亚马特湮灭之日。
他能打赢时间吗？
格朗台倒是个干脆人，完成约定后直接离开。
他是优秀的商人，非常诚信。
但他也只是个商人，不会和罗兰一起赴死。
对边界感拿捏的如此精准的家伙，罗兰实在生不出厌恶之情。
他微微一笑，亲自将格朗台送到门外。
“格朗台先生，你还会来提亚马特吗？”
“湮灭日后肯定会来。”
罗兰淡定的说道：“我需要情报。”
格朗台回头看了罗兰一眼，平时有些奸猾的表情不翼而飞，换上严肃的表情。
“我尽量。”
“我想知道陨落在物质位面的神明有多少，有没有主神？”
格朗台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形化作一团幻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格朗台的背影，罗兰不由得感慨人生的无常。
他第一次与格朗台见面时，此人还是个执行女神命令一丝不苟的位面监察使。
他耐心劝说罗兰响应诸神邀约前往神域。
前往神域就能跳出轮回，不受湮灭之苦。
六阶巅峰强者都有机会见到位面监察使，如果监察使判断目标是好苗子，就会想办法引荐到神域。
面对如此优渥的条件，正常人都会欣喜若狂的接受，但罗兰的第一反应却是“莫不是要害老子？”
他从来不相信有免费送上门的好事。
就算真有这等好事，也未必是好事。
面对格朗台当时的蛊惑，他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格朗台，代价呢？”
格朗台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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