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斑纹先是看了看脸色一直很不好的乔仑,才缓缓地、如同叹气一般说出了对凯尔希的印象。
确实,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可怕,乔仑代表蓝点小队才刚开口,她就仿佛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每一段话语,随后剪短了无谓的社交流程,直接如同机关枪一般打碎了乔仑精心准备的演讲稿。
也让乔仑死皮赖脸请求大佬带队的想法落了空,赫德雷提到的人都是巴别塔术士、近卫、医疗里的顶尖人物,就算带队也是带巴别塔特殊培养的人才,蓝点小队这种半路出家的投机者被青眼有加的可能低得可怜。
他们就是一群很快就要被投入战场的士兵,即使想要通过喝酒或者其他方式接近那些领头人物也不知晓门路,赫德雷看似简单精明的介绍直接在最致命的地方坑了乔仑,那就是这些情报根本就不管用,巴别塔不会允许蓝点小队占用如此巨大的资源。
何况他们的队长又要离开?
“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没有考虑周全,被赫德雷的说明冲昏了头脑,是我对不起大家。”
乔仑用身常在止住试图浮现在脸上的笑意,语气平静地和蓝点小队交流。
即使分别在即他应该沉闷苦痛,可面对一个自称无所不知的长生种,依旧没有被看穿底牌无疑令人欣喜,这意味着血未冷是个单向阀门,还没有被其他人观测。
即使熔芯他们的记忆被后来人观察,最多怀疑他的黑血是血魔的源石法术而不是乔仑与生俱来的能力,“血未冷”这可以让其他源石技艺跟在尾气灯后面吃土的恐怖能力被掩饰下去。
他的一切都还未被揭开,乔仑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巧合的觉醒了强力源石技艺、有点小聪明、擅长于埋伏偷袭的佣兵头子,而不是一个野心勃勃、具备危险源石技艺、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野心家。
前者只是微尘,而后者应该被消灭。
泰拉世界的野心家虽多,但能消灭一些竞争者不少人也不会拒绝。
“凯尔希的风格都看到了,大家也都明白巴别塔是个什么组织,所有人都效忠于皇女,有的人近些,有的人远些。”
“我在最后确认一下,真的没有人要和我一起去大炎吗?”
无人举手。
“好吧,好吧。”
乔仑无奈的耸肩,“我又能怎么办呢?伙伴们,今晚我就要离开了,趁着夜里出行,也算是一种掩护,极速爆炸剂我留下不少,省着点用。”
“我们明白的,蓝点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熔芯忍不住扶额,她适应不了现在愈发沉闷的空气。
“谁让你是蓝点呢?走吧,大家昨天还屯了不少食材,咱们去附近……啊!好吧好吧,我知道在这种不熟悉的地方不要四处走动,不要瞪我了……咱们在室内用行军锅煮一顿怎么样?”
“就算我走了这种习惯也不要改,蓝点一生唯谨慎现在已经是我的座右铭了。另外食材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验过毒了吗?”
“呃,这就是昨天偷拿的,咱们现在只有冷干粮,不符合仪式感,所以昨天我用盔甲藏了一些……”铁革拍了拍被存放在方桌下大铁箱里的食材,有点不好意思。
“铁革,你是萨卡兹吧?”
“对啊。怎么了?”
“你要是其他自带香味的种族我也就认了,可你一个萨卡兹身上还带着几天没洗澡的汗臭,你觉得泡出来的食材还能吃吗?”
“没事没事,斑纹现在吃的就是我存下来的硬饼,你看他吃的多开心啊!”
“!”
斑纹原本放在手里的硬饼摔倒了带着灰尘的地上,眼看着不能吃了。
最终,蓝点小队还是吃了被乔仑说成满是汗臭味的食材,只是在锅里煮了好多遍。
无月的晚上,乔仑收拾好所有的行装,反复推辞伙伴们的送别后还是被送了五百米,又不得不花时间目视他们走回了罗德岛内部。
漆黑的陆行舰又一次吞噬了新的成员。
乔仑吸了口冷冽的空气,反复端详了很久,直到身常在的源石视野里出现那三个朝夕相处的伙伴,看到他们聚在临时休息室小小的外窗旁,换着用斑纹的瞄准镜看着他,才挥了挥手,离开了分别的地方。
第一卷血未冷,结束!
第一章 卡兹戴尔的幽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卡兹戴尔渐渐出现了幽灵的传说。
也许是一月前?也可能是两个月之前。
但幽灵的
传说毫无疑问在卡兹戴尔的大地上流传。
仿佛一个未知的幽灵飘荡在卡兹戴尔上方,沉默又平淡的挑选那些准备好的祭品,于是祭品们失踪良久,直到这种离去越来越多,多到一个佣兵营地近半的成员全部失踪时,才有大型佣兵团察觉一切。
可这时他们反而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监控队伍内部,接取任务时也多是团队出动,不再分成小股部队不停地吞吐金额,把虚假的纸片或铁片换成卡兹戴尔制作不出来的物资维持生活。
因为失踪的佣兵队伍里不乏中大型、老牌佣兵接近他们七成人数的准大型佣兵团。
可这些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了,摄政王方面也好,自由佣兵团也好,甚至巴别塔的特派员都找不到所谓的痕迹,留下来的只有坑坑洼洼的作战痕迹,袭击者精心的破坏了这唯一的证据,让一切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很难察觉出凶手想要做些什么,这些佣兵队没有什么显著的共同特征,也都是在佣兵营地外很远被害,留下的战斗痕迹消失一空,调查而来的秘密干员甚至分辨不出来哪些是残余哪些是原本就发生过的战斗。
只能通过佣兵营地里一些留存者的描述在茫茫荒漠中反复确认,袭击者的谨慎让人头皮发麻、耐心失控,大量的佣兵营地失去了供血者,而这些痕迹直到某一刻堆积在一起时才被人发觉,而这时营地才发现新鲜血液不足,它成了贫血者!
不少团队的侦查佣兵对此充满好奇,但也充满恐惧,他们只敢追索足迹和一些团队的标志物,不幸的是即使他们如此谨慎和神经质,还是无法找到失踪者遇害的时间点和案发位置。
就好像,就好像这些受害者在故意配合袭击者一样,他们慢无规律的在不同地段步下同样的特征标志,混淆了调查人的判断,也让这种失踪成了无头悬案。
有人怀疑过是源石技艺捣的鬼,可才提出就被提出者自己反对了。
如此大范围、高精度的源石技艺操控,已经可以说是天灾类型,感染症状得严重到什么程度?除非是长生种里也异常恐怖的东西,但巴别塔也是疑惑重重,因为德高望重的女勋爵未从这次的幽灵事件中嗅到任何老朋友的气息。
袭击者没有展示目的,也没有展现什么明显的目标,没有折磨、没有残存、没有示威,卡兹戴尔的幽灵仿佛只想让一些人失踪,谁失踪、谁活着都无所谓,但必须要有人失踪。
这反而让不少调查人员摸不到头脑。
人口拐卖也好、血祭邪神也罢都有迹可循,至少能留下一些肮脏混乱的挣扎物作为参照,可这次的问题是毫无痕迹,没有后续,失踪就是失踪,没有可能的实验用或者拐卖用。
卡兹戴尔的两大势力反复检查走出卡兹戴尔的大型运货车队,但没有一辆有这些失踪人口。
佣兵营地的佣兵不厌其烦的审查失踪者可能的位置,他们甚至去判断营地周围荒漠附近土地的新鲜程度,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势力杀人埋尸,可周围的一切都仿若曾经,没有任何痕迹留存。
不少萨卡兹都怀疑莱茵生命,可案发现场不知道距离莱茵生命的医疗基地多远,送这些失踪人士去往基地的花费高额到运送者宁可现场处决俘虏。
那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于是卡兹戴尔幽灵传说被佣兵们反复提及,小型佣兵团不断组队行动避免问题,大型佣兵队也自顾不暇,开始集群作战。
但这更改不了什么,该失踪的还是失踪,持续到佣兵营地的人数再次减半时,这种无来由的恐惧才算结束。
恶魔们恐惧这种情况,但最终还是投入到了摄政王与巴别塔的交战中,让渐渐冷却的卡兹戴尔内战再次升温。
毕竟,人总是要吃饭的,死于失踪和死于战争总比被活活饿死好一点。
但卡兹戴尔幽灵的传说在不少人的佣兵闲谈里不断流传下去,也许,等到下一次的失踪事件频频发生时,这个传说又会被人提起。
随着内战的不断发展,这样的传说很快就被人遗忘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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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不错。”
重新抬起头的萨卡兹人笑眯眯的对乔仑说。
空旷的山洞是乔仑偶然的发现,属于天灾过后天然形成的躲藏点,于是乔仑抬来巨石和矿土,把这个山洞伪装成他需要的样子,仅留下一些通风口作为换气和火把的助燃,剩余的出口全部堵死。
昏黄的火光下,死而复生的萨卡兹人笑眯眯的看着乔仑。
这是个萨卡兹女人,白色长发,黑色长弯角,角形笔直,T字形转向,萨卡兹里常见的鲜红瞳孔,脖颈纤细四肢修长,锁骨微微浮现。
因为实验原因只留下内衣,露出隐隐带着腹肌的鲜润小腹,这小腹带些脂肪,但
不臃肿,整个腰部纤细有肉,摸上去有种软绵绵的弹性。
女人皮肤素白,和熔芯的小麦色完全不同,不像是在卡兹戴尔讨生活的佣兵,就像……
就像W和伊内斯一样,明明和其他佣兵一样在烈日下暴晒,偏偏皮肤白的吓人。
眼前女性萨卡兹的皮肤尤为白嫩,仿若滴水,把鲜红的嘴唇衬得愈发鲜艳,腿形也带着厚度适宜的脂肪,显然吸收了足够的营养,乔仑做实验时扒下绑带时残留的勒痕却很快就消失了。足趾不带有长期穿着越野靴的磨损和矫正,毫无畸形,细嫩到惊人的地步,足形完美,脚趾同样细长,但一个个指头鲜白的簇拥在一起时,反而像是玉制品而非人体的血肉。
和不少佣兵的大脚比起来,这足趾小的可怜,伊内斯和W就不说了,即使和那位白色皇女与绿色勋爵这类不常战斗的文职人员比起来,依旧娇小。
这女人粗略估计一米七的身高,可以俯视萨卡兹皇女,让女勋爵抬起头看她,可足趾比这两个人都要小,不正常到可怕的地步。
至少对乔仑来说很可怕,上面连老茧都没有?!对于在野外讨生活的佣兵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伊内斯也好W也罢,乔仑经过身常在强化后的视觉都能轻易看到一些饱经磨难的老茧,可这个女人没有,整个身体洁白新嫩,不带有茧子和伤疤,看起来就是软滑可爱的乳白色,连手上都没有握铳或者握刀的厚皮。
这种肤色和肌肤不适合卡兹戴尔,但这个萨卡兹偏偏出现在了卡兹戴尔。
而不久前这女人还是一个被割开喉咙的新鲜尸体,现在却复生过来,笑眯眯的对乔仑说“效果不错”。
但乔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章 生命自有出路
“看样子你很适应这具身体?”
乔仑随意的发问,源自伊内斯的“瞳中光”正在持续发动,让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条件下依旧发出鲜红的光芒。
心灵视野里,这女人是一片黑色的羽毛,被他的心灵象征物——穿越者之风吹拂,孤零零的飘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上。
是的,这女人就是乔仑的新一代试验品,被血未冷重新寄生的萨卡兹身躯。
原本乔仑只能像傀儡般操控被寄生的尸体,这种操纵并不精密,也导致血未冷寄生物修复了宿主的外观却无法模仿成为同样的战士,只能成为丧尸一样的缓慢不协调生命。
而逃亡时干掉的那个梦想是在边境开一家小农场的佣兵兄弟带来了新的发展,弟弟的能力是把自身的精神分离到身体各处,造成短暂的刺痛效果和通过皮肤接触读取他人的表层想法。
当然,不会是多么详细的想法,最多感知到接触者表层情绪,因为接触者和施术者毕竟是两个个体,过于接近对方的情绪也就意味着分享自己的情绪。
但不是只有乔仑才会想方设法强化自己的能力,弟弟把自己的皮肤撕下当做信号接收器,一直在别人身上,近距离的接触自然让精神的交流更加亲密,他利用这种取巧的方法成功扮演了精神系术士。
当然,能力绝对发动距离二十米和一天不到直接报废的惨烈代价直接限制了这个人的发挥,更何况萨卡兹的修复能力没有那么高超,撕下的皮肤一样需要足够的时间愈合,找准机会一次致命就能解决掉这个准备万全后可能颇为棘手的指挥者。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挂比他们大得多的乔仑。
什么战术?
不需要战术!
就给爷炸!
只要吃的够,身常在的修复就源源不绝,血未冷的爆炸能力就可以反复使用,而爆炸的极端威力直接让一切配合成了笑话。
兄弟俩英勇的没选择逃跑,咬着牙要和乔仑拼命,于是……
身常在极限超频!
三十二倍速的世界里什么指挥和共享都是荒诞后延的,乔仑更不是搏杀还要交流一段时间的傻哔——,于是即将冉冉升起的将星直接陨落,成了血未冷的资粮。
乔仑并不向佣兵兄弟里的弟弟那样有毫无秘密的赤诚心灵,这人可以毫不犹豫的分享自己的打算,因为他的想法就是如此,赚够了钱找个地方带着大家养老,不被仇家找到,有人想离开也可以,他不会阻止,心中的事情没有不可以对其他人说的,他的心灵共享自然毫无破绽,可以肆无忌惮的于他人分享。
可乔仑不是。
即使到如今,他对铁革、斑纹和熔芯三人也保留着很多秘密,不是害怕荒诞不经惹人发笑,就是单纯的自私和害怕,他恐惧于有人看透他的真面目,发现他隐藏的能力而伤害他,于是即使是朝夕相处生死相依的伙伴他依旧什么都不说。
帝王是我乔仑哒!
两者不同的想法和人格让乔仑无法接受这种精神分享,于是反复的实验不得不揭开,在去往炎国的道路上他走了将近两个
月,反复洗劫了数十伙佣兵作为实验品,试图整改新获得的血未冷衍生能力。
结果喜人,或者说,结果不是那么让他难以接受。
乔仑一开始的思路就是血未冷,既然佣兵弟弟的能力是分散精神到身体各处进行思维共享,那么血未冷的本身——乔仑的血液为什么不能寄宿他的精神?
即使乔仑的血液为了增强血未冷的腐蚀和爆炸能力融入了巨量的源石,成为了一滩滩黑色的流体,让乔仑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个乌漆嘛黑的黑黄金,可血未冷依旧是血液啊?!
怎么就不能了?
好吧,其实乔仑还是有点慌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只是想法,终究不是实践得出的客观规律,所以新一轮的试验必不可少。
感染野兽在荒漠上稀少到可怜,即使找到不少族群也根本凑不够乔仑需要的实验品数量,于是他把目光盯上了其他的佣兵。
不需要什么理由,佣兵的世界,眼神对上了都有可能开始争斗。
而乔仑凭借一手精湛的背刺和下毒水平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我知道你们夜里会有守夜的,可未知的超速暗杀者能做到何种地步远超佣兵想象,特别还有“瞳中光”的热量和心灵视野指示敌人的数量、位置。
乔仑谨慎的控制了威力,防止珍贵的实验品变成可悲的血肉残渣,而这谨慎的控制埋藏了多少鲜血和哀嚎,这同样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卡兹戴尔的好人都想离开这里,而人渣们依旧留在地狱里厮混。
乔仑当然也是人渣,即使他的梦想是离开卡兹戴尔。
在蓝点小队袭击毫无关系的商队时,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就碎裂了,某种坚持突然的消失,让他内心一片茫然。
第一次战斗他就因为分身被打中,如果不是蓝点及时挡枪,斑纹迅速压制对方的火力,穿越者的第一战只会悲惨的死在某个角落里。
自那时起,乔仑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普通人了,生命成为了之间的筹码,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是对穿越者来说,这筹码赌的是回家的概率,而别人赌的是以后的生活。
处理痕迹反而轻松,血未冷的腐蚀成了天然的化尸水,一切都消湮在血未冷的威力之下,不知不觉间他自己反而成了曾经最讨厌的人。
初期试验并不顺利,血未冷果然与活人有相当大的排斥,即使乔仑费尽心力去控制,实验品依旧在哀嚎中扭曲的不成人形,活活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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