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面包
一些来历不明的学者活动在这个区域，非常热衷于参加演讲和朗诵会。
相比起某些没有礼貌的乡巴佬，这些有些古板的学者们倒是很受欢迎。
他们如饥似渴的求学态度，很符合人们对学者的想象。
最后的安娜，则是和一群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骑士们一起，在罗马的郊外建造了营地。
分别扮演着裁缝，书店店长，骑士的三位首席科学家，让梅鹭有些摸不着头脑。
果然，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就如同真正见到蒙娜丽莎，才知道她对艺术的狂热爱好一般。
以“牛顿”为名的少女，又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作为幕后黑手放置入这个世界的棋子，她们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投入这次圣杯战争。
越是接近真相，梅鹭便越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水有多深。
推开书店的门，梅鹭能清晰的闻到古老书本的味道。
那是十八，十九世纪的书店特有的氛围，稍微有些昏暗的书架，以及还带着羊皮卷的手抄本。
印刷术普及前，书籍其实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
因为那个时代的书籍，都是真正的手抄本，每一本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孤品。
抄写书籍，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工作，是一份可以称之为体面的学者工作。
书店，只有在极少数繁华的大城市才有。
一本制作精美的书籍，是能当做家族的遗产传承下去的。
此刻，梅鹭走入的书店，便是这种充满复古气息的书店。
“欢迎……真没想到，会是你自己过来。”
“爱狐狸的梅，让蒙娜丽莎坠入爱河的罪魁祸首。”
戴着眼镜的牛顿放下手中的“力学原理”，用一种奇妙的表情看着走入自己地盘的梅鹭。
被妖精所爱之人，未来新罗马帝国的奠基者之一。
拥有出色的才华，让蒙娜丽莎魂牵梦绕的艺术天赋。
蒙娜丽莎还以为自己能瞒得住呢，也不想想她那边聚集了多少米萝的魔女。
那个，不是有这么一句谚语嘛—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
那么多魔女汇聚在一起，你又和这“爱狐狸的梅”整天腻在一起，就差没有贴贴了，这种八卦怎么可能藏得住啊。
“你就是牛顿……”
“大不列颠的首席科学家……伟大的牛顿？”
这是梅鹭接触到的第二个幕后黑手代言人，大统一场论的建立者。
哪怕那个大统一场论可以气死公元时代的科学家们，可以说把人类的物理大厦一脚踹翻。
可梅鹭认真研读过这位“牛顿的苹果”著作后，愕然发现那居然是一个逻辑自洽，并且在这个世界成立的公式。
是的，尽管和人类所期望的大统一场论完全不是一回事，可“牛顿的苹果”在这个世界发表的论文是真货。
她的“以太粒子”学说甚至让梅鹭受益匪浅，多少弄明白了一些古神纪元地底下的以太之海的基础原理。
不科学，但是却很合理。
“是的，我就是牛顿。”
“不要以为我是蒙娜丽莎那种笨蛋的恋爱脑，我对谈情说爱不感兴趣。”
“追逐万物的真理，才是我的目标。”
“我所做的一切，所期望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答案而仯已。”
“就如同这本力学原理一般，人类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苹果从树上落下，可真正能思考其中原理的人，几千年也未必有一人。”
“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人类和猴子都大。”
“在我看来，蒙娜丽莎就是那只陷入了思春期的猴子，真是无药可救。”
牛顿咬着苹果，用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梅鹭。
这是要以势压人啊，她确实和蒙娜丽莎完全不一样。
科学的牛顿吗？
嗯，那也不错，是和蒙娜丽莎截然不同的类型。
“零音，公元2035年，庞加莱回归得到证实了吗？”
“不，人类文明的尺度远远没有达到那个数量级，所以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基于量子理论的庞加莱回归，人类没有观测到过。”
电子妖精零音告知了梅鹭答案。
好，就用这个！
“其实，我觉得大统一场论的以太粒子学说还有些瑕疵。”
梅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
梅鹭，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面前的牛顿，可能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学者，能独立完成以太粒子学说的科学家。
你的身后，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智慧，电子妖精零音的资料库。
人类，确实到毁灭的那一刻都不曾踏足星空，但是人类在数学和艺术上的成就，却远远超越了地球的范畴。
“哦，你觉得我的以太粒子学说有问题？”
牛顿放下了自己的苹果，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她不觉得一个打游戏的玩家，哪怕是被妖精所爱之人，能对自己的以太粒子理论指手画脚。
那是她亲自试验完成的，能统一四大力的真理公式。
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的，以太粒子具备万能的效果。”
这玩意，一点也不科学！
梅鹭很想吐槽，物理学大厦都被这种神一般的粒子变成了沙滩上的城堡啊！
还是数学更可靠，哪怕是以太粒子这种毫不讲理的东西，也能被描述出来。
人类的感官无法认知到三维以上的空间，却能用数学推演出来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除了数学，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梅鹭，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一刻，庞加莱，哥德尔，薛定谔等数学，物理学的前辈，都在你的身后。
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人类文明的代表。
对这位古神纪元的“牛顿”小姐展示吧，人类文明的结晶。
“以太粒子并不会平白无故的诞生。”
“所有自然界的微观粒子无时不刻不在进行着随机运动，并在运动中消耗能量。”
“根据热力学第二法则，孤立系统的熵恒增加，任何系统都是由有序向无序发展，粒子的运动也将趋于复杂。”
“随着时间的流逝，宇宙将会走向热寂。”
“你的大统一场论得出的，便是这样的答案，是吗？”
牛顿点了点头。
“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只要是有形之物，都终将化为宇宙的尘埃，整个宇宙的结局只有热寂。”
“最终，一切都成为永恒的静寂。”
那也是人偶魔女米萝所看到的未来，不过因为时间尺度实在是太过遥远，并不是需要短生种去考虑的东西。
大概，也只有极少数拥有了神性的魔女，以及不死的亡骸种们，会去认真考虑宇宙的结局这种事。
目前，宇宙会陷入热寂是牛顿和那些亡骸种学者的共同认知。
失落纪元的诸多文献中，也都有“末日”的描述，显然这一点上失落纪元的前人们也早就发现了。
“那么，我觉得我有话说。”
宇宙的毁灭什么的，对于十六岁的普通高中生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无缘的话题。
不过，梅鹭有零音，有人类文明的智慧结晶。
“力学体系中的一切状况，只要经历足够漫长的时间，都会重现。”
“星球会毁灭，但是也会以全新的方式诞生。”
“你的理论中，一个处于非平衡态的系统总是要单调地趋向平衡，而一个已经达到平衡的系统再自动地趋向非平衡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给一只猴子键盘和无数次试错的机会，这只猴子是有机会完成一篇史诗巨作的。”
“任何粒子在经历一个漫长的时间之后必然能回到其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
“尽管这个时间的长度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但是它必然会实现。”
梅鹭很自信的为牛顿介绍起了何为“庞加莱回归”。
不懂没关系，因为这是属于高等数学的领域，也就是让无数大学生都挂树的那颗高树。
“你是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那种神奇的猴子？”
牛顿第一时间，觉得“爱狐狸的梅”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猴子能打出人类的不朽诗篇，那种概率是多少？
牛顿用自己擅长的以经典力学为基础发展出来的数学公式来计算，越算表情越发的惊愕。
这个看上去无比荒谬的“猴子写作”理论，以她的理论力学来解释居然是真的。
“庞加莱回归”并没有推翻牛顿的力学原理，反而是建立在力学原理上的更高段数学运用。
而只要不是为“零”，也就意味着这个事件是可以发生的。
梅鹭拿出来的庞加莱回归定理结论是—不可回归点构成的集合的测度为零。
这个结论，和人偶魔女米萝的神秘理论“历史是不断轮回的螺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庞加莱回归定理从未说过每个点都能够回归，它只是保证不能回归的点集的测度是零而已。
计算！
计算！
再计算！
身为人偶魔女米萝最偏向科学面的分身，牛顿的意识彻底混乱掉了。
“我……错了？”
“大统一场论，是我的错觉吗？”
是的，至少你的大统一场论其实从一开始出发点就有大问题。
以太粒子这种近乎唯心主义的概念之力，太过万能了。
它并不是从“科学”层面上统一万有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而是从“神秘”概念上支配了这四大物理现象。
或者可以说，以太粒子这东西是属于人类科学理论中都没存在过的“第五种力”，是能把公元时代的物理大厦彻底炸翻的恐怖粒子。
牛顿的“以太粒子大统一场论”其实一点都不科学，是属于先得到结果再反过来创造对应的玄学理论。
遇到真正基于数学原理推演出来的庞加莱回归，才彻底露馅。
“咦……是这样吗？”
“我……我错了……还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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