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这可比零时之锁厉害太多了啊。
零时之锁只能提醒过去的自己，让过去的自己注意一点，对发出提醒的人处境是不会有效果的，相当于创造出一条新的时间线。
而光阴碎片，却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
这就有点离谱了。
“对……光阴能让我回到过去，但条件是，我必须要取代当前时间点的自己。”
“取代？”
白邈心中一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是，我会杀了她，然后成为她，我会忘掉我在这个时间点后的一切，失去一切，从新开始。
“我的阅历、修为、性格、记忆，都会被同化成当前时间点的自己。但对当前的自己来说，她的死亡也是真实的。从某种意义来说，未来的自己也会在同化的那一刻死去……”
“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掌握光阴碎片，因为这意味着他很可能在掌握碎片的某一天，被来自未来的自己杀死，即便在他的亲友眼中他没有变化，但他自己却实实在在被杀掉了，就连存在也会被完全抹去，被名为未来的自己抢夺当下的一切。”
白邈感到不寒而栗：“那，如果被反杀了呢？”
涂山青笑了一下：“让你跟你的过去战斗，你知道他的所有技巧，所有筹划，所有底牌，你自己则在这个基础上拥有了更多他想象不到的道具，你会输么？”
不知为何，白邈想起了虚无缥缈。
他被门压制得太多了，就连道具也只能携带一件。
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是依靠魔法少女的力量才打败他的。
如果没有限制，那胜算肯定是零。
这光阴碎片还挺残酷的。
零时之锁倾向于希望的传递，光阴碎片则是自我的牺牲，把希望交给其他人。
无论如何，持有碎片的个体自己都理解不到未来被改变了这一情况，但却能够让其他人提前对未来做好预警，做出改变。
涂山青又说道：“而且就算被反杀，也没有任何影响，对天道而言，祂想要的只是时间上的正常行动，具体是谁推动时间祂不在乎。”
涂山青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斜阳，白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本温暖的夕阳已经快落下，天空中缓缓浮现出来了一轮血月。
“这一次我出现时间太久，我也快被他们发现了，对争夺亚尔城的存在来说，我也是外服人员，他们同样不希望我这样一个变数出现。”
涂山青咬着下唇，双手紧握在胸前。
“让我在离开前，最后再做一件事情吧……”
白邈感到一阵清风拂面，柔软的身躯入怀，稻香涌入口腔。
涂山青伸着舌头：“总之在这之后我也不会有这些记忆。白，未来我会来找你的，希望你不要提起这些事情，那个时候的我脾气可没现在这么好，毕竟你给我的讨封词可不算友好。”
涂山青的身影消失在稻田中，眼前的景象也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直到归于宁静，黑暗的房间再一次显现。
我……被强吻了？
白邈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这梦也没跟水有关啊？
一时间白邈有些混乱。
“莫里亚蒂医生……您站在那里好一会了，有什么问题吗？”
床上，卡尔伦斯忧心忡忡的声音传来，将白邈的思绪也一并拉了回来。
“不……没有，是我估计错误了，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白邈收起圣剑，离开了卡尔伦斯的房间。
涂山青……
想不到自己当时脑子一抽的行为，会给后续带来如此巨大的转变。
但也正是因为涂山青的出面提醒，白邈才得以认知到亚尔城的情况。
就算后续参与天道争夺战，也不至于开始就搞不清楚状况。
咦？我多了个状态？
白邈发现在状态栏中，多出了一个类似于祝福的buff。
这个buff没有介绍，但此刻白邈却有了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灵值也没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回到家后，白邈对着镜子使用了精神分析，没有出现一点不适的症状。
在自己原本的精神体上，白邈发现胸前挂着一串麦穗状的项链。
这个项链正发出淡黄色的光晕，不断保护着自己的精神体。
涂山青给我的这个加持……貌似可以让我在亚尔城内待上更长时间。
起码在祝福效果消失前，自己的灵值都不会再继续上升了。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阻挡噩梦症的侵蚀。
但从涂山青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不再反对自己追求高开拓度通关了。
难不成……她留下来的祝福，会在噩梦来袭的时候帮我解决噩梦症？
那岂不是说她有可能会在梦里跟艾玛碰到一起？
白邈很快就行动起来，他折返回卡尔伦斯的房间，朝卡尔伦斯说道。
“主教，我希望再次对你进行治疗，我想继续感染噩梦症，感染上很严重的噩梦症，现在我的病情还是太轻了。”
卡尔伦斯看向白邈的目光带着些惊悚，心想这医生莫不是治着治着把自己整疯了。
第二百章 屠杀噩梦
“主教，你别看我了，赶紧躺下睡吧。”
在白邈的催促下，卡尔伦斯才慢慢躺在床上，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噩梦症很快在他的精神体上显现，白邈同样操控着自己的精神体去尝试给卡尔伦斯治疗。
这一次却明显不同。
白邈先是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触感从卡尔伦斯身上传来。
像是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海水中游动一样，冰冷刺骨。
眼皮有些昏沉，白邈知道只要现在自己睡着，噩梦症就会出现。
于是白邈干脆放弃了抵抗睡意，歪头躺在了地上，任由噩梦袭来。
“船长，该醒醒了。”
白邈一如既往地成为了无尽能源号的船长，迷迷糊糊地完成着艾玛要求的任务。
“监控？这么多屏幕我怎么可能看得过来？”
在晚上值班的时间，白邈盯着满墙屏幕，只觉得头晕眼花。
而就在白邈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找出异常情况，即将被以往噩梦中的怪物杀死的时候，一道道金光从白邈身体表面倾泻而出，照亮了黑暗的监控室，也将那怪物轰成粉碎。
涂山青的身影浮现在白邈身旁，将白邈从地上一把拽起，接着掐出一个手印，在白邈脑袋上轻轻一点。
海量记忆涌入白邈脑海中，白邈在一瞬间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记忆。
“呼……涂山青果然给了我在噩梦中恢复过来的助力。”
遗憾的是，白邈没办法在梦中使用自己的道具。
唯一有效的手段便是自己印刻在脑子里的各种技能。
以及精神体。
白邈借助着显示器的反光，成功地引导出了自身的精神体。
“这里就是你的噩梦世界？”
一直站在旁边的涂山青突然开口问道。
“你有自己的意识？”
白邈还以为这个涂山青只是一个纯粹的能量体呢。
“我不是本人，我只是留下来的一道神魂。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我算是涂山青以自身为蓝本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
“你到底学了多少东西，怎么连人工智能都知道？”
涂山青这知识储备有些广泛啊。
“学了很多，大多数都是你教的。话又说回来，现在我的本体三魂七魄丢了一魄，她是没办法战胜这个时间点的自己的。也就是说她已经在去送死的路上了，下次见到我你要好好感谢她。”
“……”
白邈内心有些震撼。
涂山青居然可以这么坦然地面对死亡吗……
“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算了，总得让你难受一下。”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做，我有另外解决噩梦症的方案。”
利用后藤爱的力量治疗自己，在噩梦中也能得到后藤爱的帮助。
只要能在噩梦中找到自我，白邈就有信心解决噩梦症。
“使用光阴的能力后，在那个时间点就已经算是死人了，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你快点解决噩梦症，况且你后面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么？”
涂山青抬手打断了白邈的话：“不要再提这个事了，专心解决噩梦。”
“嗯……”
白邈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离开了监控室。
艾玛也准时地打开了房门。
看到白邈安然无恙，艾玛的神色发生了一些变化。
噩梦读取了我相关的记忆，构造出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白邈一边想着噩梦的基本原理，一边对艾玛说道。
“海图给我，我突然想到了三个配件的具体位置，直接派出三队寻找配件。”
“？”
艾玛倒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白邈见状接着说道：“以及我知道我叫诺亚，跟这艘船上的秘密。
“你还记得身体中被我设置下的后门吗？
“我要你立刻召集所有的部长，我要进行数万年都没用进行过的代码维修，我要查看他们所有人的代码。
“把无尽能源号的数据库给我全部调出来，我也要查看在海上航行的过程中有哪些存储资料因为海洋的影响被修改过了。”
一连串的指令让艾玛呆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现编吗？麻利地把我要的信息呈现出来啊，你这个垃圾噩梦！能不能反应快一点？”
涂山青在旁边，看着白邈的操作，喃喃地说道：“DDoS攻击？”
“你连这都知道？”
白邈意识到噩梦形成离不开读取病人的记忆，从中提取出那些场景并复原。
那反过来说，在自己意识到噩梦存在的时候，大量请求那些在场景上合理的信息资料，噩梦就很可能因为短时间内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而陷入停滞状态。
当然噩梦也可能胡乱给出一大堆错误信息反馈给白邈，但那很显然并不符合噩梦真实性的这一点。
要是失忆状态下，噩梦可能会对缺失的部分自我补足，但已经找回自我后，噩梦再这么操作，则无疑是助长了病人在噩梦中清醒面的比例。
噩梦是不会轻易让病人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
就算有了错误，它也会不断修正，而不是一错再错。
基于这样的原理，白邈提出大量请求，直接让噩梦的发展陷入了停滞阶段。
而为了满足白邈的要求，噩梦势必会将精力大量放在白邈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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