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意写书人
在最后一处据点被雅妮丝拿下后，罗兰将白旗递给雅妮丝，宣布认输。但他嘴角含笑，丝毫没有输掉对局的沮丧。
“你又赢了。”
“你是新手，赢你没什么可骄傲的。倒是你的进步让我刮目相看，我赢的越来越艰难了。”
雅妮丝指着一处山谷说道：“如果你能放弃这支被完全包围的部队，也许局面会大不相同。”
“放弃倒是简单，但他们肯定不希望我放弃。”罗兰平静的说着。
“你有点太仁慈了，这是残酷的战争。”雅妮丝的评价很简单。
“倒也不是仁慈。我读过历史书，那些放弃仍在奋战军队的君主，结局往往不太好。战争是下棋，但不完全是。棋子没有感情，军人有。”
罗兰平静的说道：“我今天可以随手放弃棋子，明天就能在战场上放弃被围的部队。如果被困的战士知道没人救他们，恐怕也不会坚持吧。”
说完这句话，罗兰不再言语，等待着雅妮丝老师疾风暴雨般的怒斥。
围城战的确无聊，他总得找点事干，便软磨硬泡向雅妮丝学习军事指挥技能。
雅妮丝深思熟虑后同意了，但要求罗兰必须以学生身份认真听讲，不准顶嘴。
既然她是老师，对罗兰就不会客气。
如果罗兰做错，她会毫不客气的当面指出。
虽然被怒斥很不爽，但罗兰欣然接受。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雅妮丝这次没有斥责他，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就在罗兰被盯的毛骨悚然时，雅妮丝轻声叹息道：“罗兰，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只能说你具备成为顶级统帅的潜质。”
“你说的这些话，初代圣女也说过。”
雅妮丝温柔的抚摸着圣女战旗，仿佛在感受初代圣女的气息。
“初代圣女曾经在战场上孤身回头，营救几十名被困的战士。她浴血奋战受伤多处，差点把命搭进去，也只救出五名战士。”
“事后有人问她这样拼命值得吗？她平静的念出五名战士的名字，淡定的说他们肯定在乎。”
雅妮丝握紧圣女战旗，沉声说道：
“我的军事技能是最初是牧首大人传授，以后我也会向初代圣女学习。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是战士，在战场上总得有坚持的理由，而且不是为女神效力，为领主效力这种理由。如果他们被围困后知道有人来救他们，一定会坚持！”
罗兰惊讶的看着雅妮丝。
此时的雅妮丝全无半点血腥雅妮的模样，她全身被淡淡的神圣光芒笼罩，让人有种不由自主想要膜拜的冲动。
罗兰隐约感觉雅妮丝的身份并不寻常，否则也无法让圣女战旗认主，但他从不说什么，只将这当做二人之间的秘密。
出来混的谁还没点秘密了？
哪怕是平时看起来憨憨的格兰妮，也不像普通野蛮人。
过了不知多久，雅妮丝缓缓睁开双眼，金色双眸闪烁着精光。
她凝视着罗兰，就在罗兰心里发毛时才缓缓说道：“虽然一句道谢远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但还是谢谢了。”
罗兰笑着说道：“那你就认真教我吧，就算你不在，我也能自己指挥军队。”
“你不想要我了吗？”
雅妮丝下意识的吐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语病很重，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学会军事技能后就不需要我了吗？”
“当然需要。”
罗兰看着雅妮丝失落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我当然需要你，可你毕竟是神廷的牧师，以后会成为主教、枢机主教甚至牧首，总不能永远为我效力吧？”
“怎么不行？”
雅妮丝轻声呢喃着：“神廷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死板。神职人员也可以为世俗领主效力，但第一效忠对象必须是女神。”
“如果你能接受我的第一效忠对象是女神，我可以成为你的封臣。”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第一效忠对象是女神算什么，她老人家又不会降临人间，等于没有。
第一志愿不存在，第二志愿就是第一志愿。
罗兰笑着说道：“只要你没有第三效忠对象，我当然接受。”
他只是开玩笑，但这话却让雅妮丝的面颊瞬间涨红。
“这是对我的侮辱！”
“想让我原谅冒犯，除非把德劳堡教区封给我。”雅妮丝一本正经的说着。
罗兰刚说完就知道说错话，正想怎么弥补时，却听见雅妮丝的要求。
他差点被逗乐，咱能不能有点出息，这趟半天就盯着个男爵领？
见罗兰不说话，雅妮丝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在你眼中，我甚至连个男爵领都不值？”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要求太没出息。”
罗兰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信仰自然女神，但自然女神是位宽容的神灵，并不介意其他秩序阵营神灵的信徒存在。我保证你在我辖区内的自由传教权。同时我保证你在我这里获得顶级封爵。”
顶级封爵？
如果罗兰未来成为皇帝，她就是公爵，甚至皇下王。
这是从未想过的优渥待遇。
历史上只有少数枢机主教（红衣主教）获得过世俗帝国的公爵头衔。
难道她可以和这些伟大人物并列？
雅妮丝握紧手中的圣女战旗，努力镇定下来。
牧首曾经告诉过她们这些光明之女，可以凭本事在世俗领主那里弄封地。只要第一效忠对象是女神就不算背叛。
见雅妮丝内心动摇，罗兰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将右手贴在胸前。
“以格拉西亚子爵之名，我愿接受面前之人的效忠，无论贫穷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我都愿意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直到生命尽头。”
这是他接受玫兰妮丝效忠时说的话，原封不动拿来了。
反正这个世界的婚礼誓词完全不同，不至于引起误会。
雅妮丝没想到罗兰如此认真，赶紧单膝下跪，有样学样的将罗兰的誓词重复了一遍。
回味着“无论贫穷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那句话，她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如此有诚意的誓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第二卷 世界之树 : 057章 一条船上的蚂蚱
就在雅妮丝犹豫是否要亲吻罗兰的靴子时，罗兰已经将右手递给她。
让美少女趴在地上亲吻靴子，他可没这种恶趣味。
雅妮丝见罗兰如此体贴，更坚信没跟错人，虔诚的捧着他的手，轻柔的俯身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掠过，什么都没留下。
但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初见时罗兰演戏怒啃圣女小手的往事。
罗兰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微笑着说道：
“珞珈王国领地不大，我不能把精灵族的领地封给你，只能委屈你先在德劳堡屈就。好在那里是你建设，你也熟悉。”
雅妮丝的指尖划过面颊，用拢发丝的动作掩饰着释放净化技能的痕迹。
小手掠过，绯红面颊恢复白皙，她表情平静，又变回了血腥雅妮。
牧首知道世界树，没告诉她；她也知道世界树，同样没告诉牧首。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看不见的厚壁障。
然而罗兰却愿意对她坦诚相见，毫不隐瞒。
她是神廷的圣女，却也是罗兰的封臣。
只要对女神的信仰不变，这种事在神廷很普遍，不差她一个。
神廷成立时间虽久，但经过无数次改革，处事方式很灵活，让受过专业训练的神职人员成为世俗领主，对神廷也有好处。
牧首很自信，神职人员就算拥有世俗爵位，心中依然有神廷。
毕竟神廷才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雅妮丝曾经也这么认为，直到刚才罗兰不肯扔下弃子的行为触动她的心弦。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向罗兰讨封，本以为是冲动之举，没想到罗兰比她还激动，恨不得多给封地把她锁死。
她的价值有这么高吗？
无论如何，她已经上车了，想这么也无用，她便不再多想。
经过一番商议后，她成为罗兰麾下第三名有称号的骑士，代号光明。
看着雅妮丝凛然的表情，罗兰越看越开心。
他太需要雅妮丝这样的人才了。
这些天雅妮丝一直在教他军事技能，但他越学越觉得差距巨大。
像雅妮丝这样基础理论扎实，实战经验丰富的优秀将领，他当然是求才若渴。
就算雅妮丝要他的主城堡，他都会立即搬家。
好在雅妮丝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让他为难。
虽然她嘴硬说第一效忠对象是女神，第二才是他，但罗兰完全没有在意，他甚至敏锐的察觉到用词的变化。
拿到圣女战旗那一次，雅妮丝说的是效忠神廷，现在却只说女神，对神廷只字不提。
她和神廷之间可能出了亿点小问题。
罗兰绝不探问这些事，但他会做好雅妮丝和神廷闹翻后庇护她的准备。
谁家还有用不着的人才，只管送来，他都要。
确定君臣关系后，雅妮丝的态度也变了。
她直接了当的问道：“罗兰大人，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我心中疑惑，以前不好直接问，现在我可要直接问了。”
罗兰笑着点了点头，“你是指挥官，随便问。”
看的出来，之前雅妮丝的态度还比较收敛，只是拿他当合作伙伴，现在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毕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
雅妮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目的是将这里当做对抗地精的第一战场。”
“没错。”
“按照现在的形式发展下去，三个月内我们无法结束战争。你知道的，为避免战争无休止进行造成平民痛苦，这种小规模战争都有时间限制。”
罗兰点了点头，等待雅妮丝的下文。
雅妮丝见罗兰不否认，直接了当的给出结论，“如果我们继续打下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小胜。除非你有办法攻破格鲁尔城堡。”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比如出动五阶以上战争古树强行砸破城墙。但这是秘密武器，不能轻易使用。”
看着雅妮丝愕然的表情，罗兰简要介绍了战争古树的实力。
听完罗兰的介绍，雅妮丝幽幽的叹道：“去珞珈王国，您的收获不小啊。”
“既然你不愿出动秘密武器，那我就默认格鲁尔城堡无法攻克。那么我们的作战重点就是隔断格鲁尔城堡，拿下格鲁尔市！”
雅妮丝撩了撩发梢，言语中充满自信。
“罗兰大人，只要你带领小部队将格鲁尔城堡的敌人挡住，我有把握三天内攻破格鲁尔市。”
雅妮丝的自信让罗兰感到有些意外，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秘密武器？若是不方便就别用。”
“倒也没什么，就是我本人。”
雅妮丝平静的说道：“如果不在乎透支体力，我可以砸开格鲁尔市那不算厚实的城墙。”
罗兰想了想，没有阻止雅妮丝，只是轻声补充道：“好，那我把格兰妮配置在你身边，她可以在你力竭后保护你。不准拒绝，你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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