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个泡泡
周诚磨了磨牙齿,就在这时,他的肩上突然被坚硬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
侧头一看,漆黑的机甲单手叉腰看着自己,面部发光的红圈在微微闪烁,好像在表达情绪一般。
周诚摊手表示自己看不懂。
闪烁的举动一滞,劳伦缇娜抬手摘下了头盔,露出她那张标致的阿戈尔美人面庞,还有一头长长的偏灰白发,离开了头盔的包容后一大股倾斜了下来,披散在机甲漆黑的表面上。
“呼,新鲜……咳,好吧,外面的空气好像还没头盔里面新鲜。”
劳伦缇娜柳眉微皱,不过很快又舒缓开来,接着笑眯眯地看向周诚,拿被金属包裹着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用很乐呵的语气说道:
“周诚,我记得你所谓的世界和平是把全世界都打得和平吧?”
“这也是和平的一种。”
“哦,和平的一种,嗯,我能理解,就像我把挡在前面的敌人全部切成两半一样,出发点和结果都是好的。呵呵~”
劳伦缇娜笑得更开心了,尖锐的鲨鱼牙齿都露出来瞬间,反射出森然的闪光。
既是在赞同,又是在讽刺。
劳伦缇娜的确能理解,也正因为理解,所以才觉得好笑。
她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属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就是不改的那种。
这是劳伦缇娜的傲慢。
7.没有人喜欢的曼提柯少女
认同感……
劳伦缇娜对周诚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也许还不一定合拍,但至少在一起的时候会融洽。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
对于周诚,劳伦缇娜的情绪很复杂,喜欢的同时又有点讨厌,他身上的优点和缺点让这两种感受很分明。
这让她纠结不下,甚至有时候会想让周诚强硬一点,不给自己选择的机会,那她反而能坦然接受。
可惜周诚并不会那么做。
也许是想看自己纠结的模样,也许是原则问题,谁知道呢?
劳伦缇娜看向周诚,看见他在看着自己,轻轻笑了一下。
老板还是挺帅的。
心里嘀咕着,劳伦缇娜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回答好,于是微微耸肩,把散落下去的头发收拢,重新戴上了头盔。
这是在逃避了。
鲨鲨很少逃避,她总是迎难而上,就像那次在水下城市中的强吻,如果不知道做什么那A上去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理智尚存?也或许是她真的有了一丝羞涩。
周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看向了建立在沙漠上的泌礁黑市,平淡地和那些打量过来的人对上目光。
这里除了萨尔贡的本土种族,菲林和黎博利也有不少,萨尔贡临近哥伦比亚与维多利亚,有不少那两个国家过来的人。有些是来探险寻找黄金之城宝藏的,有些是在原本的地方待不下去逃难来的。
这些不同的人在萨尔贡上组成了一个又一个部族……好吧,这其实不是重点。
重点是萨尔贡的服饰挺清凉的,脱下用来遮蔽风沙的袍子后下面就是很女菩萨的穿着,热辣的小马甲、背心什么的和黑有得一拼。
随处可见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泛着吸满了阳光的饱满光泽,有些是偏肉色的,有些是偏灰暗的,但总归来说健康的肉体都有着那种充满活力的吸引力,都具备着不同的风情。
他挺想体验体验这种偏褐色的热辣妹子。
这样想着,没多久镇海就回来了。
她手上空无一物,朝着周诚微微点头,表示事情搞定了。
舰娘远超人类强大的思维能力与记忆让她很轻松将情报都记在了脑子里。
周诚往后招了下手,三人回到车上,穿着机甲的劳伦缇娜还是走的后厢门爬上来的。
“你就舍不得脱了是吧?”
本来想坐在后面和鲨鲨培养下感情的周诚吐槽了一句,越过位置再次来到了副驾驶上。
这鲨鱼套着铁皮,根本没有贴贴的意义。
直接穿着机甲坐下的劳伦缇娜笑了一声,微微弯腰,虚握着拳头,用金属指节抵着金属头盔,说道:
“等我找到机会开一炮就脱下来。”
一枪不放她心里痒痒,必须得找个什么射了才舒爽,放空枪都不行。
就好比裤子都脱了,什么都不做就穿回去不合适吧。
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人等太久。
离开泌礁后,周诚找来地图,跟着感觉随便指了个方向,开了大概半小时后镇海就发现了有埋伏。
是一伙沙盗,蹲在一条山谷间守株待兔的,镇海的侦察机从天空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这辆体型庞大的越野车。
铁血重工生产的重型越野车根本没考虑过隐蔽性,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需要隐蔽。
那庞然大物身上几乎全覆盖着复合装甲,连车轮都被保护了大半,沙盗们见了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们没见过这种型号的车,或者说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载具,但不妨碍他们通过装甲看出不好惹。这片沙漠上有的是人可以抢劫,傻子才会啃硬骨头。
但沙盗不动手,不代表路过的人不会动手。
越野车车顶打开了一道很宽大的天窗,漆黑里闪耀着猩红纹路的机甲从中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外形和狙击枪相似的光束步枪,一左一右对准了两边。
劳伦缇娜扭了下脖子。
她没接受过射击训练,不会用枪,但也不需要会,机甲的辅助系统会搞定一切。
视野中出现了一些精简的信息,其中就有数个在移动的方框,方框里还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对准那些方框,她扣下扳机。
完全没有后坐力,两道湛蓝的光束从枪口中喷薄而出,几乎只是一眨眼就贯穿到天际。
视野中的方框顿时消失了五个。
她接连扣动扳机,方框迅速锐减,剩下的想要逃跑,但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光?没几下就全部消失了。
抬头看去,山头上飘荡着浓浓的尘烟。
这种光束武器触碰到敌人后会发生爆炸的,比不上正规的爆炸武器,但只是清扫一伙连装甲板都拿不出来的沙盗够了。
很快劳伦缇娜钻回了车内,把机甲收了起来,露出了意犹未尽的俏脸。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环,又看向前面的驾驶位,说道: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干那些王酋一票?”
…………
萨尔贡的沙漠是充满生机的,只要不是运气太差,在这里总是能找到绿洲,哪怕这片绿洲并不大。
因为就在沙漠的旁边,便是一片范围极为广阔的雨林。当然很少有外来者会想进去,里面的环境比沙漠上还要恶劣。
至少在沙漠的时候,你能看清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而雨林中只能依靠着经验行事。
而就在雨林附近的不远处,围绕着一片源自于雨林的绿洲,有一座小镇建立在这里。
镇上有一个市场,得益于沿着雨林边缘很容易找到这里的特性,有不少旅人会在这里停留。
而在这片市场上,有一个不讨喜的女孩生活在这里。
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即逝,没人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没有低到凭空消失的地步,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陌生人。
狮蝎并没有多失望。
如果不是这样的漠视,作为一个蔓提柯,她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被那些精力旺盛又无处发泄的孩子欺负。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处理过了,难看的血痂凝固在上面,从手腕一直到接近手肘的部位。
昨天逃跑钻巷子的时候被东西划伤了,那大概是陷阱,几片利器卡在阴暗的角落里。当她钻过去时,听见了后面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洋洋得意的笑声。
很刺耳,很委屈,心里堵的难受,但也只是难受。
手臂上的伤口是最长的一道,小腹和腿上还有,都被她处理过了。
独自一人挣扎在这片大地上的狮蝎有着丰富的处理伤口经验,通过从雨林中采到的一种草药有轻微麻醉与加快愈合的作用,比市面上能买到的都要好得多。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是她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都无往不利的草药,这次却没能起到太大作用,那些被划伤的伤口时不时还隐隐作痛。
仿佛是什么前兆,给狮蝎带来了强烈不安的感觉。
但她早已习惯这种不安,所以只是微微叹气,接着又继续前往临时打工的店铺。
工资有些低,不过至少愿意给她,而且整理货物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在那里,她可以独享一片安静且避风的空间。
那里可以得到少有的安心,狮蝎一直很珍惜这份工作。
花了两分钟来到工作场地,一间杂货铺的仓库门口,在进去之前,灰蒙蒙的蔓提柯少女最后一次整理身上完全没有整理必要的衣袍。
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这里是杂货铺的后院,当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很快回过了头,只是心中愈发地失落。
没有人喜欢毒物,因为毒物危险。
可为什么总会有人拿危险的毒物来取乐呢?
8.看见希望的曼提柯少女
‘对不起,今天我不得不提前半小时离开去找医生。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有几处突然异常剧烈地疼痛,我想可能是之前被划伤的地方没有正常愈合。今天的货物我已经清点完了,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也没有追到店里来,请您放心。’
艰难地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狮蝎把便条贴在了仓库门上,做完这个动作好像要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身形一下子佝偻下来。
她咬紧牙关,额冒虚汗。
已经结痂的伤口下面像是被灌入了硫酸,腐蚀性液体侵蚀着血肉,灼烈的疼痛随之渗入骨髓。
“呜……”
狮蝎蜷缩起了身体,踉跄了两步撞在了墙壁上,靠在上面像是一摊烂泥缓缓滑落。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痉挛,伤口的部位像是肌肉组织都被撕扯成两半,中间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实感,只有剧烈到犹如幻痛一样不真实的疼痛不断啃噬着里面的神经脉络。
劣质的布靴当中,十只脚趾向内蜷曲,紧紧抠着好些日子没有换过的鞋垫,逐渐下滑。
本身她所使用的鞋垫就是粗制布匹缝制,这些日子以来在沙漠上日夜劳作或奔走浸泡了大量汗液,早就变得绵瓦瓦的。现在又不由自主用力,超出常人的力道使得柔润的趾肚直接陷了进去,仿佛落入了泥沼中一样被黏稠地包裹着。
吧唧~
仿佛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生理与心理同时感到难受。
不过狮蝎完全没有工夫在意这点小事,剧烈的疼痛让她快要弓成虾米,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在地上微微颤抖。
比被磐蟹的钳子夹住还要痛……
身体像是在燃烧,胸腔里全是呛人的浓烟……
我要死了吗?
疼痛中大脑迷迷糊糊地想着,狮蝎嗫嚅着嘴唇分开,想要呼吸换气,但任何进入肺部附近的气体都像是变成了火灾里的浓烟,火辣辣地烧着气管。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在远去,视野中昏暗的房间在摇晃,呼吸里的气味开始变得模糊,身下的地面犹如成了虚无,摸不着真切。
所幸疼痛依旧,伤口里迸发出来的剧痛让狮蝎能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活着。
她脑子里麻麻的,什么都没法再去想,只能把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努力忍受着从体内蔓延出来的剧痛,强撑着眼皮,不论眼前的景象多么天旋地转都不敢闭上眼睛睡去。
狮蝎不想死。
她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但那想必会特别可怕。
她想再多活一年……
去年最困难的时候想再多活一年,现在也想再多活一年,明年还是想再多活一年。
咬咬牙总能撑下去。
只是今天的疼痛来得比以往都要可怕,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体内啃噬着血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里面进了寄生虫,感觉上不像,又不敢把伤口撕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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