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系
幼小的周防诚低声呢喃着，抬起了头。
此时周防诚的双眸中一片血红，宛如疯癫的恶魔。
即便是卑留呼见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竟然想窃取净土的力量……你这个疯子……这种事不可能做到的！六道仙人若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对啊，那种事情，光是想想就知道，肯定做不到的啊……可我真的好弱小啊，我该怎么办……我想要力量啊……我想要改变这个艹蛋的世界啊……我好难过啊……”
周防诚的声音，再次变成了如同夜枭般的丑恶。
“我不想来到这个世界！我不想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当一个废人啊！”
“内脏全部流光，好不容易补回去，却连跑步都没办法做到的废人啊！”
“他们看不起我啊！他们让我快点去死，不要占人家的医疗资源啊！”
如此怒号，如同丧家之犬，无比狼狈。
但卑留呼却并没有排斥，反而多了几分认可。
因为他也曾如此无助痛苦过。
“所以……你就切了自己的灵魂？”
“啊，切了。”
“……成功了吗？”
这话问的很多余，毕竟周防诚就站在这里，而且成为了五代目火影。
但卑留呼还是想问。
“失败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成功啊……光想想就知道的。”
“那你……”
“我的一半灵魂不见了，不过好在我的痛苦还在。于是我将它们捏吧捏吧，变成了我的心魔，作为塞子，堵上了我灵魂的缺口。”
这话简直就是扯淡。
违背卑留呼所学过的所有忍术常识。
但卑留呼还是莫名的信了。
“这样的话……很痛吧。”
“你这不是废话……要不你试试？”
出于某种连卑留呼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绪，他主动将手深入了心魔体内，挖出了一团腐烂发臭的玩意，然后轻舔了一口。
——嘶！
就好像吞下了十万只洋辣子一般，卑留呼的整个灵魂都麻了。
无数记忆疯狂无比的冲入了他的魂灵之中。
“卧槽，有没有搞错，他家这么有钱，身上都是名牌，哪里像是贫困生了，怎么把补助的名额给他了？不应该是给我的吗？”
“啊呀，多干活少说话，人家都请大家吃饭了，有一口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头，我真的得回去……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再重要，能有公司的事情重要？来，别墨迹了，先干起来，客户明天早上就要用。”
“可我真的……我女朋友……真的……我已经连续加班三个多月了……”
“让你干就干，哪那么多废话？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女朋友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就是，多大点屁事。年轻人啊，就是要多吃苦。”
“哦，你就是那个李阿姨介绍来的吧……一个月收入多少啊？什么，才这么点，还没房没车……真是浪费我时间……走了，记得把我和我朋友们的账给结了。”
这团记忆如同烂泥般腐臭，仅仅只是微微一触，卑留呼就直接吐了出来。
“这特么都是什么？！”
“现实世界咯，还能是什么。”
半人半鬼的周防诚坐了下来。
卑留呼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周防诚不复之前的冷厉，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卑留呼……他到底哪里来的烟，这里可是意识世界啊……
但卑留呼还是接过了烟。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有什么奇遇吗？”
“能有什么奇遇。切掉了一半灵魂，身体和灵魂都完蛋了，精神崩溃，就躺在床上等死。幸好兄弟够铁，都这样了，还不肯放弃我，好说歹说给我救回来了。当时我整个人都瘫了，一度大小便失禁……总算是活了下来。”
“谁啊……”
“还能是谁，水门咯。”
四代目火影啊……
卑留呼垂下了眼帘。
他并没有这样的朋友。
或许，三忍曾经是……但是，被他抛弃了。
卑留呼叼起了烟，却不抽，只是想起了从前。
“所以，你就好起来了？就这么不恨了？那些……你无法放弃的东西，全都不管了？”
“就这？”
周防诚如此轻佻的说着。
然而当卑留呼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仅剩下一半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无穷无尽的怒火。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
然而此时周防诚眼中闪烁着的，却是最纯粹的怒火。
那是要将整个世界，全都焚尽的火焰。
心魔见到了这团怒火，避之不及，痛苦不堪。而周防诚的人身遇了这火，却是越发嚣狂，如在酷暑之时，畅饮冷品。
不仅如此，在那冰冷的火眸之中，他还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一个带着心魔，在净土之中苦苦跋涉着的身影。
那个身影艰难无比，每走一步仿佛山峦重压。
但他宛若疯魔，不管不顾，只顾向前。
无数人站在净土之中，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到了两个拥有怪异眼眸的人面前。
“回头吧，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这里是死后之人的净土。”
“不找找看的话，怎么知道没有？”
两人沉默。
“逆行者啊，你相信命运吗？”
“我信。”
“如果这无穷苦楚，便是命运，你又如何？”
“逆天。”
周防诚的半个灵魂，终究是没办法到达净土的。
但净土可以到达周防诚所在之处。
觉悟者，恒幸福。
“这两位……难道就是……”
虽然从未真正见过，但两人的特殊容貌，还是让卑留呼意识到了一件事，
“彻底毁灭一切……也是他们所允许的吗……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卑留呼如此呢喃着。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之中。
不过周防诚并没有让他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没有时间了。
“哥们，之前光顾着嗨了，我没时间了……拉兄弟一把，你的鬼芽罗之术，我有用。”
“你准备去做什么？”
“印满报纸，让所有人都会这玩意——当然，得先等两年，得等大蛇丸的克隆血继彻底完成。”
“……大蛇丸竟然在做这种研究？”
“对啊，本来你俩合作多好啊，谁让你不把大蛇丸当朋友，自己跑了。”
“嘿嘿嘿嘿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卑留呼突然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连周防诚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在这一丝魂灵消失之前，他将已经无比朦胧的身躯，整个主动钻入了周防诚的体内。
“哈哈哈哈哈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周防诚，你这个王八蛋，我在地狱等你！”
——呼！
“呜——！”
在蛇姨的注视下，那只狮子的獠牙终于没入了卑留呼的大脑之中，彻底破坏了他的脑子，宣告了他的死亡。
而随着主人的死亡，通灵兽也猛地消散，不知去往了何地。
蛇姨看了一会死去的老友，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然后，她将担忧的目光落到了周防诚的身上。
“你……”
“先等一下，趁我还记得住，我得先写下来……”
周防诚揉了揉脸，不给蛇姨继续开口的机会，拿出了纸笔和卷轴，开始疯狂的书写。
不多时，鬼芽罗之术被彻底复制了出来——以卑留呼的性格，是不可能留下卷轴的。
甚至连他那三位亲近部下，也没能得到他的全部真传。
“还好无论这家伙多么狡猾，重伤状态之下到底神志不清，还是被我骗出来了……呼，总算不白忙一场。”
蛇姨眼波流转。
“你骗他什么了？”
“我骗他，我因为死了弟弟，其实骨子里和他一样极端。不仅如此，我还骗他，我是六道仙人选中的人，会毁灭世间一切灾业。”
“你没有弟弟？”
“我哪里来的弟弟？”
蛇姨若有所悟，但并没有继续纠缠周防诚的家庭关系。
“这种低级的谎言……他会信？”
“我怎么说的不重要，关键是他愿不愿意信——很显然，他是愿意信的。人总是希望，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周防诚这么嘀咕着，将刚刚写完的卷轴扔给了蛇姨。
“先给你，等有了成果，再回头复制我一份。”
“你俩真应该合作的。”
“可惜，这家伙也不知为什么，非要死……他应该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术的。”
蛇姨接过了面前这份宝贵的卷轴，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可能……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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