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渍柠檬
“安静，诸位安静———”
一只戴着高顶帽的人偶站了出来，剧场很快鸦雀无声。
“出尔反尔的家伙，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它发问道，搞不懂梓瑶为何主动脱离队友的庇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本想一拥而上，但想起刚才的大亏，因此只能咬牙忍住。
“在这之前，先让无关的人离开这里可好？”
“比如藏在时钟后面的两位....”
经过梓瑶提醒，千人律者惊觉剧场还有其他人，而它却一直察觉不到。
由齿轮构成的崩坏兽们朝大时钟冲去，顾不得疑惑为何被发现，幽兰黛尔拉着丽塔离开了支配剧场。
“现在可以说了吗？”
这一次它放缓语气，对少女多了几分忌惮。
“合作。”
开门见山，梓瑶说出了目的。
“两天后，空之律者将会在柯洛斯滕镇降临。”
“我希望你能夺取她的权能。”
这么好一个工具人，不用可惜了。
在别人眼里它是恐怖的律者，而在梓瑶眼中，千律不过是一个趁手的工具。
“又想骗我们，别相信她！”
“好疼，好疼....”
“嘻嘻，快杀了她。”
“......”
一语毕，人偶们躁动了起来，仿若一锅被煮开的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卑鄙的人类。”
为首的律者人偶问道，锐利的目光彷佛要将梓瑶刺穿。
“利大于弊。”
“只需等到两天后空之律者复苏，趁她未完全苏醒，直接拖入这个破剧场即可。”
“若未出现，你们也没有损失。”
就跟免费抽奖一样，抽到了皆大欢喜，抽不到也没什么。
梓瑶扮作娇弱，抬起袖裳遮面“更何况，我只是个弱女子，又怎敢欺骗你们？”
“胡说....胡说....胡说！”
你管这叫没骗？
人偶们异口同声，表达着沸腾的恼怒，因为它们被狠狠砍了一剑。
“方才的事实在抱歉，‘支配’无法驾驭‘征服’，我没能想到这点。”
“空间的权能不同，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此言一出，人偶们更生气了。
如果是被骗还好，但变成它们‘因愚蠢吃了哑巴亏’，怎么听都不顺耳。
但即使是这样，律者们还是没发动攻击。
它们无法夺走芽衣的权能，同时S级女武神德莉莎也在。
此时千人律者尚未成气候，定然不能随便撕破脸皮。
这便是梓瑶的猜测。
事实上，她完全算对了。
律者听完陷入沉思，支配剧场因此再度沉默。
久久，它终于发问。
做这一切，对梓瑶来说有什么好处？
金钱价值，情绪价值.....人类是无利不起早的生物，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
“你是懂人类的。”
“当然，我有自己另外的想法，但与你们无关。”
少女缓缓起身，目光如炬。
数百道视线齐刷刷对准了她，惊恐、仇视、疑惑.....
“晓人理，逆天命。”
夜莺般轻灵的嗓声娓娓道来，
一语双关，语气虽柔，精短的字词间却蕴含厚重分量。
“这便是我的目的，满意了么？”
梓瑶不卑不亢，直面律者的审问。
一旁的德莉莎樱唇微启，双腿忍不住夹紧。
她的内心深受撼动，荡起无数涟漪。
在少女身上，仿佛看到了已故好友的身影。
那朵高洁的，不畏困难的白花。
第一卷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夜（一）
“肃静，肃静———”
再次止住沸腾的人偶们，为首的千律警告梓瑶，若是敢再欺骗它们.....
“没问题，到时你们大可杀了我。”
少女如此说道，笑容勾人心魄。
咚———
木槌落下，清脆一声闷响后，众人回到了现实。
支配空间眨眼消失不见，仿若刚才经历的全是假象。
熟悉而陌生的小巷。
原本存在于地上的井口消失了。
不亏是千人律者，担心梓瑶会暴露它们的位置，因此马上转移了地点。
“真是的，下次麻烦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长呼一口气，德莉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追着可疑的线索一直寻觅，不料想果真是律者。
一点准备都没有，闯入对方的主场。
不说是谨小慎微吧，至少可以说胆大包天。
更离谱的是，梓瑶居然跟律者提出合作，对方还答应了。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谢.....又是你帮了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回报才好。”
德莉莎牵起梓瑶的手，温暖的体温透过肌肤传递。
为了拯救琪亚娜，少女甚至愿意面对天命这个庞然大物。
身为其中一员，德莉莎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保护学生，这本该是身为学园长职责，这么一想，自己确实不称职呢。
如此想着，德莉莎脸上露出了苦笑。
“那以身相许怎么样？”
见德莉莎还没从千人律者的紧张中缓解，梓瑶半开玩笑道。
“诶....？”
德莉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因为同住一个宿舍，她知道梓瑶似乎有些.....喜欢女孩子的倾向。
等等，为什么是我？
德莉莎很少考虑过情感问题，不是工作就是解决崩坏。
想起之前在礼服店的求婚，她一下子乱了方寸。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意识到危机的芽衣连连摇头，认真道，同时拉近了和梓瑶的距离。
清澈的眼瞳中倒映着墨发少女的身影，传达无声的抗议。
芽衣不喜欢与人争任何东西，但唯有这个，她坚决不能退让。
少女既没有生气，也没太多不满的情绪。
彷佛闹别扭般，脸颊微鼓，视线一刻不移地看着梓瑶。
被这样盯着，梓瑶无奈服软收回了玩笑。
“下次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不然学园长要不高兴了。”
德莉莎得知被耍了后愤愤道，双手叉腰，搬出了老师的身份。
同时地，她注意到了两人微妙的距离。
“芽衣喜欢梓瑶吗？”
回酒店路上，德莉莎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赞同自由恋爱，但两人的关系时近时梳，令她很费解。
出于责任心，她有必要了解一下。
“喜欢。”
芽衣面不改色，认真道。
“唔....喜欢哪点呢....？”
过于快速果断的回答，德莉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寻常女孩子被询问感情问题，不都会害羞一下的吗？
“都喜欢。”
馋人，也馋身子。
无比直白，一下子又堵住了德莉莎。
“咳咳....那个，我认为还是先保持健全的恋爱关系比较好。”
算着日期，芽衣明年四月就成年了。
琪亚娜似乎要晚一些....？
自知话题再进行下去就危险了，德莉莎只好转移话题，聊起了学园日常。
..
下午，婚礼现场布置完成。
白兰花与茉莉纠缠、交织在篱笆上，为满园绿意点缀上清香。
破旧的教堂被修缮一新，作为天命未来继承人婚礼的见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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