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你捡回了一条命啊,‘伯爵’。”
说罢,奥兹华德便不再理会那对怨毒的双眸,施施然走出了圣王会西部大堂,来到了被阴郁天空笼罩的外面,好好地深吸了一口比起乌萨斯北原都不遑多让的冰冷空气……比起血液浓郁到叫人昏昏欲睡的甜腥来说,果然还是这样混杂着敌意的味道更能让他习惯些。
毕竟当年他就是在这样难保可以再见到第二日太阳的惴惴不安中,逃离了伦蒂尼姆的嘛。
可惜就算是过去了十八年,这个全泰拉最为富饶和繁华的都市,似乎也不是那么欢迎他的归来。
真是的,明明这里可是自己这辈子出生的土地啊……
“如此轻松的压制我族的一位王庭大君,拥有此般力量的你;便可谓称得上是,在我所知晓的维多利亚千年历史当中最强的红龙也毫不为过。”
在红龙略显感伤的思绪中,腐败的味道伴随着与之相称的苍老声音一同响起。
“错误的,我已经被你们的委座大人使用不可饶恕咒从维多利亚除掉活籍,变成不知道算啥玩意儿的莫须有之物了,所以您应该说我是【不列颠开国以来最强】才对。”
收敛起了自己心情的奥兹华德给与了纠正。
“那么,接下来的对手是你吗?老先生。还是那边雌雄莫辨的小可爱呢?又或者是委员长大人?但我没看到他这附近的样子。”
转过身来,将双手搭在自己额上拢住光线,眯起眼睛强化远视能力的红龙只简单的扫了两眼左右的古老者,然后便好奇的寻找起任何一种能够与粉色相挂钩的影子。
但结果却令渴望拥有维多利亚国籍的奥兹华德大失所望。
所以他只能很遗憾的放下双手,先对着远方那个不说话的小妹妹或者小男孩但一定是小可爱mua了个飞吻,然后才笑嘻嘻的对站在自己近前的老人家问道:
“谁先来?”
“……我们不会妨碍同胞夺回自己失去的尊严,直到那谁也无法置身事外的真正决战开始之前,你,是被彻底激怒的血魔的猎物。”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届时决战的情报搜罗以及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战斗减员而已。
这个道理三位大君明白。
奥兹华德也明白。
“这样的话,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两位,我先走一步咯?”
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奥兹华德对食腐者挥手作别:“两位都是大人,应该不至于欺负我这个年轻人,趁着吃饭睡觉来骗、来偷袭这么没品的事情啊?”
“呵呵,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留下你那血肉尽腐后的头骨,最后的德拉克之王。”
“你和维多利亚,将会是我族最为值得夸耀的藏品。”
“那你要这样的话,老不死的,我只能说,小心你们萨卡兹先人的贡品,啊,小心着点嗷!”
拨动池水 : 32 互相试探
最近的伦蒂尼姆很不太平。
并不只是从议会长特雷西斯将八大公爵斥为叛逆,转邀请萨卡兹军事委员会入驻协防后,那些抢夺和欺压别人的魔族佬暴匪导致的结果。
而是在那以后的半个多月来。
有时是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有时是在偏僻的街角,甚至有时候会在晌午时分,从人们所居住的这片移动城市的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与震动……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在伦蒂尼姆各处的异常现象,证明有什么巨大而恐怖的灾厄潜伏在这数百年都未曾遭遇过天灾洗礼的不落之城中。
但,尽管心中为此感到不安,可伦蒂尼姆的居民并不感到绝望;甚至恰恰相反的,他们相信着希望的到来,坚信着这些萨卡兹一定会被驱逐与剿灭的明日。
因为那代表着维多利亚的明珠,已经再次回到了这片生养自己的故土!
………………………………
武器碰撞的金铁之音,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回响在维多利亚用来收容感染者的专属隔离区中。
猩红的影子与苍蓝的冰束互相贯穿,撕裂彼此,与周遭被熔化的生活垃圾一同引发出可怕的焦臭。
这场战斗并不拘泥于一处,而是就和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十多次的那样,在飞速变换,眨眼间便从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一般来说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往往在十分钟左右就会结束。
但今天这次的动静似乎要更加大一点。
划分区块的墙壁被余波破坏掉了将近上百米的面积,数个街区的几十根路灯被拔起,出现在了和原本位置相距几公里的地方;余下的那些也多是变得歪七八扭,不是迸射着代表歇逼的电火花。
轰隆!
又是一道分不清到底是炸雷还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巨响。
于盘踞于伦蒂尼姆那厚实的灾云当中,三条水缸粗细的炽烈雷光从三个不同的角度落下,击中了某处郊外的土地。将覆盖在移动基块表面那十数米深的沙质土壤激起,然后又在超高温和能量中瞬间融化结晶,维持着爆炸飞溅的姿态永远成为仿佛树木一般的东西。
“哈!弱、实在太弱小了啊,血魔!作为萨卡兹种族的头部力量,十王庭大君都才只有这种程度,也怪不得天马的铁蹄只消三天时间就能把你们踩碎啦!拥有绝对优势的防守战都能打成这样,还是赶紧从伦蒂尼姆滚出去,老老实实去个山沟沟里种田,别惦记着你们那惩戒泰拉的美梦啦!”
单手持剑,轻而易举压制了血魔大君的红龙毫不掩饰对于前者的鄙夷,大肆嘲笑着。
而虽然有感自身作为大君、作为萨卡兹(提卡兹)的尊严受辱,但由于这些天的交手下来;无论是源石技艺、巫术、身体水平……战斗力上全面且巨大的差距,令他的一切都反驳都变得毫无意义,只能屈辱的抱着这份毒虫噬心般难以忍受的不甘,将情感和意志注入下一次的武器挥舞中——然后迎来更大的挫败。
眼前这条感觉像是榨干了德拉克一族从过去直至未来一切潜能后才能出现的了,怪物般样超乎常理的红龙无论是哪方面都令自己感到讨厌……力量也好,性格也罢,甚至就连使用的武器也是!
看着对方鳞剑持续燃烧的烈火,那仿佛阳炎的姿态令血魔大君的脸上露出了由衷厌恶的表情。
而这微小的变化也被正在和他交战的对手飞快的收入眼中,并因此露出些许玩味的笑意。
“怎么了?吸血鬼(Vampire),干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脸?难道说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吗?比方说在过去某次屠杀拉特兰商队时被人用阳炎剑撕开了身体什么的?嗯?是不是~~~”
“闭嘴!德拉克的死剩种,那和你无关!!”
心里的厌恶愈发严重,血魔大君提高了手上的力道;
与此同时,察觉到他反抗的奥兹华德也开始前压身体,往对峙的天平上增添新一轮的砝码。
渐渐靠近的两人注视着对方那跟自己极为相似的猩红眼瞳,双眼开始同时闪烁起了微小的光芒;
一个让自己眼中的血色仿佛喷薄欲出般浓烈,另一个则是带着焰火气息的向更加明亮炽热的熔金色转变——两名强大的术士开始进行法术对抗所必须的共鸣,只有在这里决出胜利者,后续释放的源石法术或者巫术才不至于被抵消力量,可以将伤害最大化。
这个过程持续了数秒,最终以血魔红眸中滑落的鲜血落下了帷幕。
一场超压缩、足够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将一座中型移动城市给彻底从世界上抹去爆炎吞没了落败者。
每一次,除却正常应对反击所必须的留力外,奥兹华德都不会在战斗中留手。而就算血魔大君有着能够直面伦蒂尼姆城防炮依旧毫发无损的能力,它也决然无法承受住来自最后的红龙之王所释放的烈焰。
但同样也是每一次的……在这胜券在握的时候,脸上看不见一点胜利者的喜悦只有不满的红龙将自己的大剑横斜在了身前——
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大手又好似屏障般,在身处于爆炎中的血魔已经呈现出骇人的形体扭曲时包裹住了他;同时腐败和凋零的死亡之力和另一种特殊的法术波动推动着龙炎的消灭。
最终,湛青色的怒火沸腾升起,将虎视眈眈的红龙皇帝又一次击退。
这样的结果令人难以忍受,可这便是早已熟知的事实。
对手从来就没有过哪怕一丝对于奥兹华德的松懈,无比看重这位连神明在他面前也要畏惧三分的最强之龙。
正因如此,血魔们的大君方才宁愿承受屈辱也要以不断进行着毫无机会的挑战,借此摸索着红龙皇帝在各项能力上的界限在何处……这可以说是一场赌博,但只要红龙心里头还有一丝想要在未来决战中求取胜利的念头,那么他现在就必须要尽可能尝试让萨卡兹诸王庭中出现减员,为己方高端战斗力的数量上扳回一点点优势……只要这样,这场赌博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他们在借助战斗更加了解奥兹华德的同时,奥兹华德一样能够借助战斗知道些东西——信息的流通从来都是双向的。
「又来了一个,那现在他们就有五个人了,甚至可能是六个。」
考虑到藏拙和还有一些人可能在路上的可能性,最终战局说不得就是面对八个到九个左右……算上他们中两人在王庭大君之上的力量,平衡下来实际上就是和面对十个王庭没什么区别。
这情况其实很糟糕,如果不借助八大公爵力量的话,要单以不列颠自己的力量对抗起来就有些难以战胜——强行打也不是不能赢,但可以的话,那两个底牌是要留给别的东西,太早使用的话只会激起那三个‘家伙’的警惕和反扑,所以能不用最好还是别用。
借助着对方攻击的力量,快速拉开战斗距离的红龙一边思考着未来的局势,一边准备去寻个地方稍微进食一二,补充点体力。
除了每次刚刚打赢对方需要等待血魔回复到能够自保的几个小时外,萨卡兹的大君们一般不会让红龙拥有更多的调整机会,随时都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展开新一轮的交手……想要休息,就得看奥兹华德自己藏的够不够隐秘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当年应对阿斯兰刺客时所使用的各种小据点都基本用完了(大部分是在小时候那会被阿斯兰王庭拔除的)。
「既然如此,还是把更加隐秘的‘那里’换做是据点好了。」
红龙想到。
况且,就算是忙碌如每天都在和诸位王庭做着代入感极强的小游戏的奥兹华德他,最近也听见了某些……嗯,没办法置之不理的小道新闻。
图片:"塔露拉纤细优美的身姿",位置:"Images/1682642319-100310637-110244041.jpg"
拨动池水 : 33 小放两天假,该回来更新了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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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雷望着眼前金发的萨卡兹。
曼弗雷德,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成员,年轻的萨卡兹将军,摄政王特雷西斯的高徒之一。
他跟自己曾是相当亲密的朋友,但自从六七年前那场兄妹阋墙的荒诞又可悲的闹剧之后,两人之间便同样生出了一层巨大的隔阂,再难如过去那般轻易的把酒言欢。
如今使得两人没有兵戎相见的理由,不过也只是因那赦罪师的邪法而拥有、本质上无比令人厌恶的“大义”所衍生出,冰冷的上下级关系,仅此而已。
“快一周了,我们还是没能找到那条德拉克的踪迹。”
没有带着多少尊敬,佣兵的首领向自己所属的指挥官汇报了一下近期任务的成果。
五天前,发生在感染者隔离区的那场战斗过后,通过汲取鲜血修整好自己状态的血魔大君带着满腔怒火卷土重来之际,却没能像以往那般轻松找寻到被诸王庭视作狩猎目标的踪迹。
而这也军事委员会第一次让红龙从他们视线里消失如此之久的时间。
无论他们怎么努力的寻找,从非必要任务之外的工作中抽调出多少人力,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最后的德拉克大君”,奥兹华德·阿托利斯其人就像是从已经认知到了他根本没可能独自杀死王庭之一,所以在那次胜利过后趁着夜色或者别的什么机会……比方说驻守高墙的萨卡兹部队分神的功夫逃出去了一样,直到今天为止都再没有露面。
但没人认为他走了。
那萦绕在军事委员会成员,令人寝食难安的某种视线;变形者大君一个分身连信号都送不出来的莫名消失;摄政王特雷西斯住所门口被用两名赦罪师的鲜血涂抹在墙上所书写下来的“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卡兹戴尔呢!”的嘲讽性语句……
甚至于,最近萨卡兹士兵们的军营中,还出现了某种怪物的流言——当夜深人静的野望,从窗扉中投射下来的分不清犄角还是什么,仿佛某种生物“长耳”一般的影子,趁着乌云遮蔽月光那瞬间的黑暗用连同一间房的其他人都察觉不到的速度将一个或者几个人全都拖走……只留下受害者绝望而惊恐的惨叫和身躯被破坏的靡靡音色。
这些切切实实发生在身边的事件无一不再证明着,那条红龙从来就没有离开伦蒂尼姆。
早已被从故土除名的奥兹华德·阿托利斯的确放弃了再继续军事委员会制定那种看得见希望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但取而代之,来自不列颠的龙帝逼迫着所有人开始了一场由他制定规则、由他决定玩法的游戏。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似乎在此完成了互换。
又或者就像那句广为流传的古话所说的……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血魔大君因此格外的烦躁,命令我们快些找到那条龙。”
“几乎不可能……”
听到赫德雷的话语,站在指挥塔上的曼弗雷德望着下方的萨迪恩区,摇了摇头。
在伦蒂尼姆这座千年不落的古老城市里,到底存在着多少萨卡兹军事委员会看不见的角落?
就拿地表来说,整个伦蒂尼姆所有的城市基块中有几百上千的民营或者官营的老工厂,其中四成已经废弃,六成还在使用。
还在使用的那些多半是建在更老的工厂旧址上,每一处厂房都像一个装满了数百年工业垃圾的迷宫。
一座又一座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的厂房中间,填塞着同样数量甚至更多贫民窟。以至于就连负责城防几十年的军队高层都说不出来,这些民用工业区和老物流区到底有多少人口。
更不用说那些城市地表之下的,数以万计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连通着整座伦蒂尼姆源源不断输送能量的管道网络,和地铁通路了。
——在那场内战还未打响前,就算是最善于追踪的萨卡兹大师想在三天之内从卡兹戴尔的贫民窟里抓出一群闹事的人,难度也无异于单枪匹马打劫一支有教宗骑士坐镇的拉特兰使节团。
且这还是建立在作为一个出生在卡兹戴尔、长大在卡兹戴尔,对自家无比熟悉的“本地人”的基础上。
而伦蒂尼姆......谁敢说自己熟悉伦蒂尼姆?有哪个萨卡兹敢可笑的说出自己比一条德拉克更熟悉这个他们在移动城邦时代尚未到来前就已经是主人,统治了千年时光的伦蒂尼姆?
事实上,就算剔除掉那条即便不藏着也很难直接处理的棘手红龙不谈,伦蒂尼姆本地的住民正是借助这份大城市的复杂性,才能持续和已经入驻维多利亚的萨卡兹们展开持续拉锯。
也许在议会长“引狼入室”下的萨卡兹击溃维多利亚议会卫队,拿下七成伦蒂尼姆城防军的控制权只用一周时间;
也许军事委员会吊死了几个领头反对的贵族,数十次打退他们花钱雇来的乌合之众,直到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仅用一个半月就能做到。
可要和那群自诩反抗军的人在大街小巷里来回拉锯,从南到北的,在那环绕伦蒂尼姆中心的山体,连通着无人问津的老物流区的地方周旋......恐怕就算再花费上半年也难以拿下。
“我知道萨卡兹诸王之中,有一位或者几位对我的‘无能’感到不满。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因此将识相的将指挥权让出去。”
曼弗雷德讲着如此僭越的话语。
作为不怎尊崇传统但也因此更加理性的萨卡兹;曼弗雷德很清楚这几位大君因为就是因为作为萨卡兹而言太过的纯粹,蔑视曾只能作为奴隶活着的泰拉诸族所以就格外容易被激怒。
一旦指挥权落到血魔大君等人手里,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下令用伦蒂尼姆人的尸体在诸如萨迪恩区这样难以啃下的硬骨头与其他区块之间筑起血肉的高墙;打着用以此来吸引那条红龙的由头,实在作为满足自己私人兴趣的渠道。
而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它发生的。
“自恃力量而傲慢王庭总是不理解将军的苦心......他们并不愿哪怕一丝的时间去思考、理解眼前的平衡是多么脆弱。”
此次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之所以能够安然入驻伦蒂尼姆这片维多利亚的首都,其根本缘由不过只是因为特雷西斯作为最高议会议长的身份罢了——无论多少人对此嗤之以鼻,这源自维多利亚法理所赋予的职能颁布出来的政令都是必须遵守的事实。
只要维多利亚人还对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国家抱有归属感,只要维多利亚人还得对维多利亚的法理抱有哪怕一丝明面上的尊重与敬畏……那包括八大公爵在内的所有实权者都只能捏着鼻子忍耐。
勒令公爵们不允许进入首都的律法,加之伦蒂尼姆的地位成为了如今制衡八大公爵,令他们投鼠忌器的最大理由。
谁也不愿冒着大不韪去开这第一枪,谁也不愿留下足以在事后被同僚们借题发挥吞并的理由……若非如此,只凭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是根本无法抵挡住公爵们正面进攻的。
所以问题也在这里。
倘若萨卡兹真的大肆屠杀伦蒂尼姆平民,好不容易才压制的城内贵族与投向他们的城防军,会不会再起异心,鱼死网破?城外的大公爵以此为由头会不会一齐向城内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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