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我是她们的幕后黑手 第69章

作者:Nightmare

她不打算杀死塔露拉,至少,在弄清楚她身上盘踞的【蛇】究竟是什么东西前,鸿雪还不能杀死她。

弩箭飞来,却被塔露拉躲开了,她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剑,显得有些狼狈。

“要投降么?【领袖】,这样的话,我们都能够免去不少功夫。”

面对鸿雪的嘲弄,塔露拉有些烦躁,她越来越无法控制住这具身躯了,尽管她的火焰依旧能够灼烧钢铁,焚尽腐朽,却无法像一开始那般如臂挥使。

除此之外,塔露拉当然也在注意核心塔之下的斗争,在入口处,那些乌萨斯士兵陷入了困顿,鸿雪士兵的加入挽回了颓势,而随着赫拉格与盾卫们加入,战斗已经变为了一边倒。

每当乌萨斯士兵射击又或者发起冲锋,都会被盾卫们举盾挡下,他们本就是帝国的精锐部队,任何攻击都无法轻易撼动他们。

而当攻击受挫后,鸿雪的士兵抬起弩箭进行齐射,碎骨每次扣动扳机,都会取走数名乌萨斯士兵的性命。

最多再有半个小时,这场战斗就会彻底结束,塔底的部队将会加入战场,到那时,塔露拉将彻底失去胜利的可能。

这般想着,塔露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挂在塔顶的机械钟,距离核心城撞击龙门,还有九个小时的时间。

即便她战胜了鸿雪,面对剩下的敌人也无能为力。更何况······

在灰发少女右耳的耳麦中,传来了嘶哑的声音。

“科西切公爵,利刃已经完成了与你的交易,我们将会退出战场。”

是那些内卫,他们通过隐藏频道联系上塔露拉,并为她带来了又一个坏消息,那就是,爱国者也背叛了她,并且将要到达战场。

这几乎不可思议,【塔露拉】将爱国者看得很透,她能察觉到爱国者深埋的情绪,那位温迪戈明白背叛意味着什么,若他倒戈,整合运动或许将不复存在。

“那个老顽固,居然真的舍得将这个他亲眼看着建立的组织埋葬,看着整合运动走向崩溃。”

【塔露拉】喃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排挤的更多,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驱逐出这幅身躯。

在这片战场上,她的败局已定,将死。然而,【塔露拉】还有最后一张牌未曾打出。

“投降?从来就没有这么一种选项。”

暗淡的阳光照射在【塔露拉】的身上,将她的脸庞照的模糊不清,那抹蛇的影子在一点点膨胀。

“我用恨火,灼烧这片大地,将无辜者点燃,作为燃料。”

“我将切城倾覆,将众多生灵,填入火炉。”

塔露拉抬剑,她最后一次酝酿自己的源石技艺。在她的身上,某种意志开始迅速活化。

“信任我的人,为我利用,甘愿赴死;憎恶我的人,被我践踏,灼烧成灰。”

她的声音近乎圣咏,却隐藏着某种让人不安的情绪。

“我手沾染万千生灵的血,我手握无数同胞的罪。”

“所以,我的火焰,我的憎恶,我的不甘,绝不会止步于此。”

这位德拉戈抬起手,鸿雪惊讶地看到,有漆黑的火焰在塔露拉手中跃动,粘稠似糖,而她手中的长剑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便开始汽化,转瞬之间被融化。

必须得阻止她,否则的话,可能会发生无比恐怖的事情。

粉发少女如此判断,她随手将弩弓丢下,而后直面塔露拉的火焰。

“暴君的火,是无法烧穿帝国的长夜的,更无法为感染者们找到前进的道路。”

鸿雪轻声说道,她的源石技艺正在扩散,正在增长。

虚幻的雪花从天而降,它们飘落在塔露拉的火焰上,几乎将火焰淹没。

神明为她指明了道路,感染者追随在她的身后,她该做感染者的笔,她绝不让这份纲领蒙尘。

“结束了。”

随着鸿雪一声令下,那些被附着了【锋锐】的虚幻雪花逐渐凝聚成实体,它们化作一支支弩箭,将要剥夺塔露拉的行动能力。

而塔露拉抬手,扬起漫天火焰,想要阻挡,然而这些火焰还未触及,便已被洞穿。

为了躲避鸿雪的源石技艺,塔露拉不得已开始躲避,最终被漫天剑雨逼到核心塔的边缘。

又有几支弩箭飞来,而塔露拉已经退无可退了,这也正中她下怀。

能令核心城停止的秘钥,此刻就在她的怀中。

于是,为了躲避这些弩箭,塔露拉不得不朝着核心塔的边缘一跃而下,她克服了潜意识中【一定要活下去】的念头,钻了个空子。

风声短暂的在她耳畔响起,名为【不死的黑蛇】的意志也开始迅速消退。

自己成功了,十几秒后,这幅身躯就会轰然坠地,连带着秘钥一同摔得粉碎。这样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停下核心城。

只是,在塔露拉坠地之前,有什么人接住了她。

塔露拉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她张开手,抱紧自己。

是阿丽娜,她并未下去找帮手,而是待在核心塔的下一层,默默地观战。

在少女意识到塔露拉要做什么时,她快速地跑向边缘,并接住了下坠的塔露拉。

“塔露拉···我的挚友”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灰发少女的脸庞,【塔露拉】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幅身躯的控制权,即使是划亮一根火柴都做不到。

“···你们赢了,阿丽娜。”

她留下这样一具轻飘飘的话语,然后将身躯交还给真正的塔露拉。

第一百二十章:神说,你们全都该死

在移动城市彼得堡远郊,天空骤然变黑,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大团大团的天灾云猛地浮现。

这般画面,倘若被天灾学家看到,恐怕会立刻颠覆他们的认知,因为这不符合有史以来任何有记录的天灾规律。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只是转眼,黑云压城,天空宛若要坠下来一般,雷声轰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你···你的这幅画,究竟是何意?”

约克公爵拿着这幅不祥的画卷,他露出有些恐惧的表情,而后大声质问画家。

在他的视线中,那位画家并不回答,他只是露出一个朦胧的笑容,然后指了指天空。

“轰隆——”

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惨白的闪电炸裂开来,它的咆哮比高速战舰行军更加壮观。

与此同时,那幅数米的画卷自行展开来,分明没有风吹过,它却自行摇摆。不断有漆黑的墨水顺着纸张的边角滴落,掉在地上却不留下丝毫痕迹。

“啊,这究竟是···”

约克公爵脸色大变,他猛地扔掉这张画卷,任凭它在空中翻飞,消失在远方,而后大声呼喊

“卫兵,给我拿下他!”

阅兵台下, 几名士兵小跑着上前,然后架住这名画家,想要将他带走。

毫无征兆的,天空全然地变黑了,明明还是正午,却像是无月的午夜。贵族们纷纷发出惊呼,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朝着角落退去,然后呼唤各自的护卫。

“来人,来人啊!”

他们的呼喊被雷霆与闪电打断,数道手臂粗的雷霆划破长夜,直到这时,许多士兵抬起头,他们才发现了恐怖的异象。

“云!云!云!”

透过那转瞬即逝的雷霆,他们注意到了如峰峦般汇聚着的天灾云,它早已成型,只待毁灭降临。

“我将狂风揽入怀中,要做天空的主宰。”

人群中传来著名诗人的《狂风颂》,如同圣咏。

不知何时,那名画家已然挣脱了束缚,他正伫立在人群中央,手上拿着那张被约克公爵扔掉的画卷。

只是,那幅画卷上的墨迹几乎将要全部褪去。

“暴风雨,就要来了!”

没有人去管这个疯疯癫癫的画家,不待这些大公伯爵下令,所有士兵都开始奔跑,他们向着几公里外的军营奔跑,向着任何一个可供遮蔽的地方奔跑。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天灾,是一瞬间就会杀死无数人的天灾!

所有人都在逃跑,所有人都被慌乱笼罩,而最为恐惧的,当属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公们,他们还有无数伟业未曾建立,他们还未荫蔽自己的家族,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死在这里。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一个声音响起,它很轻,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

于是,无论是大公还是士兵,都僵硬地停留在原地,他们仿佛是一个个提线木偶,被一双无形的手拖拽着,扭动脖子,看向同一个地方。

在那里,伫立在一个身影,那是一位乌萨斯男子,他的手中依旧拿着画卷,看上去就是一位随处可见的流浪画师。

【直视我】

林何下达属于祂的律令,祂强迫所有人注视自己。

下一刻,祂解除了所有的伪装,将原初的姿态展现在士兵与贵族眼前。

头颅裂开,萌发出扭曲不定的触手,成千上万颗肉芽顺着躯体的缝隙滋生,迸裂又再度生长。猩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有金色的羽翼从天而降,虚幻而美丽,有贵族看着一片羽毛飘落在他肩头,然后生出竖瞳,它一把扎入贵族胸膛,将他抽干,粉碎,连一声惨叫都不曾留下。

不可名状的气息笼罩住所有人,第三集团军的确是一支精锐之师,而在场的贵族也无一不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们本该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史诗。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他们注视到这位超乎想象的伟大存在后,化为虚影。

祂无法被理解,更无从被观测,任何一次凝视都会招致无法想象的坍缩与侵蚀,林何只是伫立在这里,许多士兵就开始失去理智,他们正转化为真正的怪物。

“砰!”

受到神祇力量的影响,一架又一架火炮先兆者从天空坠落,摔下后引发爆炸。

一位伯爵颤抖着伸出手,他看向高速战舰停靠着的方向,想要通知士兵们前来消灭这尊无法想象的邪神。

下一刻,数百米高的肉芽从高速战舰的舰体拔地而起,在贯穿了护甲的同时,也将所有士兵一并杀死。

这般恐惧而令人绝望的模样,瞬间击垮了这位伯爵的意志,在他有认知以来,高速战舰一直是人类的瑰宝,是乌萨斯强盛与伟大的象征,可现在,它被粉碎了,就像是捏碎一块饼干。

【死亡吧】

向着恐惧而绝望的众生,扭曲而诡异的伟大存在如是说道。

于是,高悬在天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降临了,天灾在祂的指尖流淌,而后倾斜下来自泰拉的威力,这是这片大地的终极恐惧,也是人类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奥秘顶峰。

万千雷霆咆哮涌动,照彻苦难的天空,空气在灼烧,远处传来了海潮涌动的声音,万籁俱寂后,便是永恒的白昼。

一道巨型闪电降临了,即使数百公里外的乌萨斯人也注意到了这般异象,它似主神宙斯投掷下的雷矛,又如大神奥丁的永恒之枪,一切都是神话中的模样。

当死亡降临时,所有人都谦卑的低着头,最后一刻,他们没有恐惧也没有憎恶,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面对人类无法想象的混沌与邪祟,一场干脆的死亡是无上的赏赐。

曾带走上百万乌萨斯人性命的天灾,此刻毫无保留的笼罩住大地,它迸发出的能量胜过城防炮亿万倍,无尽的光和热绽放开来,地动山摇,天空失色。

在这平等的毁灭权柄面前,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存活。山川会被削平,大海将被蒸干,高速战舰融为铁水,百万雄师化为灰烬。

但,也有例外。

天灾的中心处,无数源石簇拔地而起,整个地势都被削平了数米,曾经站着士兵与贵族的地方现在只留下一个个漆黑的痕迹,他们的功名利禄都做了土。

烟尘散去,一个人影缓缓自废墟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位乌萨斯男子,他的身上不曾沾有尘土。

圣骏堡 某处公爵的府邸

几名侍从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们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就在方才,他们将记录公爵身体数据的仪器进行同步,却发现,所有的数值一一归零。

他们一连试了数十遍,却依旧无法取回本该上传服务器的数据。

排除仪器故障,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公爵死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第三集团军是乌萨斯精锐中的精锐,又是公爵心腹部队,他待在集团军那,比待在圣骏堡安全一百倍。

正当几名侍从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去询问照看公爵长子数据的家臣时,却看到了那位家臣惨白而不带一丝血色的脸庞。

“少···少爷他····”

这位家臣没有继续说下去,便被吓昏了过去。

而这样的画面,正不断在圣骏堡上演,一位又一位贵族的府邸灯火通明,家族成员被召集着进行紧急会议。

这次军演,前去参加的贵族都是绝对的主战派,他们同样也是杜马中的重要力量,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对乌萨斯政治的震荡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很显然,乌萨斯,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