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恶魔的无聊人生 第94章

　　开始憎恶自己。

　　不是憎恶那个身为白色恶魔的自己，而是作为索雷川·库克特恩的自己。

第二十三章 哪怕众叛亲离也必须前进的道路

　　艾弗洛在德纳尔森林已经布下了众多士兵，他将几乎大部分集聚过来的士兵们都放在了这个战场上。一共一万人，在森林之中埋伏了许多身手好的人，然后在森林的尽头，也筑起了很长的战线。

　　这是要去往德里安市的必经之路，要快速从南方赶来的话就必须通过这个森林，否则其他地方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无法用马匹路过。

　　而且索雷川一定不会带太多士兵，因为那样会影响速度。

　　艾弗洛猜到现在自负的索雷川可能独自前来德里安市收拾残局。

　　的确，按照索雷川现在的身手，一般人拥有多少都无法杀死他。

　　不用担心结晶化的身体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原罪，加上拥有库克特恩家族的诅咒之血来增幅原罪，他已经是一个无法破解的存在。

　　但是，就算是这样，艾弗洛也要堵上一切去杀掉那个白色恶魔。

　　只要杀掉他，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在森林中埋伏的人都隐藏住了自己的气息，只有黎明的鸟叫，以及树叶的沙沙声。

　　安静的世界中，他们都在等待着从树林之中或骑马出来的男人。按照艾弗洛的计算，最晚在傍晚前也应该出现了。

　　他们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一些士兵的眼睛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人敢怠慢，因为他们要阻击的人，是让他们原本安稳的国家亡国的人。

　　那是一个魔鬼，一个真正的恶魔，用一人之力，改变了整个南方的局势，让整个南方现在成为了一个统一的势力——魔王军。

　　他正在组建对抗波西帝国的庞大军队，如果说成功的话，可能整个艾伦维埃大陆都会落入恶魔的手中。

　　虽然他们或许之前并没有太多打仗的经验，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打败那个魔王，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和艾弗洛一同来到了这里。

　　只要能够杀掉索雷川的话，自己就可以成为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些人从树上或者地上隐蔽的地方开始悄悄撤出森林，轮到他们休息的时间了。艾弗洛制定了轮班表，每个战士潜伏的时间不会被允许超过八个小时。毕竟是面对索雷川，如果要偷袭的话，只有用完全充足的体力和精力去面对，如果一有差错的话，就会失败。

　　忽然天空之中飞过了许多的黑色闪电球，毫无方向、在进行着无差别攻击。

　　“啊——！”

　　只听见一声士兵的惨叫，本来经过训练的士兵，在埋伏战中就算受到了攻击，也不应该喊出声音来，但是这个士兵的惨叫并不是来自于疼痛，而是恐惧。

　　看着自己的双腿在一点一点被黑色闪电腐蚀，然后马上就要吞噬到了腰部，面对慢慢降临的死亡，无法忍住自己的恐惧发出凄厉的声音。

　　一旁的士兵看见这样的情况后，拔剑将这个士兵的双腿全部砍去。

　　艾弗洛流下汗来，虽然没想过会成功偷袭索雷川，最终还是会变成正面战斗，没想到却是那么快，自己一方甚至还没开始攻击，却被索雷川先发制人了。不可能是有走漏风声之类的事情，而且这一天的蹲点，也没有发现有其他行人路过，也就排除了路人给索雷川情报的可能性。

　　最终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就是索雷川猜透了自己，知道自己一定会在这个地方埋伏自己。艾弗洛不甘心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

　　但是，这原罪像是从各个地方而攻击来的，却也不是没有没有规律，艾弗洛观察者，好像是索雷川在绕着他们的部队进行转圈，一边在进行攻击。

　　“跟我来！”

　　艾弗洛提起了已经展开的祭血短剑，冲想自己看好的地方，那里一定有索雷川。

　　但是其他人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被祭血短剑提成力量的艾弗洛，被甩开了一截。

　　就结果，还是艾弗洛一个人站在了索雷川的面前，而索雷川也正是一个人在向着天空中发出原罪。

　　看见艾弗洛后，便停了下来，“哟，好久不见。”

　　一样戏谑的笑容，却让艾弗洛觉得是装出来的从容。

　　即便是索雷川，面对如此多的人群，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在对峙了一会儿后，索雷川已经被陆续赶来的部队包围了。

　　“这一次，我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将你打败！然后杀了你。”艾弗洛将滴着血液的长剑对着索雷川。

　　天空中忽然朝着索雷川降落下了一些绿色光柱，索雷川本没想躲开的，但是在近距离之后看见那些绿色能量的前方，被固定了一些银白色的铁质箭头。

　　但回避的时候已经晚了，有几枚箭头插在了索雷川的肩膀上，而绿色能量在接触到索雷川的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索雷川向着天空看去，那里有一个坐在魔毯上的少女，她手中挥舞着手杖。

　　艾弗洛咧开了嘴，“怎么样，被自己曾经相信的人背叛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索雷川看了看周围，估计在森林之中有上千人。

　　密密麻麻地将自己包围住了。

　　“恩，感觉挺好的，大不了一起杀了吧，反正都是阻碍。”

　　显得轻松的嘴角上却戴着不肯放松的眉头。

　　“索雷川大哥哥！都错了！你和迪奥哥哥所做的事情，不管是哪方都是错的。”

　　雅麦洛已经见到了太多索雷川磨灭人性的杀戮，不管是否是战斗人员，都会杀死。

　　雅麦洛已经见到过太多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被索雷川杀死。

　　她的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她无法再说出“只要是大哥哥的话，小雅就会一直陪着走下去哦。”这样的话来。

　　小雅嘶声力竭地喊出了许多时间里都想说的话，“索雷川大哥哥！不要再为了前进而放弃一切了！”

　　“但前进是必须的，不是吗？能够前进的话，只要完成最后的镇魂曲，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欢笑起来了。每一步前进都是值得欢喜的。”

　　索雷川为了前进，已经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心，曾经的人格、道德、底线。

　　“阻挡在我面前的人，我全部都会杀死，包括你也一样，雅麦洛。”

　　索雷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雅麦洛。

第二十四章 被抛弃的自己

　　“看来你的理智也早就已经没了。”艾弗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姿势，“公主殿下，已经没有和他废话的必要了。”

　　这是艾弗洛之前在德里安市的时候，遇见的雅麦洛，她是听说了艾弗洛已经将德里安市占领下来，便赶了过去。说实话，雅麦洛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不想再待在那个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索雷川身边了。

　　但是雅麦洛没有听进艾弗洛的劝说，“索雷川大哥哥……”她哭泣了起来，“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对的，那为什么不笑呢？在杀死那些无辜平民的时候，大哥哥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痛苦。”

　　“那是必要的，他们为镇魂曲的来临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必要的，所以我对那些人怀以敬意。只要杀掉一部分平民，就可以起到震慑作用，减少其他无谓的战争，何乐而不为？还是说，你认为战斗人员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了？我认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索雷川严肃地看着艾弗洛，还是没有看向已经泪眼婆娑的雅麦洛。

　　是的，索雷川并没有怀疑自己所做事情的正确性。

　　雅麦洛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再面对对自己如此凶恶的索雷川，现在的索雷川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看自己，因为雅麦洛自己内心之中的软弱一样会拖累索雷川的脚步。

　　“这是意志的问题！所有的士兵都是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而进行战斗的！而那些百姓只是想生活在平静生活中无辜的存在！”

　　“谁说人类是靠自己的意志就可以活下去的！至少这个世界绝对不是！”索雷川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艾弗洛，“我只想生活在母亲和父亲的身边！可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要因为白色的头发和瞳孔而被定义成恶魔！母亲也是什么坏事也没有做，为什么要被烧死在广场上，接受众人的唾弃！人类，为什么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确定自己的身份！”

　　艾弗洛从索雷川眉宇间看见了他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和恶意，浑身散发出来的黑色闪电包围了索雷川。

　　艾弗洛也讨厌着自己因为披着祖上是公爵的头衔，而被认为是纨绔子弟，明明自己那么努力才抵达现在位置的。艾弗洛并不是不能理解索雷川的愤怒，这个世界不可能绝对公平。

　　“我再说一次，要么成为我的力量，和我一起毁灭这个不合理的世界。要么就在这里死去。既然世界容不得我，那么我就要毁灭世界，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人，缔造成一个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世界！”

　　索雷川散发出来的气场极为强烈，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让一些士兵们连连后退。地面上那些茂盛的草木，连黑色闪电都没有碰到，仅仅是被索雷川散发出的气场就已经失去了生气，快速枯萎起来。

　　现在的索雷川，仅仅是气息，就可以让那些不够强大的生命逝去，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和杀戮。

　　现在的索雷川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心，成为了真正的恶魔，他没有怜悯、善良、道德，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境界的存在。

　　保留着人心的艾弗洛，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和索雷川的战斗中获胜。

　　不管这个男人曾经是一个怎么样善良的人类，不管自己和那个帝国做过什么样错误的事情。都必须将这个男人杀死在这里，否则被毁灭的将会是世界，世界会再次陷入像曾经贵族统治世界那般的黑暗，这是人类即将面对的一场劫难。

　　这是由不断错误的锁链和因果而孕育的黑暗，索雷川的双眸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活人的气息，他像是从地狱中因为怨念而复生的亡灵。

　　“不行了……我们没办法战胜他！”

　　说完他放开了手上的已经拉开了弓弦。

　　“不要！”艾弗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箭已经离弦，朝着索雷川的头部飞去。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索雷川从原地消失了。

　　那个射箭士兵的头颅也随之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了身体。

　　艾弗洛朝着天空中发射了信号弹，让那些外围的士兵开始朝着自己这里包围。

　　一定要将索雷川在这里歼灭！

　　索雷川的身体如同一团来自地狱的业界之火，所到之处不留生命。仅仅一瞬之间，他又夺取了几十条生命。

　　不断有士兵因为被黑色闪电夺取了肢体而在地上被慢慢继续腐蚀。

　　不要说包围索雷川了，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得清他的速度，他所在的位置。就连艾弗洛也只能看见残影。

　　现在是艾弗洛被这黑色的闪电所包围了。

　　可好奇的是，索雷川完全没有攻击艾弗洛和雅麦洛的打算。

　　艾弗洛并不惧怕死亡，惧怕的是如果在自己死后，没有能够继续接任自己位置的人存在。

　　现在的话，艾弗洛也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内心之中对于索雷川这种怪物的恐惧，但是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后悔起想阻击索雷川的事情也已经没有用了。

　　因为现在恐怕这些士兵都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怎么了，艾弗洛，刚才还叫嚣着要杀掉，如果你觉得有这样的本事，快来触碰到我一下试试看啊！”

　　“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样低级的台词啊，看来堕落的不仅仅是你的心，还有你的智商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艾弗洛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和血液混杂了。

　　现在索雷川带来自己的压迫力和之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好像这个恶魔每过一天就会增长惊人的力量。

　　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就是几年前那个在波西帝国王宫之中长着傻气和慵懒面孔的男人，世间的事情真是太说不准了。

　　谁能想到多年前一个在街头被唾弃而四处逃窜的恶魔小孩，现在已经快成为了一个毁灭世界的魔王，这是多么嘲讽的事情。

　　艾弗洛用眼睛尽量捕捉着那个快如闪电的索雷川，在好像捕捉了一瞬间，挥剑过去，却只有落空，因为就算眼睛追得上，可行动却完全跟不上。

第二十五章 被舍弃的人心

　　艾弗洛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疼痛，来自右肩膀。

　　再看地上的时候，发现祭血短剑已经还原成了匕首的样子，落在地上，握在匕首上的，还有一条血迹斑斑的手臂。

　　那是艾弗洛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索雷川用黑剑砍断。

　　甚至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因为攻击太快，艾弗洛的痛觉神经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臂膀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索雷川在艾弗洛的身边停顿了一会儿，在其耳边诉说，“就让你也感受一下没有力量的痛苦，眼看着别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吧。”

　　索雷川忽然又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把艾弗洛的一只手穿过，固定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艾弗洛发出痛苦的惨叫，对于两边同时袭来的疼痛，艾弗洛根本忍不住，而且因为大出血，也已经没有力气将左手从树干上挣脱了。

　　模糊的视野之中，只能看见身旁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然后消失的样子。

　　这是来自肺腑之中感觉到的无奈和凄凉，因为疼痛的关系，连耳朵都不灵敏了，几乎耳边只有轰隆隆的耳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虽然这些死掉的人不是帝国的士兵，但是也让艾弗洛觉得心中空洞无比，原以为可以和索雷川一战，没想到就这样被轻易放倒了。

　　不甘心和无奈充盈了自己的内心。

　　艾弗洛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朝着天空中咆哮起来。

　　愤怒和懊悔已经不足以形容艾弗洛的心情了。

　　索雷川再次在杀完一圈人后，来到艾弗洛的身旁，“怎么样？觉得不甘心吧、难受吧、无力吧。觉得没有力量的自己窝囊吧！那么就放下自己作为人类的自尊心，让仇恨和恶意灌满自己的全身，让仇恨之火来驱动自己的身体吧！”

　　“我……是不会变得和你一样的！”

　　艾弗洛的头被索雷川抓起来，两个人脸庞贴得很近。

　　“那么你就会成为世间毫无存在感的灰尘。”

　　彼此的两边的表情都扭曲而狰狞。

　　紧接着，索雷川一记手刀，敲在艾弗洛的脖子上，然后后者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艾弗洛昏迷过去后，索雷川仅仅站在原地大笑了起来，“怎么样，雅麦洛，如果你继续回到我的身边，帮我做事的话，我可以当作这次事情没有发生过，仅仅一次小孩子无所谓的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