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钟响之后我就会离开了。”
差不多还有快两个小时。
“您认识赫斯特吗？她说您在新婚之夜上杀了她的丈夫，却没有杀她，她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杀她丈夫。”
这个问题算是帮赫斯特问一下，顺便白邈还能知道法夫尔究竟是以什么为标准在选择猎物。
“赫斯特我还真有点印象，他有些不太老实，作为去过深渊街的人类，他的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后来居然想找德古拉一族结婚。”
法夫尔说了两句，看向白邈：“有酒吗？我有点渴了。”
白邈摇了摇头，表示刚搬进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采购酒水。
法夫尔扫兴地叹了口气：“莱克特那家伙虽然不安好心，但是每次去找他他都不会吝啬藏酒。”
“大哥，我真没酒啊，我给你倒杯水吧。”
白邈从厨房接了点水，递给法夫尔，等他接着说。
“德古拉一族的渊源，你其实可以自己去问赫斯特，我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赫斯特这家伙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忘记了自己仅仅是个有钱的人类。”
法夫尔放下水杯：“言尽于此，下一个问题吧。”
“你选择猎物的标准就是，他有没有做出违规的事情？”
“是，也不是。”
法夫尔点头：“能成为我猎物的对象，肯定是活着就会给亚尔城带来巨大灾难的。但这些猎物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他们违反了某个规定那样，其实不然。”
“共同点是什么？”
法夫尔顿了一下，看着白邈：“他们都接受过脑叶切除术，并且见过深渊街，从深渊街内归来了。”
法夫尔抬起一根手指，按在白邈的眼眶上：“莫里亚蒂医生，您已经符合这个条件了，但是你现在还好好活着，不就说明我这里压根就没什么规则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层级与考验
被法夫尔这一点，白邈脑袋里杂乱的线索突然清楚了很多。
哦，原来原本的这个人也经历过脑叶切除手术。
看起来是死在了下水道内啊。
做过脑叶切除术的病人眼眶上都会有一个很微弱的伤口，只是白邈这些天来从未仔细地照过镜子。
加上平日出门都带着高礼帽，其他人也很难看得出来。
但这点小痕迹确是逃不过法夫尔的眼神。
白邈现在更相信深渊街内被抓去做助手的那个人，就是在下水道内的那个人。
而且联系上莱克特与瘟疫医生的关系，深渊街的位置白邈也有了大致的猜想。
或许深渊街并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地方，就像是精神分析后能看出每一个人的精神样貌，深渊街应该就类似于这样的地方。
一个位于更高维度的空间。
而要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空间，通过脑叶切除术应该是一种极端的方式。
白邈有了大致结论后，便没有再继续往下推断，而是继续问起了关于法夫尔的问题。
“法夫尔先生，您应该知道亚尔城内的瘟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莱克特医生似乎想让我帮他一起来治疗瘟疫。”
“知道，而且这也是我的目标。”
法夫尔打量着白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你现在根本没法接触到那个层次，你可以选择走莱克特医生的路，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也的确是想要治疗瘟疫，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跟他算是合作关系。”
法夫尔透露出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瘟疫是法夫尔的目标，那岂不就是说，法夫尔想要猎杀的那个存在，跟瘟疫有关？
白邈一听就感觉离谱。
你跟莱克特，一个是传奇猎人，一个又是在深渊街内凶名赫赫的瘟疫医生。
到底是啥存在需要你们两个合作才能解决的？
“我……就是不太想跟莱克特医生混。”
白邈很干脆地说道，知道这家伙就是瘟疫医生后，白邈就无论如何不想跟莱克特在一起。
总感觉有点心理阴影。
从最开始进入深渊街后，就一直听闻瘟疫医生的传说，搞得白邈压力很大。
但最主要的还是白邈相信自己的直觉。
莱克特给白邈带来一种阴冷潮湿感，以及无法看透他内心想法的未知感。
莱克特除了在品尝自己料理的时候流露出来过满足感之外，其余时间那是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相比之下，法夫尔给白邈一种热忱感。
而且法夫尔既然在深渊街内还有个老婆，那就说明法夫尔人性的部分还是很多的。
“不想跟他混，难不成你还想再回来当猎人？”
法夫尔也搞不清楚白邈的想法了：“你不是从猎人转而当医生的么？莱克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导师，至少在精神科上，你可以从他那里学到很多。”
白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莱克特医生的合作紧密吗？”
“我跟他实质上没有任何合作，他干他的我干我的，只是我们目的相同罢了。”
“那就好……我总觉得，我会有一天忍不住对莱克特医生出手。”
如何消除自己内心的压力与不安，白邈给出的答案是消灭这股压力的源头。
瘟疫医生只要活着，白邈就一天不安宁。
现在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不代表白邈没有这个想法。
所以提前给法夫尔通个气。
原本以为法夫尔会嘲笑自己不自量力，但法夫尔却看起来十分严肃地拍了拍白邈的肩膀。
“每一个猎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知道自己该猎杀什么，这是我们的猎杀本能。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阻止你，但你要记住，猎人也会变成猎物，所以在你动手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提前了解猎物的习性，察觉到猎物的弱点，最大限度保证狩猎成功率。”
此刻的法夫尔宛如一位悉心教导后辈的前辈。
“是……我知道，谢谢你，法夫尔先生。”
“你要是真能解决掉莱克特，那你就可以来加入我了。先不说这个，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我的时间差不多也快结束了。”
“治愈教派他们同样也想治疗瘟疫，但我看你似乎没有跟他们合作的意思？”
法夫尔听到这个问题，居然哈哈笑了起来。
“治愈教派这群蠢得跟猪一样的家伙，你让我跟他们合作？他们的确在寻找治疗瘟疫的办法，但是他们意识中的瘟疫跟我与莱克特嘴里的瘟疫，根本就是两回事！”
“也就是说，治愈教派以为他们在第二层，其实他们只在第一层？”
法夫尔摇头：“错，是治愈教派他们在第二层，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这其中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治愈教派整天瞎嚷嚷的瘟疫到底是什么。”
法夫尔嗤笑道：“治愈教派最开始建立起来，是几百年前亚尔城的一场瘟疫引起的，那就是一场普通的瘟疫，以现在亚尔城的卫生跟医疗条件，已经不可能再爆发出那种规模的瘟疫事件了，不过治愈教派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宣称瘟疫一直存在。”
“啊？就这？只是为了统治？”
法夫尔摆摆手：“不止不止，应该是几十年前吧，治愈教派的教皇开始做噩梦，每天每晚都在做噩梦，之后连带着整个治愈教派的高层都开始做噩梦。这是他们目前在准备解决的瘟疫。”
“噩梦？”
“亚尔城内的人不会做梦，更别说噩梦了。这样吧，就当是我交给你的一个考验，你去搞清楚治愈教派噩梦背后的秘密，如果能解决的话更好。等你有能力解决这个事件后，说明你已经到了第三层，距离我这个第五层就很接近了。”
我测，我这又是接到什么支线了？
白邈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当初选择加入治愈教派，这恐怕会是自己的主线任务。
毕竟治愈教派的目标就是这个。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的时间。”
法夫尔提醒道。
“钟，十三声钟响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有那个钟塔到底是什么？”
“钟塔是位于第四层的东西，等你到那个层次了，自己去了解吧。”
“咚！咚！……”
钟声适时地想起，法夫尔有些回味地看着白邈，感叹道：“真是好久都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再见吧，小猎人，希望下次我还能找你做精神分析。”
不等白邈道别，法夫尔便化为一阵黑雾消失在白邈的面前。
在法夫尔消失的地板上，白邈发现了一块小骨片。
骨片有些泛黄，其上刻有白邈无法理解的铭文。
【阿塔丽娜的头盖骨】
【介绍：治愈教派中的修女，阿塔丽娜头盖骨的碎片，由法夫尔赠与。
阿塔丽娜的头盖骨，如果是完好无损的话，恐怕任何人都分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生物。
失去理智的野兽终将引来猎人的猎杀。
或许她原本不应该从梦中醒来。
使用后能够提升灵值与敏捷。
】
【状态：一次性道具】
【评级：He】
白邈看着系统给出的道具信息，沉默了许久。
法夫尔似乎并不会浪费自己的猎杀成果。
一块头盖骨碎片都能得到He级评价，跟一瓶血差不多。
阿塔丽娜的整体价值起码都在Gimel级。
不过似乎是因为自己把她唤醒后，才引来了法夫尔的猎杀。
但法夫尔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还是说他其实也不清楚阿塔丽娜能醒来的具体缘由？
白邈越来越觉得阿塔丽娜就是深渊街内瘟疫医生地下室的那位修女了。
没有自己给她提供肉，她很快就会变成怪物。
这种情况下，自己把亚尔城内的修女唤醒，是否也相当于把深渊街内她那已经异化的精神给唤醒了呢？
白邈认为想要进入深渊街，要么进行脑叶切除术，要么就是把自己的灵值或者精神值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地步。
看着眼前的头盖骨碎片，白邈摸索了一下该如何使用这个东西。
尝试过贴在脑门上，放在手上等方法均没有起效后，白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磨成粉，冲咖啡喝下去。
骨粉其实也算是一种药材，阿塔丽娜变成怪物后也算不上人类了，白邈勉强说服自己后，端着泡有骨粉的咖啡一饮而尽。
【灵值+5，敏捷+5】
灵值已经达到了20点，敏捷在噤声的加持之下也提升到70点大关。
与此同时，白邈的脑海里又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忆的主人双手交叉，站在一处高台之上，头顶的玻璃天窗将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
沐浴在阳光之中，白邈都感觉自己变得圣洁了不少。
而在高台下方，一群统一穿着白袍，身背圣剑的猎人正整齐地单膝跪地，嘴里祈祷着。
“愿群星赐予你们智慧、力量。”
阿塔丽娜说完后，下方的猎人们便依次上台，由阿塔丽娜捧起身前青铜盆当中的清水，洒向他们的头顶。
此乃洗礼。
原来真的是你啊，修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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