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你嘴里的存在……是指的深渊街里的吗?”
法夫尔摇头:“不是……现在你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信息,我只能告诉你亚尔城是一处各方争夺的地方,他们彼此之间互相制衡,但也不会在意联手清理打算新入场的家伙。
“所以当你继续深入研究,你很可能引来意料之外的窥探。”
法夫尔严肃地提醒道:“治好渴血症已经足够了,不要继续下去。”
白邈依然不解:“可是……治好渴血症,我认为仅仅是完成了莫里医生后续做的优化工作,他早就发明出了不会引起渴血症的血液。”
法夫尔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所以刚才我问了一下莱克特,莱克特的回答是,你与莫里医生的差别在于莫里医生是一个酿酒师,他会不断改进自己的酿酒配方;而你,则是把他酿好酒,混入了其他成分,并且改变了原本的性质。
“这其中包含一个由静到动的过程,是变化。而变化,是他们最不喜欢看到的事情。亚尔城内自有一套体系,就是在长期的制衡下形成的结果。”
法夫尔喝了三四瓶红酒,但依然没有半点醉意:“你现在这个研究进度,还不会引起太多注意,继续下去,那就不好说了,要是你真的研究出来了没有任何负面作用的血液,这是足以颠覆整个亚尔城医疗体系的大事。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疾病,没有人需要就医,这样的变化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停下研究么……
说实话白邈也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打算。
一方面是毕竟还不知道要研究多久才会有成果,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待也是未知数。
另一方面则是法夫尔都觉得继续下去很危险,那自己也应该听劝。
不然就整得跟疯子科学家一样了。
而如果让法夫尔认为自己会对亚尔城带来危险的话,那恐怕就要被砍了。
白邈当前灵值每天都在增长,即便没有使用精神分析,它依然在稳定朝100点前进着。
白邈心想这多半与自己眼前的残影脱不了关系。
只要同时看着两个画面,灵值就在刺激下不断成长。
白邈有种预感,当眼前这两个世界重合到一起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完成任务的时候。
自己的确看到了另外一个亚尔城。
另一个世界模糊不堪,可见度极差,又仿佛与亚尔城交织。
想到这里,白邈长舒一口气,对法夫尔说道:“好,我会暂停下对血液的研究,专心于解决噩梦症。”
起码这一次副本是这样。
下次进来白邈肯定还是会继续推进研究的。
“嗯……看来你的精神的确没有被干扰。”
法夫尔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你死活不肯停手,我也只能帮你停下来了。”
看白邈紧张的表情,法夫尔哈哈大笑:“你放心!现在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莱克特他交给你精神分析,我自然也要教给你一点什么,但我目前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
法夫尔顿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去钟塔吧,小子!”
“你不是说过钟塔是到达第四层后才能去的地方么……”
“那是以前,现在你去直接报我的名字,钟塔的看守者会让你上去的。”
“钟塔里有什么?”
“有我可以教给你的东西,但不是我本人教你。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对吧?学会了你也可以做到。”
法夫尔有一种极为诡异的身法,让他可以无视墙壁凭空出现。
这点白邈在上一次已经领教过了。
这家伙看起来是有紧迫感了啊。
白邈不知道莱克特与法夫尔在一个小时之内聊了些什么,但很显然莱克特的态度应该是让法夫尔相当紧张。
有种不再给自己一点好处,就担心自己跑莱克特那边去一样。
卷起来也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学了就完全与法夫尔绑在了一起。
对此白邈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吃干抹净不负责。
如何控制好在法夫尔与莱克特两人之间交流的这个度,对白邈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白邈还想尽可能多地从这两人身上捞点好处呢。
法夫尔终于开窍了一次,知道该给自己教点什么了。
白邈又问道:“那我该先去钟塔,还是先解决噩梦症?”
“先解决噩梦症吧,你没点拿得出手的业绩,就算有我的名字,她估计也不太愿意教你。”
“她?”
白邈注意到这个人称指代的是女性。
“你别误会,她同样是一位优秀的猎人,只不过她所负责的方向与我不同,不能离开钟塔。”
“她负责每天敲钟么?”
“敲钟是另一回事……对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你有时候行动会相当敏捷么?我甚至都捕捉不到你的动作。”
时停你要是能看到就怪了……
白邈心想,嘴上却说道:“这个我很难解释,也许是莫里医生血液的能力?但我一天能发动的次数是有限的。”
法夫尔听到也没再追问:“挺不错的能力,要是配合我教给你的那个技能,你恐怕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暗杀者,没人能发现你的踪影。”
“嗯……”
“行吧,那今晚就到这,我先走了,你去钟塔后我会关注你的。”
“慢……”
走字还没说出来,法夫尔就消失在了白邈面前。
“……”
不得不说法夫尔这技能跑路还真的挺可靠的。
就是要解决噩梦症才给学啊……
白邈仰面躺在沙发上,在脑海中复盘着去治愈教派治疗噩梦症的所有经历,与此同时也拿出自己记下的噩梦内容,一点点对比着。
“噩梦症是一种精神病……感染的人精神会发生变化,但是这种变化目前自己看不出来……预计要求灵值达到100点以上……”
“灵值100点后或许会直接完成任务,结束此次副本……”
灵值100点应该是副本通关的一个路线,而非唯一路线。
这当然只是个可能性,但白邈却不敢去赌。
有无尽能源号上的教训,白邈是怎么都不敢在这种明显有后续的副本中玩突然消失的。
起码要交代好各种后事,而且离开也必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解决噩梦症,学会法夫尔的技能,之后等到灵值100点完成副本。”
后续的计划白邈差不多敲定了。
“噩梦……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我在睡着后精神体有没有转变?”
“而且既然是一种传染病,传染源又在哪里?”
白邈也不知道用传统的疾病传播理论分析噩梦症有没有效果。
不过单论表现,噩梦症符合传染病的标准,而且传染的方式也很刁钻。
感染者都符合治愈教派高层,可为什么我中招了?
仅仅是接触了卡尔伦斯的精神体么?
接触性传染?
白邈一边分析,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这些都是后续调查的方向。
“咚……咚……咚……”
白邈在客厅中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丝毫没有注意到拂晓到来。
“啊!!!”
楼上的一声尖叫让白邈迅速收起了心神,快步冲到卧室当中。
“赫斯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噗!”
刚打开门,一个鹅毛枕头就被赫斯特扔了过来,砸在白邈脸上。
白邈揭下枕头,发现赫斯特正蜷着腿窝在床上,用手抓起被子挡在身前,紧咬着红唇,双颊通红。
“你……你……你……”
赫斯特支支吾吾地问道:“为什么我会光着身子在你床上?莫里亚蒂医生……你,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啊?原来你没穿衣服啊?”
白邈下意识问道,又赶忙解释道:“赫斯特小姐,你误会了……你听我给你解释……”
白邈花了好多口舌才让赫斯特冷静下来。
毕竟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光着在其他男人的床上,这种事情谁都能难冷静。
“我……我的病,真的好了?我昨晚居然差点被法夫尔猎杀了?”
赫斯特愣在床上,感觉相当不真实。
明明昨晚正常在睡觉,为什么醒来突然变天了?
早知道睡觉的时候就穿睡衣了。
她踢了踢脚确认双腿是否好转,又担心把被子踢起来走光,于是赶忙用另一只手压在腿上,小心地观察着白邈的视线。
“你现在还有嗜血的感觉吗?”
白邈拿出一瓶血,打开瓶塞晃了晃。
赫斯特望着那一瓶血液,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对血液没有半分渴望后,那种被世人抛弃的痛楚与重新回归正常的实感才扑面而来。
自己的渴血症,真的痊愈了。
赫斯特将脸埋在被子中,低声啜泣了起来。
“谢谢你……莫里亚蒂医生……”
“作为医生应该做的。不说这个……你的衣服怎么解决?要不让佣人拿一套新的过来?”
赫斯特点点头:“只好这样了……拜托您帮我联系一下吧……我实在是不太方便。”
白邈走到电话前,给赫斯特家中打去了电话。
“莫里亚蒂医生……您知道夫人去哪了么?家里房顶破了个洞……她是被谁劫走了吗?”
接通电话后,佣人有些焦急地问道。
白邈想了一下,回答道:“赫斯特小姐在我家里,昨晚的确发生了一点事情,但她现在很安全,病也痊愈了。只是需要拜托您送一套崭新的衣服过来。”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
很快,佣人就将新衣服送到,对白邈鞠了一躬后,她便赶忙离开了。
怎么感觉她的态度这么暧昧?
把衣服丢到床上,白邈关好门,在客厅中等待。
“吱呀……”
十来分钟后,赫斯特推开房门,从楼梯上一步又一步地走下。
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小心,每一步她的眼中都散发着光芒。
她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坚实触感,感受着双腿有力的支撑。
走到白邈跟前,赫斯特行了一礼:“莫里亚蒂医生,我已经康复了,感谢这段时间您的治疗。”
她低着脑袋,有些紧张地戳着手指:“莫里亚蒂医生……不知道您愿意替我的家人治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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