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咔……咔……咔……轰！”
在白邈又插入一把匕首，限制住另一处齿轮后，船员身体承受不住其中的力道，轰然炸开，化为了满地的齿轮。
第一百二十章 你们应该信仰科学（4K）
一直到白邈解决掉那位被齿轮俯身的船员后，其余几位旁观的船员才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并不是他们跟不上白邈的速度，而是在现阶段叩门者之间，似乎已经默认一带多这样的通关模式。
特别是在战斗这一块，要是没喊帮忙，那最好就别上去硬帮。
一来不清楚彼此之间是否有什么奇怪的范围性攻击，容易误伤，二来大家伙也没相互信任到那个地步。
至于那些无尽能源号上的船员，更是没有船长的要求不行动的那种。
现在战局终了，几人便积极地调查起现场来，希望能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但那位齿轮骑士并没有这么想，抬手朝着白邈抓来。
“你神经病？”
白邈侧身躲过：“没看见我刚才帮你？”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跟这个怪物相同的服饰？”
“叫巴顿神父来说话，他认识我们。”
齿轮骑士犹豫了一下，拨了拨头上的齿轮，最后还是转身前往了教堂。
教堂前聚集了逃难的人群，见到怪物被消灭后，他们第一时间感谢起了伟大的齿轮保护。
“你是说那群外来人从皇宫出来了？蒂娜祭司呢？”
巴顿神父听了蒂娜祭司的话，这几天都不会去找那群外来人，现在那群外来人主动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齿轮骑士告知并未见到蒂娜祭司后，巴顿神父有些疑惑地走过人群，来到白邈跟前。
“祭司……”
“被国王带走了，说她是蒸汽教派的卧底。”
白邈知道巴顿想问什么。
“这！”
巴顿神父只感觉全身发凉。
“神父，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可能难以接受。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昨天在遵照齿轮指令行动后，发生了什么？”
巴顿神父似乎还没有从祭司居然是异教徒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了，那个祭司居然是异教徒？！
白邈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这才把他打醒，巴顿神父赶忙回答道：“我捡到了一个齿轮，为了回收，我把齿轮送到了制造厂里重新熔铸。”
“你看，问题就在这。这个齿轮是晚上被融化后倒进炉子里的么？”
“应该……是这样的。”
白邈拍了拍神父的肩膀，指着地上那一滩碎齿轮：“我的队员跳进那一炉铁水后，跟你捡到的齿轮融合了，变成了这样。”
这纯粹是白邈的胡猜，反正把锅都往神父得到的指令上甩总没错。
“你的意思是……”
“哎……这一趟我去面见国王，国王跟我说了很多东西，他相信只有我们这群外来者才能改变现状。”
白邈搂着神父的肩膀，把他带到一处小巷：“我就先跟你说结论，你是齿轮教派的神父，你有很大的发言权，对吧？”
巴顿神父犹豫地点头：“上面还有教皇与主教，不过我的确是平日里与卡德城居民们接触最多的。”
想要改变卡德城居民信仰的对象，就必须要从当地的宗教领袖入手。
教皇主教白邈暂时无法接触到那个层次，就只能从神父这里下手。
看得出来祭司叛变对他的打击相当大，白邈也不确定能否完成对神父的洗脑。
神父被白邈的话弄得心痒痒，一直扯其他的到底是想干啥呢？
“巴顿神父……我知道你是一个信仰坚定的人，但你要知道，一个齿轮如果一开始的齿就是不规则而且错误的，两块齿轮就算能够勉强啮合运行，总是存在隐患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巴顿神父……你所信仰的齿轮，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白邈缓缓说道。
“你这个异端！！”
巴顿暴跳如雷，但却被白邈的手掌有力地钳制着，无法移动分毫。
“你信仰的是齿轮给予你指引，但齿轮给你的指引却在这一次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没有我们在现场帮忙，你觉得还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齿轮的指引或许可以正确一百次，但只要出现一次错误，那便足以让巴顿怀疑人生。
加上前有蒂娜祭司是异端这一冲击性的事实摆在面前，巴顿神父的心理防线竟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巴顿神父闭上眼睛，多年来的信仰早已充斥着他的思想，只见他重重摇了摇头：“不可能！齿轮的指引不可能有问题！就算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是齿轮给予我们的考验罢了！就像是齿轮也会指引信徒去杀别人或者自杀那样！”
王翔适时地走了过来，拉了拉白邈的手臂：“我们不是已经从国王那里了解到这里并没有我们寻找的遗物了么？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神父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早点回船上，向下一个目标前进吧！”
白邈甩开王翔：“亲眼见到这种事情，你难道真的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吗？我们不仅仅要寻找遗物，碰到这个文明被邪恶的神灵蛊惑，替他们纠正难道不是也应该做的吗？”
“船长，你还是太过善良了，上一次纠正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那又如何？孤岛式文明的发展，在途中走入歧途的概率有多高，这一路你没点数吗？我们走过这么多地方，伸出援手帮助一下又怎么了？”
两人的话被巴顿听在耳里：“你们……你们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信仰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你应该也知道我能看见你们的指令。”
“对……”
巴顿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外来人可以看见齿轮给予的指令。
他没有怀疑白邈会是蒸汽教派的人，外来人这一身份就代表着充分的中立性。
加上他们已经面见了国王，并且完好无损地归来，还获得了关于遗物的情报，那不也说明国王认可了他们么？
“在过来的路上，我们见到这座巨型蒸汽机的时候，就已经有船员受到了影响，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
“没错……但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或者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是想让我放弃信仰，那恐怕做不到。”
“没有要求你放弃信仰，我在告诉你正确的信仰！”
白邈抬高了音量：“你口中的齿轮窃贼，其实是在拯救你们！齿轮已经被污染了，它可以给你们提供指令，但这些指令都是基于你脑袋里面的想法所生成的，你每要求一次指令，它就可以更多地影响到你的思想，最终反哺给它。
“真正给齿轮，给整个斯特艋提供动力的，是那台蒸汽机啊！而你现在却信仰齿轮这个思维小偷，它从你脑子里抓出你潜意识的想法，美其名曰给予你指令，但那都是你们自己原本的想法！”
巴顿神父一愣：“那……你是想让我跟那群异教徒一样？这不可能！”
他突然大吼起来：“让我加入异端，绝对不可能！”
齿轮教派的信仰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在从蒂娜祭司的阴影中缓过神来之后，神父变得异常坚决。
白邈一耳光便打了上去：“愚钝！
“蒸汽教派所信仰的也不是正确的信仰！他们沉迷于那台蒸汽机，你们则只看见了齿轮，这两者合二为一才应该是正确的信仰！蒸汽带动齿轮，这是基础机械学！”
“那……我们要信仰的是？”
“科学！
“蒸汽机的设计建造离不开斯特艋的祖先，齿轮的设计建造也离不开人，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人类经过严密的逻辑论证与数学计算之后，才制造出来的产物！
“只要你们信仰科学，大力发展，未来也总会抓在自己的手中。”
在看到神父对蒸汽教派如此抵触的态度后，白邈想把蒸汽教派推到台前的想法直接告破，但很快又想到了新的出发点。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找到蒸汽教派当前的神父，让双方神父同时出面推广新的信仰。
当然并不可能与想象中一样顺利。
巴顿神父被白邈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难道齿轮真的只是借用了我的脑子？把我脑子里的思想提取出来？
“你可以回去想想，不必急于一时，同样的话我也会对蒸汽教派的人说，你明天再来找我吧。”
白邈感觉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待它发芽便可，就算神父回去后与教皇或者主教诉说也好，白邈都相信这个怀疑是没法从他心底里根除的。
归根结底还是神父自己捡到的齿轮诞生出来了这么一个恐怖的怪物，让他也怀疑起自己指令的真实性。
但白邈可不会告诉他自己强行给他移动了九米距离，导致巴顿神父压根就没按照指令的要求执行。
但也不排除白邈强行用时停帮助神父移动9米距离也在国王这台未来计算机的计算之内。
可零时之锁这玩意实在太离谱，白邈感觉国王预知的未来应该是有极限的。
总不能真搞出预判了我的预判这种事吧？
不过看起来他无法计算出摆脱当前处境的方法。
甚至他都没有警告过白邈他所想要实施的计划是否能成功。
这让白邈对国王预知的能力有了更多的理解。
他肯定是算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才显得如此迷茫。
也就是说只要接下来的行动最终目的是“消除国王这一信仰对象，并把他给带回无尽能源号”，那齿轮就无法给出相应的指令。
这跟白邈他们刚上岛时候带着“寻找遗物，找到遗物后再带回无尽能源号”是不同的。
那个时候白邈不清楚这一点，所以齿轮还是能够给出一定程度上的指引。
巴顿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白邈的观念实在是太冲击了。
可他又不得不重视起白邈，因为白邈能看见别人的指令，又是神秘的外来人，加之从刚才这两人的对话来看，他们想找的遗物不在斯特艋，完全可以自行离去，现在纯粹是出于好心在帮忙纠正错误……
齿轮真的是错误的信仰么……
自己不是放弃齿轮，而是信仰更深层次的真物，不是齿轮这一浮于表面的伪物。
巴顿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中回到了教堂。
他准备与教皇谈谈。
而其他卡德城的人也纷纷回到了日常工作生活中。
城市里怪物造成的血案需要有人来清理，还需要有人将这次事件起因经过写成报告交给国王过目。
写这个报告的倒霉蛋自然而然就成了齿轮制造厂的负责人，因为这个怪物是从齿轮制造厂出来的。
白邈在于巴顿神父分别后，直接去寻找蒸汽教派的那群人。
王翔也看出来白邈的计划，本来还打算也出点主意，现在看起来自己还是只能做点捧哏的活。
剩下的叩门者躺得很爽，他们很喜欢这种完全不需要思考就有人带的副本。
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死就够了。
白邈此刻倒是不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只觉得不要捣乱就行。
这一路上活下来的这几位白邈都还算满意，不过白邈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组建起一个稳定通关的小队。
这种每一次副本都是未知队友的感觉实在不好过。
这时白邈才念起赵晚央的好。
稳定的靠谱队友，行动力也很强。
上次那个法学院教授似乎也有想线下认识的想法……
白邈现在想着既然已经跟官方接触过了，要不要去跟那个王教授见一见，以后副本碰到了，或许他能给出不少有用的建议。
来到上次跟蒂娜祭司交谈的地方，白邈朝着四周问候了几声，暗处的蒸汽教徒没有看到蒂娜祭司的身影，显得相当谨慎。
白邈也没隐瞒，告知了蒂娜祭司已经死了。
“我跟你们拼了！”
部分蒸汽教徒听后，直接冲破了门，朝白邈几人攻来，其中便包括上次白邈释放的蒂娜哥哥。
他双目通红，认定白邈就是害死蒂娜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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