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滚出泰拉 第415章

作者:言未尽

成为龙门上城区近卫局代理总督查的第三天。

那个下水道里打滚的粉老鼠居然还不知道!不应该啊?林叔怎么会不告诉粉毛鼠陈晖洁跑哪里去了?

成为龙门上城区近卫局代理总督查的第十五天。

粉肠龙那家伙居然去炎国内陆静养了?魏公和林叔居然害怕我们两个发小追过去打扰她?!哈?!本小姐是那样的人吗?!嘁,最多给她寄龙门现在有多好的照片!

成为龙门上城区近卫局代理总督查的第一个月。

忙,超级忙,下城区开始与黑帮之间达成新的协议,郝昭那家伙走之前留下的方案居然能在下城区走得通,粉毛老鼠都开始照着方案做,准备把堂口的人全面改组了。

明明这家伙表面上对郝昭非常佩服把林叔都糊弄过去了,其实私下里大家聚会超级不服气的!

下城区的近卫纠察制度、相互隔离制度和政务厅网络直连检举制度让魏公很感兴趣,上城区也要准备改组,多了超级多的工作,各方面都要负责还要准时出班,好累啊!!!

成为龙门上城区近卫局代理总督查的第二个月。

开始在繁忙的工作里想某个毫不犹豫跑路的屑龙女了,陈晖洁!你个卑女!快回来啊!我再也不骂你粉肠龙了!

上城区改组太离谱了,居然有这么多人跑到我这里求情,带礼物的、说好话的、甚至和我家里人认识希望我能高抬贵手的,居然还有上城区富人区里过来捐款顺便提建议的,粉肠龙,要是你在,这群人肯定看到你僵着的那张脸就不敢多说了!

可恶,居然有这么多老油条都被魏公要求的改组炸出来了,和他们打擂台好难!

成为龙门上城区近卫局代理总督查的第三个月。

改组改的差不多了,干员的组里说到底也不过是工资那点事,加钱就搞定了,老油条们没了干员支持,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最多偶尔使点绊子,再过半个月,我就能解决……吧?

工作突然加了好多倍,很多很琐碎但又需要我处理的小事一件接一件的冒出来,找负责人他们又说按新的规章制度这些都需要我参与,最近连出近卫局值班都困难了!

而且……是不是有人在近卫局资金上使诈?

账目记录上确实一笔一笔平的很标准,可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对劲,往常近卫局不可能有人瞒得过我,难道有什么高手开始狙击龙门?

我得去汇报魏公!

……不行,魏公和文月夫人现在处理白雾事件引发的一系列后续影响忙的焦头烂额,我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还因为一旦怀疑去麻烦他们,是不是有点……

要不还是去问问吧,下城区那个情报贩子搞事的时候也是不沾风不沾雨,等所有问题全部爆发,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我们除了坐以待毙什么都做不到。

我已经……不想像那个时候一样,什么都做不到了……

“missy,醒醒,missy?”

英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就任代理总督查的三个月听过许多遍的熟悉音色让诗怀雅分外熟悉,她先皱紧眉头,再伸长双臂,最后抬起上半身狠狠伸了个懒腰,才迷迷糊糊接过递来的湿巾,轻轻擦了擦脸。

“唔,原来是星sir,多谢。”

抻开因为浅睡小会儿而僵硬的肢节,小老虎不自觉地露出懵懂神色,下意识对声音主人道谢着。

“呃,missy……”

星熊有些心虚的声音在更远处响起,诗怀雅这时才意识到眼前根本不是星熊,有些羞赧的小老虎身体一抖,顺势整个上半身都挺拔起来,目光炯炯关注递给她湿巾的人……然后以比紧张起来还快的速度重新松弛下去。

“文月阿姨~”

诗怀雅撒娇一样喊出正微笑看着她的东国贵人的名字。

“辛苦了,碧雅。”

文月黯然地抚摸诗怀雅清瘦许多的面孔,轻柔的接触让诗怀雅脑袋上软绵绵的耳朵动了动,微微眯起眼睛。

“龙门上城区近卫局改革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既予之,人若不取反受其咎,郝昭离开前在这方面劝了彦吾好长时间,我也认为趁诸事动荡期间快刀斩乱麻比一切皆定逆大势而为之更好一些。”

“这些我们本来想让小陈来试一试,她性格适合,也不怕得罪人,还能为以后做打算,只是我们没想到小陈会因为那件事受这么大伤害,碧雅替她吃这么多苦,是我们对不起你。”

在上城区举足轻重的总督夫人怜惜地用手指反复轻抚诗怀雅皱紧的眉毛,把自工作以来就皱的紧紧的褶皱压平。

诗怀雅本来不必负责这些事的,无论从性情还是个人追求,小老虎在近卫局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用郝昭即将离开龙门前与魏彦吾秉烛夜谈时的话来说,“下城区改组是因为才刚刚建立,空地起高楼总是简单的,上城区却先要把旧楼砸成废墟,清理后重建,哪有那么简单呢?”

“陈是最适合的人选,对犯了大错却哀求的人,她硬的下心,对过来请求改革不要这么酷烈、这么快,但本质上是打算拖到风头过去让一切无疾而终的人,她骂的了人,龙门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督查,而不是八面玲珑的骰子。”

至于诗怀雅,“这么说很伤人,但诗怀雅可以做吉祥物可以做副手,但如果魏公想要一个干净些的近卫局,就得控制诗怀雅,她本人或许不在意,但施怀雅家的出身,与陈相比并不坚定的性格,或许适合政治,但不适合锐意进取的魏公和龙门”。

文月不得不承认郝昭眼光的精准和评价的一针见血,当诗怀雅承担陈的责任时,汹涌而来不受控制的风浪让她难以适应。

所以……小陈现在去了哪里呢?

文月带着愁绪想着,而后带着歉意地向星熊和她带来的情报科负责人点头致意:

“上午好,星熊和……啊,迷迭女士。”

“夫人好。”

笑容妩媚的栗发美人微微弯腰,带着点笑意的话音才开口就夺去了文月的从容:

“今天收到一封从勾吴寄来的信呢,前任局长发来消息,打算和陈小姐一起回到龙门,按他们的路程算,明天下午他们两人大概就到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笼中猛虎回老林,锁里怪蛟归大海(三)

“陈要回来了?!”

熙熙攘攘的大排档,骤然听到诗怀雅告诉她的最新消息,林雨霞一时惊讶,筷子夹住的拔丝糕乒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的餐盘里。

“嗯,陈身体养好了要回来,郝昭正好去那边旅游,他们就结伴回来了。”

诗怀雅美滋滋地从火锅里掏出自己想吃的肉,连蘸料都不加就塞进嘴里,满足的体会蒸腾的热气与甜美的口感。

——更让她满足的是今天这顿饭是什么都没打听出的林雨霞请客,这可比寻常一顿饭更让小老虎满足。

虽然不差一顿饭这几个钱,但能让林雨霞吃瘪,小老虎还是很开心的。

“郝昭……吗。”

听到诗怀雅嘴里自白雾事件以来几乎成为自己心结之一的名字,林雨霞准备夹起餐盘里拔丝糕的动作一顿,低下的头没有扬起,反而走神起来。

白雾事件对龙门造成的戕害甚至比境外资本对龙门的狙击都来的可怕、残忍,在这场从头到尾都被别人握在掌心里的溃败里,不仅龙门当代的掌权人被当头一棒,下一代的小辈们同样被那个男人打击出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陈走火入魔缠身,耳边永远回荡着冥冥之中恶毒残酷的呓语,怪异无序的呢喃逐渐抽空她的理智,以至于人类的同情心与道德感逐渐成为可有可无的东西。

每次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的龙女看向来

看望她的魏彦吾文月诗怀雅林雨霞,都有饥渴难耐的恶意在心灵深处不断酝酿。

随手一步闲棋,那甚至只能认为是故意光明正大吸引上城区大人物的视线,唯一的目的是对真正目的进行遮掩的搅动风云,就废掉了本该和陈站在一起的诗怀雅。

白雾事件期间诗怀雅最大的消耗就是在温暖平静的房间里大喊大叫,反复打砸,却始终冲不出连窗户都是卡兹戴尔那边定制的法阵级玻璃的房间,屈辱地被关在房间里比废人还不如。

等她出来,关她的人大半因为资金断流跳楼自尽,剩下的一小撮也因为大败亏输卷款跑路,她连找人报复都找不到。

整个白雾事件她就是一个吉祥物,除了看着光鲜亮丽毫发无伤之外没有一点作用。

林雨霞呢?

如果说小老虎是因为外部因素稀里糊涂的成为吉祥物,小老鼠就是全程都能观察到、全程都有机会发现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现的废物。

满脑子要比父亲更强、更让他人承认的林雨霞会不自觉的对父亲曾经处理的干净漂亮的事务上心,她会迫不及待地参与这场看起来非常相似的对比,耍弄权术、展示武力,最后志得意满的让龙门下城区所有支持鼠王和不支持鼠王的人看到她作为林舸瑞的继承人是多么合适、多么令人拜服。

孔明敏锐地察觉到粉毛老鼠在维护下城区秩序和遵守魏彦吾命令之外不愿意承认的这种心理,青龙于是挥手在下城区模仿出鼠王当初在下城区加冕为王时的激烈局势。

然而他却故意让局势比起当年有了最关键的不同——下城区的斗争恰巧局限在下城区,没有一点颠覆龙门的意思,摩擦的起因是如此鲜明,黑蓑全程旁观,对整个过程心知肚明。

所以当这些秘密守护者把情报传递给鼠王和魏公时,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旁观,认为应该给自家后辈一个了却遗憾、打开心结的机会。

于是林雨霞一头扎进下城区的黑帮对抗里,整个过程丝毫没注意到孔明的杀招已经布置完成,对龙门堪称釜底抽薪的攻击已经抵在这庞然大物的咽喉上。

对林雨霞来讲,她在白雾事件里就是个辜负了父亲和魏公的废物,掌握了管理下城区的权力却把一切搞的一团糟,是害的文月、魏彦吾和她爹林舸瑞全部在生死线前走一遭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种从心灵到现实的打击,被从头到尾按在地上摩擦的挫败,林雨霞甚至开始强行在父亲无奈里劝说里把下城区管理的权力还给他,顽固地承认自己根本不成熟,只是个仗着父辈名声在下城区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

而郝昭,这个在席卷上下城区的白雾事件中力挽狂澜,解决了冒牌情报贩子手中最阴险、最有可能让龙门直接脱离魏彦吾统治的进攻的英雄,可谓与全程不是帮倒忙就是毫无作用的三个龙门二代形成全面对比。

鼠王亲女下令,黑帮嘴上是是是,暗地里做不做怎么做是另一回事,但有人会在郝昭规定的时间和地段犯奸作科吗?

林雨霞和父亲交流全程都是在鼠王的心累和她自己不自觉的倔强里度过,而郝昭看望鼠王时,只是买个糖的功夫,两个人就能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下城区黑帮的新秩序完全就是在两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和配合里一一建立的。

白雾事件从开始到最后,林雨霞一无所知一无所获,甚至不自觉地沦为孔明的帮凶,为他吸引魏公和鼠王的视线。

郝昭却全程盯紧孔明,哪怕被那些孔明骗过去的人规劝,说他没必要在一个情报贩子身上浪费时间,橘猫都没放弃对青龙的敌视与监察。

哪怕白雾事件后期,他依旧能敏锐地意识到孔明的杀招绝不会简简单单只针对龙门掌权人,在黑蓑的陪同下单刀赴会,拦住了位高权重的炎国将军与他身后杀气腾腾的军队。

与橘猫相比,她林雨霞算什么?

对郝昭的复杂情感让林雨霞在听到熟悉名字的一瞬间就在脑海里构想出橘猫高大的背影。

——那时,郝昭正带着下城区近卫局的干员当着黑帮大佬的面打死了他所有的忠心小弟和精锐成员,砸了他整个场子。

只因为近卫局干员通知这位黑帮大佬宵禁时间后,对方的黑帮成员依旧在规定不该有黑帮的时间地点收保护费,近卫局成员去阻止,黑帮老手却当面给了他两巴掌,威胁这位近卫局干员小心他的家人。

然后就在当晚,这位黑帮成员和他的黑帮兄弟、黑帮小弟、黑帮同事、黑帮上司一起被活活打死在黑帮首领面前。

爆裂的血肉和脑浆被橘猫的作战靴一点点捻在装修精良的地砖上,郝昭指着被吓得满头大汗的叙拉古人,问他服不服现在下城区的规矩。

林雨霞当时就站在下城区专属于鼠王的位置上,居高临下俯视施施然离开的郝昭,橘猫意识

到有人观察自己却不屑一顾,嚣张嘲讽的背影光明正大地对着林雨霞的视线,没有一丝丝遮掩。

直到现在,她依旧走在郝昭规划的下城区计划里,毫无还手之力。

粉毛扎拉克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傻兮兮貌似混不在意却把郝昭和陈一起回来的消息告诉自己的诗怀雅,藏在桌下的手掌攥紧了拳头,指尖狠狠扎进肉里。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笼中猛虎回老林,锁里怪蛟归大海(四)

“我还是觉得,这么穿不太对劲。”

陈羞耻地拉扯火红裙摆的衣角,被两只粉红发箍箍住的鬓发晃来晃去,一双修长有肉的白腿耻辱地踏着黑色高跟,脸色红的像着了火一样。

他们快要接近龙门时郝昭盯着她左看右看,在陈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沉吟良久,最后带着点叹息地说要送她一件礼物,不知世事险恶的小陈毫无心机的点头同意,于是就被橘猫送了这么一件勾吴水乡那里非常合适的简装裙摆,短裙下方露出的两条粉腿让陈这样的奇女子都颇为不适应。

“?”

郝昭发出疑问的鼻音,在她相比龙门时风吹雨打白了好几度的美腿上扫了扫,示意她给他一个原因。

“这件、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暴露了,就这么穿回龙门有点羞耻。”

陈难耐的活动小腿,光着的脚趾踏着高跟踢踢踏踏,郝昭那种带着重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让陈有种被他抚摸的错觉。

她不自觉地看向郝昭随走动摇摆的双手,这是一双与寻常习武者不同、几乎没有茧子的手,跟着魏彦吾学习剑法的日子贯穿了陈整个童年,也因为如此,她知道一个习武有成的武者身上会有多少跌打碰撞引起的伤疤,多少重复同一个姿势直到标准带来的茧子,但郝昭的手非常光滑,看着比办公室普通文员的手还要光泽有加。

但也正是这双手平平淡淡地袭杀猎物、组装帐篷、劈砍木柴、点燃火堆,即使拿着割下来的肉块在火焰中一直放到食物烧熟,这双手依旧修长笔直,指尖泛着微微的粉,相比人手倒像巧夺天工的玉质造物。

如果这双手摸她的腿……

陈感觉有点热,还有点腿软。

然而郝昭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橘猫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这么一身衣服如果穿在荒野里,那它就是一场灾难,但穿回龙门它就是一次对荒野无声地征服和战胜自己的勋章,意味着你出去的几个月过得很悠闲,很平静,你的家人看到,心里也会很欣慰。”

“家、家人?”陈有些惊讶地看向郝昭,随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边走边低声向他问:“舅、舅妈她告诉你我的身世了?”

“你离开龙门的消息在龙门是保密信息,”郝昭看了指尖不停揪着衣角卷来卷去的陈一眼,安慰她:“我是因为自己想要离开龙门看看整个大炎是什么模样才要离开龙门的,魏公知道后和我谈了很久,我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龙门。”

“他们告诉我你叫陈晖洁,是他们的外甥女,但魏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文月夫人和魏公一样,虽然他们没说,但想把你推上龙门执政者位置的意思我还是看得清楚的——他们对事业无与伦比的看重,却愿意把事业交给你,我认为阿洁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样啊。”

陈捻着裙摆的动作停了停,又很快被她遮掩下去。

郝昭不喜欢在一些没必要的方面长篇大论和他认识的人都知道,被郝昭找到救治的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橘猫的耐心是个薛定谔的数字,对一些事他愿意重复千八百遍,恨不得把细节一步到位,对一些事他连掩饰都懒得做,要多简单粗暴就有多简单粗暴。

陈知道对郝昭来说,她一时的别扭并不是一个值得他耗费时间开解的重要事件,连陈自己都觉得以前那样咬着牙嘴硬、拿着魏彦吾的馈赠喊着东西全是我自己学来的太小家子气,所以她只是干巴巴的回了个“这样”。

不久前才有的一点旖旎顷刻间消了下去,从龙门吹来、带着泰拉南方特有湿气的风把她吹得很冷。

·

“呜哇,你这家伙难道是钢铁做的吗?”

夕躲在郝昭的衣领里探头探脑,随着离卡兹戴尔越来越近,夕宝也开始活跃起来,时不时就从郝昭的衣领、袖缝偷偷摸摸往外看,没有一点勾吴时深居简出的意思。

司岁台的密探无法识别到郝昭身上,大炎天师府的探测也无法对与夕宝灵肉融合却根本不走灵能体系的郝昭起效,失去监视和危机感的夕甚至开始就地画起他们旅途中的所见来。

心情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好。

“……现在还不是。”

郝昭想了想,回答她。

“……我也不是在说物理方面的钢铁。”

夕宝恨铁不成钢的晃了晃尾巴,郝昭在腹部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