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跟那个什么“崩坏意志”是关系户？
突然间，林蔚心中一突，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芽衣是在律者核心深处直面“崩坏意志”的同时，侵蚀之律者诞生，并在芽衣不知情的时候侵染了她一份。
那问题来了——“崩坏意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最后一头怪兽？知道过去和未来很多信息的祂难道不知道芽衣终究要返回往世乐土的吗？
林蔚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眼神也越来越飘忽，他发现了一个一直在被自己忽略的可能性——崩坏意志就是有意借芽衣之手，将侵蚀的幼苗送进往世乐土。
毕竟往世乐土的存在本身，就是侵蚀之律者最得天独厚的苗床！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林蔚搞不清楚。信息不足，但是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瞎想什么呢？”
思维被打断的感觉并不好受，林蔚有些不快地看着维尔薇，而后迅速挥散这种莫名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本世代的侵蚀之律者，不一定非要选中像铃这样的人类，而是可以直接像病毒一样降临在往世乐土？可是这里与世隔绝，通道呢？媒介呢？”
林蔚将自己的猜测加工了一下，用另一种方式问了出来。
“哦？想法很大胆嘛！”
维尔薇有些意外，用“我很中意你”的眼神看了眼林蔚，指着被他握在手中的黑盒子，语气揶揄地问道，
“你理解中的侵蚀权能，是什么样的？”
“一种拥有自我意识的究极病毒，可以侵入生物、机械和网络中，自我复制、蔓延、扩散……”
林蔚几乎用背答案地方式做出回答，他知道维尔薇会有不同的答案。
“嗯……六十分吧，及格了。毕竟，剌我们在仓促之间给后世留下的信息，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些了。”
维尔薇不置可否。
果然。
林蔚抬抬手，示意维尔薇“请开始你的表演。”
“病毒是它的表现形式，但只是表象，不是全部。林蔚，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其它的律者都仿佛神明降世一样，例如风之律者、雷之律者、冰之律者，这是因为牠们掌握了一条对应的现实法则，电磁力、引力等等……而与牠们并列的侵蚀之律者，反而只是一个难缠一点的病毒？”
维尔薇神情严肃，神色也变得莫名，
“以及，为什么要在铃死亡后，律者的力量才会得到释放？”
“有道理啊，所以里边必有蹊跷？”
林蔚瞬间李元芳附体，像捧哏一样配合着维尔薇表演。
“直说了吧，侵蚀权能的本质，就是字面意思，是‘虚数’对现实的‘侵蚀’。”
维尔薇斟酌用词，用相对简练的语言对林蔚解释，
“我默认你接受过一定的基础教育，所以不会给你过多解释名词。众所周知，崩坏能是一种虚数能量，与现实世界的实数能量相对而生。而崩坏的本质，就是虚数对于现实的干涉以及侵蚀。”
你老人家是不是对基础教育有一定的误解？
你家小学二年级也学高等数学是吧？
林蔚心中吐槽。
“其他律者一般会在实数空间中以宏观尺度的崩坏能聚合物状态存在，牠们所拥有的权能也都集中在这团宏观尺度的聚合物上。”
维尔薇的神色莫名，
“而铃的现实身体，对于‘侵蚀的权能’而言，反而更像是一种束缚。让它无法自由施展力量，也没有检测到实体的‘律者核心’所在，但是律者级别的能量反应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也是当初逐火之蛾选择收押她的原因所在。”
“而当铃被人杀死，这层现实的束缚被打破，那虚数与现实的通道不再存在隔膜，因此，侵蚀之律者的力量才第一次真正展现，用病毒的方式，用发射核弹的方式……”
维尔薇说着有些发呆，那些武器都是她研发出来的，原意是守护人类，结果却成了毁灭的元凶，这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儿。
“在这个角度来说，潘多拉的魔盒……你给第十二神之键起的这个名字，还真贴切。”
顿了顿，维尔薇继续说，
“穿透虚数与实数世界的分界线，侵蚀原本的现实，并重新建立新的链接。在客观现实的表现，就很像病毒对于计算机的劫持和控制，这也是侵蚀律者‘病毒性’的体现，所以说它是一种病毒，其实并不算错。”
“如果说，理之律者是‘存在’的极致，那侵蚀之律者就是与之相反，是‘虚无’的极致，一个理解真实并创造真实；一个自虚无侵入现实，如同天平的两极，矛与盾的倒转。”
林蔚打断了维尔薇的长篇大论，用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一下，
“就是说，如果其他的律者权能是自然法则的具象化，那么侵蚀之律者则是‘虚数侵蚀’这一现象本身的具象化？”
“嗯……你这么理解，倒也不算错，只是考试的时候不会得分就是了，还有吗？”
维尔薇稍微一想，接受了林蔚的这种理解。
其实不止自然法则，否则理之律者和约束之律者，又该怎么说？
“你说的‘劫持’，就是说它的确像病毒一样入侵并加以控制的能力，没错吧？”
“并不完全正确。”
维尔薇不置可否，她正视着林蔚的眼睛，语气严肃，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第十二神之键，侵蚀并掌控了我。那被你所控制的维尔薇，还是我吗？”
哲学问题？林蔚眉头一跳，而后心中一动，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你是说它在侵蚀时，会摧毁原本的个体？”
就像崩坏能侵蚀，会把人类变成死士一样？
“也不完全正确。它会劫持现实的实体，也会掌控它所储存的全部信息。但是它需要自行建立这两者间的信息交换过程。”
维尔薇对林蔚的知识水平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还处在勉强可以交流的范围内，
“拿‘维尔薇’这个个体举例子，如果侵蚀之律者控制了我，它会掌握我这个形象和身体，也会得到我所有的记忆，以及知识，但它无法得到我的思维方式和思想本身。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林蔚点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将人的思维方式理解成计算机代码，那就是天文数字级别的庞大数据，而在侵蚀过程中仅仅篡改掉其中的一个正负号，也会导致整个运行过程的崩溃。是这样的意思吧？”
“可以这么理解。侵蚀的过程，就是摧毁并重建这个信息交换方式的过程。”
维尔薇对于林蔚的理解能力表示差强人意，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蔚，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觉得，往世乐土这种纯粹的数据空间，是现实，还是虚妄呢？”
林蔚莫名觉得毛骨悚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回你的神之键。正如病毒可以和细胞共生一样，铃实质上也是选择了和你共生的方式她本身的意志沉睡，将自己的力量约束起来由你所控。所呈现的结果，就是你手中的第十二神之键。”
维尔薇用很奇怪地眼神看着林蔚，觉得他这样的孤例很值得自己和梅比乌斯一起把他细细解剖了好好研究。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也算半个侵蚀之律者？”
林蔚语气奇怪，这不是扯淡吗？
前文明律者权能都是绑定属性，不可交易，不可转让的，只能打怪掉装备！
“不不不，不用担心，你目前为止还是个人类。”
维尔薇安慰林蔚的方式很古怪，什么叫“目前为止”？
“我的意思是，你的神之键，在获得了乐土五万年冗余的庞大储存数据后，变得很有意思。”
维尔薇的神色古怪，嘴角勾起乐子人的笑容，
“以虚无干涉现实，配合上这里这么多神之键的数据，恐怕还真能成另一个虚空万藏？可惜了，乐土里没有虚空万藏的数据保存，否则一定会变得更有趣。”
“投影是吧？”
林蔚表示理解了她意思，而后问出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那八重樱能否借此存在于现实中？”
“哦，那位八重樱小姐啊？”
维尔薇沉吟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
“倒也不是不行，但你也不要指望太多就是了。她的力量过强了，即使以‘投影’的方式出现，也应该存在不了太长时间。”
维尔薇上下打量林蔚，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毕竟，‘虚无干涉现实’是需要信道作为联通的，你的身体就承担着这个功能。如果用网络来比喻的华，你这条‘带宽’决定着神之键的力量上限，也决定着那位八重樱小姐能否存在于现实世界。”
好吧，你就直说我是个菜鸡就完了。
行，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了。
林蔚突然嘴角一勾，想到了一个坏点子，抬头看向维尔薇，
“你刚才说，第一律者是‘现实的极致’，而第十二律者是‘虚无的极致’？”
“……没错，怎么了吗？”
维尔薇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强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的问，同时心里祈祷林蔚别出幺蛾子，
但是林蔚怎么可能放过她？
“我记得终焉之前一共有十三个律者吧？那第十三律者，又是个什么说法？”
第十四章：林蔚与爱莉希雅
关于所谓的“第十三律者”，这原本就是维尔薇亲口撒下的弥天大谎。
之所以提这一茬，林蔚也只是想看看维尔薇能不能真的“尴尬”或者慌乱起来。
“……你觉得，崩坏的本质是什么呢？神明，还是别的不可言说的东西？人类文明世代交替，到底是在为何而战呢？”
事实证明，并没有。只是一句反问，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根本没有。
至于进一步追根究底，这不是他该拿的剧本。
因此林蔚并不想挑开这层窗户纸。
“谁知道呢？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你问我这个夏虫这种宇宙本源的问题，是不是强人所难了点。”
“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狂妄一回了。在我看来，崩坏毁灭人类的效率真是有够低的。”
“哦？怎么说？”
维尔薇饶有兴致，她不讨厌自负和张扬的人，只要这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林蔚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酒杯，那是之前伊甸送给自己的礼物，里边仿佛盛着永远喝不完的酒水。
这是伊甸慷慨地馈赠，也是只有这片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乐土才能拥有的丰饶奇迹。
林蔚打开角落里的冰箱，往酒杯里加了几块方冰，走回维尔薇的身旁，将酒杯递到她手中，清亮的冰块在暗红的酒液中翻滚，浸染。
“如果我是崩坏的神明，要毁灭人类真的很简单。”
林蔚带着冷酷的笑容，指着沿着杯壁浮浮沉沉的冰块，轻轻打了个响指，宣告最冰冷又最恐怖的审判——
“只需要略微改变一下分子的排布方式，让冰变得比水重，就足够毁灭一切了。”
………………
林蔚躺在春日正午的阳光下，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小睡，这都是帕朵向他热情推荐的“夏日沙滩套装”。
怎么说呢？无所事事地消磨时光，对于本身就胸无大志的林蔚而言，这种感觉真的非常让人陶醉。
“嗨！林蔚，找到你啦?”
半醒半睡间，林蔚感觉和煦的阳光被一道影子挡住了，鼻梁上的墨镜被一只手轻巧地拿开，还有熟悉的俏皮声音送入耳中，扰人清梦。
林蔚睁开眼，带着被人搅扰睡眠的起床气，
“真是的，让不让人……”
睡觉了三个字被他咽回肚里。
不是看到来人是爱莉希雅，而是因为今天的爱莉希雅有些不同。
一身一看就很清凉的着装——黑白相间的短衣、短裙，上身那件短衣，如果不是因为它与一件及腰的半透明薄纱短袖作为搭配，那说它就是一件文胸也不为过。
纤细、白皙的腰肢线条一览无遗，仿佛无处着力的短裙在左右腰间各安置一个海星图案的绑带作为固定，将两条白皙诱人的大长腿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外，并只在其中之一束上一条细细的腿环作为装饰。
同样白皙的手腕和脖颈，带着用珍珠和贝壳串成简单的饰物。简单而不简陋。给爱莉希雅原本就颇为活泼的气质之上，又增添了几分干净与清爽，仿佛人鱼公主一般可爱。
“当当当当！怎么样，是不是看得呆了？”
看到林蔚有一瞬间的愣神，爱莉希雅得意地笑了起来，将从林蔚手中抢来的墨镜架在粉色的头顶做新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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