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魇
伊斯坎达尔稍稍仰起头,再次对上了雪玥的视线。
雪玥的眼神之中,威严中带着一丝笑意,蕴含了十足的邀战意味。
伊斯坎达尔自然也是不客气,一扬缰绳,战车撵着轰雷朝雪玥疾驰而去。
那战车的威势与速度比普通的惊雷更加恐怖,不愧是宙斯赐福的神雷。
【遥远的蹂躏制霸】(Via Ecspgnatio)下一刻就要将那个少女碾压而过。
天上的云层撕裂,撒下点点金光,那金光迅速凝聚成一条巨兽,盘旋在少女身侧,化为一道屏障。
那是一条五爪金龙,此刻那反射着阳光的片片金鳞正在与冲撞而来的神威车轮激烈交锋。
龙吟与牛啼夹杂在一起,金龙终于坚持不住,嘶鸣了一声退到一边,鳞片的间隙流出了汩汩的金色血液,而神威车轮的冲击也算是被止住了。
雪玥怀着怜惜的表情抚摸着金龙有些破损的鳞片,金龙还以委屈的哀鸣声,脑袋在雪玥的手背出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天边又降下一片七彩的霞光,从霞光里现身的,是一对集合了高贵与华丽的鸟类,身上五彩斑斓的羽毛昭示着它们的不平凡,那正是百鸟之尊——凤与凰。
凤声啼鸣,凰音浩渺,凤凰在金龙周围翻飞,撒下道道霞光,在霞光中,金龙的伤势迅速愈合,缺损的鳞片也恢复如初。
在治疗好金龙之后,凤凰将锐利的目光钉在神威车轮上的伊斯坎达尔和韦伯,发出阵阵威胁的低鸣。
第49章 威道之剑
“乖,在后面等着就好,我来解决。”
雪玥抚摸着凤凰的后颈处,那里的羽毛如同绸缎般丝滑,轻声抚慰着。
凤凰听懂了雪玥的话,发出轻快的啼鸣,振翅和金龙一起盘旋到了雪玥的后方,以免干扰到雪玥的战斗。
而此时,神威车轮已经续好力量,再次朝雪玥疾驰而来。
不似之前抚慰凤凰的温柔,雪玥此刻眼神变得凛然,已然是打算彻底拆解这个有些威胁的战车。
淡金色的涟漪浮现,雪玥从中抽出了一柄三尺三寸的直剑。
雪玥将手一抖,凭力道直接将剑鞘震脱,那剑出鞘的寒光,犹如山岳般的威势,足以压垮心志不坚之人的意志。
【太阿初出匣,光射斗牛寒。】
泰阿剑,又称太阿剑,被誉为威道之剑。
在被两大著名铸剑师——欧冶子和干将铸成实体之前,泰阿剑早已存在,只是无形、无迹,然其剑气早已存在于天地之间。只有时机成熟,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圆满归一之时,此剑方能成功铸成显现于世,因而持此剑者本身便会受到天地人三道的眷顾。
而此剑被誉为威道之剑,正是因为有王者的心态,内心的强大足以践行威道才能够驾驭此剑;同时,只要使用者的内心足够坚定,那么此剑便可以破除一切可破坏之物。但若是使用者未具备相应的器量与内心之威,非但无法发挥此剑的威力,反倒会因“倒持太阿”而逆遭其害。
雪玥紧握住泰阿剑,剑身泛出了橙红色的光芒,毫不犹豫地挥出,那魔力的奔流化为一道巨大的剑气,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威道之剑的攻击,自是代表了帝王之威,那动辄伏尸百万的怒火,即使是带有雷霆的战车也无法幸免。
敏锐地察觉到了此招的凶厉,伊斯坎达尔直接在攻击到来前的一瞬抓起韦伯跳出车外,避免了人车俱毁的下场。
而在同一时刻,王之军势已然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剩余的英灵已经无法继续支撑结界,那片沙漠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如同幻梦破碎一般,伊斯坎达尔和韦伯在冬木的大桥上着陆。
距离十数米外是带着微笑的雪玥,双方的相对位置并没有变化,整个战局就好像被回溯到了初始的时候一般。
但雪玥手上那把闪着寒芒的利刃无情地宣告了之前的事实,而反观伊斯坎达尔这边,王之军势与神威车轮两大宝具已经尽皆被粉碎,从目前的战况而言,伊斯坎达尔已经不存在丝毫的胜算了。
“Rider……”
韦伯面色惨白地仰望着伊斯坎达尔,而高大的Servant表情郑重地问道:
“说起来,小子,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问过你呢。”
“哎……?”韦伯表情有些诧异。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意当我的臣子吗?”
韦伯低下头,浑身都因为激动的情绪而颤抖着,泪水早一步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现在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如何回答,因为它早就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全名的少年不顾及被泪水弄花的脸庞,挺起了胸膛毫不动摇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您才是我唯一的王,我发誓为您所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听到了韦伯郑重的起誓,伊斯坎达尔宽慰地笑了,这笑容对于臣子而言,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那就好好看着吧……”
伊斯坎达尔再次举起剑,将仅存的布塞法鲁斯唤出,接着一步跨上了这匹高大的骏马,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起来,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我命令你,韦伯·维尔维特,活下去!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布塞法鲁斯发出了高亢的嘶鸣,像是在鼓励着。
韦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没有抬起头。在伊斯坎达尔看来,这是得到首肯的标志。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从今天开始,直至时间的尽头,王的英姿都将指引臣子,臣子也将忠于这份记忆。在此等誓言之前,离别变得毫无意义。在伊斯坎达尔麾下,王与臣的羁绊早已超越了时空,成为了永恒。
伊斯坎达尔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子弹般飞射而出,开始了最后的疾驰。
作为杰出的战略家,他早已知道胜负注定,但,【那里】和【这里】完全是两码子事。
并非是什么达观,也并非什么绝望,在伊斯坎达尔的胸膛之中,只有快要满溢而出的兴奋感。
强,对方太强了,是无法匹敌的强大。
【彼方尚有荣光在】——正因为其无比遥远,不可企及,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的臣子们。
望着那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马的身影,雪玥的脸上挂着充满敬意的笑容,左手轻轻抬起。
下一瞬间,上百个淡金色涟漪浮现,光芒映照得整个冬木大桥宛若白昼,从涟漪中探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伊斯坎达尔的方向激射而出。
不得不承认,召唤一大堆宝具进行地毯式轰炸确实是一种很爽很解压的攻击方式,也难怪那个金闪闪热衷于使用这样的攻击。
那漫天闪耀的光芒,不由得让伊斯坎达尔回想起了在往昔那征服之途上曾放眼遥望过的东方的星空。
在那星空之下的无尽之海,相交映的又是怎样一种绝世美景呢,伊斯坎达尔如此憧憬过。
“哦哈哈哈哈哈哈!”
伊斯坎达尔欢喜地咆哮着,与爱马不顾一切地朝前奔驰着。
第50章 征服王的落幕
那点点的“流星”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撕裂蹂躏着每一寸肌肤,但这点痛楚与疾驰的快感比起来,就像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可能到达什么【尽头】的——伊斯坎达尔也曾经露出过如此失态的消沉。
而如今,那个【尽头】正屹立于他的前方,那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已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自己的剑尖便一定能触及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姿。
待到伊斯坎达尔重新发觉之时,自己已经在用双脚前进了,不知爱马布塞法鲁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向后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的每一步,才是献给逝者最好的宴飨。
此刻,伊斯坎达尔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一声声的海浪。
那远在天地的尽头,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海岸,传来这世界终结处海浪的声音。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胸中的悸动,正是那连绵不绝的,来自于无尽之海的浪涛声。理解到这一切,他的内心释然了。
他在岸边忘我地奔跑着,使脚底遍染鲜红的,大抵是自己腹部流出的鲜血吧,但那又如何呢?现在,他在梦里看见了无尽之海,哪有什么美景更胜于此呢?
那从容不迫的强敌,已经就在眼前了,再向前一步,自己的剑就能将她劈成两半了。
“喝~~~!!!”
伴随着直透云霄的呐喊声,凯尔特长剑一挥而下。
眼前那保持着微笑的少女,在长剑落下的那一刻,就如同轻盈的蝴蝶一样飘忽着躲开了。
自认为必胜的一击被轻易地躲开了,随后只有被直剑轻松贯透心脏的事实。
即使在全盛时期的伊斯坎达尔的挥剑速度也并不是让雪玥无法应对的水平,而这强弩之末的一击,在雪玥眼里更像是一种慢动作,能够躲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强啊……不过,你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吧……”
没有对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惋惜,伊斯坎达尔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落败。
“至少足够尽兴,不是吗,这场盛大的【葬礼】。”
雪玥没有去否定伊斯坎达尔的话,只是平淡地问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追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品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作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千秋大梦了。
“本次远征,再次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啊……”
一滴、两滴……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在这大桥上与河面笼起了薄雾。
“你的梦,并不止于那无尽之海,也许,可以朝那更广阔的星海遥望……那亦是人类无法置信的景象,战舰在猎户座的前端起火燃烧,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之中闪耀。”
“啊……对星辰的征服吗,那等奇异的景象,还真是有趣啊……”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身体化为光点,安静地消失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将消失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征服王对无尽之海的遐想是一场幻梦,但万事万物在永恒的时光中,所谓的【真实】亦与幻梦无异,终将消逝……
Rider,退场。
从时间上来说,这场战斗实在算不得长,从Rider纵马飞驰到对面为止,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脑海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简直可以匹敌他的一生。
那已经是无可忘怀的景象了,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任由细雨点在头发与肩上。
雪玥拖着剑,剑尖与桥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一种逐渐逼近的威胁。
“少年,你就是Rider的Master吗?”雪玥明知故问道。
韦伯却是摇了摇头,以略带嘶哑的嗓音回答道:
“不。我是……那个人的臣子。”
只是瞬息之间,泰阿剑已经架在了韦伯的脖颈处,剑刃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再稍一用力,锋利的宝剑便可轻易划出血痕。
雪玥左手递出一把匕首,强硬地塞进了韦伯的手里。
“少年,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拿着这个匕首,只要往这里一刺——”
雪玥用手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比划了一下,
“我就会死,很简单对吧,而你也能报仇了,岂不美哉?”
韦伯只是以最轻的力度扶着匕首,像是无视了架在自己脖子上随时能取他性命的利刃,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
“如果那样做的话,我必然会死。王下过命令,要我【活下去】,所以我不能那样做。”
雪玥似是赞许地轻点了一下头,将剑从韦伯的脖子处移开,随手将剑抛至高空,下一刻,随着剑的消失,天上的云层也被撕裂开来,细雨骤停,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少年,铭记住你今天的所想所见;那把匕首就留给你了,那是属于你的抉择。你已经【见过了自己】,征服王也已经带你见识了部分了天地,余下的……【见天地】、【见众生】,就得你自己去体会了。”
“韦伯·维尔维特,你的战场不一定要在此处,并不只有兵戈相见的沙场才能作为人生的战场。”
雪玥换回了那学生的装束,与韦伯相错开,就要离去。
在走了几步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偏过头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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