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2章

　　好吧，说是拯救其实不太恰当，因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系统那时候发癫抽风，没把任务要求讲清楚，就宕机了，以至于夏尔当时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拯救”的目标人物是谁，对任务要求产生了误判，弄出了很多乱子。

　　两人对视了很久。

　　夏尔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而眼前的女孩，大概率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不可避免的，这次糟糕又突然的重逢，两人都没准备好。

　　他们只能尴尬地对视，同时，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最初相逢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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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芙娜。

　　她和夏尔的相逢，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第一次见面时，洛芙娜，是伊波利邦国的一个国王的孙女。

　　而夏尔的身份，是一个云游四方，四海为家的旅行法师。

　　听上去，居无定所的法师似乎要比公主地位卑贱许多，然而，并不是这样。

　　毕竟，伊波利邦国，只是【雅兰】世界，西大陆北侧，被称作“大黑森德地区”的一个中等规模邦国，治下有城墙的城市不过三四座，村镇也就几十个。

　　在这个拥有法术的世界，贵族生活总归是要比欧洲中世纪贵族强得多。

　　国王们也能依靠功效的魔法药剂，获得更长的寿命，和更多的子嗣。生活环境也干净些，没有中世纪城市那么污秽。

　　尤其是伊波利的老国王，他不仅锦衣玉食，还有着极其旺盛的精力。

　　靠着花大钱雇佣的法师们给他调配各种药剂，加上他不顾教会禁令强娶来的十几个老婆，他在百岁寿辰那天，就已经有了四五十个子女，还有上百个私生子。

　　孙辈的数量，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洛芙娜，她只是老国王的二十三王子，娶来的一个镇长家的侄女，睡了几晚后怀上的。

　　那个镇长之所以急着把侄女送给王子，也是因为这女人的父母去世了，好欺负，加上这女孩长得还行，王子刚巧看上了，所以就这么成了。

　　至于那个镇长，则靠着出卖这个侄女，讨来了个包税官的职务给自己的儿子。

　　就是这场简单的交易，让洛芙娜出世了。

　　虽然相比私生女，她这公主身份还是能得到认可的，也有女仆可供差遣，但也就这样了。

　　她的住所在王宫之外，是位于临河磨坊的小屋里。

　　她五岁之前的朋友，是圈养在磨坊隔壁农场的奶牛、绵羊和几条狗，还有一些女仆差役家的孩子。

　　顺带一提，这些孩子后来都死于差役、劳作、战乱、劣质酒水和瘟疫了。

　　反倒是那些农场里的牛马，因为算作是国王的财产，所以保护得当，寿命还比较长。

　　洛芙娜只见过父亲几面，还都是在重大节日时和其他小孩一起见的。

　　可能，她那身为王子的父亲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女儿吧。

　　这就是这位公主的童年。

　　到了六七岁，她作为公主，也该进入教会办设的学校读书了。

　　这是教会给各地贵族的福利。由各个城市的教会招揽学士，建设教会学校，免费教授这些贵族孩子拼写，历史，算数。

　　尤其重要的，是要教授孩子们神学知识。

　　从小灌输孩子们对主神的虔诚思想，让所有的孩子们从小就知道“至高永恒的存在”是多么伟大，长大以后千万不能违抗教会，要记得及时给教会送钱。

　　但男孩子们多数不喜欢这些教士的批话。他们更喜欢跟随父辈学习打猎、砍杀的技巧。

　　除非教士们能请来炼金术士或者法师，给男孩子们展示真正有意思的东西，他们才会走进课堂。

　　而一般地方教会，又出不起钱，请不来真正有本事法师的。

　　就算国王肯出钱请法师为自己炼药、锻造武器，但那也是一锤子买卖。

　　魔法师、炼金术士都是很骄傲的。尤其是那些秘密结社和古老流派的高阶法师。

　　他们设在山谷、学院、地下的道场，本就与世隔绝。多数在外游历的法师，也集中在富庶发达的大城市，极少数人才会游历各地，在偏远地区定居。

　　所以，怎么可能有法师会在喧闹的地方教会学校，给一群吵吵嚷嚷的地方贵族子女，传授他们宝贵的学识？

　　所以，教会学校是很无聊的。

　　老师无聊，上的课也无聊。

　　总有个穿着白色披肩的黑袍教士，有气无力地在黑板上写着看不清的字，拿着那些厚重如砖头般的教会典籍，对着孩子们摇头晃脑。

　　教士们脾气也古怪。

　　有的喜欢没来由地拿板子打人；有的糊弄完课程便不闻不问；还有的狂热地要求孩童吟诵赞美神灵的诗篇，谁念不好，他就大哭大笑地斥责孩童，像个神经病一样。

　　所以，洛芙娜讨厌教会学校。

　　她也听虔诚信神的母亲说过：教会学校，是让孩子们变得虔诚的地方。好好学习，以后嫁人后，就能在神灵的庇佑下嫁个好丈夫、就会用算数帮丈夫管账、能用教会教授的历史给孩子编故事。

　　总之，好好学习，才能当个合格的母亲。

　　这就让洛芙娜更讨厌学习了。

　　尤其是数学，那个负责教授算数的教士，特别喜欢抓着小孩的手，拿夹子夹小孩的手指。算数算错了一个数，就夹一根手指。

　　每次数学小测，洛芙娜这种数学白痴的十跟指头都要遭殃，一连肿胀十几天。

　　她也听那个算数老师说过：你们这些小女孩，不会武艺，只能学会些算数知识。至少得学着以后给自己的丈夫持家算账，否则，连数钱都不会数，那就是个废物。

　　“我不结婚不嫁人不就行了！”被责罚的洛芙娜依然不服。

　　“你不嫁人，那你以后想干什么？”教士严厉地斥责她：“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养你一辈子？你以为你会魔法吗？这么受宠？”

　　“也许我能当个魔法师呢？”她还是在顶嘴。

　　结果，自然是引起了孩子们的哄笑。

　　洛芙娜则在一顿板子后，伸着自己被打肿的双手，蹲在教室外默默流泪。

　　学习真讨厌。

　　直到七岁的那一天，她灰暗的人生终于出现了一抹亮色。

　　夏尔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3.初见

　　某天的课堂上，在教士走进课堂之前，学生们忽然议论纷纷，似乎是在传播着什么惊天消息。

　　“喂！知道吗？有个新来的老师！据说，是穿过了一整片大陆，远道而来的！”

　　“远道而来，多远啊？”

　　“反正不是伊波利人，甚至可能不是黑森德人！没准，是从学士城或者法师塔来的！因为，这个老师是个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

　　“真的，你不会又是在吹牛吧？”

　　“千真万确，他还被国王叫去了，叫他去给配药呢！”

　　“真的有魔法师来当咱们的老师了？是来教我们魔法？”

　　“不是的，魔法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教我们魔法啊，学魔法规矩很多的。你有啥资格叫他教你法术？”

　　“……那他是来教什么的？”

　　“教算数呗。之前那个算数老师被魔鬼蛊惑了，他在卧室里睡了一只羊，被神父发现，教会就带他去驱魔了。”

　　“睡绵羊？这有啥大不了的？我家很多奴仆晚上都睡在窝棚里，抱着羊啊狗啊的睡觉，很正常啊。”

　　“不是一般的睡，是……欸，说了你也不懂。”

　　………………

　　洛芙娜并不懂什么睡羊、魔鬼之类的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其他人，毕竟她在学校里人缘很差。

　　不过，那个讨厌的算数老师走了，这是个大好事。

　　而且，一位云游四方的魔法老师，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胡思乱想着，她不由得幻想着自己变成魔法师之后，舞动起法杖，和其他小伙伴打打闹闹，让所有人都被自己的魔法震慑得不敢抬头的样子。

　　她忍不住开始嘿嘿傻笑起来。

　　“喂喂喂！快看快看！傻丫头洛芙娜又开始傻笑了！”

　　几个在班上喜欢胡闹搞事的人看到不合群的洛芙娜在笑，就开始起哄了。

　　孩童的恶意总是莫名其妙，而且一呼百应，有一个孩子唱起了五音不全的歌谣：“傻子洛芙娜！傻子洛芙娜！笑起来像个小傻瓜！傻瓜傻瓜傻瓜！”

　　“我不是，傻瓜！”从幻象中回过神，洛芙娜急忙起身，要和那群孩子理论。

　　但其他的孩子都不听，还是在哪儿唱着难听的歌。

　　“我不是傻瓜！”她急了，想要挥拳打那个唱歌唱的最大声的人。但被那孩子翻身躲了过去。

　　孩子们看到洛芙娜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唱的更大声了。

　　种种委屈和不解涌上心头，洛芙娜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只是笑了下，这些人就对她抱有这样的恶意，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在她幻想着自己真正成为法师，然后，拿起法杖，像是童话里那样，就能把她磨坊旁的小屋变成巨大的宫殿，将门前的猫狗变成华丽的高头大马，将农场里的动物变作强大的骑士和卫兵……

　　这有什么错的？

　　但还是没用，教室依然乱成一团。哭泣的洛芙娜没有任何依靠，而调皮捣蛋唱着难听歌谣的孩子，则肆无忌惮。

　　直到一个人到来了。

　　一只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重重地拍打在门板上，教室内霎时间寂静无声。

　　泪眼朦胧中，洛芙娜抬头，往门边看去，她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庞。

　　他的眼神比洛芙娜认识的所有大人都要温和。

　　他身上既没有那些蛮狠武夫的汗臭味，也没有贵族雅士的刺鼻香水味，身上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感觉像是冬天的火炉一样。

　　这个年轻人穿着白色的教士袍和黑色披肩，脖子上挂着象征教会的矩形吊坠。这都说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教会新雇佣的老师，那个同学们传闻中的外地法师。

　　他扶起了哭泣的洛芙娜，驱散了那些吵吵嚷嚷的孩子。带着她去办公室打水洗脸，给她跌伤的腿敷了药剂。

　　很久以后，洛芙娜每每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夏尔老师的情景，都会竭力去思索，记忆那一天老师对她说了什么。

　　但是，她想不起来。那些话语像是化为了悦动的音符。

　　她只记得老师在安抚她之后，给她递上的一颗带有果味的蜜糖。

　　她很喜欢糖果的味道，就像她的老师一样。

4.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刚被那个诡异的系统选中，带到这个名为“雅兰”的异世界之后，夏尔还很不适应。

　　但没办法，任务已经开始了。

　　而且，这个系统相当诡异，只发布了一个极为笼统的任务，而不给任何明显的帮助或者提示。

　　系统声如洪钟地告诫他：“夏尔，庆贺吧！你是被选中要成就这番伟大事业的人——你现在所在的，是雅兰世界的西大陆。

　　“这片大地已经在分裂的战火中苦苦等待数百年了。

　　“但不久后，这里将会有个迅速崛起的庞大帝国，在数十年内横扫大半个大陆。

　　“而那位帝国的执掌者，将会是一个无比残暴的暴君、魔头。

　　“你的任务，就是趁现在，在这个魔头还没崛起之时，找到这个家伙，成为这家伙的左右手、甚至是朋友。然后，引导这个魔头走上正路，成为真正合格的君主。

　　“否则，帝国会在魔头残酷的糟糕统治下迅速土崩瓦解。西大陆也会陷入望不到头的混战之中。

　　“作为系统的我，就将为您提供帮助，引导你更高效地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等你完成所有任务之后，就将得到你最渴望的奖励！”

　　这个任务听着还挺有挑战性的。

　　“那你会给我什么帮助？”夏尔对此也饶有兴趣。

　　反正他都穿越了，当然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系统答道：“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法师算是人上人。我给你的帮助，就是让你拥有法术学习天赋，掌握这个世界上的几门主要语言，并且发给你几本魔法书。至于能不能学好，就看你自己了。”

　　“听上去感觉可有可无啊，还有别的吗？”

　　“没了。”系统在叮的一声响后，将几本黑色硬皮书丢在了夏尔身前，同时欢快地宣布道：“就这些了——好了，夏尔，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