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难道原本精神力高了之后带来的那种感知能力就是LV1？
LV1状态下白邈大致可以感觉哪里有危险，是一个大致方位，LV2似乎看起来可以更精确地定位对象。
可以抽到这类技能，白邈还不确定到底是因为自己在夜晚的亚尔城，还是说自己的灵值变高后可以同时看见两个世界。
明晚倒是可以先在屋内抽完技能再出门试试。
虽然是在猎杀本能的驱使下来到街道外，不过白邈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些什么。
于是白邈找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猎人，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哪怕猎人都是藏匿与追踪的好手，白邈也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被白邈跟踪的猎人丝毫没有注意到白邈的身影，自顾自地提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朝南部地区跑去。
猎人的体力相当不错，跑了近乎四分之一个城市的距离都依然灵活。
白邈看到这位猎人冲进一处公寓内，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一颗面部布满肿瘤的肿胀头颅从窗口被扔了出来。
接着那名猎人带着剩下的身体部分从窗口跳下，把头颅也捡起，一起收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白邈心跳猛然加快了半拍，下意识地把头朝旁边偏了一下。
“砰！”
一发灼热的子弹划过白邈的耳边，打在身后的路灯上。
那名被跟踪的猎人突然发现了自己！
白邈看到他枪口处飘荡的青烟，将圣剑拿出挡在身前。
他的感知突然变得更灵敏了！
白邈单手持着圣剑，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那猎人开了几枪无果后，果断地收好了枪，举起砍刀与白邈展开了近身战斗。
是沐浴了鲜血的原因吗？
对面的这一刀势大力沉，竟是硬生生把白邈劈飞了一两米远。
“吼！”
这位刚完成猎杀的猎人嘴里发出的居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一种兽吼。
咆哮之后，他再次提刀向白邈砍来。
白邈当即对他进行了精神分析，发现这个猎人的精神体上相较于原来那些类似于野兽的外形多出了大量脓包。
他也是因为猎杀而导致精神问题？
白邈回想着莱克特医生的教导，驱动着自己的精神体提剑向那些脓包斩去。
一边不断在与猎人进行高强度战斗，一边又要用精神体去祛除猎人精神上的异化，心分二用之下，白邈很快就进入了劣势。
“手都给我砍麻了……”
对方的力气似乎超过了40点，要不是白邈敏捷更胜一筹，恐怕真没办法与之周旋。
不行……还是没办法在高强度战斗下同时做精神上的手术。
白邈很快就认清了目前自己的水准。
更何况猎人的精神体也并非毫无反抗，同样在用利爪进行攻击。
于是白邈干脆改变了战略目标。
精神体用剑挡下利爪后，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头顶，在骨质拳套的帮助下，这一拳让对面的精神体打了个趔趄。
精神体受伤，猎人的身体也不好受，在他身体陷入短暂僵硬的同时，白邈抓紧时机，一刀捅进了他的腹中。
将这名猎人钉在地上，让他没有力气再举刀后，他还依然保持着一定的生命力。
不过此刻他的精神却十分虚弱，白邈轻而易举地剔除了那些生长出来的脓包。
“还有气吗？回答我两个问题。你知道刚才你身体的变化么？”
白邈看到这名猎人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在他还没彻底咽气前询问道。
“我……我刚才又失去理智了么……？”
“对，这种情况你经常发生？”
“你自己不也是猎人么……你会不知道？”
这位猎人口吐鲜血，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好心把自己从疯狂状态下救回来。
而且明明是猎人打扮，却表现得一无所知。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知道现在自己这个伤势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多半是自己疯狂之下，主动攻击了其他人，才引来这个结局的吧。
“我纯萌新，真不知道。”
“呸……”
躺在地上的猎人心生鄙夷，真新人能把疯狂状态下的自己钉在地上毫发无伤？
有点经验的猎人都知道晚上见到彼此要绕着走，就是担心对方突然发狂。
同一水平下，疯狂状态下的猎人会比原来强上不少，新人能解决？
“你都快死了，我有逗你的必要么？我本来想救你的，但我确实没能力一边跟你干架一边治疗你的精神，抱歉。”
“你……你是精神科医生？就你一个人？”
白邈点点头：“今晚我在猎杀本能的指引下出了门，本来跟踪你想看看猎人晚上都会干些啥，结果你发现我后就攻击我了。”
似乎是看到了白邈的诚意，这位猎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猎人的意识，会在深渊街跟亚尔城来回切换，不是在猎杀就是在猎杀的路上，空闲时间很少。死亡也并不是我们的终点，深渊街内死亡，我们会在亚尔城内醒来，亚尔城死亡我们会在深渊街内醒来……每次猎杀都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决定猎物，猎杀过程中都会有小概率暂时失去意识……”
他咳出一口血，接着说道：“这个概率会随着猎杀次数不断提升，除非接受治疗。”
白邈皱着眉：“但我记得，亚尔城早上猎人们都会消失，深渊街也是，猎人伴随黑雾而来，又随着黑雾离开。”
“时间……在这座城市中没有意义。
“猎人就像是一个个免疫细胞，清理着亚尔城内的癌细胞……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猎人也好精神科医生也好，都没有你这个人物……呵，你恐怕很快也会迎来自己的猎人。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深渊街内再见吧。”
说着，这位猎人举起枪，朝着自己脑袋上来了一枪，迅速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让白邈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具猎人的尸体竟然缓缓地融入到了青石板地面当中，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回想起这个猎人说过的话，一个惊悚的想法在白邈脑海中冒出。
亚尔城难道是活物不成？
白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心头。
而奇怪的是，白邈出门前蠢蠢欲动的猎杀本能居然在这一刻悄然消失了。
我今晚出门……难道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会发狂的猎人？
白邈可以肯定自己选择跟踪的猎人以及往哪走都是基于自己的想法。
但如果这冥冥之中有其他存在的干扰与介入呢？
这个地方真的太诡异了。
白邈带着满脑的困惑回到家，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躺到了床上。
而没等白邈躺太久时间，表示早上的钟声却响了起来。
又来了，这该死的时间错乱！
白邈干脆洗漱一番后，就赶向了凯蒂所开的提琴店。
刚刚到早晨，还没有马车，于是白邈选择了步行。
凯蒂的提琴店距离维克街不算太远，也就两条街区的距离。
白邈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凯蒂的店铺中。
店铺外被凯蒂打理得十分漂亮，为了迎接新店开业摆上了漂亮的花环，橱窗内展示的提琴被擦得锃亮。
而在店铺内中央，摆着一个大型站台，上面盖着一张白布，看大小应该是一架大提琴。
“凯蒂小姐？你在里面吗？”
白邈朝店内喊去。
但没有任何回应。
是还没起床吗？
以凯蒂的性格，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应该早早地就起来筹备开业的事情才对呀。
“凯蒂小姐？”
白邈又喊了几声，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朝阳缓缓升起，晨曦穿过橱窗，洒在那蒙着白布的展台之上，透过阳光，白邈隐约看到了里面似乎是……一个人？
拉开门，白邈颤巍巍地伸出手去，一把扯下了白布。
“这……”
白邈感到手脚冰凉，展台上哪里是什么大提琴，分明就是凯蒂的尸体。
只不过为了掩盖成大提琴的样子，凶手在凯蒂嘴里插入了大提琴的琴头，又用一层木板撑起白布，让从轮廓看起来接近大提琴的外貌。
阳光洒在凯蒂的尸体上，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
凯蒂体内的血液同样一滴也没有留下，现场甚至都找不到用血液留下的留言信息。
白邈呼吸加快了几分，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出凶手，然后宰了他。
这个凶手就像是知道自己的计划那样。
上次法夫尔的消息是自己临时想到用大量金钱从全城人手中换取。
但这一次，凯蒂的血液，最关键研究资料，只有她一个人身上存在！
一定是熟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
但很快，身后传来了一阵阵不断的快门声。
白邈回头看去，发现橱窗外此刻围了一群记者，正拍摄着展台上的“展品”。
白邈自然也被拍到了其中。
当白邈黑着脸走出店铺的时候，不怕死的记者们提问道：“莫里亚蒂医生……请问这是您昨晚猎杀的杰作么？您作为猎人选择猎物有什么缘由，可以透露一二吗？”
“你们是怎么来这么快的？谁提前给你们透露过消息？”
阳光恰好升起，自己恰好去掀开白布，记者又恰好出现在现场拍摄。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只能是人为的安排。
“这种新开的乐器店铺……我们都会来宣传一下的……亚尔城内有钱开这个的人并不多，而且我们知道凯蒂小姐是莫里医生的后代，这也让我们的报道多了几分吸引力。但……莫里亚蒂医生，您或许应该早点离开。”
他们此刻面对白邈完全没有恐惧，对他们来说此时白邈就是一个完成猎杀的猎人。
甚至没人责备白邈说明，只是想问一下关于猎人的一些情报。
“哦……原来是这样。”
白邈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进来了。
肯特与凯翠丝那一次，自己多少还有点不在场证明。
但这次自己是在现场被拍到的。
如果说自己不是凶手，谁会相信呢？
告诉他们自己是凯蒂的资助者？
那必然会牵扯到自己正在研究莫里医生血液的事情。
相较于后面的一系列麻烦，白邈选择了沉默。
对啊，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始终都还是那个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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