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社玩家的真实系原神 第8章

　　“你们家没有田地吗？”

　　“没有。”

　　伊尔斯看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另一名森林子民。

　　“你们家呢？”

　　“陛下，我们家有七口人，我有三个妹妹和三个弟弟。”

　　“你的父母呢？”

　　“他们……他们都病死了。”

　　“当地的教令院管事有没有提供帮助？”

　　“没有。”

　　“那你们家有田地吗？”

　　“曾有五十亩地，后来没钱交税，被收走了。”

　　“教令院给你们丁的税是多少？”

　　“七成。”

　　“呵呵呵，七成，那你们知不知道，大慈悲树王定下的税率只有两成？”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两成税，这里是须弥还是天堂？

　　伊尔斯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可以调配虚空系统中的资料库，自然很清楚当年大慈悲树王是怎么治理须弥的。

　　坦白讲，比纳西妲给力多了。

　　但考虑到人家已经是个成熟的政治家，而纳西妲还是个姑娘家，这对比不合适，纳西姐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要多学习，多思考，多跟异性和同性交朋友才行。

　　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多跟人交流，没别的意思，多想的同学请自己好好反省。

　　伊尔斯随后又问了几个森林子民出身的雇佣兵，他们的情况最好的也是穷人出身，最惨的直接浑然一身，家人，早就死光了。

　　很正常，天灾人祸之下，小自耕农的生存能力是很差的，农耕时代遭遇灾祸，经常是一年灾，两年缓，三年才能站起来，如果官员不做人，那就等着流民遍地，烽烟四起吧。。

　　你以为李自成是怎么出现的，失去工作没让他反抗，被官府诬陷没让他反抗，但发现自己就要饿死的时候，他爆发了，紧接着就可以快进到崇祯自挂东南枝。

　　那些同情崇祯皇帝的人，能不能把你的同情心分出来给那些最该被同情的老百姓，人家过的再差也没有差到要被饿死啊，一群自己下顿吃啥都没准的人同情统治者，真是（摇头）。

　　随着伊尔斯的询问，之前还想要杀人灭口的沙漠子民们沉默了。

　　感情我们都过的这么惨啊！

　　这里就要特别说明一下现实中的须弥是个什么样子了。

　　从文明水平进行评估，当地的生产力相当于农耕时代，大致相当于十九世纪的农业水平。

　　由于须弥这里得到了草神的祝福，森林地带生机勃勃，拥有让璃月羡慕到质壁分离的肥沃耕地，而须弥也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土地就是这里最大的生产资料，并且可以进行私人买卖。

　　到了这里，传统戏码开始上演，土地私有带来土地兼并，大慈悲树王还能高效管理须弥的时候，森林这边的问题还不是很严重，但是她被迫去处理侵蚀了世界树的禁忌知识后，对须弥的国家管理力度开始直线下降，越来越多的职能和权力被教令院取代。

　　高情商：人类的时代到来了！

　　低情商：比烂的时代到来了！

　　由于国家权力让渡的过于迅速，导致教令院统治下的须弥立刻爆发了封建王朝出现过的所有晚期症状，并且教令院在此之前对类似的问题一无所知，处理手段不能说卓有成效，只能说庸医害人。

　　以土地兼并这一癌症为基础，大量的并发症随之而来，各个阶层都出现了特权垄断下的既得利益者，基层有帮派，中层有商人，高层是教令院。

　　法国当年那幅教士、贵族压在农民身上的漫画，此时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了出来。

　　没有十八世纪的命，却得了十八世纪之后的病，当年乾隆这玩意儿都知道要抑制土地兼并，打击士绅特权（晚年的神操作另算），教令院真是一点不改，全盘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从宏观角度来讲，这里面不都是教令院的问题，但实打实来说，上层建筑癫痫，受苦的就是须弥的无数普通人，他们拼搏一生却落个流离失所的下场，七成的农业税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派发下来的徭役，完全把他们当成了一次性干电池来用，教令院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还自我感动地认为自己正在让须弥更加伟大。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拖下去灌点头孢吧！胡堂主那边最近打折。

　　伊尔斯不需要跟这些人讲什么大道理，只要问一问他们的出身和遭遇，就能把绝大多数人团结在一起。

　　大家都是苦哈哈，谁瞧不起谁啊。

　　或者更现实点的，穷鬼身上有几个钱。

　　伊尔斯这样问了一圈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名叫尴尬的气氛开始在众人中升起。

　　虽然不懂大道理，但他们至少明白一点，大家都是穷苦人家，没必要相互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敌人不是泾渭分明的森林子民，那么是谁呢？

　　思考到这一步，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谁有钱赚谁的！

　　“我问你们，没当佣兵之前，你们给谁打工？”

　　“教令院！”“地主！”“管事！”“商人！”

　　“他们对你们好吗？”

　　“不好！”“一般。”“反正不是好人。”

　　“他们抢不抢你们的东西？”

　　“抢！”“我妹妹就是他们抢走的！”“他们还抢我们家的地！”

　　“他们有没有钱？”

　　“有！”“我亲眼见过，巴依老爷家有三十多个粮仓，都装满！”

　　“他们是不是混蛋？”

　　“是！”“应该不是吧。”“我觉得是！”

　　“有些可能不是，但大部分绝对都是，抓十个全枪毙了有冤枉的，但枪毙九个肯定有漏掉的，所以，他们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夺走了我们本应拥有的东西，现在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应不应该？”

　　“应该！”

　　“好，那就跟我去须弥城，夺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愿追随陛下！”

　　瞧，效果立竿见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思考下去，想的越多，仇恨就越大，到时候下手更狠，但因为目标明确，打击范围小，敌友关系清晰，只要打出几场胜利，接下来难受的就是教令院了。

　　所以说啊，只要对症下药，肯定一抓就灵。

第15节：忠诚？

　　在伊尔斯大义凛然，虎躯一震的气魄下，那些森林子民出身的佣兵……决定离开。

　　咋地，你还指望他们被伊尔斯几句嘴炮就给拿下啊，除了那些无依无靠，能在起点当主角的家伙，但凡家里有放不下的牵挂，在被逼到死线之前，普通人都不会选择反抗。

　　如果人类无法被驯化，那么国家就不可能出现。

　　绝大多数王朝都是这样的，没有牛马负重前行，哪有统治者岁月静好。

　　对于这些森林子民地选择，伊尔斯毫不感到意外，他没有拦阻他们，甚至还给他们驮兽和足够的食物、饮水，让他们可以安全离开。

　　妇人之仁？

　　不不不，这是以人为本的阳谋。

　　比起别人的灌输，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地选择，一旦他们发现自己选错了，那就回疯狂后悔并否认之前的一切，然后做出与之截然相反地选择。

　　“您真的放他们离开了。”

　　迪希雅看向伊尔斯，后者的决定让她对赤王陛下的态度大为改观。

　　但伊尔斯却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

　　“我可以肯定，他们当中一定会有人向教令院报告这里的事情。”

　　迪希雅皱眉道：“您都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放走他们？”

　　伊尔斯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把教令院放在眼里，只是可怜那些忠诚的无辜者。”

　　迪希雅一脸意外地问道：“您觉得他们是忠诚的？”

　　“从须弥的角度来说，从教令院的角度来说，他们确实是忠诚的，在旧秩序被彻底推翻之前，普通人选择屈从以往的习惯并不等于犯罪，他们其实根本没得选，但那些教令院的混蛋吃亏之后，恐怕会把气发在这些举报人的身上。”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或者向强者献媚，这是很正常的生物逻辑，奈何人类是复杂且多变的动物，当年伊尔斯在南方大杀特杀，剑指糠稀的时候，有些当地老百姓就举报了起义军的动向，但是当清军被起义军的鼻青脸肿之后，这些举报者就被清军抓起来砍了头，理由是怀疑他们勾结叛军，故意将清军引入陷阱，导致了清军的惨败。

　　其实就是让他们背锅，告诉糠稀鞑帝，我们螨青依旧战无不胜，要不是中了这些刁民的奸计，我们早就提着叛军老大的脑袋回来了，都怪我们太好心，太温柔，太善良，请陛下一定要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啊，下次我们一定胜利。

　　远在天边的糠稀信了，失败的军头们保住了官位，捂盖子大成功。

　　只有那几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承担了本不应该被他们承担的罪过，不但自己没有得到丝毫奖赏，连家人也被牵连了进去。

　　当然了，肯定会有人说，站错队就是这样啊，那些叛徒活该。

　　放在很早以前，伊尔斯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后来遇到这种事情，他只会觉得很悲哀。

　　在历史大势面前，普通人能做出地选择几乎为零，都是被推着走的木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偶尔拍过来的浪花砸个粉碎，而那个浪花甚至都不是奔着他来的，他只是城门失火的时候被殃及的池鱼。

　　“小伊啊，你很强，你这不讲道理的强大，让你面对困难的时候可以任性，你大可以砸碎一切，只图一个痛快，但是，那些老百姓，那些人民群众，面对不公和苦难的时候，经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都知道陈胜吴广，但跟着他们一起反抗秦朝的老百姓，天底下又有几人知道，现实对人民群众唯一的公平，就是它不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民群众，你要有同理心，你要有同情心，你要站在那个位子上去思考，如果你没有这种力量，没有这种帮助，没有任性的资格，面对那些天灾人祸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老师的话回荡在耳边，很多事情，只有从下往上看才能看清楚。

　　迪希雅还想说些什么，但伊尔斯已经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第一件事就是整合队伍，统计佣兵当中，识文断字的有几个。

　　结果让伊尔斯很欣慰，须弥不愧是智慧之神的国家，学习氛围很浓烈，佣兵基本上都能做到简单的认字，至少写出自己名字这种程度都能做到，这可以说是梦幻开局了。

　　伊尔斯至今都忘不了自己清末的时候，带着一群文盲起义的艰辛，没知识的队伍是真的难带，没文化的军队是真的容易变成暴徒，要么美军怎么那么渣呢，现在参军入伍的知识水平都降低到初中生标准了，考虑到美国的快乐教育，怕不是以后直接向灰色牲口看齐。

　　沙俄正统美利坚了属于是。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还不够，伊尔斯需要让他们搞清楚两件事；

　　第一，我们为什么而战。

　　第二，我们的苦难来自何方。

　　票子、妹子、房子这些欲望当然也可以驱动战争机器，但这样的军队只要撞上有信仰的军队，哪怕信仰的是美术生，也会被瞬间撞个稀碎。

　　没有人会为了五千卢布去挑战死神，但他们可以为了祖国和人民冲向核反应堆。

　　作为一个穿越了无数时代，见证了无数历史的穿越者，伊尔斯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虽然放走的那些森林子民会告密，但从他们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到教令院真正开始集结部队（我就乳主了，星际争霸国服都没了，不服来咬我啊，略略略），这中间的时间要是能压缩到半年之内，伊尔斯愿意尊称他们一声大秦帝国，实际上，就教令院目前的表现，能在一年内搞清楚沙漠这边发生什么就不错了，要是伊尔斯还愿意稍微伪装一下，在他真正打下一座须弥森林一侧的城池之前，教令院都不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很正常，911之前，也没人相信美国的本土防空那么拜登啊。

　　整训工作当然不能在沙漠里进行，两千多人的队伍需要一个落脚点，伊尔斯在地图上一番查找后，最终选定了距离阿如村二十公里的绿洲。

　　说是绿洲，但因为水域面积小，资源有限，除了某些路过的商队，平时这里常见的只有各种野生动物，但伊尔斯可以通过自己掌握的草神权能将其重塑。

　　更让伊尔斯惊喜的是，抵达目的地后，在操控植物进行地形重塑的过程中，他发现这里暗河密布，地下水面积非常大，堪称地下洞庭湖，这下不用担心水资源问题了。

　　当地特有的沙果树在水源充沛的情况下会飞速成长，长出大量类似椰子的果实，这种水果营养丰富，唯一的问题是生长过程中对水资源消耗很大，但只要水管够，这种营养丰富的水果就能让你明白什么叫天然的全配套维生素。

　　同样的道理，其他能在沙漠中生长的植物，要么根系发达，要么保水能力超强，也可能两者兼有，搭配草神的权能，打造一个世外桃源不是梦。

　　但伊尔斯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一起打造乌托邦的，绿洲只是前进基地，未来的目标是重塑整个须弥，这是他对纳西姐的承诺。

　　“舞台准备好了，请演员们就位！”

第16节：我投赤王了！

　　（亲爱读者们，大家的弹幕呢(*?ω?)）

　　“我靠(OωO?)！这家伙玩这么大的吗，还是说，他真的是赤王！？”

　　商人的情报总是快速且准确的，比如某位须弥商人就震惊于沙漠深处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多莉当然要多多了解自己的合作伙伴，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在伊尔斯麾下的佣兵团中找到了合作者，倒不是要搞什么刺客列传的内容，就是单纯的将伊尔斯这一路上做了什么汇报给他。

　　结果对方回来后，带了一叠赤王陵崩塌，以及伊尔斯大显神威的照片。

　　此时的多莉已经没有时间感慨枫丹的留影机好用，她只想知道伊尔斯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