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31章

　　接着，门罗抽出长剑，对着倒下的子爵脑袋来了一击沉重的下劈，夹杂着橙红色雷光的斩击，在一阵火花闪耀后，就将它整个劈成了两半。

　　整个过程仅挥砍了两剑，动作之间的衔接也没有任何迟滞，非常干脆利落。

　　门罗本打算在了结这怪物之后，再去协助其他骑士，追捕那些可疑的黑袍法师。

　　但是，他尚未转身，面前这已经被劈砍碎裂的怪物，就蠕动着身体。所有的残肢裂口处，都一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被砍碎的每一块，都在抽搐中重新获得了生命。

　　扭动的腿脚在地上游走，碎裂的残肢在周围摇晃，肿胀的躯体喷射着腐臭的脓水和臭气，体型甚至变得更庞大了——这些东西的恶心和丑恶程度，已经远超常人想象了。

　　门罗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就继续和这怪物搏杀起来。

45.流放、提拔与安置

　　夏尔回忆道：“门罗先生很强。我后来听人说：他和那怪物打了半个小时，用数百记连续不断的附魔斩击，耗尽了那头怪物的再生力，才彻底终结了它。”

　　无名问道：“那您呢？夏尔先生，您当时遇到危险了吗？”

　　夏尔：“我去追捕那些黑袍人了。他们虽然没有坐骑，但跑得很快。我在一处林地旁追上那些人之后，想要拦截他们，却发现自己追太快，落单了。那帮圣体研修会的法师也不听我的劝，还跟我嚷嚷什么‘教廷的走狗不会理解我们的伟大事业’这种废话，还施法攻击我。

　　“于是，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

　　夏尔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了，只记得晨光微露时，自己躺倒在一片林地旁。

　　他的记忆有些断片，只记得自己冲得太前，因为落单被那群黑袍法师围住。

　　那些法师嚷嚷了一堆反派常说的废话，接着，对自己又是喷火、又是释放雷霆、又是投掷冰矛的……还有些法师直接念诵咒语，变成了体型两三米的壮汉，挥舞重锤要和自己玩命。

　　他自己骑乘的战马，都被那些法师给砸成了肉酱。

　　所以，情急之下，他又陷入了狂躁，一阵疯狂的砍杀之后，就把这些人都弄死了。

　　在他将最后一位法师的脖子砍断时，希尔娜和其他圣骑士这才跟着赶到。

　　看到已经杀红了眼睛的夏尔，希尔娜知道他又失控了，赶忙朝着夏尔脑袋施加了一记灵魂冲击法术，这才避免了夏尔因冲动，连带着那些圣骑士一起痛殴的惨剧。

　　“醒了，老师？”

　　清醒后的夏尔，发现自己枕在希尔娜充满弹性的大腿上。

　　他还是有些疲倦：“我不是叫你别跟过来的吗，那些家伙都抓住了？”

　　“没有，那些法师都被老师你干掉了……”希尔娜不忍看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勉强对着夏尔露出微笑，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过，您放心，咱们没人受伤的。”

　　等到门罗赶到这里时，天也亮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没有捉到活口，但从这些法师尸首身上搜出的笔记，以及从城堡废墟中扒拉出的破烂法器，判断出了他们“圣体研修会”的身份。

　　“居然是圣体研修会的人……这次，是我疏忽了。”门罗做了个自我检讨：“各位，休整好，封锁这片林地，联络附近的教会，通知教廷派人过来。我们要有的忙了。”

　　“圣体研修会？我好像有点印象。”希尔娜扶着她的夏尔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被通缉的异端法师教派？”

　　门罗：“对，一群妄想超越天父、成为造物主的疯子。自以为自己能创造什么新人类，结果只会弄出一群怪物……他们像蟑螂一样杀不完。这个普拉法汀子爵，大概就是被他们蛊惑了，想着用沾了我汗珠的毛巾作为材料，获得我的力量，结果……变成了那个丑陋的玩意儿。”

　　“门罗大人，您过去和他们打过交道？”从他略带不满的语气中，希尔娜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是，很久以前是打过交道。”门罗简单答道。

　　有位圣骑士插了一句嘴：“我记得门罗大人，您三百多年前，刚加入教廷的时候，最早获得的功勋嘉奖，就是对付这帮异端时获得的吧？”

　　门罗慢慢转头看向了这个多嘴的骑士。

　　“你在哪儿听说的？”他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这个骑士愣了一下，他感觉到门罗的语气有点……怪。

　　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他支吾起来：“……就，就是在，呃……教廷的封赏档案记录上。我和几个同事，出于仰慕您的缘由，曾经查阅了阁下您的封赏记录。我们发现，有明文记录的最早封赏，就是三百多年前，围剿那位‘圣体研修会’创始人的战斗。您的名字就在封赏名单上——这不对吗？”

　　门罗盯着这个圣骑士看了一阵，看得他浑身发毛。

　　“对，是这样的。我就是靠着对付这群疯子起家的。”门罗给了个简短的答复，便再没有说什么了。

　　再之后，等到本地教会的修士们到场，醒酒后的大公也带着军队姗姗来迟，这麻烦才算刚刚开始。

　　在距离教廷总部如此近的公国，出现了一群异端邪教法师，还蛊惑了一位老牌贵族，还让他们混进了公爵府，靠近了教廷派来执行仲裁任务的剑圣——这种案情的恶劣程度，足够让事故所在国的全体贵族，挨上一次绝罚了。

　　为什么异端教派的魔法师会出现在一向和平的公国？这位子爵和那些异端魔法师勾结多久了？大公有没有参与密谋？事后要如何向教皇冕下汇报？公国的贵族要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大麻烦。

　　教廷甚至组建了一个临时委员会，派出了一位枢机主教，专门过来调查这起影响恶劣的异端邪教大案。

　　希尔娜、夏尔、门罗……不得不配合前来调查的主教，将自己的经历一遍又一遍地讲述。

　　他们还要去审问大公，询问普拉法汀子爵领地内的臣民，质问毗邻的其他封臣领主，搜集各方证词，反复比对，撰写报告……

　　原本认为只是小半个月的公差，结果，夏尔等人却被迫在这公国逗留了两个月。

　　直到春暖花开，气温回暖后，筋疲力竭的一行人，才在枢机主教的准许下，回到荣光城。

　　此时城里已经是春季，一切兴兴向荣。

　　回城后，夏尔和希尔娜倒是松了口气——总算能从长达两个月的忙碌中回过神，在城内悠闲僻静的住所歇一歇了。

　　对夏尔和希尔娜来说，唯一的麻烦，是神学院早就开学了，这次出差的意外，让他们的课程被大大耽搁了，想追上授课进度得花很大功夫。

　　但是，门罗要面对的惩罚就严重多了。

　　…………

　　回到荣光城没过两天，圣安四世就找上了夏尔。

　　一封笔迹工整，下方带有圣安四世火漆画押的邀请信，被教皇亲卫递送给了他。

　　“夏尔，我已得知你和希尔娜此行经过，你们的表现非常突出。收信后，请立即赶来教堂，我有事希望当面与你们详谈。”

　　虽然过去经常和冕下打交道，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

　　这次召见夏尔的位置，不是在大教堂外的隐蔽小屋，而是荣光大教堂的教皇办公厅，还明文要求他和希尔娜一起去见她。

　　对希尔娜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被冕下召见，内心的惶恐不言自明。

　　夏尔有点经验，知道不用急。只是换上了崭新的修士袍，便坐上了马车，驶往了目的地。

　　在光辉明亮，摆满法器的圆形穹顶下的空旷办公室内，那位慈祥的老太太圣安四世，已经换上了一身绣满金银纹路、挂满宝石珠玉的浮华长袍，神色庄重地坐在了主位上。

　　而在他的面前，则跪着一个身着重甲的战士——正是门罗。

　　刚进屋的两人都被这景象吓了一跳。

　　“夏尔、希尔娜，你们到了？很好。”教皇冕下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两人可以找椅子落座。

　　但门罗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门罗大人为什么跪在这里？”夏尔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犯了错。”

　　教皇语气平淡地说道：“他本该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子爵的异常，将他拿下；再不济，他也应该在那位子爵挑衅时，让其他人代为接受他的决斗邀请，自己冷静观战，而不是冲动下场；最后，他应该在那个异端伪装的仆役靠近他，递上毛巾的时候，就察觉到问题……但他都没有。

　　“他的直觉和洞察力像是退化了一样。这里每一个疏忽，都足够要了他的命，或者惹出一场大祸。

　　“门罗虽然是剑圣，但几十年的懒散生活，已经让他懈怠了。

　　“他应该动脑子想想——哪怕是最简单不过的公差，背后也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任何时候都不该疏忽大意。

　　“他犯了这种愚蠢错，我只能认为，他老了。毕竟他也活了三百多岁了，也该辞去职务，去神学院当个吉祥物教授了。”

　　门罗这时候才开口：“冕下，我是过于懈怠了，但我没老，我愿意为此接受惩戒，重新历练。”

　　“那好，现在，暂时离开荣光城，去追捕那些异端。把那些‘圣体研修会’的异端处决掉。期间不要向教廷求助，只靠自己——我希望你这根教廷的支柱证明自己没有腐烂。”

　　“是。”

　　沉声答应之后，门罗起身了。

　　这个高大的老人第一次让人感觉他有些佝偻。

　　他看了夏尔一眼，没说什么，但夏尔领会了他眼中的委托之意——帮着他照顾好卡特琳——随后，门罗便离开了。

　　此后很久一段时间，夏尔都没再见到他了。

　　“冕下，这……”

　　“没事的，夏尔，只是让门罗离开荣光城，通过搜剿异端，找回他的自我。他这几十年里太松懈、也太傲慢了。留恋于剑圣的威名和安逸的生活，被简单的日常公务迷了神智，以至于这次任务里，居然犯了这种疏漏。”

　　慈祥的教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想他离开荣光城，但教廷需要一位强大的战士，而不是一个沉湎与过去荣光的老头。”

　　“哦，好吧……”

　　“放心，夏尔，希尔娜，你们这次表现的很好。我也看过卷宗了：夏尔，你在那十几个异端试图逃跑时，勇敢地以一敌多，将他们的性命交予了天父审判；希尔娜，也是你敏锐地觉察到了那个有问题的仆役，并且及时提醒了门罗。你们都是有功的。

　　“夏尔，明天开始，来亲卫队报道，神学院那边，我会打招呼，让你的课程暂缓。希尔娜，你也缺了一个月的课程了，门罗不在，你也没有导师，就先跟着我吧，我可以给你补补课，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太。”

　　教皇冕下这话说完，两人都呆楞了半天。

　　意识到这恩宠的分量，他们立即行礼，表示了感谢。

　　尤其是希尔娜，她将会成为神学院历史上，唯一一个，能得到在任教皇直接指导的学生。

　　趁此机会，夏尔开口请求道：“冕下，感谢您的提拔，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我在伊波利——就是大黑森德地区的邦国，希尔娜老家——有个学生，我答应了要在两年之内回去看望她。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我在想，我应该兑现诺言，所以，您能否准我暂时请个长假，让我回去一趟？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带她来荣光城学习。”

　　希尔娜听到这话，意识到夏尔还没忘了洛芙娜，眼神复杂地看了老师一眼，但没说什么。

　　“刚被提拔成亲卫，你就想着请假了？”

　　教皇的语气听不出是不满还是淡漠：“这样可不好。夏尔，你是个有前途的人，还是留在教廷锻炼为好。如果你真想接那个学生过来，等以后，大黑森德地区值班的骑士返回，顺路把她捎带上就行了。”

　　“…………”夏尔没吭声。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教皇冕下忽然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有个孩子，很想见你——喂，进来吧。”

　　“嗯？”夏尔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个穿着黑色花纹长裙，金色长发如丝绸般披散在身后的美丽女子，从办公室侧门探出身子来。

　　在她那对翡翠色的瞳孔照映出夏尔的形象后，瓷器般精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后，她轻快地走出房间，在希尔娜震惊讶异的目光中，走到夏尔身旁，伸出带有法术纹路的双臂，紧紧搂抱住了他。

　　“卡特琳？！”

　　“嗯，这孩子的情况有所好转了，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她身上的那些诅咒，也已经被压制了。这有你的功劳，夏尔。从今以后，也不用把这可怜的孩子关在那小屋里了。我决定公开她的存在，以后，作为教皇亲卫，你也要多来看看她。”

　　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夏尔老师极为亲昵的女人，还有明显很是尴尬的夏尔，希尔娜的眼神变得非常——微妙：

　　“夏尔老师……这位，漂亮的女士，到底，是……谁啊……你们认识？”她凑近夏尔，慢悠悠地低声问道。

　　她语气中夹杂的敌意，已经有些遮掩不住了。

　　“希尔娜，这位是卡特琳，她是门罗的女儿。这半年来没少让夏尔帮着照顾。”圣安四世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做着介绍：“卡特琳的情况挺特殊的，回家之后，你让夏尔给你解释解释吧。”

　　身旁，一个是温柔注视着自己的卡特琳，还有一个，是背后阴冷盯着他的希尔娜。

　　他感觉自己真有些麻了。

46.故事的角色们即将汇集

　　这次，普拉法汀子爵勾结异端“圣体研修会”的事件发生之后，相关人员都得到了不同的待遇。

　　这位子爵的好友故交、相邻领地的同僚、担当他顶头上司的大公……全都受到了责罚和惩戒，被教廷定义成为了“异端勾结的嫌疑分子”。

　　子爵的领地目前暂时由当地教会代为管理。

　　以太·门罗，他被教皇认定疏忽大意，在此次执行公务时犯下了致命的疏忽，被迫接受半流放的任务，派去追剿那些“圣体研修会”的异端，以此赎罪了。

　　而夏尔，他成了个教皇亲口指定的亲卫，可以随意出入辉光大教堂，面见教皇。

　　过去，亲卫是只有功勋卓著的老圣骑士，或者强盛的王公诸侯的次子，才有机会担任的显赫职务，本就是教廷对他人的恩宠。

　　不到三十的夏尔，直接被教皇亲口提拔为亲卫，恩宠至此，简直是一步登天。

　　希尔娜，也成为了教皇冕下亲自教导的学生。

　　但最大问题，还是卡特琳。

　　自门罗离开之后，这个女子的存在便公开了。

　　她当即在整个荣光城，乃至周边各个国家境内，都成为了热门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