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那就只好去旅店了密谋了呗。
第一百一十二章 齿轮窃贼
“你刚才想说啥？”
几人回到旅店落脚后，统一聚到了白邈的房间里，交换着刚才在自贸区的信息。
王翔犹豫了一下：“船长，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神父名字的？一路上难道有很多关于神父的信息吗？”
“我没法跟你解释，你可以当成我有某种方法能看见这些人拨弄齿轮后得到的指令。指令会详细地把接受指令的人职务与姓名，以及具体要做什么事情给写上。但我一天之中只能有三次机会。
“比如刚才那个神父，他的指令就是带领我们去参观齿轮教堂，顺便给我们讲解教义。”
“什么？！”
“这就是船长的特殊能力么……”
显然众人都被白邈能看见对方的指令给震惊到了。
王翔思考了一下：“那我们需要好好利用这三次机会……如果运用得当我们很可能直接获得十分关键的信息。对了，我还有一件事。
“刚才在自由贸易区，我发现有部分人头上存在伤口，给我的感觉是原先那里被嵌入了齿轮，但在未知原因下齿轮没了。有这种特征的人不多，我只看到了两个，但他们两个人还有另一个共同特点——说起话来相当结巴。”
“齿轮嵌入的位置可能影响到了他们的语言中枢，不过从你的发现来看，我们可以推断这些人失去了齿轮后依然享有正常的权利，没有被驱逐。”
能够在自由贸易区开设摊贩，已经从一方面说明了卡德城的态度并不排斥这些失去齿轮的人。
“我建议接下来跟神父的谈话从这几个方面入手，齿轮教派信奉的对象是什么、齿轮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有人会丢失齿轮、巨型蒸汽机是谁设计修建的。”
白邈点点头：“好主意，我会问他的。”
过了约两个小时，神父过来敲了敲白邈的房门。
打开门后，除了神父之外，白邈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希顿古装的金发女子。
这个女子头上同样有着三枚齿轮，但是中央的齿轮比起两端要大上一整圈。
“这是我们齿轮教派的祭司，蒂娜。”
神父介绍道。
蒂娜用手在齿轮上来回拨了拨，没有让齿轮旋转，这便是齿轮教派的礼仪动作。
“愿齿轮指引你们。”
蒂娜接着说道：“我从巴顿神父听说了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齿轮也指引我前来接引你们，所以下午的游览还请允许我跟神父同行。”
“神父跟祭司一同前来……这实在是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我们明明只是初来此地的外乡人，你们应该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吧？把时间花在我们身上真的没有问题吗？”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总觉得齿轮之后的那个东西对自己一行人的到来表现得过于兴奋。
“齿轮的指引是绝对正确的，我会带领诸位前往齿轮教堂参观，讲解教义。”
巴顿神父义正严词地说道，又看了白邈等人一眼：“无论用什么方法。”
言语之中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祭司蒂娜也在一旁点头说道：“没人能够违背指令，希望几位能够意识到我们当前是带着善意在执行，在齿轮指引下，我们与附近的地区构建出了当前良好的关系，维护了整个地区的稳定，我们也衷心希望各位理解齿轮的指引。”
白邈微微一笑：“我们当然理解，不过我们也想好好参观一下卡德城，下午参观结束后我们便会跟两位一同前往齿轮教堂。”
继续拖下去，对方估计也会不耐烦。
毕竟现在神父跟祭司都一起来邀请了，还吊着对方多少有些不给面子。
听到白邈嘴里肯定的答复，巴顿神父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那下午就带领诸位参观参观我们的齿轮制造厂吧，那里各位能更近地感受到齿轮的指引。”
几人从旅店出发后，白邈也借机问道：“我刚才在自贸区内看见了有人头上有伤口，他们是丢掉了自己的齿轮吗？”
有关齿轮教派信奉什么，都可以在讲解教义的过程中询问，所以白邈直接问起了自贸区的事情。
巴顿神父听到这个问题，似乎相当生气：“都是那群该死的齿轮窃贼干的好事！
“这群异教徒只会挑选我们可怜的齿轮教徒下手，强行夺走他们的齿轮。”
蒂娜语气里也带着悲伤：“愿齿轮依然能够给予他们前进的方向。”
“齿轮窃贼是个什么团体？他们专门抢夺别人头上的齿轮吗？”
“这群异教徒自己无法从齿轮那里获得指引，便千方百计地想要夺走其他人的祝福，他们的手段令人发指，被夺走齿轮的教徒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死去，侥幸活下来的也会一辈子生存在阴霾当中。”
蒂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得没错，他们想要借此让人们恐慌，拒绝接收齿轮的祝福，但做法实在太极端了，他们破坏了无数人的命运前途，只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齿轮教派的反对者么。
白邈还真没想到这样一个比伦敦大不了多少的地方还能出现如此极端的势力。
按理说这群人藏都没法藏。
“齿轮的指引没法揪出这群人的具体身份么？”
“齿轮对这群异端体现出了广阔的包容心，并没有为我们指出这些异端的具体身份，这是齿轮给他们的机会，可他们却并没有把握住，三番五次犯下滔天罪孽。”
哦，结果是没问到。
看来这个玩意也并非万能的。
当然也可能跟神父说的一样，齿轮不在乎。
几人边走边聊，在路过中央广场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骚乱起来，白邈看见一个人拖着另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来到了中央广场的喷泉旁边，用手里锋利的刀片割开了他的喉咙。
顿时喷泉被血染得通红，已然变成了血池。
直到割喉动作完成之后，才有负责安保的人过来，架起呆坐在原地的凶手远去了。
而围观的群众在短暂的震惊后又散开，仿佛无事发生过一样。
“这……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卫兵只是在一旁看着？”
“哦，因为他杀他，是齿轮的指引，所以我们只能在他完成指引之后再根据行为给他定罪。”神父解释道：“我们是不能去干扰别人完成指令的，除非干扰别人也是指令。”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听到了！
我特么还真不该对这个破地方抱有太多期待……
白邈在听完神父的解释后，心里对于斯特艋发展的认可瞬间烟消云散。
能在一个孤岛上发展出这样的文明，又建立起自由贸易区，对外来人持有如此开放的态度，白邈觉得相当不容易。
至于宗教白邈并不在意，因为齿轮的指引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在引导人们如何前进，而且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寻求指令。
但现在发生的事件让白邈改观了。
指令让杀人就真去杀？
而且其他人也就在一旁干看着，并且对此没有半分疑惑。
如果指令要求自杀恐怕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疯了，真是疯了。
“你们难道不担心有人伪造指令吗？如果他杀一个人，但是他没有得到杀他的指令呢？”
“毋庸担心，我们依然会有各种惩罚，除非指令要求无罪释放他。大多数情况下，齿轮会指引我们释放掉那些真正在指令要求下做出罪行的人。”
蒂娜抬起手，将修长的手指按在齿轮上：“我可以向齿轮询问。”
说着，蒂娜拨动了齿轮。
齿轮缓缓转动，蒂娜脸上有些遗憾：“他的父亲生了重病，家里已经无法支撑治疗的费用，所以齿轮指引他杀掉自己的父亲，这样既能让自己父亲早点解脱，也能把家庭从病魔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白邈好奇蒂娜到底得到了何种信息，居然能够说得这么清晰。
然而白邈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更为惊悚的事实。
望气术没有看到蒂娜头顶出现指令降临的浓雾，自己也没有得到任何指令信息。
是精神值不够？
白邈心想自己不是还剩二十多点么，得到这个祭司的指令不够扣的？
难不成要三十点？
巴顿神父神色中透露出几分欣赏：“蒂娜祭司能够向齿轮询问他人的指令，所以她才成为了齿轮教派的祭司，这个能力目前只有她掌握。”
白邈感觉到自己的几位船员都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自己刚说可以看到其他人的指令，这里就冒出来一个能问出别人指令的祭司。
那四舍五入就是我也可以当祭司。
看得出来可以直接确认别人指令的能力相当稀有，而且更受人尊敬。
中央广场的小插曲后，几人顺利地到达了齿轮制造厂，里面不断传来机械撞击以及蒸汽喷发的声音。
“你们的金属都是从哪里开采的？单独一个岛资源想来没那么丰富吧。”
“斯特艋有一处矿脉，就处在皇宫之后的那座山上，山的另一边有专门的领主负责管理矿脉的开采。”
这地方资源还挺丰富。
看来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天时地利。
人和的话……白邈看见广场上当街杀人后，不好说了。
几人在神父与祭司的带领下进入了产线，产线上的工人们留着大汗，但是眼睛里都是光芒，干起活来也充满着干劲。
对于被参观这种事情也似乎习以为常，完全没有在意几人，自顾自地干着手中的活。
“啊啊啊！！！”
另一个人事部的船员突然跪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大吼起来：“我听到齿轮声了！！”
说着，他便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炼铁炉里，沉入了铁水之中。
“快离开这里！”
白邈赶紧带人撤退，心里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已经是第二个受到精神污染的船员了！
幸运的是刚才冲进铁水中的人并不是叩门者，不过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所有人警惕心倍增。
实在太过突然。
白邈都没感觉到自己精神力下降，怎么就有人中招了？
“你们有没有奇怪的感觉？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白邈询问剩余的船员时，神父跟祭司才不紧不慢地从厂子里走出来问道：“看来几位当真与齿轮教派有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在齿轮制造厂中听到齿轮声。”
其他船员都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齿轮声虽然有，但都是机器运行的声音，应该不是这两个神棍嘴里的齿轮声。
“我需要一个解释，要知道我们无法理解你们当地的信仰，这种自杀式行为在我们看来是十分危险的。我们有自己的任务，我们要寻找丢失的遗物，为此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白邈发现这种从文化根源上带来的思想差异是很难解释与理解的。
可能斯特艋人把听到齿轮声后跳入铁水当成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
“我们能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但您的队员这么做，难道是我们强迫的吗？这不是他在听到齿轮指引之后自行做出的决定么？”
白邈暂时不打算跟他们起冲突，并且他们看起来也确实不是始作俑者。
于是白邈只好无奈地说道：“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我们的队员损失，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难过的。我们就像家人一样，彼此之间宛如齿轮联合在一起，共同转动，向着一个目标努力。”
用齿轮作比喻效果拔群，蒂娜祭司居然流下了几滴眼泪。
“哦，那真是太可怜了……齿轮从未想要夺走他。
“或许我们能够做出一些补偿，你们说在寻找某种遗物，不知道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蒂娜擦了擦眼泪，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觐见一下国王。”
“外来人想要见到国王的话……需要建立一定的功勋才行……”
蒂娜有些为难地说道。
巴顿神父在一旁慷慨激昂地接过话题：“但建立功勋并非难事，只要能够击杀五个齿轮窃贼，或者从他们手上回收超过三十枚被夺走的智慧齿轮，国王就愿意跟你们见上一面了！
“以前有些外来人会利用一些奇怪的技术找到隐藏起来的齿轮窃贼，这些异端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可怜教徒，碰到外来人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白邈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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