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忶佞兎
佛耶戈点点头，翻开文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整页的，被分成十二个不同部分段落的“血源石成分检测单”。
凯尔希刻意只留下了几个最具代表性且名称普适到一眼就能看懂的指标。
是W都能看懂的程度。
“上面是我对自己身体的源石病检测数据，从上到下，每一段数据的跨度为期一个月，前六段是Mon3tr没有发生变化之前，后六段是拥有黑雾之后，总时间为期一年。”
凯尔希解释道：
“你应该可以从指标上看出来，得到黑雾之前的半年时间，每隔一个月，上面的指标都会有微小的上升，那代表了矿石病正在我体内不断发展。”
佛耶戈看着文件若有所思：“但得到黑雾后的半年时间，指标却没有变化，甚至有所降低？虽然很细微，但确实是在降低...”
“对。”凯尔希点头，冷淡道：
“这是最直观，你最能理解的方式。实际上我还做了其他测试，但你看不懂数据，所以只要知道黑雾确实能够遏制矿石病发展就够了。”
佛耶戈轻咳一声。
他再怎么文盲，应该也比W好一点吧？
应该是数据结论确实太复杂了，非专业人士看不懂。
嗯，一定是这样。
“我推测，黑雾应该有着能够吸收源石的效果，可以由此达到遏制人体体内矿石病发展的作用，但到底是否能够使其完全康复...短时间内的测试无法确定。”
凯尔希看向佛耶戈，清冷的绿眸中带着些许向他确认的味道。“佛耶戈，你认为呢？”
凯尔希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多少清楚佛耶戈在叙拉古所做的事情，魏彦吾能得到的情报，她同样也能得到，只是最多没有那么详尽罢了。
在初次见面时，凯尔希就对佛耶戈的身份，或者说身体状态有所猜测。
只是一直没有挑明，心照不宣罢了。
现在也一样。
看似是她在询问佛耶戈的意见。
实际上是她在询问佛耶戈自己的推测到底是否正确，提出交换情报的请求。
“黑雾确实可以吸收源石。”佛耶戈明白她话语里的潜意思，点头确认了凯尔希的推测。
“看来确实能够遏制矿石病发展，但具体是否能够完全治愈...我也并不了解，要靠你来得出结果了，凯尔希。”
凯尔希颔首，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又或者，你对这项研究的成果是否有所要求？”
“实话说，我确实有所想法，你的研究确认了这一点，真是帮大忙了。”佛耶戈笑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我的想法实施的时候，一切都还太早了，还不是让它掀起海啸的时候。凯尔希，你可以继续研究下去。”
“你的想法是什么？”凯尔希神色一凝，仰脸看着佛耶戈的眼睛追问道。“我希望可以完全了解你的想法...或者说计划。”
她从佛耶戈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想法...”佛耶戈低头与她对视，眼神坦然。“你不觉得，有些国家的底层人们，过得太惨了吗？”
这场问话可以说是凯尔希在考虑是否要与佛耶戈继续深入合作。
但也可以说是，佛耶戈在观察凯尔希是否与自己的要求、观念相符，能够被他拐到手底下来。
和凯尔希合作其实挺舒服的，如果可以，佛耶戈不想费力气重新去找一个新的合作者。
凯尔希微微一怔，冷淡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丝。
然后佛耶戈感觉到来自眼前这颗猫猫头身上，隔空传递而来的破败之咒一下子如同开闸泄洪般巨幅提升。
冷淡猫猫头的好感...不是，信赖度UPUP！
凯尔希能够看出来，佛耶戈的话语完全发自真心。
他是真的觉得一些人过得太苦，一些事太不应该，一些东西应该被改变。
对她而言，这种人有些危险。
但...
不可否认。
这样的人身上确实有着一股足够吸引人的魅力存在。
“我明白了，走吧。”凯尔希道，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
佛耶戈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文件，跟在凯尔希身后。
凯尔希侧身站定在通道出口前，伸手按了一下开门的按钮。
机械门缓缓打开，露出其后办公室的景象。
凯尔希迈出一步。
原本应该保持停滞状态的机械门却骤然合拢！
佛耶戈眼眸一凝，黑雾眨眼间放出，将凯尔希拉了回来。
咚——！！
机械门重重砸在门框上，发出震响，气势宛如断头台般。
“外面有人。”佛耶戈低头，凑到怀中猫猫头的耳边，低声提醒。
凯尔希眉头微皱。
214章 笨蛋猫猫头凯尔希【二合一】
凯尔希贴在佛耶戈怀中，盯着眼前紧紧合拢，或者说在强大的制动力道下死死“嵌入”墙壁的合金机械门，神色依旧清冷，只是头顶猫耳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你准备怎么做？”她问。
“能查探清楚这间暗室的门位置，乃至于解除上面的制动限制，把它变成杀人工具，绝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刺客能办到的事情，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佛耶戈依旧贴在她的发顶，对着毛茸茸的猫耳轻声絮语。“对你下了手，他们总要接头，总要查探你到底是死是重伤...我想趁这个机会，多揪几个人出来。”
他其实可以直接冲出去把那个刺客揪住，然后用烙印强行逼其开口。
但是那样做太贵了。
烙印一个人的花费是大约三百万龙门币，如果只是用来查探情报、用完就把人杀了的话，对于一个小卒子来说确实太过昂贵。
毕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想要对巴别塔的高层下手，佛耶戈仅仅只是想把巴别塔里掺着的沙子给找出来而已。
三百万不是不能花。
但能不花还是不花最好。
佛耶戈是个勤俭持家的男人。
头顶猫耳上传来被气流拂过的瘙痒触感，并不温热，就如同一缕普通的秋风，如男人的体温一般带着些微的凉意。
凯尔希不自觉抖了下耳朵，神色冷淡地轻声道：“把头低下来，别对着那里说话，很痒。”
“抱歉。”佛耶戈依言低下了头。
黑暗中，凯尔希的神情依旧冷淡。“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等在这里？”
不是她想主动出击。
而是这个通道实在太窄，仅仅只有半人宽。
若是一个人侧着身子走，那还能留出足够抬手之类活动的空隙，并不显得逼仄，但在佛耶戈把她拉到怀里之后...
两个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那具紧贴在身后的高挺身躯被她敏感的肌肤所清晰感知到，那独特的微凉体温也让她不太适应。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尴尬之处了。
“通道前后的门都被‘关’上了，就算挪开位置咱们俩也得贴在一起，只是姿势区别而已。”
通道不长，总共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就算佛耶戈或者凯尔希挪开，也最多是从整个身子贴在一起变成半个身子贴在一起，那样更难受，所以不如不动。
佛耶戈在凯尔希耳边轻声宽慰道：
“再多忍耐一会吧，凯尔希，我已经在那个刺客的身上留下了黑雾。”
黑雾就是佛耶戈感知的延伸。
而那个刺客的全身，都已经被肉眼不可见的稀薄黑雾给笼罩住了。
不管他是与人说话，还是用某种方式留下信息，都逃不过黑雾的感知。
“客观来说，这算不上忍耐，因为我并不感觉难受。”凯尔希冷淡平静的声音响起。“...只是我并不适应身体接触而已。”
“那就好。”佛耶戈应了一声。“往好处想，你现在其实就相当于跟一具尸体贴在一起。”
至少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压不住枪导致把凯尔希的屁股戳到...
“......”凯尔希沉默片刻。“你的安慰方式有些独特，佛耶戈。”
男人在她耳畔轻笑一声，微凉的气流拂过耳垂。
凯尔希下意识偏了下头。
“你准备在这里等多久？”她问。
“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希望尽量久一点。”佛耶戈道。“至少得等到有巴别塔的人发现你‘出事了’，然后动起来才行。”
凯尔希明白了佛耶戈的意思。“你想瞒过所有人，让特蕾西娅她们也以为我出事了，以此来取信那些刺客，让他们放心传递我死去的情报？”
“聪明。”
“那就等吧。在正常行程中，我会在四个小时后前往可露希尔的工作室了解黑雾武器的最新进展，她会来办公室找我。”
凯尔希闭上眼，索性靠到佛耶戈的身体上，借力让自己能够站得更舒服一些。
...在拥有黑雾之前，她的矿石病发作周期大约是一到两个月一次，每一次都必须服用阻断药，以此减轻痛苦。
但在拥有黑雾之后，距离上一次矿石病发作已经是第三个月了。
凯尔希不确定下一次病情发作会是什么时候。
但最好不要是现在，不要是今天。
因为她的阻断药放在了外面的办公桌上。
保持体力，避免情绪波动与剧烈运动，可以有效降低矿石病发作的频率。
“凯尔希？”佛耶戈身体一紧。
“怎么。”凯尔希重新睁开眼。
“呃...没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疾病，突然昏过去了呢。”
毕竟凯尔希平时表现出来的那副毫无感情波动的淡漠且清冷的冰山模样...让佛耶戈没想到她会直接靠到自己身上来。
佛耶戈觉得，比起凯尔希往自己身上靠这件事来说，还是她昏过去了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我们要在狭窄的通道里保持这样的姿势站上四个小时，自然要尽量维持良好的状态，反正都要保持这个姿势，不如让自己省力一些。”
凯尔希声音平静，淡漠理性得像是机器人：
“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把你当做尸体。”
“你说得对，我只是没想到...”佛耶戈无奈一笑，伸手拥住怀里猫猫头纤细的腰肢，让她能更舒服一点。“你会直接靠上来。”
“你这样的存在，也会在意性别吗？”凯尔希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头顶猫耳再次一抖。
“什么叫我这样的存在？变成这样之前，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有欲望有需求的正常男人”佛耶戈笑道：
“——其实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我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才没有让某些尴尬的事情发生而已。”
他只是能压的住枪，不是没有枪。
凯尔希神色微动，心中生出探究欲。“...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依旧对我有欲望？”
“呃...”佛耶戈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咱们俩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
“只是好奇。如果你觉得这触犯到了你的隐私，可以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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