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火羽白
叶莲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呢喃。
伸出的那只手暴露在阳光下,只不过感受不到温暖,甚至一天比一天冷了。
“老头子,我想去找‘L’。”
“为什么?”
“我想最后见他一眼。”
“好。”
“哈。”叶莲娜又莞尔一笑。
她拿出刚刚刊印的书本,翻开,眼神忽而恍惚。
自从走出雪原,大家都变了,老顽固不再是老顽固,自己的笑容也多了。
叶莲娜对父亲说,这是“L”先生新的书籍,塔露拉让讲给他听,就和上一本书一样。
父亲答应了。
于是这里只剩黄昏,夕阳,山岗,一高一矮两道背影,还有严肃的,掺杂着不明情感的朗读声。
“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灵光。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
“它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用公开的、无耻的剥削代替了落后的旧贵族剥削……”
叶莲娜在读,爱国者在听。
就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他的儿子,还有一群人也是像这样密谋推翻乌萨斯。
爱国者杀过很多理想者,什么时代都不缺这样的人,但现在他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这群人——整合运动,“L”把这颗温暖的太阳变成了烧灼一切的烈日。
帝国要走到尽头了。
博卓卡斯替从不怀疑胜利,他只担忧有多少人在帝国的最后疯狂中死亡。
不多时,一章念完了。
叶莲娜边读边理解,读完还有些不懂,所以翻来覆去地看,不时皱起眉头,在书本上指指点点。
爱国者陪着她一起。
于是时间就从黄昏到了晚上。
一阵晚风吹过,书被翻动了几页,到了序言处。
第一缕月光洒在最后那段,与上半部分的影刚好隔开。
叶莲娜看了一眼,笑着站起身,对博卓卡斯替说:
“爸。”
“嗯?”
“伸拳,待会跟着我喊。”
“好。”爱国者伸出拳头。
叶莲娜与其碰在一起。
“全泰拉无产者,联合起来!”
“全泰拉无产者,联合起来。”
“博卓卡斯替同志,你好!”
“叶莲娜同志,你好。”
“噗……”
叶莲娜笑得很开心,在原地转了一圈,白发形散如瀑,绽放于月光中。
“我走了,明天记得去武装委员会报道。”
她留下一句话,转身三两步下了岗。
爱国者注视着她离去,即使看不见女儿的身影了,他还站在那,站在山岗上,站在月光下。
“呵。”
博卓卡斯替居然笑了。
拾起霜星留下的《布尔什维克宣言》——书的作者沉寂了许久,他悄无声息地去,又悄无声息的归来。
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在一个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组织,一本注定改写历史的书籍就这样诞生了。
此时军功贵族们才刚刚意识到有一股试图挑战自己的力量正在形成,工业资本家们还沉浸在夺取帝国大权的迷梦中,密谋利用这个机会战胜老对手。
在工厂,工人们突然多了一小时自由阅读时间。
书店中,一本新书也不知道何时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贝加尔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迫不得已写信向洛亚寻求帮助。
而洛亚则是看着这封信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群地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哈?”
W放下食谱,走到洛亚跟前,一记手刀把他撑在书桌上的脚打下,又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怀中。
“你又瘦了。”洛亚心疼道。
“谁害的?”
“……”洛亚闭上嘴巴。
W“嘁”了一声,转而看向洛亚手里的信:
尊敬的洛亚先生,贵安。
一批不知名力量受那群虫豸指示,在切尔诺伯格四处散播‘L’的危险言论,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甚至可以视作一场新战争的开始。
我的门客对他的妖言束手无策,但我想如果是您,一定能使它不攻自破。
——您最好的朋友,贝加尔
“你打算怎么做?”W挑了挑眉。
洛亚笑都止不住了。
“这俩卧龙凤雏刚好凑一块,那我就送他们个大礼。”
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些个工业贵族会在背后推波助澜,促进《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传播。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怎么死一回跟那个b凯尔希一模一样了?”怀中的人嚷嚷道。
“W小姐,你现在已经是个母亲了,注意言辞。”
“我……”
“好了好了。”
洛亚把她的脑袋转过来亲了一口——老实了。
随后解释道:“我正愁这本书怎么名正言顺地走出切尔诺伯格,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因为《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尽管进行了简化,但理解上仍有困难,而且大多数人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嗯,我马上就告诉贝加尔,这里有一位知名学者想正面向‘L’和他的追随者发起挑战,攻破他的歪理。”
说着,洛亚神秘一笑。
“希望乌萨斯的所有报纸都能聚焦到这一场文斗中来。”
第三十二章 柳德米拉
1096年年中,许久没发生大事的乌萨斯突然刊登了几则新闻,内容大致是:“神秘人‘L’的理论是否正确?”
并且在之后附上了一封来自神秘学者“Y”的质问信。
神秘学者“Y”是谁,“L”又是谁,发生甚么事了?
剥削越严重的地方,民众就越会找乐子。乌萨斯的民众在这方面的能力可以说无人能及,仅仅三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与来龙去脉就从大街传到了小巷,从城市传到了农村。
得益于旧贵族在这次事件上铁板一块,而且还鼎力支持,再加上工业资本家的煽风点火,《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也跟着去了帝国的每个角落。
民众是个很广义的词,它包含工人,农民,也包括学者等各个职业,看热闹看乐子的不在少数,但也有的人开始真正了解这场辩论。
但事情的全貌往往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目前来说,“Y”的一封信打得“L”再起不能。
他是这样说的:
“你好,‘L’先生,关于你在书中大量用过的‘剥削’,‘压迫’等词汇,我认为非常不妥。”
“乌萨斯帝国从立国以来就有了君主与贵族,而正是有了君主与贵族,帝国才能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下生存千年并且成为一个强国。”
“我们的帝国拥有一个相当长的君主统治的历史,它已经成为了我们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有这种君主统治的荣誉才能凝聚我们的国家,使之成为乌萨斯统治的根基。”
“而现在,你将‘君主统治’,‘专制’,‘暴政’三者混为一谈,并且一概否定,夸大陛下正在努力改进的,未来会被消除的缺点,并且在文中大量阐述感染者无罪论,既愚蠢又荒谬。”
“虽然仍有民众被你蛊惑,但我相信你的歪理一定会被战胜。”
——公爵门客,‘Y’
这封信提出了相当多的伪论,打了一个漂亮的伪逻辑。
当然,以各位的水平是看不出来的,因此贝加尔连发三封信表达喜悦之情。
因为看得懂的不存在,看懂一点的开始大肆发声,看不懂的被声音大的卷入这场节奏,所以舆论迅速倾倒一方,《乌萨斯民族的意识形态》被视为歪理邪说。
而事件的唯一主角LY先生——洛亚,刚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厨房突然飘来一股香气,有点像煎蛋。
贤妻良母。
洛亚美滋滋地想。
准备脱睡衣换上正装,刚脱下上衣,窗户突然窜进来一个黑影。
“我……啊……”
柳德米拉愣了一秒又迅速窜了出去,在楼下尴尬了好几分钟。
“好了,进来吧。”
直到听见洛亚的喊声才又翻窗而入,眼珠子四下乱动,支支吾吾道:
“咳……嗯,那个,抱歉。”
“睡了个懒觉,起床晚了,不怪你。”
洛亚都已经是大龄老司机了,跟柳德米拉这种纯情少女天差地别。
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左拳出完就该出右拳了。
“上次左右互搏还是在大学辩论赛。”
忽然感觉好笑,洛亚耸了耸肩。
柳德米拉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信是她送出去的,也忍不住笑:
“你还挺坏的。”
“是吗,不是吧,”洛亚无辜地眨眼,随后话题一转:“哈,都没怎么见过你笑。”
“……”
柳德米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笑了,立马恢复成冷峻的模样。
洛亚递给她一封信:“过几天发出去,发在我们的报纸上。”
“具体时间?”
“这个啊……”洛亚皱起眉头,一脸苦恼,“大概是在舆论到最高峰的时候,我也把握不好……”
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中带着笑意:
“所以就交给你了,当你觉得应该发出去的时候,你就行动。”
说完,柳德米拉已经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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