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不爱笑
秦晏走出房门拐了个弯来到了前堂，若陀她们早早的就起来了，在见到秦晏后，还挥了挥手算是打了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示意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若陀精神饱满，赫乌莉亚一如往常恬静淡雅，就是甘雨好像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有些黑眼圈的痕迹，好像是昨晚没有睡好。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吵架？不像啊，而且以甘雨那性子应该很难同人吵起来吧？
更何况若陀和赫乌莉亚也不是那种会欺负甘雨的人，别看若陀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实际上对待朋友相当重视。
甘雨看到秦晏来了，眼神很是复杂，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晏心中一动，在吃过早餐后便提主动提出了告辞，若陀似是知道些什么，也没有出言挽留，而是起身相送。
等到秦晏和甘雨走后，赫乌莉亚才对着若陀说道：“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吧，夹杂着我些许的推测。”若陀答道，她昨晚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没有对秦晏出手，不单单是时机不对，而是以她对秦晏的了解，哪怕自己平白贴上去，恐怕也会遭到拒绝。
留云成功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在先前就已经相处了很久，有着感情基础，而若陀这边感觉比起女人秦晏更多的是将她当哥们看，根本不会动那方面的心思。
哪怕因为外貌的缘故偶尔也会多想，那只是出于本能，而非其本意。
所以昨晚若陀既没有跟甘雨摊牌她看上秦晏了，也没有等甘雨睡着后偷偷夜袭。
而是跟甘雨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一些从秦晏身上得来的猜测。
作为从上古年间就活下来的‘老家伙’，若陀龙王知道的可要比寻常魔神多那么一些，可能因为缺乏外出阅历比不上寻常魔神，但对于一些‘知识’却是要比寻常魔神认识的更加深刻一些。
秦晏身上的‘时间’如此明显，若陀哪怕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慢慢的也会察觉到一些端倪。
若陀能够隐约感知到秦晏身上‘时间’的流逝，这种‘时间’忽快忽慢，让若陀也有些摸不准具体的评判标准，似乎这种流逝并不以常规时间为转移。
“他身上有着那位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的。”若陀说道。
“那位？”赫乌莉亚显然有些迷茫，若陀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她有些听不太懂？
“第一王座。”
第260章 赫乌莉亚之殇（9K）
“第一王座？”赫乌莉亚对于这个词汇感到陌生，但隐隐却觉得这个词似乎是专门指代某个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知识’是在漫长的沉睡过程中，莫名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你只需要知道的是，如今登顶王座的是第二位，在此之前还有一位王者曾经登顶过。”
赫乌莉亚有些不太敢继续听下去了，这似乎并不是她现阶段能够了解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她还这么弱的情况下。
“不用害怕，这并非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若陀见赫乌莉亚有些害怕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能让你知道的我也不会说。”
唔，虽然确实安心了些，但为什么莫名感觉来气？
“秦晏身上有第一王座的气息，确切的说是其影子的气息，而这个气息我想应该是我们这些魔神会对秦晏产生莫名好感的由来。”若陀说道。
“什么好感？”赫乌莉亚表示你不要瞎说，她哪里对秦晏有好感了，她只是图秦晏身上的知识。
“呵。”若陀也没有去戳穿赫乌莉亚，这家伙浑身上哪里都软，就连性子都是软绵绵的，但唯独就剩一个嘴硬了。
“你‘呵’是什么意思？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和你们一样喜欢上秦晏吧？”
“没什么意思。”若陀一语双关的答道。
“你这分明就是有那意思。”赫乌莉亚察觉出来若陀的‘不信任’，顿时有点急了。
“你要是觉得有，那便有吧。”
若陀见到赫乌莉亚还想要狡辩些什么，便又说到：“你还要不要听了？”
“……你讲吧。”赫乌莉亚决定暂且不跟若陀计较，一切等听完之后再说。
在上古时代，那时候还尚未出现名为人类的生物，龙是世界的主宰，其中七位身具伟力的龙王将世界瓜分，七龙王统治了提瓦特近千年岁月。
鸽子衔枝之年，天上永恒的王座到来，世界为之焕然一新。法涅斯创造出了四道发光的影子，与旧世界的主人们宣战。
衔枝后四十余年，四十个冬天埋葬了火，四十个夏天沸腾了海。
七位龙王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选择向天上俯首称臣，自此法涅斯从七位龙王手中接过掌管世界的权柄，开始了天地的创造。
衔枝的四百余年，山川与河流落成，大海和大洋接纳了反叛者和不从者。法涅斯和一位影子制造出了飞鸟、走兽和水鱼。
它们还一起制造出了花草和树木，最后它们造出了人。
原初之神对人有着一套神圣的规划，人只要幸福，祂便欢心。
那时候的人类无疑是幸福的，如果有饥馑，神圣的天空便会带来食物和雨露；如果有贫瘠，大地就会生出矿藏；如果有忧郁蔓延开来，神圣的天空便会用他们的声音予以回应。
所以，‘人’永远不用为了生存而苦恼，不用因为贫瘠而担忧。
在原初之神堪称溺爱的看护下，人类度过了一段幸福的‘童年’。
唯一的禁忌，就是屈服于‘诱惑’，但是‘诱惑’的通道也已经被封堵。
好景不长，提瓦特大陆又迎来了另一位天外来客——第二王座。
两位神明为了世界的权柄展开了一次旷古烁今的大战，那一战打得天倾地覆，无数文明因为此次大战遭到毁灭，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战平息。
原初之神就此消失，只剩一道影子行走世间，天地重新恢复了秩序，大陆被伟力重新凝聚，创口在时间的作用下弥合，自此魔神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接下来的历史你也应该清楚了。”若陀故事讲完了，而赫乌莉亚却依旧沉浸其中，久久没能言语。
过了许久，赫乌莉亚终于消化完这段曲折的历史，她望着若陀神色莫名，问道：“若陀，你该不会就是上古七龙王之一吧？”
“怎么可能？原初之神都消失了，作为手下的七位龙王能够活下来？”若陀表示自己如果是上古七龙王之一，如今天上那位又怎么可能让她这般行走在大地之上。
“可原初之神的影子不还活得好好的吗？”赫乌莉亚反驳道。
“唔，确实，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绝对不会是七龙王。”若陀摆了摆手答道。
赫乌莉亚也就是提一嘴，她更加关心的是，在秦晏身上留下气息的那位究竟是谁。
“当初法涅斯创造了四道影子，目前唯一还在世间行走又跟时间有关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吧？”
“所以是时间执政看上了秦晏，那不对呀，既然是时间执政看上了秦晏，为什么要帮着他找女人？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树立情敌吗？”赫乌莉亚发现了盲点。
“谁跟你说伊斯塔露看上秦晏了？她只是留了道气息给他，又没说一定是看上了他。”若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赫乌莉亚。
赫乌莉亚觉得如果没有看上秦晏，那没事在他身上留气息做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宣誓所有权，那么标记气息毫无意义。
而且仅凭一道气息，就真的能够吸引一众魔神倾心吗？
那如此一来，伊斯塔露岂不是万人迷？
“那道气息仅仅只是媒介，就跟凡人相亲的媒婆一样，起到了牵桥搭线的作用，并不是决定作用。”若陀说道。
赫乌莉亚自然也清楚，归终她们包括自己在内显然是不可能因为区区一道气息，就倾心于秦晏，身为魔神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抛开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赫乌莉亚最关心的就是若陀口中的秦晏身上的‘时间’究竟指的是什么，如果‘时间’耗尽了，那么秦晏又会如何？
难道真像若陀所说的那般，她们可能会失去秦晏，哪怕【封魔台】【请神殿】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赫乌莉亚想了想，就莫名的有些感伤。
“秦晏身上的‘时间’究竟是什么？如果濒临耗尽，是否能够有办法进行补充？那位时间执政有没有办法？”赫乌莉亚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若陀意味深长的看了赫乌莉亚一眼，还说你这家伙不在意秦晏，看你那着急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晏什么人呢？
“不清楚，不过我倒是觉得，秦晏应该对自己的情况有数，让甘雨去问问好了。哦，昨晚我说秦晏会消失其实是猜的，没有任何依据。”
赫乌莉亚如遭雷击，她颤抖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你又骗我？”
“怎么能叫是骗呢？只是根据现有情报合理推测罢了，你要信了，那只能说我的推测合情合理，让人信服。”若陀答道。
如果不是赫乌莉亚打不过眼前这条肥龙，恐怕高低要和她比划几下。
赫乌莉亚突然反应过来，看向若陀问道：“那你当时表现的如此肯定，该不会打一开始就想着让甘雨去问秦晏吧？”
“没错。”若陀点头说道。
赫乌莉亚感觉自己之前对于若陀的认知可能出现了一些误判，这哪里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咸鱼龙王啊？这分明是人前装傻充愣，背地里玩弄人心的反派大BOSS。
这若陀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化的？
还是说这家伙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平日表现出来不思进取的模样只是用来迷惑别人的，背地里却是比谁都卷？
不是，她图什么呀？
赫乌莉亚实在是想不出来若陀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中对若陀的警戒程度往上提一提。
可别哪天被这家伙当了枪使，还在替人家数钱。
“秦晏会跟甘雨说吗？”
“我怎么知道？”若陀翻了个白眼道。
“那你还……”
“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还不是我问。说起来在原本的打算中我是打算亲自问的，在我把秦晏‘吃’掉后~?”
“那你为什么……嗯？！”赫乌莉亚话说道一半，就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吃掉’是什么意思？
若陀看赫乌莉亚瞳孔巨震，檀口微张，一脸震惊的模样，认为赫乌莉亚有些太过一惊一乍。
“很奇怪吗？”若陀说道。
“不是，你……”赫乌莉亚支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若陀拍了拍赫乌莉亚的肩膀，宛如大姐头一般说道：“放心吧，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你打算让我喝什么汤啊喂！赫乌莉亚想要反驳，但是若陀却先提前一步打断了她的施法。
“好了好了，知道你没有想法了，我都懂的，就当是帮我好了。不过最近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咱们先蛰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定个小目标，想它十个八个作战计划。”
“什么叫就当……”赫乌莉亚嘴上虽然不乐意，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若陀重新回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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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后，秦晏看着脸上掩饰不住愁容的甘雨问道。
在路上的时候甘雨就时不时用那种担忧的小眼神偷看自己，好几次犹豫着张口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晏，你……”甘雨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刚才在街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组织语言，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忘记言语。
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应该就是如此吧？
秦晏示意甘雨可以慢慢组织语言，并且笑着调侃道：“别急，我又不会跑，你可以慢慢说。”
甘雨微微吐出一口气，随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说道：“秦晏，你不要死啊。”
秦晏愣住了，旋即额头浮现出几根黑线，他抬手轻轻在甘雨脑袋弹了一记脑瓜崩说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我哪里像是要死的模样。”
“可是、可是若陀她说，你身上的‘时间’不多了。”
我身上的时间？
秦晏一愣，他身上哪里有时间？话说时间这种抽象的概念，真的是能够看到的吗？
等等！
秦晏瞳孔骤缩，他好像知道甘雨口中的时间指的是什么了。
“你是说若陀能够看到我身上的‘时间’？”秦晏双手抓住甘雨的肩膀忙问道。
甘雨被秦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昨天晚上，本来甘雨以为若陀是要跟自己唠唠家常，但没想到刚进门就直接被开幕雷击。
‘你知道秦晏‘时间’所剩无几了吗？’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甘雨的耳畔，让她一整晚都难以入眠。
对于甘雨来说，‘死’其实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身具麒麟血脉的她并不需要为寿岁而担忧，尤其是她还这般的年轻。
如果以寿岁来算，甘雨的人生可能还尚未走过百分之一，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已经是他们理论上寿命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先前甘雨都未曾想过这一件事，一直等到若陀将此事放到甘雨的眼前，让她不得不面对的时候，甘雨才发现她所拥有的时间很多，但是秦晏所拥有的时间很少。
没由来的甘雨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后悔，她有些不想将秦晏同其他人分享了。
之前是因为时间很充裕，甘雨觉得自己哪怕占据很小一部分都能够满足，但当她发现事实上时间并没有那么充裕后，甘雨就有些慌了。
当你发现自己所拥有的某种东西比预想中的要少时，现实与预期的落差感，便会让你分外的珍惜。
就拿现在的甘雨来说，她已经不想浪费哪怕一分一秒同秦晏相处的时间了。
“所以秦晏你、你真的……”甘雨想要问问秦晏是否是真的时日无多，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请仙殿的工期就要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