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的温度控制 第322章

　　无视被高温灼烧到失明的风险，前方之风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个似真似幻的发光体少女，仿佛可以透过周身熊熊燃烧的火焰表象看到那张五官仍旧被白色物质覆盖的脸颊。

　　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留着简单的丸子头发型，长相有些可爱，不过个头矮小，瘦骨嶙峋。

　　之前由前方之风造成的皮肤裂纹也早已经完美复原，重新变成了那副光滑细腻的模样。

　　洁白的天使肌肤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如同外国艺术展上的石刻雕塑，有些神圣又有点滑稽，归根到底还是人类的模样。

　　无论怎么看，只要没有了这些异常的地方，这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女。

　　话说回来，真实的战斗不会是回合制的游戏，站桩少女脑袋上的竖瞳自然已经发现了前方之风的行动。

　　只不过自动化的程序现在只能加载夏目园子这一个贫瘠的大脑数据库，预判和揣摩对手心理这种高难度的功能至少也要联网以后才有可能做到。

　　事实上，就连厉害的人类个体都无法准确预判对手的行为。想要预判别人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概率学上的统计，情报收集工作无疑是最重要的。

　　而在前方之风摆脱敌人的攻击、快速接近了一段距离之后，夏目同学体内的程序这才检测到了对方的真实目的，启动应对功能，开始选择与前方之风保持距离。

　　可是这个时候的前方之风也陡然加速，瞬间就拉平了双方的距离。

　　极端的高温中几乎已经失去了空气的空间，只剩下一团团炙热球体不断地从夏目同学的体表剥离而出。

　　随着前方之风的快速靠近，这些新生的炙热球体再度变化出攻击形态。

　　没有任何犹豫，前方之风手中高举的铁锤奋力劈开了数颗想要变化成光芒的异色求道玉，不闪不避地直面着中心附近高达近万度的炙热环境。

　　她已经发现，眼前丸子头少女的发光形态并不具备高速移动的特性，这可能是那种亵渎力量在对方身上的局限性。

　　那么只要对方一被自己靠近，前方之风的优势就会无限地放大。

　　高高跃起，空闲的手掌径直抓住了夏目同学头顶窥探着周围的竖瞳，手掌的皮肤随即就被高温灼烧得焦黑一片。

　　作为手掌烧焦的收获，自动化程序在瞬间的工夫里失去了捕捉前方之风动作的机会，夏目园子原本移动的身体猛地一滞，脱离了既定的规避路线。

　　下一秒，前方之风手中的铁锤也重重地轰击在夏目同学的脸颊皮肤之上，一秒钟挥出了数次重击，散发着浓浓热量的发光体少女瞬间被轰飞了出去。

　　夏目园子的身体沿着抛物线的轨迹不断飞远，包括身体四周的求道玉都有些赶不上轰飞的速度，脸上的白化皮肤在这几击之下开始支离破碎，大量的碎片夹杂着光、热辐射逐渐飘散到空中化为虚无。

　　不过这层防御依然没有彻底消失，夏目同学大脑中不断涌出的aim力场努力维持着这种脆弱的平衡，但却无法承受再一次的猛烈攻击。

　　而跟随着少女被轰飞的抛物线轨迹，浑身都是烧焦痕迹的前方之风依旧死死跟在身后，随时准备着补上最后一击。

　　只要在恢复前追上对方，这场战斗就彻底结束了，前方之风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那张几乎完全碎裂的白色脸蛋。

　　这个时候，只有五官轮廓的白化人脸空洞般地仰面对着天空，一只纤细的洁白小手再度高高举起。

　　原先散发到空中的异色求道玉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重新融入即将破裂的洁白皮肤之中，丸子头少女身上的力场武装第二次快速恢复着。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工夫，陷入支离破碎的洁白肌肤就制止了崩溃的趋势，只剩下大量细微的裂纹存在于脸颊的周围。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求道玉重回身体，夏目同学的脸上终于看不到一丝碎裂的痕迹。

　　这些求道玉本身就是体表力场武装的一部分，自然可以被重新回收，平时则可以作为大脑延伸和外置武器被白天使们使用。

第五百七十一章 弧线

　　焚烧万物的火焰将大半个天空染成红色，照耀大地的人形太阳沿着轨迹砸中了离地百米高的高耸建筑物。

　　极端的高温顿时引燃了部分楼层，目光所及之处瞬间变成火海。

　　在不断燃烧和起火的学园都市中，听不到任何救火车的动静，也没有呼喊逃跑的人群，只剩下空气热胀挤压发出的阵阵嘶鸣爆燃声。

　　死寂的城市让人害怕，就连呼吸中都夹杂着孤单的味道。

　　脸上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皮肤，身上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依旧手持铁锤奔跑着的前方之风，终于赶到了这一栋倒霉的大楼前。

　　抬头望去，释放着浓浓热量的炙热火球也终于摆脱了被轰飞的命运，径直落在了大楼凹陷处的位置。

　　睁开一双带着些焦黑痕迹的眼睛，前方之风的视线中快速多了一些灵动的痕迹。被灼烧到几乎失明的眼球，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再次恢复了一些视觉能力。

　　她的体质早在很久以前就摆脱了正常人类的束缚，成为了一种叫做‘类天使’的存在。

　　虽然无法用科学辩证的方式去证明这种‘类天使’和正常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但前方之风在身体层面上似乎有着科学侧这边肉体增强系能力者的效果，而且至少也是超能力者等级的程度。

　　烧焦的皮肉正在努力恢复着，体表的死皮慢慢脱落剥离，里面已经重新出现了一些鲜嫩的肌肤。这具原先被灼烧得一塌糊涂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恢复当中。

　　可是速度显然没有达到瞬间复原的程度，刺骨的疼痛和血肉重生产生的瘙痒不断折磨着前方之风，神经网络之中堆满了各类不利的反馈情报，而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就算行动的速度都没有减慢多少。

　　这种只伤及皮肉的攻击，看起来根本无法处理掉来自前方之风的威胁。

　　不过新生的血肉自然也无法达到之前的坚韧程度，正牌魔法少女的防御力还是有所下滑的。

　　微微前倾，前方之风的双脚踏在了光滑的玻璃墙体上面，身体垂直着墙面朝着不远处的目标追去。每一脚都没有踏碎玻璃，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就好像灵巧的蝴蝶。

　　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炙热到焚烧灵魂的温度，敌人过于热情的招待不由让人呼吸困难，不过同样没有办法阻碍前方之风的前进速度，两个人的直线距离正在加速减少。

　　而直面的光热越难以忍受，前方之风被烧得七七八八的眉头就越发皱起，她发现对面少女身上的亵渎力量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短期衰退，也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露出明显的破绽。

　　不断宣泄着光热，不断将周围染上自己的颜色，自己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追击的这会工夫，那个叫做夏目园子的少女就重新稳定了自身的力量。

　　“已经重复恢复了？”

　　“也是，如果亵渎力量可以源源不断地生成，那么只要时间一被拉长，任何攻击都能被复原。”

　　“这样说来，从彻底碎裂到基本复原的时间间隔大概在十秒左右吗。”

　　前方之风的视线扫过天空中闪耀着的火球，嘴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气馁的情绪，只是总结着自己攻击失利的事实。

　　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难缠的对手了，至少比起浑身上下毫无破绽的某位右方大爷，眼前的科学侧少女显得过于稚嫩和脆弱了。

　　能力者不断生成的aim扩散力场让体表的力场武装无法彻底碎裂，因为新的力场武装无时无刻都在补充进去。

　　与此同时，可以伤到对方的防御空窗期也就是在这十秒左右的时间当中，那么只要把握好时机和角度，再一次复刻战术就可以了。

　　那么她需要做的就是再次靠近对方，将自己的优势好好发挥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位于正上方的夏目园子同学，则是精准避开了不断靠近的前方之风。

　　脑袋上的竖瞳锁定着前方之风的位置，有了先前对方的爆发速度作为依据，自动化程序重新计算着对方接下来的行动轨迹。

　　下一秒，夏目园子的身体就朝着空中快速拉升，恰好避开了前方之风瞬间爆发之下的正面冲锋。只要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敌人数据，许多危险就能够提前躲开，这也是所谓战斗直觉的真谛。

　　移动速度，出拳力量，呼吸频率，发力技巧，行为模式.....一旦这些数据收集齐全了，那么敌人在近战方面的危险程度就一览无余了。

　　屹立于高空之上，和大楼天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发光体少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落在下面的前方之风。

　　就连前方之风想要靠近夏目园子发挥自身优势一样，读取了大脑记忆的自动化程序也按照某人的习惯开始了高空战术。

　　学园都市的第八位，擅长隐身和逃跑，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和人面对面肉搏。而对于战斗的感悟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自己。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存自身实力，不断消耗对手。看起来毫无激情可言，可是即安全又有效。

　　居高临下，缠绕着汹汹火焰的双手再一次对准着前方之风。

　　身边不间断生成的求道玉开始汇拢到手掌前方，短时间就形成了超过少女本身的庞大体积。

　　夏目园子脑袋上的竖瞳不断捕捉着前方之风的位置，随着aim力场快速转化，一道耀眼的橙色光柱顺着手掌的方向喷涌而出。

　　粗犷的光柱瞬间划破了天空，将夜幕整理地分成两半。

　　感受到头顶上即将落下的光柱，前方之风沿着大楼天台的边缘猛然加速，这种几乎不加思考只注重特效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打中她的身体。

　　只是一个冲锋的时间，她就避开了天空中光柱的攻击角度，双手握紧铁锤，不断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如果那个超能力者选择在空中战斗，那么靠近对方就变得不容易了。从前方之风得到的第八位的资料来看，这似乎才是对方原本最熟悉的战斗方式。

　　而前方之风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她的锤子可不是仅仅只能用来砸人。

　　不过还来不及多思考，前方之风就惊讶地发现，之前避开的光柱重新沿着自己的躲避轨迹追了上来。

　　一端拿在高空中的夏目园子手里，另一端不断跟随在前方之风的身后，携带着高温和冲击波不断切割着大楼的墙体。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沿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弧线将整栋大楼切成两半。

第五百七十二章 醒来的时间

　　切割，倒塌，起火，崩碎。

　　不可直视的超能力少女在学园都市上空肆意挥舞着巨大光柱，凶焰汹汹，威势惊人。

　　无视着自己造成的巨大破坏，竖瞳和脑袋齐齐盯住不断奔跑着的前方之风，机械化的动作意味着此时的少女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被程序驱动和控制着的战斗工具。

　　不过越是如此，战斗的效率就越发得高，一切都在以胜利为前提进行运算。

　　百米高的大楼被拦腰截断，器物家具的碎屑不断被引燃，大量的烟尘从缺口处不断喷涌而出。

　　移动着的光柱快速引发内部的温度变化，在一侧墙体整个崩塌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顶层部分炸得面目全非。

　　霎时间，一道人影伴随着剧烈的粉尘爆炸被甩到半空中，双手双脚不由自主地耷拉在一起，如同被煮过的大龙虾，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

　　而作为武器的铁锤依旧稳稳当当地拿在手中，稍微在半空中整理了一下姿势，仰天而望的脑袋死盯着某个丸子头不放，将铁锤用力向下锤击，产生的冲击力瞬间让她凌空跃起。

　　一旦选择在空中作战，那么常规的战斗办法就不适用了。

　　前方之风无法如同真正的天使那样展开反重力的翅膀，也不能够使用普通魔法，但不意味着她就没有办法在高空中战斗。

　　只要调整铁锤释放的空气团块的方向和速度，那么前方之风几乎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的战斗，只不过为了维持自身的高空作战，发起攻击的频率必然会下降少许。

　　虽然铁锤往下锤击，但是空气团块却违反了一般的物理规则，向着反方向快速释放动能，借助着这股力量，前方之风再次靠近高居于天空中的夏目园子。

　　移动速度上自然无法和地面上的时候相提并论，也无法做到难以察觉的爆发加速，一旦寄托于器物，战斗能力就会收到限制，更容易被人发觉意图。

　　而随着前方之风的快速靠近，夏目园子的攻击半径也在随之减少，焚烧一切的光柱终于跟上了魔法少女的移动速度，落点在了对方冲击位置的正上方。

　　挥舞着光之剑的少女，几乎占据了对手可以向她发动攻击的所有角度，只要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空间移动，敌人连绕路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丸子头脑袋里的程序开始遵循取得胜利的第一原则，放弃了一击脱离的稳妥战术，而是立刻封锁下层空间，不断计算对方攻击的轨迹，直到让攻击顺利覆盖对方的身体。

　　前方之风双手持锤发出数道空气团块，顿时就被冲天的光芒冲击地解体。

　　下一秒，前方之风避无可避地迎上了闪耀于天际的炙热光柱，两只逐渐焦黑的手掌将铁锤高高举起，打算借助这把‘神子’处刑道具的坚固和神圣性硬撼近在咫尺的浩瀚能量冲击波。

　　直视着光柱落下的前方之风完全找不到它的间隙，视野中只剩下一片黄灿灿的浮华景色，在这方寸之间，她几乎没有腾挪的余地。

　　即使一时间找不到突破的口子，但这也没有打消前方之风继续发动攻击的打算，她的体力和精力是有限的，不能任由别人消耗自己。

　　在学园都市的第八位进入这种异常状态之后，前方之风几乎察觉不到对方的力场衰退痕迹，很显然，这个少女身上的亵渎力量近乎无穷无尽。

　　这也是能力者掌握亵渎力量后的常态，不需要借助外在的相位能量，只要大脑可以承受得住，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高强度的作战。

　　前方之风无法判断眼前超能力者的大脑还可以坚持多久，尤其是对方陷入了深层睡眠，大脑能够不断恢复状态的时候。

　　换句话说，前方之风的‘天使术式’反而让对方的大脑变得更加持久。

　　脑袋里想着一些什么，身体却瞬间佝偻了下去，尽可能地减少自己即将受到的冲击伤害。

　　前方之风的手掌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来自光柱的庞大冲击力，铁锤的锋口摩擦出岩浆和烟火般的绮丽色彩。

　　再也无法稳定身形，在无可阻挡的浩瀚浪潮之下前方之风整个人朝着远处不断倒飞出去，光柱像是牛皮癣一般不断追随着倒飞的方向，死死将攻击覆盖在对方的身体之上。

　　光柱能量沿着铁锤正面不断消磨，和空气混杂形成的奇异热浆体四散漂浮，在前方之风的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灼烧痕迹。

　　随着一波顺利的攻击，少女挥舞着的光柱截面积开始增加，单位空间中转化的物理能量正在递增。

　　汇聚起来的光柱中心温度再次快速升高，直到连控制者都无法精确计算的程度。

　　越发密集的冲击力量终于让前方之风感到压力，刚刚加大持锤力量，身上的女士长袍就沿着手肘位置不断崩碎，一直延伸到肩膀的位置，淡黄色的长袍碎布变成漫漫繁星随即化作火焰，两条依旧洁白的手臂顿时裸露在空气中，然后瞬间烧得发黑。

　　被这些来自敌人的力量裹挟其中，前方之风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地面，最后径直撞击在了马路的边缘，撞出一个恰好容纳一个人的人形凹陷。

　　一道细长的光线这个时候也从天空蔓延到这个人形凹陷之中，将前方之风的身体不断朝着地底按压而去，直到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大量碎石灰尘从身上滚落下来，被光柱无差别覆盖的前方之风勉强在凹陷处直起身体，双脚在巨大的重压下在地面上留下到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眼前漆黑一片，视觉再次被破坏殆尽，但是斗志丝毫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战斗的升级变得坚定。

　　前方之风控制铁锤卷起风暴，将身体从地底拔出，而从刚才开始就不曾断绝的能量光柱，则是被她新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击正面搅碎。

　　正面搅碎的光柱在一瞬间就重新补充，这本来就只是扩散力场的能量化。

　　而挥舞着的铁锤依旧一招接着一招，不断将袭来光束消弭成虚无，前方之风的脚步坚定呼吸却逐渐急促起来。

　　她完全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光柱，身体不断被炙烤和重压，就连移动速度都被大大压制。

　　不过越是如此，前方之风的脑袋反而越发清晰，她再次意识到攻击自己的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工具人。

　　“如果对控制这个人的科学产物进行诱导的话，那么会不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在‘那个东西’看来，我已经被压制住了，需要不断加大火力维持战果。如果我对科学侧的了解还算深刻的话，它接下来必然会按照最冰冷的逻辑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不断对工具人进行压榨。”

　　面目全非的前方之风昂起了脑袋，喃喃自语着什么。

　　这些由亵渎力量转化而来的能量，上限显得格外的灵活，只要一直把热量、动能之类的要素堆积下去，不断叠加buff，迟早可以变得无法阻挡。

　　因此只要不断加码，发起攻击造成的消耗迟早会超过超能力少女大脑承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