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滚出泰拉 第419章

作者:言未尽

本卷其实是郝昭个人卷,本来想些一个所向无敌的侠客,一个豪爽快活的战士,但无奈本卷写作期间确实遇到了许多事,比如阿言的身体,再比如一些个人未来事业方面的事——都很重要,重要到把整卷的构思都割裂的地步。

接下来的一卷是卡乌战争卷,是塔耳塔洛斯、郝昭、韩信、乌尔莎、诸葛孔明、克莱恩·莫里亚蒂、马卡龙·布兰度都卷入其中的大事件,在这一卷里切尔诺伯格的秘密会对乔仑解开,远古人类的故事就此盖棺定论,乔仑也将有下一段的追求,不再困锁于重现旧日幻影。

最后其实大家都知道了,属于固有的请假列纲环节,不过这次比较复杂,浪世客卷是真的太长了,有不少设定阿言自己都忘了,需要重新回去看,所以请假天数可能会有一定延长(两天)。

还有就是对下几卷内容的展望,绝对绝对不会比浪世客更长了——本卷属于情况确实复杂,剩下的卷必然会为本卷的冗长付出代价。

希望接下来的内容大家能够喜欢!

第一章 阴沉

“快点!都给我快点!!”

菲林军人高声的怒喝夹杂鞭子

抽击人体的噼啪声响彻空间,时不时的哀嚎声伴奏让菲林军官一张国字脸露出残虐的笑容。

这里是维多利亚小丘镇,一个不起眼、却以鲜明无比的矛盾反衬整个维多利亚秩序失衡的小小城镇。

在这里,被整个维多利亚菲林高层视为“被殖民者”的塔拉人做着数倍于普通维多利亚工人的活,手上分到的薪酬却连对方三分之一都没有——偏偏对塔拉聚集区的物资供应短缺到接近一半人饿着肚子。

在巧妙地煽动下,饿着肚子的一半选择从同胞手中争抢他们仅有的那么一点,饱腹的那一半也因此不去思考为什么他们吃不饱,而是仇视从他们手中抢夺物资的那一批饿着肚子的同胞。

慢性的、一边创造价值一边被逼迫到临近死亡的结局是维多利亚菲林对塔拉人最简单的恶意。

遥远的萨尔贡地域生活着被自然和争斗培育出的残酷种群,在这些种群中,以无上伟力统领诸人的首领被称为帕夏,在菲林人还是萨尔贡中土生土长的蛮子时,阿斯兰就是他们的帕夏了。

当某个在天灾中也堪称“出类拔萃”的灾祸肆虐萨尔贡时,妄图以风暴之剑击碎焚风却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阿斯兰人憔悴地决定带领族人离开这片伤心地。

他们艰难地防备其他氏族的劫掠,耐心地跋涉过荒芜到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的死亡沙漠,损失了大量族人后,阿斯兰帕夏带着菲林蛮子们走进那时还是德拉克和瓦伊凡故乡的国度。

然后……以残酷和力量对原住民,不,“土著”的灭绝开始了。

在萨尔贡一片荒芜中成长的恶棍们无耻又恶毒,先是装可怜求得怜悯站稳脚跟,恢复元气后立刻备兵驯马等待时机,阴谋挑动瓦伊凡和德拉克之间的矛盾后,阿斯兰帕夏带领菲林悍然发难。

理所当然,就像历史中重复无数次那样,无情和无耻战胜了无脑,德拉克的一时心软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然后同样的,在瓦伊凡人欢呼雀跃战胜了暴君之时,阿斯兰帕夏用他们的生活习俗粉碎了他们的未来,把这些“天生卑贱、因为无脑才强壮”的爬蛇赶出了城市。

毕竟瓦伊凡人在德拉克的统治下时就多以部落形式存在嘛,既然这样,为了尊重瓦伊凡人的习俗,维多利亚人允许瓦伊凡人在移动城市外自由建立部落,以此欢庆双方共同的胜利——在阿斯兰帕夏加冕维多利亚至高王座前,包含恶意的喻令便已经下达。

那时的瓦伊凡人偏偏甘之如饴。

但德拉克并非没有拥趸,他们被阿斯兰赶出了王城,蒸汽骑士巨大的身躯在攻城战中压倒性的优势让德拉克王室损失惨重,然而当他们跑出王城,回到那些支持他们、愿意为德拉克贡献力量的人们中间时,让菲林人苦不堪言的反抗开始了。

成群结队的德拉克支持者化整为零,潜入了诸多移动城市,他们煽动对阿斯兰早有不满的塔拉族,破坏工业设施,联合菲林中的野心家和贵族,又以重利许诺那时地位尚还十分低下的商人们……

最终,阿斯兰不得不承诺与德拉克平分王位,双方交替为王,以此建立维多利亚统合帝国。

“然而在维多利亚的记录里,德拉克和他们的支持者对阿斯兰以及菲林的反抗被轻描淡写的忽略,仅仅以一段‘德拉克依旧有大量的支持者’作简要描述,仿佛阿斯兰与德拉克约定双方共同为王是阿斯兰人对可怜的德拉克的施舍,我觉得这一点十分有趣,你说呢,简妮?”

略带磁性的男性声音在简妮耳边吹气,湿热的气流让瓦伊凡小姐尖长的耳朵忍不住动了动,脑后团成一只大团子的长发随之活动,女孩略带些小抱怨的小声提醒着:

“克莱恩先生!真是的!我们不是在调查小丘郡的物资流向吗?!怎么能这么不谨慎呢!”

女孩扭头的动作很微弱,身上的气息微弱的波动了一瞬,克莱恩抽抽鼻子,闻到了维多利亚经典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或许是由于巴别塔困守卡兹戴尔第一帝国的缘故,许多外地办事处的经费日渐拮据,女孩没有用闲钱买香水或者护发素这些不可或缺的保养品。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是调查任务的日子,简妮故意没有在身上涂抹会留下气味的化妆品——克莱恩闻到的味道是昔日的残留,毕竟……他这样的人,五感总是灵敏到让推理成为无聊把戏的地步。

“这可不是在诉说无关事务,而是从最根源的位置对此刻在小丘镇的物资调动提供动机调查。”

克莱恩·莫里亚蒂的脑海闪过种种看法,对气味分子的再分析告一段落——或者说他已经判断出小简妮为了这一次的调查特意在前一天只用热水清洗了身体,杜绝任何会暴露身份的线索出现。

躁动的思维甚至判断出她今天早晨连面包都没吃,只喝了些清水,但又为了防止身体过于

饥饿发出声响,昨天夜里吃了不少——嗯,应该是那个在维多利亚却不传教的萨科塔人为她做的甜品。

还有她穿的衣服,应该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那个萨科塔人的潜入作战服,上面还有那个拉特兰人特制的保护油残留,配方应该是……

衣服脖颈位置有些针线,是萨科塔人为了遮住光环添加的连衣帽,结果简妮有一对长角,所以才去掉换成角套。

为了打断脱缰野马般风驰电掣的思绪,克莱恩对地面轻轻弹指,在简妮不好意思的目光里,一根因人体代谢不经意间掉落的金色发丝漂浮起来,最终落到克莱恩手中,两指一拈,这根头发就消失在莫名之中。

“抱歉,克莱恩先生,我果然还是太不成熟了。”

简妮羞愧的满脸通红,止不住地道歉,但她确实是个天分很高的孩子,哪怕臊得慌,依旧把声音牢牢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

“如果你第一次执行潜入任务遇到突发情况就心静如水、应对自如,那我就不该叫你简妮,而是要恭恭敬敬单膝下跪,请示是哪位瓦伊凡英雄的灵魂附身了。”

克莱恩开了个小玩笑,把简妮的情绪从沮丧里拉出来,随后指着挥舞鞭子毒打搬运者的军官,低声说道:

“……”

第二章 判断

“看看吧,简妮。”黑色衣冠的侦探指着光明正大处挥舞鞭子的军官,脸上满是嘲笑:

“他已经完全沉醉在施虐和高人一等的快感里了,鞭子抽的不仅仅是别人的肉体,还有他们作为菲林——他的同族的尊严。”

“就像维多利亚一直在这片大地上贯彻的统治思路一样。”男人发出一声戏谑的冷笑,看不到半点温度:

“搅屎棍般混迹各处冲突现场,嘴上喊着仁义道德,动作处处拱火,用整个泰拉的痛苦来提高自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骄傲……”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力量,汹涌的情绪在话语里澎湃作响,简妮却一点都不想听这相比科普更想怨愤的噪音,善良的女孩果断开始转移话题:

“克莱恩先生!不是说好任务期间交流要喊代号的吗?!我好不容易才起了个好听的代号……”

她说起代号来委屈巴巴的,像雕塑家亲手雕刻的人像得不到人们的赞赏,甚至连批评都没有,整个世界送给艺术家的只留下一场浩大的无视——她当然要委屈,还要泪眼朦胧语调软软。

“其实我一直觉得华生是个不错的名字,但谁让你不喜欢呢?亲爱的琴柳小姐。”

克莱恩耸了耸肩,在军官抽动皮鞭撕裂“奴隶”皮肤的惨叫中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拐到原本的起点,只是这次无疑正经许多:

“我谈及维多利亚外交层面的黑历史可不是老生常谈。”

他伸手指了指军官和“奴隶”的悲喜剧,见琴柳心不在焉甚至伸出手捏了捏女孩的耳朵,让她捂着耳朵气鼓鼓地看他,脸颊臊得通红。

“我认为,了解事件全貌必然要掌握它的前因后果,就像我以前接到贵族委托调查外遇时往往顺便调查了为什么会有外遇——你眼前的这一幕同样如此。”

“想想吧琴柳!”

男人指着已经把物资搬到运送履带处,此刻正继续被军官挥着鞭子驱使的“奴隶”队伍:

“小丘镇原本就是维多利亚军械走私的高发地带,在这里有数不清的,从某些个‘不得而知’的军械库中被销毁的器械正在买卖,有庞大到遮掩所有异样的高层势力。”

“然而就在这半年,就在这几个月,小丘镇军械走私开始公开化、规模化,甚至连遮掩都懒得做,大量军械开始从维多利亚流出,而你……或者说大部分维多利亚人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小琴柳,猜一猜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

金色头发的女孩收回看着漫长的运送队伍的目光,想来想去,却实在难以从小丘镇发行的报刊上找到任何信息。

女孩抿起嘴唇还要再想,克莱恩却不打算这般浪费时间,男人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拉起女孩同样带着手套的手掌,拽着她边走边说:

“虽然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这里委实不是什么交流情报的好地方——按照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波巡逻的起始时间点,如果咱们还不走,接下来怕是躲进运输履带上的箱子里和说不定是阿斯兰帕夏时代的冷冻肉老先生一起去探险。”

琴柳听到赶忙跟上,outcast专用潜入作战服靴子上特地添加的吸音材料发挥了作用,为这位踢踢踏踏,很有可能把巡逻菲林吸引过来的瓦伊凡提供助力。

克莱恩的冷笑话一如既往没得到他人的回应,好在侦探先生从没注意这些,他就像在雨露中游荡却不曾被一滴水淋湿的雨燕,抓住时机飞快把推理结果一一道出:

“是的,小丘镇理所当然不会有和政治环环相扣的报纸,你们了解

信息的最新渠道居然是远方到来的商人——哦,这可真是个分外糟糕的消息。”

克莱恩叹惋摇头,为小丘郡的闭塞叹息:

“半年前伦蒂尼姆就开始大肆渲染卡兹戴尔第一帝国的危险,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报纸上鲜红的‘魔族佬将报复世界’头版头条,商人,贵族,渴望暴富的穷人和工厂里平均寿命不足正常水平三分之一的苦工,都在议论萨卡兹的危险和恐怖,原本就人憎狗厌的萨卡兹人成了人人喊打的‘不可接触者’。”

“各大公爵统治的移动城市蠢蠢欲动,同样的宣传在这里总有市场,借助萨卡兹在各国低到负数的名声,反魔联盟的概念随拉特兰人的奔走响彻这片大地。”

“数量多到能淹没移动城市的物资开始调动,我们那位寝宫里不知是生是死的国王此刻倒是来了精神,对乌萨斯的支援法案一个接一个——作为一座向来以军械枢纽作为黑市交易场合的城镇,小丘郡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再赘述吗?”

男人说起推理语速又快又急,自信的笑容浮现在那张颇有古典优雅美感的脸上,琴柳不经意瞄过他的侧颜,觉得像坐在古典图书馆最不引人注目的书桌旁翻看最著名的典籍。

她阅读到了维多利亚在小丘郡最直接的秘密:

“也就是说,这些不是走私军械,而是……而是所有人的默许下对乌萨斯的支援?”

女孩语调艰涩的提问,思想却比克莱恩的回答更先一步给出答案:

维多利亚驻地军团的默认,和他们相同目的的调查者一个比一个快捷迅速的放弃调查,小丘镇似松实紧的氛围……

“呵,老生常谈之事而已。”

克莱恩拽着一时失神的琴柳避开诸多把守要害部位的巡逻队,女孩像傀儡师手中乖巧的木偶一般跟随侦探躲开一切实现,最终他们踏出小巷的黑暗——小丘镇采光良好的阳光晃了琴柳的眼。

大侦探带着恶劣的笑容说着:

“阿斯兰怒吼着他们的荣耀、善良和菲林们的拥护,可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维多利亚的飞地从哪里来的?工厂里每年扔到护城河里的尸骨是哪里来的?阿斯兰人的宫殿里怎么从不曾找到他们承诺的德拉克之物?”

“他们只是在等待下一场饥肠辘辘后的大嚼而已,如今,乌萨斯这只自认锋利的刀叉已经开始涂抹菲林们给出的油脂。”

维多利亚大侦探笑着,不带一点恶意。

第三章 风雪无垠

“首领,和您预料的一样,撕掉标签,看不出来自哪里的物资开始堆满乌萨斯南部边疆的储藏点,征战时期早早建好的运兵城市也开始向卡兹戴尔移动,一切都在和您的远见一一对应。”

来自远方的通讯在塔尔塔洛斯的办公室回荡,年轻的男性声音带着恐惧、崇敬和向往。

恐惧送给这一次胆大包天的探测,崇敬献给至高无上、如同父亲的首领,向往则来自乌萨斯人对一场自认为的掠夺天然的热衷。

先王带领下发动的大远征为乌萨斯人带来十足的利益和渴望,在那一时期,乌萨斯人的怒吼和春日里响起的雷光一般朝气蓬勃。

为了凑够兵力征服其他国度,乌萨斯先王不顾出身、不顾血统地提拔了一批又一批勇猛战士,他们为乌萨斯开疆拓土,从其他国度的手中抢夺一笔又一笔乌萨斯急需的资源。

在填饱乌萨斯贵族的胃口、让这群永不满足的虫豸短暂地安分下来后,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的残渣被扔给乌萨斯中下层人,让他们从带着异国人血液的剩饭里嗅到十足的香甜。

然而征服总有尽头,凡人总有对手,乌萨斯的进攻就和他们的平均寿命一样疯狂又短暂,国家大剧院里庆贺胜利的天鹅舞播放不到三年,失败的苦果就在乌萨斯人骄横的伤口里溃烂成型。

——乌东战争吹响了乌萨斯崩溃的号角。

这座庞大的战车或许有锋利的尖刺可以刺穿目标,或许有雄壮的马匹带着它横冲直撞煊赫一时,或许有经验丰富又野心勃勃的车夫指引它一路奔行,但它果然没有耐心的维修工兢兢业业修复那些因为装载财货和不断驱驰引发的伤痕。

起初每个人都得到了好处,但随着已有的胃口越来越大,新来的越来越多,旧乌萨斯贵族和军工贵族之间的矛盾开始影响整个军队和国家。

与此同时,这座古老国度从诞生开始就如影随形的陋习们也一一开始暴露:

贵族对军队中基层士兵性命的普遍忽视,各大政治势力之间宁可错失战机也要争权夺利的反复倾轧,旧病复发的贵族势力在贪婪驱使下掏空军费和武备后仍旧贪得无厌的积腐难返,反复作战伤痕累累却得不到休整治疗的各个军团……

胜利让这些矛盾越来越尖锐的部分粘合在一起,然而胜利并不能陪伴这摇摇欲坠的古老战车一直横冲直撞下去,乌

东战争的失败击碎了乌萨斯的不败金身,随之而来的便是内部矛盾的集中爆发与外部势力互有默契的联合围剿。

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时节里,乌萨斯人却狂欢一般大肆切割军队内部的利益,派系林立的乌萨斯军队进入到传统模式,大量经验浅薄到没有的军官只是因为出身旧贵族便能扶摇直上,军工贵族则找准时机大肆侵入政坛与旧贵族展开对抗。

毕竟,反击的各方势力可没法子让已经居于高位的他们没了性命,敌对的政治势力却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于是原本势如破竹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敏锐嗅到不同寻常意味的各级军官立刻开始先王多次内部纠察后才稍有掩饰的传统艺能,大量军队物资被买卖,换来的乌萨斯货币被虫豸们中饱私囊。

原本由科学院研发的先进武器被送进哥伦比亚抑或维多利亚的军工厂被人拆开研究,昔日乌萨斯人最信任的伙伴被七零八碎摆在实验台上任人破解其中精心构造的秘密。

原本堆积在军队内库严加看管的军用物资被争先恐后的大肆买卖,军需官平日里不断检护生怕有一点问题的棉衣、酒精、粮食、军靴……尽数被低价折卖,空荡荡的仓库仿佛能听到前线缺衣少食的乌萨斯士兵崩溃的哀嚎。

原本经验丰富的军官被一一替代,屁股站在哪里取代了是否忠于皇帝忠于乌萨斯,成为进入中高层次的敲门砖,双方你争我夺你拿我抢,友方有难八方不动坐山观虎斗的军阀手段开始复苏。

……

千疮百孔的乌萨斯以比崛起时还快的速度衰落下去,随着先王死去、战争迈向平缓,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地鸡毛。

但乌萨斯民众哪里能看得到这些事呢?被遮住眼睛蒙住耳朵、为贵族和皇帝驱驰的集合体毫无疑问是乌合之众,理所当然地为自己做了一份等量代换:

先王在时,战争夺来的残羹剩饭给了他们一点甜头,战争结束,原本能参加军队的感染者被打落尘埃,作战期间生产产品被大量买卖的工厂主战后大肆削减工资,从军队回归的贵族为了维护生活开始从岌岌可危的乌萨斯帝国吸取血液过冬……

他们把这一切归结为战争带来的好处,把一切矛盾归类为失败带来的后果,把感染者的苦难归结为他们导致了这场失败,把整个乌萨斯的病患归结为如今皇帝的软弱无能。

于是无数乌合之众开始怀念那个时代,开始欢呼先王的名字,与皇帝斗争导致利益受损的贵族更是推波助澜,乌萨斯内部渴望战争的思潮越发狂热……

就比如刚刚结束通讯的这位乌萨斯感染者,哪怕让他万劫不复的正是乌萨斯帝国,贪婪的贵族和愚昧的氓隶害得他家破人亡,发现战争的信号时依旧遮掩不住的喜悦。

塔尔塔洛斯对此不可置否,或者说对当今整个泰拉风起云涌的极端对立心知肚明的他早已看穿乌萨斯的虚弱:

上一次的势如破竹带来思维上永无止境的惯性,乌萨斯人依旧在藐视魔族佬和陆上诸族,试图通过杀死掠夺其他国度的方式填饱他们永远饥肠辘辘的肚子。

然而越是这样,当他们面对失败时,崩溃的速度越是会超乎每个人的想象。

“乌萨斯和卡兹戴尔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

年轻的红龙重复着他早早便已经作出的判断,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思想里已经看到流血漂橹惨像的塔尔塔洛斯对此毫无同情,因为他也早早看到一场席卷整个泰拉的变革即将展开。

“你认为谁会是胜利者?”

他扭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第四章 集成之火

“……卡兹戴尔。”

冗长的沉默后,博卓卡斯替沙哑着嗓子说道。

从乌萨斯军队底层一点点爬到战斗英雄席位的战士听到乌萨斯即将重启战端反而没有半分狂热,只是惆怅地抚摸着咽喉部位,最终给出冷淡却精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