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萌蠢蠢笨笨雪
“我并不知道在见到了『丰饶』的真面目之后,你是否会答应加入我们...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不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改变不了我必须得要挥出这一剑的决心。”
“它只为教敌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无需过多的言语,任谁都无法去否认镜流心中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明明是如此这般冷艳靓丽的少女,却偏偏走上了杀生无算的道路,这世界向来是如此讽刺的。
倒是对方在面对自己时会如此健谈这一点让凯文感觉有些奇怪。他反而感觉,对方可能多年都不曾与人有所交流才算是常态。
还是说,正是因为已然多年未与人正常交流,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如此?
凯文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这没什么作用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当中剔除。随后才迈开步伐,向着已然走在自己身前的镜流跟了上去。
有一点他倒是确实不得不承认——在经历了那般岁月之后,大多数的事物确实再难钱东他的心神,唯独对于这些看似遥远而又触不可及的事物,凯文总是会莫名产生些许兴趣。
也许正如那家伙所说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定律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早已不再是英雄了...
“这些就是...反物质军团所留下来的痕迹吗?”
两人的行进速度很快,不过渡过了短短片刻便抵达了岛屿的核心区域附近——这里看着可不是那么的太平。
四下望去,几乎随处可见战斗所留下的痕迹,以及满地古怪的武器残骸......却并未瞧见它们主人原本的身形。
这满地的武器残骸大多呈现出了一种仿若能够吞噬光芒的黑色,可它们虽破损且跌落在地,望上去却偏偏又总会给人一种正荧荧放光的错觉。
凯文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在这古怪的武器表面抚摸了几下——很明显,这完全是种他从未遇见过的物质。
“你从没碰到过『军团』的疯子吗?”镜流问道。
“如果你是指在这片宇宙当中的阅历,我大概都不一定比得过一位年纪没多大的孩子。”凯文毫不在意地拿某个家伙过来当做了比喻的工具。
而镜流也并未在凯文口中的话语中纠结,甚至直接为他开口解释道:“但凡是加入『军团』的人,都会在『战争烘炉』当中燃烧直接原本的肉身,从而将自己转化成一种反物质构成的形体。”
“也正因如此,这些军团的使徒在死亡之后便会在物质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他们所入侵过的那些世界一样。”
“但这次盯上仙舟绝对是他们最错误的决定......即便不适合练武,但罗浮现在的那位将军,他的计谋确实厉害。”
很明显,镜流十分清楚『绝灭大君』已然侵入了仙舟的事实。可她看起来却丝毫不带有任何慌张,似乎对于自己口中的那位仙舟将军,也就是景元颇有信心。
可能他们曾经也是相熟的旧识,亦或者,她早已不再担心仙舟联盟的安危了?
“快走吧,还有最后一段路途呢仡。”
言罢,镜流便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始向着岛屿正中央的高台上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没用多久便走过了这段堪称‘尸横遍野’的路途,成功踏上了高台的同时,一眼便望到了眼前雄伟壮丽的景观——
只见到,高台上竖立着一座高大的持明族雕像,他手持长枪,直指前方——而就在他所指向的方位,那近乎百米宽大的海面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开拓分向两侧,从而显露出了海面之下那副真实的景象。
高高的阶梯顺着海面直通底部,无数略显破败却依旧宏伟的海底建筑站在此处便可尽收眼底——而在这片场景最为深远的地方,则隐约能够看得到一个庞大的身影盘旋其中,就好像......一头巨龙?
“这下面就是最为真实的鳞渊境吗?相信不论是任何人看到这幅景象之后,都会从此再难忘却吧。”
毕竟这幅开天拓海的景观,可不是在哪里都能瞧得见的。
凯文也许能够达成类似的效果,却自认为无法做到如同这样一般壮丽而又自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所谓持明族不也算是一个独立而悠久的文明吗?
“但话说回来,不是说鳞渊境仅仅只有历代龙尊能够开启吗?”
如果凯文没有记错的话,现如今持明族的那位龙尊......你说她为了抢冰糖葫芦在大街上同人打起来了,凯文说不定都会相信呢?
“龙尊...因为那个家伙就是龙尊,他终于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却不知是否有回想起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孽呢?”
镜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了后方那座高大的雕塑。等到凯文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模样,不就和丹恒一般无二吗?
但是,如果他身体当中所蕴藏的力量就隶属于龙尊的话,那么现在的那位持明龙尊又该算作什么?
理论上来讲,这种世代传承的职位与力量不应该属于独一份的吗?
而且,按照持明族轮回自蜕的道理,每一任的龙尊似乎都应当是同一个人在轮回转世才对?
“在古代龙尊的主持下,持明族导引古海之水,淹没鳞渊境洞天,将它作为封存建木的容器。为了纪念如此牺牲与壮举,仙舟联盟便在鳞渊境中竖起了这尊显龙大雩碑。”
“虽不知为何,历代龙尊的形象都相差无几...可即便是对于看似永生的持明族来说,一世生死,便意味着下一次的轮回,将再与前世毫无瓜葛...死了,便是死了。”
“可倒头来,却总有些家伙不愿信奉这样的道理,企图掌握阴阳,逆转生死,才会在最后犯下滔天大错......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在指谁,对吧?”
说着说着,镜流忽然扭头望向了凯文,继续轻声讲述道:“丹枫...当初他犯下大错,以至于被十王司判出蜕水刑法。可持明族的化龙传承在当时才刚刚完成一半,他们当然舍不得如此这般放弃。”
“因此,当初的龙师长老们用了半截蜕鳞秘术,以至于丹枫的转世并不完全...前代龙尊的力量与记忆仍旧在他的身上有所残留,可这也代表着,他此世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前世曾经所犯下的罪孽。”
即便不算是从始至终的讲解,可镜流也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了——那位名叫丹枫的前任龙尊,他大概是为了复活自己出于某种原因而逝去的亲人或是友人而触碰了起死回生的禁忌,却非但没有成果,反而在仙舟联盟上造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丰饶』的力量大概就是这次事件中的另一个主角,所以她才会痛恨丰饶,所以才会有人想要杀掉丹恒。
这般爱恨情仇,大概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文字和语言去极尽描述它的真实,而凯文,也仅仅只能是作为一名观察者了吧。
“他们就在鳞渊境当中,那位军团的绝灭大君此时也在鳞渊境当中...你若是想去帮助他们,那便去吧。”
明明是她一路将凯文带到了这里,镜流却又在此时转过了身子:“我不过一介罪身,早已不再是联盟的英雄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斩下
英雄...?
凯文甚至都有些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再听到过这样的词汇了。
在遥远的前文明,在崩坏的攻势之下颇显颓境的逐火之蛾曾经尝试过将他们这些战斗在最前线的融合战士们塑造成那种英雄的形象,并以此来振奋全人类的士气,好让他们能够在灾难的压迫之下依旧保持着希望,不至于让整个社会制度被彻底压垮。
可凯文自己却很明白,他当不起英雄这样的称号。
因为真正的英雄应当是一个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完美地去面对,光芒万丈的存在。
但他自己却很清楚的明白,他自己救不了所有人,在很多时候连拯救一个人也做不到......甚至于,他还不止一次地害死过自己的战友。
可能会有人说什么世事无常,说什么人无完人,熟能无过?但错了就是错了,即便内心再如何悔恨,日后再如何努力,逝去的人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正是因为很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凯文才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自己,所以曾经的他才会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变得像一个冷冰冰,对任何多余事物都不会提起太多伱兴趣的模样。
所有人都认为他变了很多,可只有凯文自己明白,他其实什么都没变......正因为他还是那个当不起太多太大理想的少年,所以才会在一下子承受了那般沉重的负担之后,变得沉默寡言。
自那以后,这沉重的负担便再没有一日从他的身上卸下来过,反而日益加重——直到最后,整个文明、所有人的希望全都被背负在了少年那不算多宽的臂膀之上。
而时至今日,地球上的现文明大概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称之为英雄了吧......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他大概不是什么坚定的守护者,反而更像是一只时刻不想着完善计划的幕后黑手。
老实说,凯文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在意这些看法——毕竟他仍旧是那个没有太大的理想,仅仅只愿意守护自己身边熟悉事物的少年。
但凯文却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自称为仙舟弃卒的镜流,她很在乎这些。
即便凯文还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即便凯文并不了解发生在仙舟联盟与她身上的真实故事......但若是她真的不在乎自己那些曾经的罪孽,她大概便不会如此反反复复的强调,也就不会将仇恨当做自己此时唯一的动力了。
再者,配合她身上那仙舟人极其厌恶,一旦发作便大概率会陷入癫狂的魔阴身...凯文便已经大概能够猜得出当初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了。
“我不清楚当初在你,在这艘仙舟之上究竟发生了怎样又何种的事情。但我却能够感受得出来,你的心中仍有仇恨之外的悲怆与悔恨,还有...迟疑。”
凯文望向镜流,毫无来由地吐露出了她内心当中的想法:“时至今日,你仍旧在怀疑和犹豫...怀疑自己当初若是不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不是就不会酿下过错,是不是就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
“但牺牲就是牺牲,没有人能够毫不犹豫地为了『多数』而去牺牲『少数』,也没有人能够毫不犹豫地为了『少数』去牺牲『多数』...能轻松做出这种选择的人,他们的心中当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犹豫。”
“如果你自觉当初的自己理当能够做得更好,那么就去磨砺自己的剑,让它更快;如果你认为当初已经不会再有更好的选择...那么就将这份牺牲铭记于心底,不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何才会走上这样的道路。”
闻言,原本正准备转身直接离开的镜流当即便停顿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她不由得想起了当时的仙舟罗浮——曾经已然死去的挚友却在丰饶的力量化作孽龙,肆虐仙舟......而偏偏做出这一切的,却是她情同手足的另外两位生死至交。
半是龙形的孽兽掣电般在空中游过,足以吞灭海平线的身躯撞碎了一座又一座浮岛,无数的哀鸣声交织在一起,与雷霆一般响彻天际。
也就是在那时,她仿若见到了幼年时那灭顶的凶星;也就是在那时,她扯下群幅上的黑色绸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从此再未真切地直视过仙舟一草一木。
在似真似梦的幻觉中,她感觉血肉终于超越了极限开始崩解。仿佛正有如丝弦般的束缚紧绷着四肢百骸,一丝丝切裂着她最后的意识。
那一瞬,她握住了梦寐以求的剑......它并非凡铁熔铸,而是一截坚冰凝成,幽幽含光如握一线月光在手。
剑,长三尺七寸,轻如无物。
可凡事皆有代价,就如同着在魔阴的癫狂之中所唤来的力量...哪怕她及时控制住了自己,却也无法改变她剑指战友,残杀同胞的事实。
她并不悔恨自己被放逐出了仙舟,却要悔恨自己当初是否还能够做得更好。人毕竟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无时无刻都会有着止不住地贪心在作祟。
但她现在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过去的终究该放在那里,人毕竟并非孽物,安能有重来一遍的道理?
而即便是那些自诩天人的孽物,以及祸患诸天的『丰饶』,她也会凭手中利器将其斩断。
“你说的很对,与其将心思放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追悔与衡量之上,还不如加紧磨砺自己手中的剑刃,以等待那一日的来临。”
像是真切的理解了凯文口中的话语,镜流在低下头来轻轻摇了摇脑袋之后,整个人连带着口中的语气便瞬间冰冷了下来。
“剑...一切借由形体施展的技法不过是末流小道。而今我抛弃凡铁,盗来一线月光,遍照尘世万川。这便是我掌中生灭由心,无处不在的『剑』。”
“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斩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幻胧』
兴许,他也该再给自己找一把趁手些的武器了?
看着眼前将仿若光华的长剑握在手中融为一体,整个人都好似月华般闪耀与锋锐的镜流,凯文的心中,没来由地忽然蹦出了这样的一种想法。
这里毕竟不再是如同地球上那般,如同终焉那般难以抗衡的律者也仅仅只有一位——宇宙当中,比他还要强大不少的人想来同样比比皆是。
若他仅仅只是安心地居住在某一颗星球上倒还好说,可从爱莉希雅这番闲不下来的性子,以及不久前星核猎手的那番预言来看,他大概是不会有多少清闲日子可过的。
相较于单纯自身的能力,类似天火圣裁那般的神之键同样也能够极大的增强他的战斗方式与力量......凯文相信,律者核心的能力上限,可远远不止是在被束缚在地球上时那般简单。
可在这连地球到找寻不到的茫茫宇宙当中,他又该从哪里找到一般与天火圣裁相类似的武器?
除非......他能够把瓦尔特带来这片宇宙当中的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给找到?
以虚空万藏所模拟出来的天火圣裁虽说还比不上真正的本体,但却胜在功能多变,几乎可以用来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在这片未知的宇宙当中显然更有用处。
如果他是瓦尔特的话,又怎么可能让那家伙自己跑掉呢?
好像,要在这片庞大的宇宙当中找到虚空万藏,那难度相较于找到返回地球的道路也差不了多少?
刚刚萌生出为自己找到一柄武器的想法,凯文的脑海中在闪过了数道思绪之后便立刻又变得头疼了起来——这似乎还真是道颇为难解的题目,他总不能一直将能够使用理之律者力量的瓦尔特一直带在身边吧?
他自己倒是也能够尝试利用身体当中所残留的丝丝终焉权柄来复刻理之律者的能力......但如此这般拐弯抹角的行为,明显在大多数的战斗都中都显得十分不划算。
凯文还不如将这个问题丢给『公司』,兴许那群家伙为了拉拢他,也的确能够找到些什么颇为合适的武器呢?
“多谢你的提醒,等到有关于『建木』的伮麻烦被解决...也用不着你来找,相信你很快就能够再见到我的。”
“还有,罗刹...那个人同我一样,内心开了一个洞。无论做些什么,都无法将它填上。越努力尝试填补,就越精疲力尽。”刚准备离开,镜流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向着凯文说出了这样一翻话,随即便毫不留恋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相信,她还有那么一句话落下来没有讲述。那就是——无论如何,那个人都永远不会停下尝试填补它的脚步。
在看到镜流的身形迅速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之后,凯文也并没有太过于好奇对方究竟又还有什么事物要去忙,而是在将这句话默默记在心底之后,转身便踏上了下往鳞渊境的阶梯。
该如何去形容鳞渊境这奇妙的景观呢......事实上,若是抛却掉海底当中那些明显有着人为痕迹的建筑,整座鳞渊境的模样大概便与常人幻想当中的海底世界一般无二。
五彩斑斓、交相辉映的珊瑚,还有那莫名萦绕着彩色光芒,将整个海底都照得敞亮的海底植株......
当然,这其中最为奇特的还要属那些在半空当中游过的鱼群——明明在海域被打开之后,鳞渊境当中应该是处于某种空旷的状态,怎么可能会有鱼群莫名在半空当中游过?
可事实便是,鳞渊境当中的空间似乎是产生了某种奇妙的相交,以至于不仅这些鱼群可以像是仍旧在海洋当中那般肆意在空中遨游,甚至当凯文踏入其中时,也好似整个海平面确实已然被分开,以至于他感受不到四周有任何海水的存在。
要如何达成这样的空间状态是一个难点,而如何要让这样的空间状态维持数千年......那可就更加的艰难了。
与此相比,倒是这些看似宏伟却早已渐显破败之象的建筑,反而更像是一种点缀。
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象,凯文一边看似不急不缓地顺着阶梯向下行走着。而就在他走过阶梯,算是正式踏入鳞渊境的那一刻,某个熟悉的声音便忽然传到了他的耳边。
“那个家伙,你!诶...你怎么现在才到这边来?”
身周围着数十位云骑精兵的符玄正守护在这鳞渊境的入口附近,在看到有人走来的时候便立刻迎了上去。可在看清楚凯文的面目之后,她顿时又有些疑惑了起来。
理论上来讲,这家伙前往鳞渊境的时间不还比星穹列车的那些人还要早得更多了吗?
“路上难免会遇到些麻烦,便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凯文并没有详细去描述自己的经过,而是如此这般轻声概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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