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在距离海底还有一千多米的时候，白邈见到浩浩荡荡的人鱼从四面八方赶来。
它们携带着大量金属制品，似乎想要在这附件修一个金属罩出来。
并且每个人鱼身上都带着一颗小小的发出淡蓝色光芒的石头，用来当做微小的光源。
白邈正在思考该怎么在水里跟这群人鱼交流，却发现这群人鱼似乎正盯着自己。
接着白邈看见有一只人鱼朝着自己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将双手放在身前摆出“x”的形状。
白邈不理解，但也没有继续下潜，而是就这样看着这群人鱼忙碌。
他们不会真以为靠临时搭起来的金属罩就能阻挡陨石吧？
哪怕陨石掉到五千米的海里威力已经大大降低，但这颗陨石本身质量就大得吓人，更别说掉落的时候表面那恐怖的温度了。
因为这颗陨石是由一种导热率极佳的金属物质构成的，所以几乎连核心都被加热到了几千摄氏度。
“你们谁知道这些人鱼的手势是啥意思？”
白邈将刚才看见的图像资料传回到无尽能源号上，等待上面的部长以及艾玛给出结果。
有线传输一定程度上能减少海水的影响，不过传回去的图像依然有超过百分之五十是扭曲歪斜的画面。
通过与数据库比对，艾玛给出了几个手势代表的含义。
比如摆出X就是希望对方远离的意思。
在海底的人鱼文明，他们的语言就是这种古老的手语。
不过既然是语言，白邈的语言学就能发挥作用，大概学了几个基本的表达方式后，白邈朝着下面那堆人鱼比划了起来。
这群人鱼看着白邈的手语，互相望着对方，似乎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上面那个人要说“用巨大的陨石塞进屁股里很危险”。
白邈意识到自己表达的意思可能在人鱼眼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看到这群人鱼停下来手里的工作，说明自己的手语还是有点效果。
只要能让对面注意到自己，误会可以慢慢消除。
“我想跟你们的领队交媾。”
人鱼们突然齐刷刷看向了中央的那一只。
白邈注意到这一只表皮拥有更加坚硬的鳞片，身上戴着的发光石头也多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貌似是个雌性。
这应该是就是首领了？
但很快白邈看见十来只雄性人鱼朝着自己游来，双目中带着一些愤怒。
所以我刚才那句话变成了什么意思？不会是我说要跟首领单挑吧？
它们双手比划着：“不准接近首领！”
白邈也快速回应道：“我只想谈谈，你们这样搞没用。”
来袭的人鱼似乎更愤怒了。
白邈不得不先应对这些人鱼的攻击。
不过靠近一看这些人鱼长得确实让人有些反胃。
它们是长有人脸的，只不过位置在鱼头的正下方，看着同时拥有腮跟肺两种呼吸器官。
细长的鱼身两侧长有手臂，手掌上有蹼，肘部长有可伸缩的鱼鳍，不过游动的时候基本不用手来辅助，而是依靠背鳍与尾鳍。
肘部的鱼鳍似乎是一种攻击器官。
白邈躲过这群人鱼的围攻后，以更加敏捷的速度将它们的身体都打了一个结。
看起来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接着白邈在这些人鱼近乎噬人的目光中慢慢上浮。
见这群人鱼追到大概两千多米的深度时没有再往上追，白邈估计它们生活环境只能在两千米以下的范围内。
时烟到底是怎么想的，会让一个文明在深海中发展……
一个文明想发展首先就离不开火，而在深海里别说火，就连光都难以获得。
比起时烟的行为，霍尔克跟辉夜都算得上正常。
这三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白邈感觉自己成功吸引到了这些人鱼的注意，只要自己进入四千米之下的水域，就有人鱼来攻击自己。
这样也极大地打乱了它们的修筑计划。
白邈在等，等什么时候时烟会主动来找自己。
或者这些人鱼什么时候不会想着来攻击自己，而是愿意好好聊聊。
语言不同多学学就行了，现在缺少太多数据来学习。
在来回横跳数次后，这群人鱼终于放弃了进攻，转而用手势疯狂朝白邈输出。
几乎全是脏话。
这些数据依然由白邈采集后返回到无尽能源号上，再由无尽能源号转为白邈能学习的方式供白邈理解。
“船长，您到底对它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们会将您的父母祖母以及老婆孩子全部辱骂一遍？”
“不知道，我最开始只想跟它们首领谈一谈的，反正这些我都没有，随便骂吧。”
在大量手势的学习下，白邈成功掌握了这门手语。
也明白了自己最开始表达的意思。
“哦，刚才都是误会，我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个刚学习你们语言的人能做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现在我们应该可以愉快地交流了。”
白邈正式开始了与人鱼文明的正常交流。
第一百四十章 机械
白邈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了这群人鱼自己是好人，之前都是因为语言不通导致的误会。
但这群人鱼还是有些警惕。
白邈询问有没有一个人提前告知它们这里会有陨石掉下来，以及询问它们是怎么在海里发展出这种文明，都没有得到回复。
没有办法，白邈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从驴村那里收的报酬中有一颗Teth级别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除了发光照明之外完全没有别的用处，而且Teth级别也不能让夜明珠发出的光芒免疫各种奇怪规则。要是碰到一些完全吸收光源的区域，该黑还得黑。
此刻用来撬开这群人鱼的嘴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颗夜明珠瞬间照亮了周遭十米内的海域，比起人鱼们身上带着的小石头，简直就是群星跟皓月的光芒差距。
白邈看见人鱼都愣住了。
“想要吗？回答我的问题就送给你们了，这东西可不好找。我们现在也被困在循环当中，想要离开这个循环，至少给我们一次见到那个引发循环的人机会吧？”
发亮的东西对于人鱼似乎有十足的吸引力，一时间白邈看到人鱼群中已经有些人鱼不安起来，正对自己比划着什么，表示愿意回答白邈问题，但很快又被其他人鱼阻止了。
具备基础的组织性……但面对诱惑依然会有个体被吸引。
也可能是时烟压根就没想到过自己会贿赂这群人鱼？
没过多久，这群人鱼得出了统一的结论——让首领接收这颗亮珠子，并尽可能回答白邈的问题。
“你们文明发展中有这样一个人吗？能够给出你们一些提示，之后该怎么做？”
“不是人，就是一个圆圆的东西。”
首领人鱼给白邈在水中画了个圆。
“我们有专门的祭司向这个东西询问后面几天该上哪里打猎，该怎么避免种族伤亡。”
这群人鱼对人的定义可能有误解，白邈又解释道：“就是外形跟我差不多的东西，对吗？”
首领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邈：“差得有点多。”
难道类似霍尔克那样变成盒子了？还是圆的？
“那，你们已经知道未来会有陨石掉下来，并且引起整个种族的危机，所以你们这才提前准备？”
“的确如此。”
“你们不会真的想靠搭这个金属罩就能阻止陨石吧？我上一次可是看见你们的人在陨石周围铲土然后突然死亡的，这陨石上有一种能杀死你们的东西，而且还会让吃掉你们的掠食者变得更疯狂。”
首领人鱼浑身一震：“啊？居然会这样吗？”
“你们祭司都没告诉你们的吗？还是那个东西没有跟你们说具体细节？”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按照会出现的问题来解决，如果不行的话祭司会告诉我们不行的，就比如我们出来前，祭司说不能让我们靠近陨石，最好不要让陨石掉下来。然后我们就讨论出了新方案，并且施行。”
“所以你们就想着造个罩子挡在地上，不让陨石落地？”
“有问题吗？只要不落到海底就行吧。”
“……”
白邈开始头大了。
感觉这个文明有点智慧，但不多。
是不是因为在深海里，不允许大脑过多发育。
先不说这个罩子挡不挡得住了，掉在罩子上跟掉海底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我想，见见你们的祭司，顺带见见那个东西，可以吗？”
“绝对不行。”
白邈也知道没戏。
在它们眼中这是足以动摇根基的事情。
“好吧，祝你们生活愉快。”
白邈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返回到船上，将大致情况汇总告知了其他人。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找到它们老家在哪里，然后直接找到时烟，跟时烟当面对质。”
白邈又问了一下辉夜时烟的外貌，确保这群人鱼说的跟自己问的是一个东西。
“圆啊……其实我们的外形是液态金属，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变化，所以变成圆也没什么问题。”
艾玛适时补充到：“顺带一提，我无法变化外观，只能在受损后恢复。”
“多派点探测器下去，在这个片区海底搜索一下哪里有生物聚集存在的痕迹，找到位置后我们再过去。”
海底搜索故障率极高，但即便如此白邈还是用穷举法找出了近十个符合标准的区域。
之后就是由人去亲自确定位置。
“船长，我需要事先提醒您，有些地点是错误的，但不代表那里空无一物，应该说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探测器的判断，所以您可以让其他船员下水替您确认。并且同时派出十个人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伊丽娜看白邈打算亲自去试，忍不住说道：“这是运行管理部的责任，还请您这次不要推脱了。”
白邈看出伊丽娜很怕自己死在海里。
哪怕有重启在，伊丽娜依然在害怕。
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重启的最后一次。
要是真让那群人鱼胡乱摆弄成功了呢？
“好吧，那就先让运行管理部船员分散确认吧。”
白邈是对自己的视力有信心，只要有光就能看清极远的场景，自己压根不需要到太深的位置。
不过伊丽娜都说到这个程度，自己再表现得如此鲁莽就有些不合理了。
这次白邈选人就没有再选那位运行管理部的叩门者了。
被选到的船员在听到自己的任务后，也没有任何怨言，点点头就独自乘着小船向着指定位置离去了。
一天之后，白邈在船上收到了两处回复。
一处表示找到了文明痕迹，另一处表示什么都没有。
其他八处没有任何回应，呼叫也没有反应。
白邈在心里默哀了一下后，当即组织前往确定地点进行交接。
不得不说这群人鱼的脚力还是不错，带着大大小小的金属板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横跨一百多海里的距离，来到陨石降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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