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滚出泰拉 第406章

作者:言未尽

麒麟对着惊鸿一瞥中缝合巨兽的只鳞片爪寻找眼前部位的位置,略过爪子、身躯、鳞甲乃至沾满粘液的长尾,最后才在脑海里意识到,两支尖锐无比的山峰并不是这些肢节,它居然是真龙头上两支昂扬锋利的长角!

所以、所以是!

麒麟惊愕无比地看着眼前景象,终于对郝昭压服一切的武力有了了解:

他必然是没有把真龙或者岁相打成飞灰的,炎国传说里甚至至今都把巨兽被杀死时溅射血液沾染的土地视为禁地,禁止炎国子民接近,那么她能只能看到一对锋利长角的原因便有且只能有一个!

·

从惊蛰所在的位置升起视角、居高临下俯瞰,观察者便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炎京城消失了,京城周围的山川河流同样失去了踪迹,巨兽和真龙的缝合体坠落在地,正躺在破碎到与灰尘毫无区别的昔日繁华上。

这里已经是一块盆地了。

郝昭在一瞬间不计代价挥打了成千上万拳,急促如雨点的拳头在一开始就有极为接近的重叠,惊蛰听到的暴雷般的声响其实是快到击碎音障的拳脚破碎空气引发的啸音,并不是每一次挥拳便是惊雷般的轰鸣。

被乔仑以身常在超频模式强化过的橘猫练拳时能打到身体破碎,连血未冷的再生力都要等待短暂的几毫秒才能及时修复身体,他的拳头又如何会又长又重呢?

郝昭的拳术想来又快又重,距离有所牺牲,但攻击频率和对步伐的要求惊人的高!

所以当他按照往日习惯挥拳时,重重叠叠的拳影一开始便快到叠在一起,上万拳的挥舞比真龙和岁相合力发动权能还要快。

等它们回过神来发动墨流使用能力,更改天象易乱乾坤,郝昭的拳已经打碎了面积直冲上万平方公里的大炎都城,打崩了覆压千百余里、重新遮蔽日月星光的乌黑云彩,也打垮了高居天际准备施行诸多法门的缝合巨兽!

磁场转动体系惊人到疯癫的力量彰显无疑,一旦放开束缚,极限状态的郝昭便击碎了眼前的所有存在!

没有束缚也没有牵挂,若是惊蛰在余波里,他也不会有任何收力,无所谓大炎子民无所谓泰拉大地,哪怕一座充斥瑰丽文化、大炎记忆的移动城市,橘猫都会在疯狂中将一切破坏殆尽!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必不可能有了!

砰!

断裂的骨茬支撑不住身体,被活活打得失联的权能让灵性传递断断续续,平日流畅无比的交流艰难地让兽想要落泪,然而就在它们压榨灵魂燃烧精神试图恢复力量时,倒伏的头颅旁坚硬无比的地面发出不看

重复的苦痛呻.吟,让真龙和岁兽紧张地浑身一颤。

“站起来啊?不是很嚣张吗?用你们的权能啊?用你们擅长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你们诱惑制裁凡人的手段啊?”

郝昭的声音在它们头颅上空响了起来,明明与原来毫无二致,听在岁兽和真龙脑袋里时却带着说不出的邪意和傲慢。

郝昭此时理所当然是傲慢而得意的。

放开孔明对情绪的束缚后,任由磁场和情感不断缠绕的郝昭肉眼可见地感知到磁场无与伦比的活跃,就像是揭开一直以来笼罩在磁场转动和他之间的纱巾,橘猫第一次把磁场转动视为肆意挥洒的力量,而不是需要看押的猛兽。

他的情感如浩瀚江海,暴怒和杀意在身体里席卷,带动从身体发源,开始与整个天地间蔓延的磁场交融、利用的磁场转动,突破了二十五万匹的深渊。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身体里炸开,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流动,冥冥之中连无限遥远的星空都有隐隐约约的连接与他呼应,这片大地的一切有形之物都成了郝昭动身战斗的阻碍。

挥拳、握力、斩杀,他有拳头告诉了岁兽和真龙所有答案。

那么你们要怎么办呢?

橘猫漫不经心的伸出右手,对着两个被砸进深达百米、宽阔无比深渊的合作者砸下制裁之拳。

也许你们会给我惊喜?

他饶有趣味的想着。

然而直到他真的把真龙和岁兽打成肉酱、连灵质都以磁场粉碎,似乎都没有一点奇异。

……不对劲。

飞在天上的橘猫隐隐不安,调控距离飞离原地。

于是在被砸碎的缝合怪位置,有光升起。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光是纽带(上)

那是什么光?

郝昭分不清。

【乔仑】们的眼睛早已被瞳中光强化,一些天赋异禀的种族能把光谱分成种种颜色,郝昭的双瞳则能捕捉到常人看不见的光:

大多数潜伏者很难在橘猫眼中隐藏的原因之一便是他的眼睛能捕捉到紫外线和红外线这些遮掩手段很难起效或者很难顾及的光,以至于橘猫只是随便一看,藏在暗处的潜伏者仗着隐形本事大摇大摆躲在原地的身形就无所遁形。

而众所周知,白光其实是最不纯粹的光,赤橙黄绿青蓝紫紫外红外无线电——这些光芒混在一起,诞生的才是白到透明的纤薄光线。

但眼前的光是怎么回事?

他本该看到斑斓多色,看到数额庞大的可见光不可见光光谱,也应该看到一片纯白里夹杂的万紫千红。

可为什么只有白色?

哲学思辨里总是喜欢用定义来玩弄思维陷阱,卡死自我的思维循环,但见到眼前这光的一刹那,白、神圣、温和,这些词句都在光里有了定义。

他不冰冷,不威严,不蕴含世界中绝对的秘密也不包括人心里不可揣测的思考,他只是仁慈,无有影在光中,但光必然仁慈。

他是一个定义,仁慈、温和、牺牲、美好,都在定义里存活,就像它们一直以来生存在光中一样。

所以岁相是怎么搞到这种东西的?

郝昭注视眼前默默亮起却毫不刺目的光芒,对岁兽持有【光】产生了疑问。

以他对岁兽这种卑鄙无耻、愚蠢透顶的蠢材的理解,【光】绝不会选中它,为什么岁兽能驱使【光】。

“为什么呢?我也在思考啊!”

就像回应郝昭的疑惑一样,光中传出了让橘猫熟悉又不屑的声音,相比光辉带给郝昭的正面形象,这个声音听起来就给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异样感,让郝昭拳头痒痒,忍不住对着光芒挥了一拳。

然而这光依旧庇护了岁兽,哪怕这丑恶丝毫不该在光中生存,哪怕这两头兽物参与了【光】的陨落,它们依旧在光中重生,在郝昭反复轰下、把整个渊地再次轰出数个方圆百里拳印的威慑中,多头孽物异常丑陋地在光中重塑形体,重新回归到了幻境中。

“哈哈哈哈哈哈!!!!郝昭!看来,是我注定要赢了呢!”

多头巨兽被鳞片覆盖的狰狞大嘴里吐出高昂狂喜的音节,猩红的眼睛狠毒地盯着郝昭,贪婪、渴望、杀意、嫉妒……处于光中却丝毫不见一点光之性情的怪物怪叫着挥舞巨大的身体,与身躯节点连接的巨龙也紧跟着嚎叫出声发动权能。

一时间冰霜、岩浆、电浆、毒流无中生有般悄然复现,更有肉眼不可见的阴风邪火暗中点燃,岁兽开始启用其他种种权能,一一对郝昭发动:

磁场感知中的岁相突然开始模糊不清——这是它在计算未来,和郝昭抢占时间优势。

橘猫神思开始迷幻,隐秘的怪异能量正对他的精神展开侵蚀——这是岁兽在操控梦境,打算把郝昭的思维拉进比现在更深的黄泉一梦中。

他下意识想一拳打过去,却不得不皱着眉头停止行

动,无形的磁场之力一阵翻涌,定住了周围空间——岁兽墨流在真龙辅助下开始侵蚀空间,若是不能及时展开抗衡,郝昭的存在都要被短暂扭曲。

然而还不等橘猫加大磁场体系以雷霆破坏岁兽的进攻意图,它就在狂笑中在周身覆盖一层岩浆颜色的高温鳞甲,对着他直接撞了过来!

谁给你的勇气?!

郝昭一拳挥下,九天十地都在发光!

雷霆撕碎阴暗,恐怖雷光炸碎眼前一切阻挡!

岁兽的反击像小孩子玩具一样被轻松击打了回去,磁场转动恐怖的力量让郝昭随手一击都炸碎了岁兽半边身子,连真龙都受到波及,没了一边臂膀。

但它不仅没有像前几次交锋时那般退去,反而大笑着在郝昭的目光中操控被郝昭打烂的血肉重新塑造了身体。

郝昭不由得皱紧眉头——这手段他看过,卡兹戴尔资料库里孔明把年的铸造技艺用接近【炼金】的方式描述下来:

她杀死物质,把它们还原成最基底的材料,铸造成形后又把材料复活,于是炼金学上的定义里,原本不该是金属的东西可以有金属的能力,又能包含它本身的价值。

岁兽修复身体的举动让郝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

麻烦,它已经使用了至少九种能力,每一种都很诡异——若是长生者和祂作战,只怕三五刻都撑不过去便要死在岁首的权能下回到黄泉读条!

但郝昭并不用。

面对岁相花样繁多的轰击,真龙阴险狡诈的暗子,郝昭只是举起双臂捏紧拳头,对着整个空间挥拳、挥拳、再挥拳!

天翻地覆龙蛇走陆,人发杀机天地响应!

所有有质无形之物尽数被一双拳头敲碎,所有暴力凶顽都在更大的暴力面前保持谦卑!

岁相整个身体都被打成肉酱,郝昭不给他半点复生的机会,暴怒的雷霆转瞬之间击中多头孽物朽烂的残余!

滋滋滋滋——

异常恶心的烧灼声里,岁相的肉身尘归尘土归土,断绝了复生的可能。

然而,光又一次新生。

在那辉煌又单纯的光里,浑身涂缀光纹的缝合怪物又一次诞生:

“我说过,胜利者一定会是……”

轰——!

第二次。

“你不可能赢,胜利已经站在……”

轰——!

第三次。

“我要你付出代价!”

轰——!

第四次。

……

“……”

轰——!

第十六次。

岁兽已经完全不打算交流,一出现就是大威力权能全负荷全功率使用,种种残忍诡谲的法术让整个空间都扭曲起来。

再被郝昭一拳打爆。

有什么意义?

第十余次轰爆整个岁相,再用磁场转动把它从头到尾粉碎一次,杀死其他复活可能,让岁兽只能从光中复生,郝昭看着眼前孜孜不倦的光芒,烦躁悄无声息的增长。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光是纽带(下)

第二十七次把岁相轰爆时,郝昭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被他关在识海里远离战斗的夕发现情况貌似没有危急到她不得不站出去拼命的地步,开始躲在她与郝昭共同形成的精神空间里作画,动作赏心悦目,画作更是动人心魄,郝昭偶尔把思维渗透进去旁观时,不得不为她想象力的活泼与画艺的美妙惊叹。

——乔仑穿越前AI作图连影子都没有,对这位时代的老古董来讲能画出漂亮人形的都是大手子,至于能画出唯秒唯俏风景画甚至幻想世界的大佬那简直就是惊为天人了:

即使有的画师画的不那么好,但相比只能在纸上画个圆头圆脑火柴人的乔老板,除非猎奇到人物扭曲,都是挺好的作品。

他看过不少厉害画师的作品,人物骨架、手脚分部、行走坐卧间肌肉弯折的细褶……都是他这样的外行人要听别人解说时才能弄懂的东西。

但夕画出的作品哪怕乔仑这种画界外行人都能看出和他穿越前观赏的作品强出一大截。

有些人画山画水务求精确详实,要让观者看到画作犹如亲临其境一般——在照相机出现后,此类画作之贬值堪称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有些画家则希望流出不少空白,让观者的想象填充其中,做到短暂的人物交互——这类画作往往是知情人脸上挂笑不知情者满脸茫然。

夕的画与乔仑提到的那些个截然不同——她的画是活的。

岁兽夺走了她的权能,以至于让画中人活过来这种与造物主略有接近的能力完全无法施展,可夕画出来的画就像是活的:

她习惯用水墨,于是墨汁被她素白的小手研磨入笔,笔锋又被她捉住笔杆带动,在白纸上划出一条条曲线。

有时在白纸上轻轻滩涂,上下那么轻轻一挑就是绵绵不绝的山脉蜿蜒,轻盈的手腕顺着晶莹小臂传来

的力道抖了又抖,便有层层叠叠的树木爬满山坡。

有时在墨汁模糊的两岸画些参照,空白的中央部分便有奇异的闪光浮现眼前,像极潺潺流水被阳光照拂,反射动人的漪涟,偏偏她又喜欢在水里添些更模糊的细小影子,于是溪水连绵,游鱼恋栈。

看夕的画像看她经历过的故事,每一笔都有动人的人烟。

打岁兽打的烦了,看她画出的画作总能让郝昭平静下来,继续挥出决定性的一拳——虽然也只是一拳,就能让光中诞生的孽物重回死亡边缘。

与就在郝昭体内一体同心的夕宝相比,麒麟密探就胆怯多了,她不敢过来,磁场感知中躲在远处一动不动,似乎在通过声音预判战局形式,踟蹰不前。

那她大概是看不到眼下这副能震裂一般炎国人三观的情景了:

大炎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真龙,大炎神话里无所不能的岁相,此刻被人像打易碎品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碾成碎屑,连反抗都是个笑话。

“等等!我不服!我有话要说!”

当郝昭第二十八次挥拳打算直接把岁相和真龙一起打成烂泥扔到光里继续读条时,似乎意识到郝昭的百无聊赖,岁兽果断抓住了机会对郝昭所在方向大喊,但留给她的反应时间太短暂了,以至于郝昭从欣赏夕画出的画作回过神来,已经挥出了让岁兽狼狈无比的磁场杀拳。

“你有什么要说?”

好在他依旧对岁相的反击有所期待,便在岁兽下一次重生时故意打偏,只把她半个身子打成烂泥再迅速销毁,留下半个拼命修复身体试图逃脱死亡的胆怯之人。

“我只拿到了不到一成的能力,全部的权能和灵性都没有取回,郝昭,你就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吗?!你是武者吧?好歹有点武者的骄傲,留下公平比斗的余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