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持人69
“这是其中一环，重要的是与璃月的跨国贸易。”
多莉想了想说道：“那么，经常与我对话的人，应该是璃月的天权星，那位凝光大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伊尔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必要对付人家，这次我们追求的是互利共赢，你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将须弥的工业产品送进璃月，让他们也能享受工业时代的美好。”
多莉惊讶道：“难道陛下允许我把蒸汽机卖过去？”
“为什么不呢，这是让大家共同繁荣的好机会。”
“须弥的繁荣我确实是看到了，但同时我也看到了大量的手工业破产。”
早在司令院新政府刚成立的时候，多莉就已经变成了实际上的须弥国家企业管理负责人，国际贸易这块搞的风生水起，很清楚璃月生产的这些机器带来了什么。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那就是多莉麾下的手工业工场。
这些手工匠人在过去都是相当宝贵的人力资源，每个方面都有一群专业人士，这些人通过垄断某项手艺获得了巨大的收益，算是旧时代市场经济的既得利益群体。
但是轰鸣的蒸汽机，以及蒸汽机驱动的各种车床出现后，情况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最高水平的工匠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但中下层的手工业匠人迅速沦落到了在流水线上跟着速成班工人拧螺丝的地步，很多重复性、高强度、精度一般的产业被快速取代，这些人要么被廉价量产高质量的工业品冲死，要么放下身段当个新时代的普通工人，重新寻找自己的发展道路，要么远走他乡，去往还看不到工业的一片净土。
无法适应时代的人被历史车轮碾过，逃避的人也不过是装瞎的可怜人，只有拥抱新时代的人才能重新拥有立足之地，甚至还能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成为技术工人里的高级技工。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普通人来说都是需要时间的，而新经济的冲击是不等人也不讲道理的，很多传统手工业的匠人破产了，其中甚至有自杀的，更多的则是在流水线上浑浑噩噩的迷茫着，思考自己还能不能拥有过去的美好时光。
“不只是这么简单吧，仁慈的多莉大商人并没有因为手工业被淘汰，就直接开掉那些可怜的匠人，也没有强迫他们降低工资，而是给他们接受培训的机会，还自掏腰包给他们找优秀的技术工人当老师，这种老板可太稀有了，你用自己的行为拔高了须弥商人的道德上限。”
伊尔斯地称赞并没有让多莉露出笑容，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很多人的需求无外乎生存和生活，保证前者他们就会很安静，保证后者他们就能为你去死，他们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为什么曾经的教令院就不愿意给他们呢？”
“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因为教令院是为了教令院群体的利益服务的，权力只会对自己的来源负责，其他的，他们不在乎也不想在乎，只要还能将就，那就不需要做出改变。”
“用陛下的话说，这就是懒政对吧。”
“对，就是懒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懒政，只不过教令院还不算是最差的。”
“什么！？还能更差吗！比这更差的政府还能存在吗？”多莉震惊了。
“当然能，还能存在很久。”
很久以前，当伊尔斯还是个网上键政的小白时，他默认全世界的思维逻辑都是相差无几的，然后他看到了死耗子的奇葩小国系列，穿越后亲自感受了非洲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
要知道，在东亚的时候，伊尔斯十年内能实现千万平方公里以上的中央集权的，但是在非洲，他花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才整合了布基纳法索、尼日尔、阿尔及利亚和叙利亚，其中国家发展最好的还TM是叙利亚。
来来来，感受下什么叫心态爆炸。
当然了，咱们实话实说，如果伊尔斯到非洲的时间点是三角贸易之前，那么非洲的整合能力还是不差的，为什么三角贸易之后差了？
因为身体素质不差的人都被搜刮走了啊，留下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能在几百年时间里变异出来几个人民英雄已经很不容易了。
欧洲殖民者罪大恶极，美利坚恶魔罪该万死！
所以提瓦特目前的情况，在伊尔斯眼中最多算是熊孩子的小打小闹，甚至还有前途无量的优等生，这开局已经美妙到可以跳舞了好吗。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多莉摇了摇头，那种地方是传说中的地狱吗？好可怕。
“可以的话，我希望那种景象永远不要上演。”
多莉沉默片刻后问道：“我到了那边之后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招人，大量招人，相信过不了多久，璃月就会出现大批的破产手工业者，他们就是须弥的未来，璃月的人力会帮我们填满每一座工厂。”
“到了那个时候，您确定须弥还是须弥？”
“这就要看你如何理解须弥了，如果默认整个提瓦特都是须弥，那么其他国家的人就是未来的须弥子民，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分那么细了。”
多莉目瞪口呆，最后摇头道：“我实在是想象不到。”
“没关系，我们都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多莉迷茫地歪了下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最后，临走之前，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您为什么要选择我？虽然我在须弥也算是有名气的商人，但比我更厉害的大商人还是有很多的，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
人贵有自知之明，多莉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如果伊尔斯寻找合作对象的标准是实力，那么自己只能算差强人意，在自己之上还有很多能力超凡的大商人，他们的资产，随随便便就是自己的几十乃至上百倍。
所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多莉，赤王陛下选择合作伙伴的标准是什么？
多莉见过很多人，对人性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唯独对这位赤王陛下，她看不懂。
“怎么说呢，最开始的合作确实是缘分带来的，我正好在那个时间点看到了你，仅此而己，但后面嘛，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请您说实话吧，作为一个商人，我听过的假话已经很多了。”
“我的实话就是，多莉，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所以我选择了你。”
“这是……什么意思？”
第109节：多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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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真正的商人来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价值，包括自己的良心，所以他们可以随时没有良心，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并且会用各种理由为自己的利己主义辩护。”
多莉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但绝对不是一名合格的商人，伊尔斯见过的大商人那都是把良心踩在脚下，用金钱衡量世间一切的，如果买不到，那只能证明筹码还不够，在这些人的眼中，金钱就是世界上最万能的尺子，没有什么能在金钱面前彰显自己的长度。
“有什么问题吗？我也很喜欢摩拉啊。”多莉掐着腰说道。
伊尔斯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觉得世界上有没有金钱无法买到的东西？”
“那还用问吗，肯定有啊，有些东西用钱就是买不到的，但……”
“但钱是世界上最接近万能的东西，你是这样理解的对吧。”
“不对吗？”
“没错，但也正因为如此，你无法成为合格的商人，那种人，不，应该是那种生物，在那类生物的眼中，金钱衡量一切，金钱规划一切，金钱统治一切，如果出现了金钱无法搞定的问题，那就是世界的问题，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继续砸钱就行了。”
“这……这是在用钱，还是在被钱用啊，妥妥的金钱奴隶嘛。”
“呵呵，现在让我们换个说法，将金钱换成能钱生钱的生产资料，这些人就是生产资料的奴隶，在赚取、扩张，再赚取，再扩张的循环中不断膨胀，直到自己也被吞噬的那天。”
多莉抽了抽嘴角说道：“陛下，您说的这是怪物还是商人？”
“当这些商人群体发展到极致之后，他们其实就跟怪物没什么区别了，从最初级的卡特尔，再到辛迪加、托拉斯、康采恩，一步步走上世俗的巅峰，直到连肉身都变成扩散到网络和世界的资金数据，在各国周转，不断完成自己的扩张和吞并，在我们老家，这种危险的生物被称为——资本家。”
多莉目瞪口呆，然后突然觉得后脊骨发凉。
“请……请问，陛下，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很简单，你不是合格的商人，自然也成不了资本家，但让这些顶级商人都无法解释的现实是，越是像你这样的人，反而越容易赚大钱。”
“为什么？”
“很简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市场说白了就是信心，资本可以把人异化，但再怎么异化，人依旧是人，有复杂思想的人，会思考，会不满，会反抗，会选择更光明的地方，当周围所有人都缺大德的时候，你就是他们唯一地选择，而被他们拥护起来的你，自然也有了对其他同行说不得权力，甚至在必要时动用武力。”
比烂确实是舒适的赚钱区间，但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你的保证社会进步永远停留在这个区间，否则就会出现新的挑战者，或者说一场自然天灾就带走你了，因为时间必然会带来变化，而变化是资本无法掌控的东西。
别说现在不行，再过五百乃至一千，一万年都不行。
多莉想了想说道：“那种怪物已经不是商人了吧，而是某种欲望的聚集体。”
“对，某种意义上它们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至少不是普通人理解范围内的人类，而多莉，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目的。”
“目的？”
“资本家的扩张是为了扩大再生产，吞并更多的资源，实现自我增殖，这个过程中，金钱只是他们的手段。而你赚取利润的目的却是为了安全。”
“安全？”多莉睁大了眼睛。
当伊尔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莉有种完全被看光的感觉。
那是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从小守护的秘密，不甘和无奈的背后，是一个商人奔波的身影，赚很多钱，然后就可以吗，买下一切，既然我都能买下一切了，那我……
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安全感，世界上最常见，也是最昂贵的东西，买下它确实需要很多钱。”
多莉低下头问道：“那您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安全呢？”
“世界上只有一种不治之症，那就是贫穷。”
多莉抬起头，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在她抱着姐姐那轻如羽毛般的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伊尔斯突然话锋一转，直言道：“多莉，你姐姐的病并不是绝症，而是被拖成了绝症。”
“什么！”
“对绝大多数疾病来说，预防比重症时的亡羊补牢，更重要。”
说罢，伊尔斯突然拿出了一张纸，展开后让多莉看。
“这是什么？”
“须弥未来的三级医疗体系。”
伊尔斯简单说明了一下这套医疗体系，概括起来就是“预防为主，分级管理”。
除了少数急性突发的绝症，以及基因层面上的绝症，大部分病症都有一个发展恶化的过程，哪怕是长期慢性病，也能通过调整饮食和生活习惯来进行治疗，总之，发现问题的事件很重要，提前一年和提前一天，那就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不只是城市里的意料，农村也要兼顾，因为须弥这边的农业区相对集中，村庄的位置基本上不会太偏门，所以能通过常驻卫生服务中心的方式确保村镇医疗体系，等到集村并寨完成，大农业模式取代传统的小农经济和简易合作社，那医疗服务的提供就更简单了，这是伊尔斯过去很少遇到的优势局，答题难度简直就是奥特曼殴打小怪兽，奥斯曼干掉拜占庭，完全不值一提好吧。
因为穿越过太多次，伊尔斯在这方面的经验相当丰富，你就是把他放在北极，他也知道该怎么打出个开局来，很清楚如何兼顾全国范围内的福利和生产平衡，端水技术堪称陀螺仪稳定器。
多莉听着听着就入迷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愿意为每个普通人低下头，精准且细致地规划着每个人应该得到的保障，虽然并不多，但仅仅是这么一个托底，就能让无数家庭减少不必要的悲剧。
是的，多莉很可怜，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
隔壁的华伦哥哥是饿死的，村子里的鲁奇卡姐姐被路过的佣兵抢走，维卡斯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顿饱饭，苏尔碧喜欢跳舞，最终在取悦大人物的地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以最心酸的方式……
这些人都是时代背景下的小人物，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所有人都像是野草，生的无声无息，死的毫无意义，不管如何努力，日子就是毫无起色，甚至越来越苦。
现在多莉明白了，不是他们不够努力，而是上面的人从来未曾地下过头。
后来倒是能了，不过那是伊尔斯直接让他们头点地了。
伊尔斯讲解着未来的规划，多莉安静地听着，她已经能够想象完成这些之后，须弥会变成什么样子，每个人都能真正以人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却要努力活的像个人，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
但这就是现实，自己曾经无数次挣扎却又无奈的现实，而打破这一切的是……
多莉看向了自己的神之眼。
苦涩的笑容出现在脸上，要不是一次偶然的垂青，自己怎么可能有资格从那个封闭落后的村庄中走出来，怕是十二三岁就嫁出去了。
可不是谁都有神之眼的啊。
但是现在，伊尔斯正在给多莉描绘一个未来，在这个未来里，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基本的保证，医疗、住房、食物、衣服，都是最基础的配置，但这就足够了啊，有了这些活下去的保障，人们才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取更好地生活。
给每个人尊严，给每个人机会，给每个人……公平。
“这些的落实大概需要十年左右的事件，相关建设可以逐渐推行，这样可以在保证不造成巨大财政负担的情况下完成……多莉？”
多莉紧紧地抱着伊尔斯的手臂，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陛下，如果您能来的早一点，如果您能来的早一点，姐姐、华伦、鲁奇卡、维卡斯、苏尔碧……”
一个个名字从多莉的口中念出，每说一个，她的哭声就大了一些。
这些都是她亲眼见证过的悲剧，无可奈何的悲剧，无能为力的悲剧，接受现实的悲剧，努力无果的悲剧。
我们很努力地活着了啊，我们每天都在挣扎，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对我们稍微温柔一点，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伊尔斯沉默地将多莉拥入怀中，后者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某一刻，多莉的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嘶哑却坚定的声音。
“陛下，我会去做好我应该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做好您要求的每一件事，所以……”多莉抬起头，直视着伊尔斯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让我看一看那个美好的新世界吧！”
伊尔斯微笑着回答道：“好，多莉同志。”
第110节：战场变成了弹幕游戏
（本期登场的书友为御坂1452号的千岩军士兵北虎，因为有书友觉得直接在书中插入读者名字很出戏，所以再有类似的客串就直接放正文之外进行通知，那么接下来，大家的弹幕和月票呢(*?ω?)）
多莉接受了新的任务，在她的指挥下，近卫骑兵师的后勤物资很快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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