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只要从根本上否定了胜负的意义,那律者的心理优势自然就会被狠狠动摇了。
鱼死网破?扯淡,骗人别把自己也骗了。
会在自己的胁迫下选择妥协,本身说明潜意识就已经不想死了。
能妥协一次,就会妥协第二次。
林蔚承认,他之前有点自己把自己吓住了。因为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五万年前给于前文明最致命一击的那位恐怖的律者,而他却只是一个贪生怕死,怂的要命的凡人。
这种差距如天渊之别,让林蔚一想就忍不住战栗,不自觉地就无限矮化自己,同时无限神化对方。
而在意识领域的竞争中,气弱,那就是真的弱了。
但是刚刚律者那一番冷嘲热讽的表演,反而让他放下了心来——
嗐,就这?
网络小说评论区都比你这纯度高。
啧,五万年前的律者果然素质还是高呀。林蔚恶意地吐槽。
换成本世代那几位律者,不得激情对线好几章?
打破了滤镜后林蔚放下了心中对律者隐隐的恐惧——恐惧并不丢人,当真的要面对律者时,谁能不感到害怕?
这种发自灵魂本能的颤栗,不是思维的理智可以束缚的。
而现在,放下了恐惧的林蔚,也就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卑鄙的头脑开始灵活起来。
杀人诛心?谁不会呀,
敌人越想要什么,就越不能给他什么,所以……
桌子都给你掀咯!
“铃,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往世乐土。你也在我的记忆中得到了答案,我并没有骗你。我承认我的手段是卑鄙了些,向你道歉。但我也是无奈,你知道我从世界之外而来,却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世界,你和八重樱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生路。”
“我不是什么好人,因此我不会说什么迫于无奈出此下策的屁话。我需要八重樱的圣痕,只有它能给我续命;而要得到她,你就是我绕不过的槛,我必须面对你,打败你。”
“打败我?你也配?”
律者冷笑出声,何坤的身形也已经没兴趣再维持了,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她化成了一股腥臭的黑烟,在林蔚身体周围环绕盘旋,似乎想要将它彻底吞噬,语气无比怨毒,这才是律者真实的姿态——复仇的恶鬼。
“你想要的不止圣痕,还有那把要用我制作的第十二神之键!虚伪的人类,敢做不敢承认!”
“是啊,神之键,我确实想要,那是多么大的诱惑,多么强大的力量。”
林蔚很坦诚,他不喜欢说谎,因此实话实说。
“但我的首要目标是要活下去,只有圣痕能让我活下去。至于神之键,那对我而言太遥远啦,毕竟只有活人才有资格考虑力量和财富的问题不是吗?”
“我知道你和八重樱纠缠在一起,这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能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选择你们作为我的目标啦!你看,就像现在一样,直面一个律者,这得多疯狂才能干得出来的事?但我没别的办法,死中求活,不得不疯狂。”
“不骗你说,其实我现在依然很害怕,毕竟这是人与神的差距。我觉得我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没有崩溃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生命在面临绝境时能爆发的潜力,真的很吓人,你说对不对?”
林蔚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腥臭,这是死亡的气息,而他无比渴望生的芳香。
“我没想过自己真的能打败你,甚至消灭你,我所求的只是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你是我绕不过去的阻碍,所以我才和你提出了那个交易。”
“你给我圣痕,我送你去往世乐土,从此两不相欠。”
“那里有你的亲人,也有你的仇人。我是利用了你,但我也是真心想要帮你。无论如何,都比你现在一副孤魂野鬼的样子要强,不是么?”
孤魂野鬼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律者,黑烟变得越发浓重,在狭小的宿舍里疯狂翻涌,宛如实质将林蔚紧紧裹在其中。
“现在你也知道它确实存在。至于你是要将那里彻底毁灭也好,还是就在那里和你的姐姐一起生活也罢,那都应该由你自己去决定,这是他们欠你的。”
“……”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黑雾更加疯狂的翻滚席卷起来,像是一个人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而笑得打跌,又好像是受伤的小兽在滚地哀嚎。
但终究只是黑烟,以及从里边传出的从冷笑到大笑再到狂笑而已。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很了解我们那个时代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只是玩过一个可笑的游戏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先知,当圣人,当英雄了?”
黑烟疯狂席卷,猛然长鲸吸水汇聚到林蔚面前,形成一个漆黑无光,仿佛吞噬掉所有光线的黑洞一般,无法分清性别的人影。
“林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掉到这个世界的可怜虫罢了!孤魂野鬼?没错,我是孤魂野鬼,可你林蔚不更加是孤魂野鬼?”
“这里终究是我曾经生存生活过的世界,可你呢,连自己的灵魂应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可怜虫!”
“竟然还敢可怜我?你也配?!”
黑色人影一手抓起林蔚,另一只手直刺入他的胸膛,狠狠一抓,拿出满手的血污,以及一颗仍然跳动的心脏。
“哈哈哈哈,竟然还真的是一颗热心肠呢?哎呀呀,真是稀奇,明明只是一个自身都难保的蠢货!”
黑色人影大声讽刺地笑着,轻蔑地看了瘫软在地的林蔚一眼,随手将那颗心脏捏成烂泥,扔进不远处垃圾桶。
“不过是濒死的恐惧罢了,又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反正在这里也不会真的死。”
全身发冷的林蔚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瘫软乐一会儿,突地抽动四肢,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摸向胸口,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怦怦的心跳依然清晰。只有满胸膛的血液记录了刚刚的一切,另一只手依然死死地抓着那根从未使用过的金色长矛。
“呵,你竟然还死抓着这没用的东西不放,真是可笑。”
律者对这只可恶的蟑螂极为愤恨。
林蔚虚弱地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容真诚毫不作为,看得律者越发狂怒愤恨。
“你笑什么?”
林蔚笑着摇摇头,又好像因为失血过多头脑发晕,将重心倚在矛上,喘了口气,说道:“我是为你开心呀,铃。你终于不用伪装理智和坚强了!你看,愤怒和仇恨,多么痛苦的体验!可这也正是活着的生灵才会有的感受!地下的死人,天上的神灵,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这是只有地上的生灵,活着却深陷泥沼的生灵,才能感受到的痛苦,你也是,我也是!”
“大言不惭!”
律者感觉到了藐视,愈加暴怒,他竟然真的在同情自己?
林蔚算什么东西,他也配?
“是啊,你不并了解我,虽然你曾经读过我的记忆,那只能代表你读过我的故事;我也并不了解你,因为我也只是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读过属于你的故事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影子,就像你现在的身形一样,深彻黑暗,看不到光芒的影子。”
林蔚看着黑色人影没有五官的脸庞,但他确信自己正在看着铃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准备在这里杀死我,然后返回现实世界迎来自己的终幕。那在此之前,美丽的小姐,何妨与我一起再经历一次旅行呢?”
林蔚轻轻一鞠躬,就好像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女,自己要邀她同游一般。
“一场让你成为我,也让我成为你的旅行。”
“如何?”
第二十六章:你也配?
“成为我?你也配?!”
律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漆黑如墨的身躯骤然炸开,重新变成滚滚的黑烟席卷而来,将林蔚吹飞狠狠地撞到墙上,疼的他忍不住猛哼一声,头晕目眩。
黑烟迅速在林蔚身前汇聚,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林蔚的样子,外貌,衣着,身高分毫不差。只见“林蔚”满脸讥讽,表情疯狂,一手死死地掐住林蔚的脖子,紧紧抵在墙上高高举起。
“我要‘成为你’轻而易举,要取代你也轻而易举。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连甚至连我的一只手都撼动不了!蝼蚁,认清现实了吗?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然后律者蓦得眉头一挑,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笑容更加讥讽,
“哎呀呀,我好像从你的记忆里读到过,这句话好像是什么……啊,对,我想起来了,‘律者密码’。”
律者装模作样地苦思冥想一番,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做恍然大悟状,掐林蔚脖子的手捏的更加用力,
“现在我帮你输入密码了,可悲的人类。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爆发力量对我实现反击了呢?嗯?给我看看你的力量呀!还有你的觉悟呢?现在就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我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林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跟我交易、跟我对弈?还邀我同行?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律者无比痛恨眼前这只弱小的蝼蚁。他毁了自己重获自由的希望,毁了自己的未来,还好几次用他可笑的小聪明让自己尴尬地下不来台!
他还毁了自己的过去,毁了自己的未来,彻底毁掉了我存在的意义,就用他那浅薄到可笑的短暂人生中的更加荒唐可笑的记忆,竟然让我亲手否定了自己的意义!
游戏?竟然只是个可笑的游戏?我所有的人生,所有的痛苦竟然都只不过是别人用来自我娱乐的玩偶?那我这五万年所经历的痛苦,这五万年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仇恨,还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他居然假惺惺地要请我和他一起进行什么,可笑的旅行?
可恶,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这个恶毒的家伙,就应该立刻去死,我要杀了他!
不,那太便宜他了。
我要狠狠地折磨他的精神,玩弄他的灵魂,让他在无边的痛苦中挣扎,让他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而痛悔!
然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为时已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光是想象那残酷的画面以及林蔚痛苦到跪地求饶的样子,就让律者感受到一股病态的快感从脊椎直冲脑门,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让她感到沉醉,飘飘欲仙,甚至忍不住想要发出呻吟,却在即将涌出嘴唇的前一秒止住。
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蔚被律者掐得痛苦不堪,脸涨得通红,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仿佛脖子下一秒就要折断。又是四肢悬空,借不到力使不上劲,一只手徒劳地抓着那只和他一模一样但力量却天渊之别的手臂,另一只手依然死死地抓着那支金色长矛不肯放松。
“呵,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拿着你那个可笑的玩具?”
律者撇了一眼,对林蔚这种可笑的倔强不屑一顾。呵呵冷笑一声,嘴巴一张,一股黑烟喷吐而出,那是将自己记忆深处最痛苦地记忆,最恐惧的绝望都蕴含在内,又经过五万年的发酵,所形成的名为“怨毒”的毒酒。
它是折磨得律者五万年来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它又是让律者一直挣扎着坚持到现在的灵丹妙药。
而现在,律者将它无情地灌入林蔚的灵魂,然后轻轻地松开手,看着林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愉悦地欣赏他孱弱的灵魂在痛苦中挣扎,在挣扎中溃亡。
五万年岁月沉淀的毒药,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二十年寿命的凡人能消受得了的?
律者看着这一切,身心仿佛泡了个热水澡一般舒畅和开心,就像她曾经折磨八重樱时那样——那是发自灵魂的,最恶毒的愉悦快感。
律者轻轻蹲下身子,歪着头仔细欣赏林蔚涕泪横流的样子。目光一转,伸手抽了抽依然被林蔚死死握在手中的长矛,没抽动。
“啧。”律者心情大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烦躁,也许是因为这只蝼蚁可笑而徒劳地坚持浪费了自己的宝贵时间?律者不在乎,她也没兴趣深入探究。
律者狠狠用力夺过那支始终没有产生过任何作用的长矛,站起身一脚将林蔚狠狠踢到房间的另一头,看着他像一个垃圾一样瘫在墙角一动不动,然后挥臂一掷,夺来的长矛物归原主——狠狠地将林蔚死死钉在墙角地板上。
“啊~”律者伸了个懒腰,发泄出来舒服多了。玩弄了八重樱五百年,都已经有些腻了。眼前这只蝼蚁竟然不自量力地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还给自己平添了许多不快。
律者想到这里,刚刚舒缓的心情又有些变糟,她恼怒地瞪了林蔚一眼,而后又哼然一笑。
罢了,左右不过又是一场游戏而已。
等等,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林蔚,你不是说要成为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了,然后你就这幅死狗样子回报我?”
冷静下来的律者感觉有些不对。不远处那个现在像死人一样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尸体”,此前让她连续吃了好几个大亏,嚣张得甚至让她这个律者都有些灰头土脸,现在更是不得不用暴力的手段直接将棋盘踢翻。
你会掀桌子,我也会。谁也别当谁是白痴!
“这种滋味,是真的痛苦万分啊……让人发自灵魂的惊悚战栗,恐惧恶寒,寒冷沉重得宛如末日降临。。。呵,还真是熟悉的感觉,甚至有种让人怀念,甚至还有种让人羞于启齿的沉醉……”
林蔚喃喃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颇为冷静,就像完全无视旁边的律者一样。
他伸手“噗嗤”一声从自己的胸膛拔出那支长矛,汹涌的鲜血刚喷射出就戛然而止,贯通前后的就像刚刚的掏心手术一样消失不见。
林蔚缓缓站起身,然后用衣袖仔细地擦干净矛上的鲜血,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呵呵低笑起来,随后转为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
“你笑什么?”刚刚发泄了一通的律者此时也已经泄气,一时半会儿已经懒得再折磨林蔚了。
她也看出来对这货真的没用。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律者再次无法李姐,这次是真的恶心到了。
“好啦,铃,你发泄也发泄够了吧?”
林蔚笑得上气不接下去,既是笑自己堪称荒唐的猜想和基于这个猜想的“耍赖战术”竟然再次成功,也是嘲笑自己真的是个无耻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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