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持人69
作为提瓦特诸国当中学者最多，知识分子最多的国家，只要引导好这股力量，他们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方向正确，知识越多越正义，但正义过头就容易狂热，比如现在须弥上下就特别流行蒸汽机研究。
“伟大的赤王陛下将神之引擎带给了我们，身为须弥的子民，我们要回应陛下的期待！”
这就是典型的个人崇拜，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给蒸汽机焚香沐浴诵经了，跑步进入40K时代，就差成立个机油佬邪教，高呼赤王陛下的圣言给蒸汽机加祝福。
提瓦特可没有能四处侵染的亚空间四小贩，所谓的禁忌知识，跟伊尔斯给出的技术都不在一个体系内，安卓的系统可没办法管苹果的操作，所以除了极端危险的实验会被禁止，其他的都允许个人自由发挥。
然后问题就来了，个人自由发挥，那就意味着技术上良莠不齐，有些是精工造物，有些就是绿皮凑合，就拿目前追求速度与激情的蒸汽火箭举例，在发射架的时候你说了算，但飞出去之后，湿婆都说了不算，别问，问就是布朗运动的美感。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狂热起来的人们waaaaaagh就完事儿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这一路走来，凝光团队竟然没有伤亡，多亏了队伍中的仙人时不时出手，否则到须弥城的时候，使节团起码得减员一半。
倒不是须弥人针对他们，而是失控的蒸汽火箭或者其他造型奇异的蒸汽飞行器根本不讲道理，反正今天你和我的操作者必须带走一个。
“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
“我没事。”
“须弥这地方也太热情了。”
“刚才那个玩意儿呢？”
此时，人们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坠毁的飞行器吸引了过去。
因为这东西的造型比那些抽象派合理了许多，更像是张开翅膀的大鸟，很多部分都是木质的，只有驾驶舱位置有些金属结构，但现在也变形了，而里面的人…….
“不用看了，没救了，让消防队和收拾队过来。”
好吧，那位勇士在飞机坠机的瞬间被弹了出去，然后均匀的涂抹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撞了城墙，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旁边的蒸汽消防车立刻开了过来，用高压水清理城墙上的遗体，下面则放了滤网，保证将骨和肉什么的留下来，血就直接冲进下水道，每个人都非常熟练。
“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九次。”
“真是个勇敢的家伙，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得到陛下的庇护。”
“不过能飞是真的没想到。”
“也是个挺厉害的人，可惜了。”
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感叹，既有对逝去生命的缅怀，也有对勇者的敬佩，这种氛围对科研人员来说非常友好，凝光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仅仅是设备上的引进还不够，璃月也需要这种研究氛围，否则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会把研究带向只有他们自己喜欢的方向，而经济利益的方向，须弥已经抢先站位，并有了优势。
可以预见的是，这些商人在发现自己的研究没办法快速获得收益后，会立刻转向大量从须弥购买各种设备，然后变成彻头彻尾的二道贩子。
凝光当年还是个小商人的时候就感受过赚快钱的愉悦，那是商人们很难拒绝的诱惑。
然后问题就来了，当这些人跟须弥的利益绑定时，他们是璃月人还是须弥人？还是套着璃月人外皮的须弥人？一旦璃月和须弥发生冲突，他们的屁股会坐在哪边？
这是个危险的话题啊。
凝光的眼神逐渐凝重，这一路走来，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穿过施工中的城墙，璃月使节团真正进入了须弥现在的首都——须弥城（原喀万驿）。
这里的面积在原本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从道路到下水系统，全都在整顿范围内，这都是伊尔斯专门要求的，尤其是那堪比巴黎大街的主干道，以及能起落飞机的城市环线布局，有些地方还预留了一些空间，那是未来车辆增加后布设立交桥的位置，总之，这是一座建立之初就考虑未来百年发展的城市。
不过代价就是建设进度缓慢，很多地方还只是图纸上的规划，最多平整下土地，上面什么建筑都没有，连半成品都不算，就是个平面图。
好在主要的行政办公区域已经完成了规划，不影响首都的行政功能，更不影响客人们的落脚和休息，凝光等人被安排在了专门接待他们的外宾接待区，这里有配套的酒店和安保措施，距离净善宫正好五公里远。
前往外宾接待区的路上，凝光注意到街边的肉店非常多，并且来来往往的平民也能进入肉店消费，这说明须弥的肉类供应非常充足，也可能只是首都地区比较富庶，但考虑到这里之前并非须弥首都，这说明此类变化都是最近才发生的。
想要读懂一个国家，看这个国家的普通人平日里吃什么就知道了，吃麸皮的肯定打不过吃肉蛋奶的，古代精锐部队的一条重要指标就是每天吃多少肉。
“凝光阁下觉得不安吗？”
提问的是随行的璃月仙人，自称无名氏，平日里套着裹身披风和兜帽，除了声音不露出一丁点容貌，不过仙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性格，凝光也不在意，反倒是这位仙人的丰富知识储备经常能在困惑凝光的问题上指点一二，让凝光受益匪浅。
凝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只是觉得，我们与须弥的差距正在迅速拉大，而这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假以时日，恐怕……”
无名氏却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须弥最多的就是学者，他们都是移动的书库，这些人之前只是缺少一个引导，没办法将知识的力量释放出来，现在有人给了他们一个正确的方向，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过去的积累在爆发，这种爆发不可能一直持续，早晚会遇到瓶颈的，我们只要在那之前不掉队即可。”
“先生所言极是，凝光受教了。”
“比起这些，我倒是对新上任的赤王很感兴趣。”
“先生莫非发现了什么？”
“我还不是很确定，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璃月都要转变对须弥的态度，我们的这位邻居正在散发出一股充满侵略性的蓬勃朝气，虽然他们还没有展现出其中具有侵略性的部分，但手握利器的人，肯定会想着试一试手中的武器，要么是有人主动挑衅，要么是他们自己主动刺出利刃。”
凝光严肃地说道：“不管是哪一种，璃月都会做好战斗的准备。”
“我对璃月的胜利毫不怀疑，问题是，我们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保持警惕是确保和平的重要基础，我们也要有须弥所拥有的力量，属于凡人的力量。”
凝光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聚焦在了远处的净善宫。
第二天，伊尔斯接见了来访的璃月使节。
第97节：璃月的崩坏
（第三更！?(? ? ??)）
“向您致敬，须弥之神，赤王陛下，还有纳西妲殿下。”
“起来吧，欢迎来到须弥，璃月的朋友们。”
须弥宫的正殿，伊尔斯接见了来自须弥的客人们，其中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当然是作为游戏原主角，玩家第一个操纵角色的荧，另一个则是仙人无名氏。
伊尔斯百分百确定这货不只是仙人这么简单，国家管理系统一查。
哦吼，岩王爷你来了，这算是微服私访他国吗？
此时摩拉克斯并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但他清楚一件事，在同级别的魔神面前，自己的伪装没有丝毫卵用，所以当伊尔斯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时，摩拉克斯微微点头示意。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所以咱们先演着。
只有凝光完全云里雾里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此时的凝光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纠结其他有的没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须弥的实际统治者，以及旁边的名义最高统治者。
伊尔斯和纳西姐都在场，但明眼人都知道话事人是谁。
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所以开头的时候，凝光都问候过了。
接下来就是外交场合的客套时间，各种没营养的车轱辘话来回说，总之要给大家留下一种，须弥和璃月的关系不是小好，是大好，我们合作又竞争，竞争又合作，所有对我们关系的诋毁都是流言蜚语，是不负责任的胡诌。
等到公开场合的作秀结束，接下来就是闭门会议这样的正文环节。
越是大事儿，决策人数越少，这是政治的铁律，除非这事儿大到没人想要担责，于是就扔到大庭广众下让大家踢皮球，反正出事儿了是集体负责，跟我个人没关系，集体负责就是集体不负责嘛，都懂，美国政府在这方面就玩的贼六。
当年那些士绅也是这么跟伊尔斯拧着来的，只要我们都抱团，皇帝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陛下，老臣泣血上奏，您不可与民争利啊！
伊尔斯表示非常感动，然后送了满朝文武灭门抄家套餐。
你不想当官几有的是人想当，赶紧滚出去让位子，换个顺眼地上来。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虽然咱们经常螨青青虫地叫，但在对待士绅这个问题上，人家是真的做出了好榜样，刀子就是比圣旨有说服力，最好是圣旨里面裹刀子，效果拔群。
在这个过程中，凝光对伊尔斯的第一印象是帅气可靠，充满智慧的赤王陛下。
伊尔斯对凝光的第一印象是，这姑娘潜力可以，给个SSR的政治天赋不为过。
可大门一关之后，接下来就是上强度的环节，伊尔斯不装了，火力全开。
凝光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感受到了什么叫森林里打越共——压力山大。
作为天权星的她见过富商巨贾，也见过政要豪强，自认在谈判领域是把好手，今天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巨人，天外有飞仙。
如果只是在旁边看，你会觉得两人的交流非常和谐友好，充满了邻里互助的情义，怎么看都是模范邻里国家的代表。
但真实情况是，凝光这边一句话过去，伊尔斯至少准备了七八个陷阱等着她踩，谈判节奏完全不在凝光这边，她唯一可以决定的就是什么时候保持沉默。
可这是政治场合，沉默本身也是一种态度，还是被动的，能被对方解释的态度。
凝光的额头上，很快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冷汗，之前的所有准备全部作废，找不到一丁点可以见缝插针的地方，对方的话语就像是最高难度的东方弹幕，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她可是有神之眼的超凡者，能被对方面带微笑地挤兑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相当难看了。
喂喂喂，你个穿越N次的老怪物欺负一个姑娘家，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没错，伊尔斯就是故意的，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凝光，而是旁边的老爷子。
你不是想要看看我的成色吗，我看看你能在旁边悠哉到什么时候。
摩拉克斯自然意识到了伊尔斯的态度，于是在凝光快要乱了方寸的时候，他主动开口道：
“赤王陛下，接下来的内容，我们来谈吧。”
“当然可以，请。”
凝光沮丧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刚才压力太大，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虽说政客的交流中，话里话外都是话属于基础操作，但话里话外不止有话，还藏着引导和陷阱，并且在最终入坑之前让对方无法察觉的手段，简直太恐怖了，明明每句话单拎出来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必杀技，这要是在公开场合这么谈判，自己分分钟就得把璃月官方的脸丢到稻妻去。
最让凝光觉得有些郁闷的是，伊尔斯对璃月非常了解，但这个了解却不是凝光理解范围内的了解，更像是从另一个角度，从某个像是璃月，但又不是璃月的国家身上得到的了解。
比如引经据典这一块儿，璃月文人雅士之间进行这方面的切磋很正常，算是璃月特色的交流方式，但伊尔斯说的很多成语和例子，凝光完全两眼一抹黑，但根据那个逻辑自恰的程度，这肯定不是现场瞎编的，所以尽管凝光绞尽妹汁也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认为这是自己修为不够，无法理解对方高深的谈判技巧。
现在轮到王对王了。
沦为旁观者的凝光，很快见识到了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双方在政治与经济，文化与法律等方面激情碰撞，看得人心潮湃，就差喊个彩。
但聊着聊着，凝光就发现无名氏开始落于下风了。
很正常，毕竟当年的岩王帝君所率领的人类，面对的都是相当恐怖的敌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那是的人类也相对单纯，或者说为了活下去别无选择，尽管牺牲了很多英雄人物，但活下来的人就算是投机取巧的，至少也是SR卡牌，运气和实力至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任何时代都能混出点名堂来，加上整体环境不差，就算有点小心思也不至于沦落到南明那个水平。
换句话说，钟离从来没见过人类的下限，但伊尔斯直接从底线上开始招呼，作为契约之神的他，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契约遍地都是漏洞，哪里都是害人的陷阱，甚至开始怀疑神生。
几个回合的功夫，钟离就坚定了自己短时间内绝对不能退休的决心。
听听伊尔斯说的那些事情，一个赛一个的恐怖，诸如“联合起来抵制圣上裁断”“用与民争利的理由阻止上位者收权”“结网地方来对抗上层法令”“欺上瞒下获得操作空间”“粮仓的一百零八种消失方法”“钦差易溶于水”等等，这人类可以玩这么花的吗！？
别说钟离了，旁边的凝光都听得脸色煞白，作为大商人出身的她太了解伊尔斯所指的是什么了，并且稍微一研究便发现，这里面有的是可操作性，并且在璃月都能用。
甚至于伊尔斯只问了几个问题，就判断出璃月七星的位置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几大家族把持着，还是轮流坐庄。
什么，你说璃月七星的姓氏不一样。
亲，那些货色为了当官，连切宾周都能接受，为了当官换个姓名很难吗？
然后钟离就迅速将璃月七星，以及其他璃月的政经机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立刻就震惊地发现，这里面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看上去不相关的两个人，绕两个部门之后就变成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一张表面上不存在，实际上密不透风的世家网络，已经盖在了整个璃月行政体系的最上面。
不过也有例外，而这个例外就是凝光。
但让钟离揪心的是，伊尔斯早在他发现之前，就通过暗示告知了钟离，凝光是这个体系中唯一的例外。
你说甘雨也是例外？
呵呵呵，她什么身份，当然可以例外，但即便是例外，她这样身份的有几个。
况且伊尔斯还非常确定，凝光曾经被外部逼迫过，只不过后来她成为了超凡者，所以这股逼迫的力量就消失了。
这话听的凝光背后发凉，因为这事儿确实发生过。
自己成为天权星后没多久，便发现很多政令都推行不下去，然后周围的某些人明里暗里推荐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给自己，不过因为不久后自己就意外成为了神之眼的超凡者，这股风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明显，这是一种默契，普通的女子或者男子想要染指璃月七星的位子，必须要与某个群体进行绑定，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联姻，但如果对方是超凡者的话，那么处于对神之代言人的尊重，默认超凡者在这之上，不受世俗的限制，因此类似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因为这个过程非常短，凝光自己没怎么细想，只是认为最开始大家不了解自己，推行政策的时候遇到阻力很正常，没看到之后就走的很顺了。
感情这是出于对超凡者的敬畏，而非对她本人能力的认可。
哦，之后还是认可了的，毕竟就算是超凡者，要是上去之后乱搞，该拿下也要拿下，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换句话说，普通人仅仅是获得七星的身份而被尊重，那仅仅是对局外的普通人来说，局内人那都是要与你产生裙带利益关系后才会去做些什么。
这里还有个最简单的例子，天枢星天叔的老婆姓李，这没什么，但玉衡星刻晴姓什么？
李刻晴，玉衡星的负责领域就是建设和规划，而李家在土木工程方面是世代传承的豪门大户，相关领域都被他们把持着，或者说在这个领域里面，姓李的人非常多。
以前没怎么在意，但现在被伊尔斯这么一说，遍地都是雷区。
当然了，现阶段的璃月并没有出现伊尔斯口中所说的那些逆天操作，但已经有了欺上瞒下，层层相护的能力，只是看他们愿不愿意用，什么时候用。
至于到底水平的高度，呵呵，你指望用道德限制权力？
东汉已经试过了，察举制，结果被玩成了四世三公，大家都是碳基生物，莫非璃月人的脑回路都异于常人？亦或是他们的道德和契约无懈可击？那还要千岩军干什么，现在就可以马放南山，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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