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芜湖仙人
“风雪总是让人,感到孤独,有一个亲人,是幸福的。”
“很难相信,昔日的爱国者却是如今这个模样,乌萨斯,它对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仁慈。”
“不,塔露拉,不。”温迪戈摇了摇头,道:“乌萨斯,它的上层是冰冷的,无情的,但不代表,这个国家,没有希望。”
博卓卡斯替取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本书,找到了答案。”
“果然,你也有。”塔露拉的手伸进口袋,一本显然更加厚实的书册被拿出来。
“你那本,是手抄的吧?爱国者博卓卡斯替。”
“你那本…倒像是原本…”
“就是原本。”塔露拉叹了口气,将它递给那眼神有些恳切的温迪戈:“这是阿加里图、我的老师写的新版。”
“阿加里图…是你的老师?”温迪戈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又迅速释然:“难怪,你杀死了科西切。”
“杀死科西切…即使没有老师,我也会杀死他。”
“但你接受了,阿加里图的教诲,你在动手时,就不会迷茫。”
“的确。”塔露拉深以为然,道:“那么你呢?博卓卡斯替大尉,作为乌萨斯爱国者的你,又是为什么走上反叛这条道路?”
“我,从未反叛。”
博卓卡斯替将那原本的《革命理论基础》打开,道:“那些人,他们不知道,也不了解,乌萨斯是什么。”
乌萨斯是什么,这是一个需要很长时间来思考的问题。
博卓卡斯替曾经陷入过长久的思考。
在他年轻的时候,认为乌萨斯就是那被黑色笼罩的国土,那国土就是乌萨斯的所在。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乌萨斯的土地一扩再扩,而作为乌萨斯的拥趸的他,却越发迷茫。
迷茫之后,他便认为这片国土上的皇帝和贵族才是乌萨斯的象征。
然后,他就经历了人生中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相继去世。
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形容他的痛苦,也许只有温迪戈一族传承千万年的那尖利哀嚎才能发泄出一点点。
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乌萨斯的所在,不是土地,不是皇帝,更不是那些贵族。
而是人。
乌萨斯人才是这个国家的本质,他们生于这片土地,他们才应当是乌萨斯的主人。
当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就带着盾卫们离开了军队。
他变成了游击队,变成了那些贵族和军队的梦魇,人们说温迪戈承受了痛苦,背弃了乌萨斯,其实是不对的。
温迪戈的确痛苦,但却没有背叛乌萨斯。
他只是,想通了而已。
“所以,你就走上了这条路?以阿加里图的理论为基础的路?”塔露拉询问道。
“德拉克,你又是如何,看待阿加里图的呢?”
博卓卡特斯道:“他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老师?前辈?还是父亲?”
“也许,是都有吧。”塔露拉平静道:“没有阿加里图,就没有现在的塔露拉。”
“很好。”温迪戈点点头,道:“有一个明智的、温和的长辈,是幸福的。”
“那你呢?博卓卡斯替,你又是如何看待阿加里图的?”
“一个…老朋友吧。”
温迪戈的目光投向远方,道:“阿加里图,我曾与他交手…他是个不错的战士。”
温迪戈扬了扬手里的书,道:“一个战士,他写的书,总还是很有道理的。”
“曾经,我的儿子告诉我,乌萨斯病了。”
“但我没有在意,那时的我,固执地认为,乌萨斯的问题,在于感染者,在于天灾,在于邪魔,在于源石。”
“但我错了,原来乌萨斯的病灶,不在这里。”
“那么,它在哪呢
?”
“在人,在那些人。”博卓卡斯替突然有些激动,他的手挥舞着,指向圣骏堡的方向——
“乌萨斯,她害了病,有虫豸,有病魔,把她缠住了!”
“那些病魔,伪装成了,国家的主人,他们,他们篡夺了,本属于乌萨斯人的东西!”
“我!我们!要把她解放出来!”
呼——
凛冽的寒风随着温迪戈的起身呼啸而过,那高大的躯体上,烈火正在燃烧。
“我们,我们游击队,一定会向着那些掠夺者们,发起进攻!”
第五十六章 复仇者雷德
如果一个军人,他被自己的祖国背叛,那么他会陷入长久的疯狂。
博卓卡斯替就是如此。
作为乌萨斯最最忠诚的战士,他是孤独又高傲的。
然而,这个国家,这个冰冷似铁的国家,从来不允许这样的幸福出现。因此她摧毁了温迪戈,不仅如此,她还想企图驱使着那温迪戈继续向前,并摧毁更多。
对此,温迪戈表示:去他妈的吧。
……
“博卓卡斯替大尉,我注意到游击队缺少粮食,这个冬天来得太快,有想到什么办法么?”
“我们的战士,是坚定的。”温迪戈平静道:“我们会继续寻觅,寻觅拥有足够燃料,和粮食的矿场,然后获得足够的补给。”
“但是那总归是未知的,而且需要艰苦的战斗。”
“你的意思是…”
“游击队,需要扎根于群众。”塔露拉道:“来我所在的村庄吧,这里的村民都很好,他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需要的。”
“不,不行。”博卓卡斯替摇着头,道:“游击队,会把战火,引向他们。”
“他们,会受到乌萨斯军队的敌视。”
“难道村民们不接纳你们,军队就会把他们当人看了吗?”塔露拉反问道:“你都看了那本书,却还不明白吗?博卓卡斯替?”
“问题在于你们去了哪吗?问题在于他们啊!”
“你们不是走到哪,哪里就会受害,而是现在,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所有人都在受害!”
“你觉得你们不与村民接触,就是对他们的保护吗?”
“你错了,博卓卡斯替。”
塔露拉站在温迪戈的面前,仰视着名为爱国者的庞然大物,道:“阿加里图,名为阿加里图的战士,他的书是给所有受苦难者看的,可不是只送给了游击队战士!”
“你以为这本书是因为什么,才在乌萨斯的底层军官中如此悄无声息而又远播四海的?”
博卓卡斯替看着塔露拉,良久,他站起身:
“村民们,他们会接纳我们吗?我们可大多数是感染者。”
听到这话,塔露拉忍不住笑了笑,道:“知道吗?爱国者,在这片土地上,生命是很脆弱的东西。”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一场天灾,一场疾病,甚至一个寻常的意外,都有可能会夺走他们的命。”
“相比之下,源石病,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
乌萨斯北方的矿场,向来是灰黑色的领域,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不人道几乎达到了极致。
而对于尤里和雷德两兄弟来说,这里是他们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
尤里,雷德,两个乌萨斯北方土生土长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他们在乌萨斯矿场长大,在这里,他们成为了兄弟。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也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上的仪式,就是单纯的,在一个午后,挨了监工鞭子的两个人为了以后不再被欺负,决定抱团取暖,成为兄弟。
他们不知道自己本来的名字和姓氏是什么,他俩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主要是在乌萨斯,尤里和雷德这两个名字实在很烂大街。
两个人都没什么文化,在记住了这两个名字的拼写后,也就用上了。
两兄弟里,尤里相对大一点,就成为了大哥,他发誓要保护弟弟,为此,他很努力,甚至主动承受了不少弟弟雷德的错误,代替自己弟弟去挨揍。
雷德很感动,而他越感动,也就越希望可以改变眼前的现状。
突然有一天…
“尤里,我们逃跑吧!”
雷德满怀期待道:“我们离开这里,去荒野上讨生活。”
“可是,雷德,如果我们离开了矿场,我们就要独立面对风雪和饥饿了。”
“总比在这里要好吧?”雷德道:“我们在这里,是没有未来的,离开了这里,我们才有未来。”
“…好,我同意!”
两个穷苦青年的逃跑计划就这样开始了,根据雷德的计划,他们需要两把任意武器,最好是可以辅助源石技艺使用的,当然没有也没关系,因为两人都是感染者,所以对于这种功能也不是必需。
他们还
需要一定量的药品和食物,毕竟这矿场四面八方都是雪原,他们没法在茫茫风雪中取得足够的补给。
最后,雷德估计,他们还需要一辆加满了燃料的陆行器。
“其他的,都可以不要,但陆行器是必需的。”
“在这矿场里,有几十辆矿车,但是那些矿车太沉重,而且在雪地里跑的不快。”
“但那些监工和士兵开的巡逻车不一样,那些车足够快。”
“可你会开车吗,雷德?”
“……会一点。”雷德挠了挠头,道:“我之前,开过那些运输用的矿车,想来原理都一样吧?”
“那么,我们具体要怎么做呢?”
“这个嘛…”
……
接下来的数天,雷德和尤里便有意识地将那些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用粗布包裹好,藏在角落里。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德的计划也随之完善。
“尤里,我们很快、很快就能跑出去了!”
每到这时,尤里就会重重地点头,并笑着道:“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几个月后。
这一天,矿场来了客人,据说是两个挺有地位的军官,他们来到这里视察矿场的工作。
矿场的管理者破天荒地为矿工们放了假,他们得以在这一天歇歇。
然而,雷德却在这一次的假期里,看到了机会。
“尤里,我们该走了!”
雷德用两盒长久以来积攒的香烟收买了监工,买到了两个名额。
两个临时仆人的名额。
雷德的计划非常周密,他借着为两名军官打洗澡水的功夫,放掉了矿场几十辆巡逻车的车胎气,并在两个军官洗澡的档口,拿着两个军官的衣物和武器溜出门去。
尤里等在停车场,在他的身边,是两名军官的座驾。
“尤里!快换上,我们该走了!”
两个人穿上军官的衣服,拿起军官的军刀,他们要自由了。
“快快快!雷德,快走快走!”
一向冷静的尤里此刻也没了耐心,他只是不停地催促着雷德,而随着车钥匙在钥匙孔里旋转一周,陆行器振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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