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火羽白
回忆总是能刺伤人的一把尖刀,在作者的巧妙布局下,这把刀给心防划破了一道口子。
哈罗德在面对着过去,魏彦吾也在面对自己的过去。
两条平行线不断地发生弯曲,但始终无法交叠。
失怙的童年、恶贯满盈的老板、失去儿子的悲怆和死水一潭的生活……
所有发生了的悲剧,在广阔的天地之间第一次被放大、咀嚼、回味直至升华。
“你一定会不断挣扎,难以置信,会被现实一次次打倒,直到终于接受事实,尘埃落定。”
“哈罗德自言自语着,最终释然。”
“他明白了,在弥补自己错误的这段旅程中,他也站在一个过客的位置上,这世界的一切都对他开放。”
“放下过去,放下自己,尝试着去爱。”
故事的后半段,魏彦吾已经从回忆中脱出。
他毕竟不是哈罗德,后面的故事不再适合他。
魏彦吾有时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从来不认为那些决定是错误的,这就是他和哈罗德的本质区别。
但他又的确从这本书中收获了很多。
“没有爱的生活不是生活。”
妻子莫琳的朝圣之旅一同结束,她毅然决然地开车去接早已分居,关系接近破裂的丈夫。
在审视自己过去的同时,魏彦吾也想起了一直存在,但已经逐渐被淡化的东西。
“文月,我们多久没一起看过月亮了。”
自言自语着,魏彦吾写下心中的感慨,随后踏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洛亚同步收到了消息。
看完评价之后,他满意地发布书籍。
至于地点……那就先给年轻人看吧,这本书确实是放松心情的随意之作。
此刻已经快入夜了,洛亚决定下班,结束今天的工作。
维多利亚皇家学院,到了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很闲,况且在这样一个小圈子里,什么新闻都会迅速传来。
菲奥娜捧着一本书狂奔,在陈晖洁关上寝室门前挤了进去。
“小陈,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得意地晃着手里的书,看着陈晖洁即将变脸,菲奥娜又着急地说:
“先别赶我出去嘛……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看,上面还有魏彦吾先生的评价!”
听到自家舅舅的名字,陈晖洁眉头一挑,将信将疑地接过书。
《一个人的朝圣》,作者是熟人,她读过他的书,洛亚。
“一本越年长读起来就越有味道的书。”——魏彦吾
奇怪的评价……
在菲奥娜满含期待的注视下,陈晖洁大致浏览了一遍。
“很不错。”
并非假话,双线平行,时空交叠的碎片化倒叙叙事很容易让读者带入其中,陈晖洁惊叹于洛亚的能够将这种方法轻松驾驭。
并且这本书的立意也相当独特。
“好诶!小陈快读给我听。”
菲奥娜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下子扑到了陈晖洁的床上。
“可是……”
陈晖洁看向窗外,天色已晚。
算了。
她也上了床,两人靠在一起,一个讲,一个听。
夜幕取代了最后一丝金色,平稳的呼吸声传到耳边。
陈晖洁停下阅读,放下书,望着那张恬静熟睡的脸,轻轻关上了灯。
晚安,菲奥娜。
就像返程途中再也见不到某些人的哈罗德。
也许这个月过后,我们就再也不见。
第二十六章 每个人都有故事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
一个平常无奇的日子,洛亚正在练习绘画。
为了讨小兔子欢心,他可以说是自学了十八般技艺,虽然各个都是半吊子。
“好,蜜饼画完了……”
满意地审视自己的得意之作,洛亚又提笔在最底下加了一句:“巴别塔,洛亚作”。
也许等自己成名了,这幅画就大卖了。
想着,文化部通讯器突然响起,洛亚走上前接通。
“这里是文化部,我是洛亚,什么事。”
“会客室有一名信使要见你。”
是老女人的声音,上次就是凯尔希告诉洛亚有人面试。
然后他和玛嘉烈直接笔友变兄弟。
这回更是令人疑惑。
信使,哪个信使会来卡兹戴尔?
抱着这样的疑问,抄起手中的画,洛亚来到会客室。
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蓝发的萨科塔坐在沙发上喝着刚泡好的咖啡。
见到她的这一刻,洛亚所有疑惑都烟消云散。
——这位萨科塔头上的光圈是黑色的。
一名有故事的人,无论去哪里,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你好,我就是洛亚。”
将手中的画背面朝上置于桌上,洛亚坐到信使的对面。
“洛亚先生,我这里有一封寄给你的信……啊,可是个大客户寄来的。”
信使带着礼貌的微笑,取下背包开始翻找。
她找了三分钟,洛亚也等了三分钟。
直到信使面上的微笑逐渐僵硬,直到洛亚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抱歉,稍等……”
没有找到,于是她开始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刀,匕首,零食,水……应有尽有。
唉,怎么遇到的人展开都不太正常呢。
洛亚感觉自己也快被同化了。
几分钟后,信使终于在包底取出了一封镶金条纹边的信。
所以它为什么会在包底?洛亚百思不得其解。
信送完了,任务完成,信使也没有要坐一坐的意思。
她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不经意地问:
“洛亚先生,你真的是《一个人的朝圣》的作者吗?”
“为什么这么说?”
“啊,是这样的。”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封报纸,这次一找就出来了。
洛亚一看,是维多利亚那边的,头条新闻上写着让他高血压的东西:“《一个人的朝圣》疑似代笔?”
不是标题党,编者充分论证了洛亚几部作品之间风格,题材的巨大差异,最后才郑重其事地得出结论,“非常严谨”。
在洛亚无语到极致时,信使又笑着把它收了回去。
“开个玩笑,洛亚先生。”
她又拿出一本书。
“我也是你的读者,可以请你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伸手接过那本书,洛亚翻到目录,在拿起桌上的笔后,对面的信使又说:
“哈罗德一家人之后一定会幸福吧?”
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陈述句,但在最后有些起伏,就好像在向作者确认一般。
“当然会的。”
只当是平常的剧情讨论,洛亚没有在意,在书上“刷刷”两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谢谢……真好啊。”
信使接过书:
“在感情碎裂,误会越来越深之后,还能重归于好……”
抚摸着字迹,眼神有了几分追忆。
“真好啊……”她重复着。
只是不知道这次说的是剧情还是签名,亦或者是别的东西。
“那就告辞了,洛亚先生。”
收拾完东西,信使起身离开。
她的身上显然也背负着一个相当沉重的故事。
但洛亚无能为力。
一个不会再有交际的陌生人,只能祝她早日走出阴霾。
拿着信回到文化部,完全忘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的洛亚将它启封,信上写着:
“你好,洛亚先生。”
“我们听说你收留了一位临光家族的流浪骑士,这显然超出了底线。”
“希望你能权衡利弊,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否则,我们可能会采取必要措施。”
——卡西米尔商业联合会
通篇全是废话,洛亚不想再看第二遍,直接将它甩到一边。
他不信商业联合会能到巴别塔来杀他,对面没这个胆子,但骚扰的胆子不仅有,而且还很大。
如果不驱逐玛嘉烈·临光,双方的冲突无可避免。
而洛亚当然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威胁就放弃玛嘉烈的,自古以来绥靖往往也没有好下场。
“那就各凭本事碰一碰?”洛亚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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