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年:可恶,再瞄一眼!
孔明:换下一个三明治继
续嚼嚼嚼。
“……”
年开始悄悄活动身体,纤秾合度的美腿在被褥里反复蹬踏,测试最佳攻击距离。
她趁着孔明进食悄悄靠近,细心潜伏,像想象中一击必中的刺客一样缓缓靠近。
很好,接下来就是给这个故意诱惑老娘的孔明施以制裁!
‘什么情况?’
孔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扭成一条毛毛虫的年,被子被她裹得太紧,屁股动来动去的也太哈人了。
“阿达!!”
终于进入攻击距离的年飞起一脚,嫩嫩的足尖一头扎进孔明正吃的三明治中央,在孔明眼前,五根小巧的趾头代替了生菜闪闪发光。
我让你吃!
从今早醒来心情就非常不好的年气呼呼的想。
怎么突然这么可爱?
对年的印象一直是虚与委蛇老谋深算的孔明忍着笑意想。
在以往如此冲动的故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小心翼翼试探距离的炎之女神有如此紧要的把柄被握在手里,怎么会撩拨孔明?
她恨不得小透明到极点,让孔明根本注意不到她!
今天却一口气来了超级幼稚的偷袭,只是为了破坏他的早餐,这可真是……
孔明笑了一下,依旧张嘴,对着三明治咬了下去。
牙齿触碰嫩嫩脚皮的一瞬间,年的五根脚趾紧张的攥了起来,可孔明没有咬下去惩罚她,文质彬彬的孔明伸出舌头,一根根、一条条的舔舐了每一条皱纹。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年感受温暖湿热的气流与黏腻的津液,羞耻的紧紧用被子捂住脸颊,不让孔明看到她红到不正常的脸色。
“我吃完了,多谢款待!”
孔明结束早餐,故意学东国那边的礼节双手合十,笑嘻嘻的向年道谢,手里却攥着那只白兮兮的裸足,合掌而握,把他的温度传了过去。
他握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等年羞耻过了头,一边挣开他对小足的握拳一边气哼哼的钻出被褥冷嘲热讽,两只玉臂还要紧张兮兮的抓住那层保障措施,防止被孔明看到不该看的。
可她不清楚吗?孔明观察东西向来都是两套系统,眼耳鼻舌口触只是第一层,水汽感知是第二层,当然,还有隐藏系统如心灵视界、鲜血视界、热量视界之类隐蔽的观察方式,但仅仅第二层她寄予厚望的被子就完全遮不住。
只要孔明想,她的一切都如掌观纹,清晰可辨。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反抗呢?
孔明疑惑地看着瑟缩在被褥里的年,就算是故作天真麻痹我,你也得来点少女的娇羞啊?怎么突然哑火了?
他疑惑地松开小小的脚丫,试图更准确的观察年的举动,炎之女神却自己举起脚追着他的手,非要男人把白生生的裸足握在手里不可。
“别松开,我有点冷。”
她窝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说不出的难过,被突如其来的不适刺激得多愁善感。
怎么回事?
孔明愣住了,他开始增加第二感官的算力分配,甚至开始探测年周身水分的成分,以此推断是什么疾病。
嗯,身体出了点汗,应该是刚才窝在被子里弄的,并不稀奇,最多会让她等会就憋不住出来透气。
热出汗了还觉得冷?
他继续探测,却在某个位置愣住了,神色古怪:
这层水分结构有点怪啊,类似血未冷……
孔明诡异的看了原本放在已经被撕碎的衣物旁的“好朋友”一眼。
不是吧?我就是合理推测一下,顺带买回来威胁这位想要搞事的女神,可没想她得到人类躯体后也会这样啊……
虽然也没照顾这方面的经验,但贝摩斯之类的女性羽毛也都是成熟的女性分身,她们记忆比孔明的个人推断厉害多了,于是,在年闷着不愿动弹的时候,地下室上方已经有水分身自行凝聚出来煮糖水: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日子。
孔明操控着他在日历上打了个圈,标明正确的时间,防止下个月忘记——以他对年脾性的猜想,拿回权能的炎之女神绝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鼓起勇气再次挑战,到时候再来一记封印之后估计又是他照顾她。
早早做好标记肯定没错!
——————阿年发脾气的分割线——————
“呼!”
终于,即使被孔明握住脚传递热量也无法止住冷意的年在被子里呼吸不畅,伸出头来大口呼吸。
即使如此,她依旧警觉的观察攥住自己脚丫的孔明,害怕这家伙趁人不备痛下狼手。
“……”
但等她的不是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孔明身旁正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分身侍立,手上端着托盘,从托盘上扭曲的空气来看,孔明已经能够通过分身完成施展源石技艺这种神乎其神的操作。
他确实笑吟吟的看着她,但已经没有过往那么咄咄
逼人。
“?”
年摸不着头脑。
第六十一章 年:我要开始挣扎了!(六)
“你要干嘛?”
年凶巴巴地问,没有一点被孔明拿捏的自知之明,从今早奇怪的压抑开始,她就变得不近人情、喜怒无常,以往她是绝不敢对孔明这么质问的!
“喏。”
孔明拿过糖水,温度正好,适合入口。
“?”
年不明所以。
“给你的,喝吧。”
孔明用勺子舀了一些糖水递给年,两个人的距离很快拉近,曾经无法行动时亲密无间的氛围又一次回到了两个人之间。
啊呜——
年没拒绝,或许是多愁善感,或许是真的柔弱无力,她乖乖张开嘴巴,小口小口的吮吸勺子里微薄的糖水,有些烫的温度很合适,在入腹的一瞬间,温暖的冲动就从食道开始缓慢的蔓延到身体周围,再加上缩回被子里的四肢,年周身无法抑制的冷意一下消散不少。
孔明叹了口气,分身识趣的接近过来拿起勺子,让他扶着年瘦削的肩膀把她抱到松软的枕头上。
“今天是16日,要记住这个日子。”
他又接过糖水,一勺一勺舀出来,一场温和耐心的递给年,无论女孩吮吸时间有多么长,男人举正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神情一直平静温和,嘴边带着能让很多人降下心防的笑意,不时用源石技艺操控女孩嘴角漏下的糖水自行漂浮离开。
他们就这么一勺一勺的缓慢度过时间,水幕映照的景象一直在动,龙门这头怪兽即使因为内部的惊涛骇浪遍体鳞伤,其他组成部分依旧努力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行使自身的权利,直到这头怪兽在男人的阴谋中倒下,一无所知的龙门才会如梦初醒。
“呜……”
可年是无法忍受这样沉默的氛围的,她今天很怪,很难受,疯了似的想和孔明聊天,又疯了似的不想和他聊天,她生气、怨愤,却又欢喜、温馨。
男人的阴谋行云流水、残忍无情,孔明照顾她的过程温暖如春,耐心温柔。
为什么会这样呢?
年的脸上有不是糖水的水落下,孔明一时莫名,没有用源石技艺操控这些水分离开,而是任由它们在被褥上滴落,砸下一个又一个深色的痕迹。
啪嗒啪嗒——
水滴越来越多,年突然大口大口地喝起糖水,她仿佛存心给孔明添堵,男人递过来一勺就喝一勺,喝得飞快、喝的无与伦比,像是龙门城外饿了接近半个月的感染者难民,糖水是饥肠辘辘下难得的馒头。
一圈圈的水痕在被子上扩开,互相联合、相互晕染,很快,一块块不规则圆形的水痕在干净的面料蔓延,孔明不得不吸走这些会让年不舒服的湿气。
“为什么呢?呜、为什么非要和炎国作对呢?我明明、我明明都这么委曲自己了,你、你去其他地方问问,我在、在哪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就非得这么做呢?!”
年再也无法忍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她发泄一样冲着孔明大喊大叫,抽泣把她清明的声音打断成支离破碎的片段,孔明却有一颗能轻松理解这些话语的大脑。
炎之女神悲伤的哭泣——即使在神明的历史中,年哭泣流泪的日子都很少吧。
可她就是哭了,无法忍受孔明对大炎的残忍,无法理解孔明对炎国人的忽视,无法接受孔明从骨子散发的漠漠无情,也……无法承认孔明这么特殊的对待自己、无法容忍一向爽朗直接的自己背叛男人愈来愈不带目的的善意、不夹杂渴求的温和。
孔明以年的存在对抗孤独,年却因为他的靠近愈发无法接受。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啊!!!!”
年抽噎着喊,声嘶力竭的向孔明发脾气,可她的身体却在她自己的一阵阵厌恶中如饥似渴的喝着男人递过来的糖水,一口接一口,暖意在身体里扩散越多,年的心灵深处就越是痛苦绝望。
“我应该打个礼物送你就断绝缘分,在用权能粉碎你的所有构想,我们两个人会是敌人,会是不死不休的对手,我会用无限的生命蔑视你有限的憎恨,把一切对大炎的恶意挡在身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白发女士抽抽噎噎的流着眼泪,眼睛很快就红肿、模糊、泪光盈盈,她低声哭泣,不愿意让孔明看到此刻脆弱的样子,身体却习惯性依赖在男人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在受伤到现在,这样的贴近他们彼此都开始习惯。
“明明发现我要告密还给我生气,明明知道我打算搞破坏还出谋划策,明明知道我会背叛还给我看你的计划,明知道、明知道我很虚弱还这么欺负我?!
!!为什么啊?!你讨厌我就赶我走啊?!!为什么要照顾我呢?!”
“我逃跑你不打我,也不管我,就【炎国粗口】开玩笑一样把老娘衣服撕了,我生病你这王八蛋也不在一边看着嘲笑我,还要照顾我!我什么啊?!!”
她一口一口喝着糖水发着脾气,不停抽噎,不理会孔明的沉默,就是不停地开口询问,大口喝着糖水,偶尔还要把鼻子拧在孔明的衣服上把鼻涕抹上。
孔明也没在乎这些,男人就是抱着年,任由她生气、声嘶力竭的尖叫,操控糖水不被年情绪激动蹬开的四肢打翻,还要一遍遍的把被年踢开的被褥重新挂在她身上防止感冒。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年发泄个没完没了,孔明越是靠近、越是照顾她她越是焦躁、痛苦,因为这份亲近背后是她卑劣的背叛,这份靠拢背后是注定悲剧的分别,这场偶遇连遇见都是一场将错就错的错误!
……
“呼——呼——”
年没了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孔明又操控分身煮了热粥,加上皮蛋、鸡肉,草草弄成咸鲜的米汤,又加了一点蜂蜜增加甜味,一口一口喂给虚弱起来的年。
她张口吃着,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第六十二章 年:我要开始挣扎了!(完)
“还难受吗?”
孔明看着虚弱的年,白发美人此刻像一方精致的玉像,如果不是大大方方展露出的脂肪块还在上下起伏,很难看出人类的活动迹象。
但她确实是活着的,只是有些虚弱,不得不小口小口吃着孔明亲自做的粥品,不久前和三明治一起买来充当年早餐的白粥已经被分身打包加热转给了等待老师的小暗锁。
“很难受,”年还是眼泪汪汪的吃粥,哭唧唧的诉说身体的不适,“哭完后很空虚,万念俱灰,要是没人在身边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那你能别走吗?我不想你离开。”
年希冀的看着孔明,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
孔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的谋划成功,炎国注定不可能容得下一个成功的阴谋家、野心家,这片古老的土地对背叛者容忍程度很低。
年希望孔明结束这场注定让龙门元气大伤的诡计,停下即将失控的车轮,让两个人的未来远离这场注定的悲剧。
“……”
孔明还是沉默了。
这张嘴很会骗人,他面对近卫局总局的两位督查能说会道,把调查方向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却不给出任何明显的意见,只让她们在层层寻找中浪费时间;他面对购买情报的客人会笑眯眯的摸清底线和把柄,在不自觉中让来客做出时代浪潮中合适的选择。
面对蛊惑成功的可怜人,他自由自在的操控他们的贪婪与苦涩,让这些人拧成一股暗中的绳索为自己所用;面对毫无自知之明,只想榨取利益的维多利亚商人,这张嘴又能吐出一个个甜蜜的字句,描述无比美好的未来,许诺出极为丰厚的利益,让利令智昏的菲林三迷五道,献出他需要的东西。
可面对年时,这张嘴又成了愚笨的诚实者,他忘记了早早设计的施恩图报,忘记了早有定稿的要挟勒索,只是沉默着不愿意打破一场希冀的梦境——即使它只是用脆弱的泪水粘合,这张嘴和他的主人一样不愿意打碎炎之女神悲泣的泪眼朦胧。
“……”
年也说不出话了,她啼血杜鹃一样悲戚的目光静默的望着孔明,后者的瞳孔里一样映衬着她此刻前所未有的柔弱模样。
大炎神明扭过头去,试图用绝食的举动表达对孔明不愿回答的不满,却在男人莫名慈悲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张口啜饮递来的咸粥。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
她不自觉的想着,在因为哭泣而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寻找印象,从冗长无趣的记忆里搜寻那精准的一眼:
不会忘的,这样悲悯的眼神,这样悲伤慈悲的眼神只要见过就不会忘,她会找到的!
百年前那位被帝王赐死的妃嫔?
不,不是的,小肚鸡肠的宫廷秘史怎么可能有男人眼里的悲伤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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