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这是……地脉？”
“显而易见，稍微说明一下，这是将‘灵子工程实验室’推广到各地的魔术师手中的前提，将各地实验数据进行传输、联通的中枢装置‘地脉总纲·盖亚天球’。”
“然后是这一规划的说明：根据我家（秦氏）的研究，地脉中传送实物存在大量的能量消耗，而如果传送单一灵子信号，这个消耗将会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为此，我们完成这个装置所需要的步骤就是在全世界建立遍及各地的灵子信道。”
不是单纯由“地脉之楔”联通的表层信道，而是永久、深层的超大带宽信道。
虽然说是建了个全球互联网，但从实际延伸的应用场景来看，后期也可以通过加载术式影响各地灵脉，进而实现“管理神秘”的功用。
另外某条世界线上的迦勒底亚斯内鬼天球，也可以通过影响灵脉、重写人类史，但秦玄打算制作的天球并不是要搞人理，主要还是偏向于影响盖亚侧的自然资源的。
紫苑听完之后皱了眉，她不用计算就得出一个结论：“前期勘测，加上后期实装，这是天文数字级别的工程量……”
“对，所以不是你我能扛得下的，需要阿特拉斯院的全力协助，尤其是拟似灵子演算装置·三尖赫尔墨斯上记录的各地灵脉情报，如果加上了那个，其实就节省了将近一半的工程量了。”
说着，秦玄抽出来了一张紫苑非常眼熟的委托书。那张可以得到阿院一次全力协助的委托书。
“也对，这是从那个布拉克莫亚村子里入手的吧？”紫苑回想起秦玄之前交代过的经历，“我放出去的说法是被不明魔术师夺走了，和院里合作的话，怎么解释？”
“很简单，就说是从那个人手里抢回来的好了，剧本也已经规划好了——就在不列颠上演。”
左手倒右手，委托书还是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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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莫亚村数公里之外的荒郊野岭。
费尔南多牧师表示很慌。由于并不知道圣堂教会大队全灭的事情，他这些天左等右等，没见着伊尔米娅等代行者前来，而且村子里传出了某种东西被盗走、仪式莫名其妙失败的消息，于是他急忙打算去附近的圣堂教会联络点。
结果，费尔南多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叫做卡拉柏的老神父。
“啊、啊，您是……？”
由于不知道自己的墙头草行为是不是给教会带来了损失，费尔南多显得十分心慌。
“不要慌张，孩子，”卡拉柏不急不缓地道，“我是奉命来调查教会人员失踪的事情的，你是附近教堂的派驻人员吧，有什么线索吗？”
费尔南多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是伊尔米娅他们真的出事了吧？
“啊……我手下有个修女确实不见啦，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您的任务有关，要不……我用探测术式给您找找看？”
为了尽量不表现出自己很可疑，费尔南多不得不毛遂自荐给老神父带路。
他心里头暗想：见鬼，老子除了洗礼咏唱，可是连一个魔术都不会，算了，就装模作样按照伊尔米娅离开那条道的方向走走看吧。
“啊对了，我不太擅长魔术哈，我尽量给您找找、尽量……”
费尔南多拿着黑键、灌注魔力，剑尖垂下，装作一副在勘查的样子，老神父也不说话，不知是在想什么，就默默地跟着。
希望别真的找到了吧。
第98章 修格斯物质
副标题 “Tekeli-Li！Tekeli-Li！”
几公里之外。
费尔南多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找到了位置，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没有来对地方。
植被彻底消失，大地如同被什么超大火灾完全烧灼过一般，干涸而焦黑，此外大小不一的碎石散落了一片，偶尔能在底下看见被压住的代行者法衣碎片。
“这，这究竟是什么人……！？”
就算费尔南多本身的能力再拉胯，但他的见识还是有的，显然有多位代行者被彻底歼灭了。
“咕……”这位菜鸟牧师咽了咽口水，他很担心凶手会不会还徘徊在附近，如果他接下来运气还那么“好”的话，他的人生该不会就此终结吧？
费尔南多思索至此，又想起了看起来靠谱的老神父卡拉柏，说不定这样单独执行任务的特派人员会有不俗的战斗力。
当他看向老神父的时候，这位卡拉柏神父正在翻找尸体，对案发现场处理非常熟稔的样子，这不由得让费尔南多稍稍安心。
“奇怪，少了几个，”老神父喃喃自语，“是被带走了……还是自行撤走了呢？……痕迹太少，需要观测。”
说着，老人睁开了半阖的眼睛，那眼中浮现幽暗的魔力光芒，仿佛能把人牢牢吸引进去。
——是魔眼。
费尔南多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他心说果然是大手笔，连魔眼拥有者都被派出来了，该不会是针对破案场景的“过去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
所谓能够预知未来的魔眼能力，被称为“未来视”，而与之相反的，能够看到过去的能力则就是“过去视”。
与未来视分为预测（濑尾静音）和测定型（瓶仓光溜）的分类方法一样，过去视同样分为预测和测定型，不过通常情况认为过去是不变的，所以这样的分类没有什么意义。
对了，“过去不可改”其实是指的型月特有的量子记录固定带（人理定础）结构。如果没有这种特殊机制，其实通常的世界里连过去都是不确定的。
说回魔眼分类，其实由预测型未来视，这种随机推衍未来可能的能力发展到极致，就是观布子之母的“预言型”未来视——她能看到绝对发生的未来。
而将测定型未来视，这种自己选择未来可能分支的能力发展到极致，那就会变成“将那个绝对的未来带回到现在”——而根据“生者必灭”的宙之理可知，“直死魔眼”就是绝对的未来视。
不过这些都是一类解读，为了更好的理解测定型过去视发展到极致产生的效果——“将那个过去于现在重现”。
这就是卡拉柏的宝石级“泡影之魔眼”的能力。
得益于如此强力的魔眼，卡拉柏神父能够轻易读取世界的记录，在调查任何案件的时候轻易看到过去时间里的犯罪现场，这对于不知情的魔术师犯人们来说都简直降维打击。
但是，强大的能力往往伴随着风险。
卡拉柏由于常年使用魔眼，读取了大量的“历史记录”，很快，他的记忆被大量的不相关信息填充了，以至于每当回忆过去，他都不记得任何事情，脑海中浮现的只有这个世界上他人、他地的各种过往。
无疑，魔眼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卡拉柏有时候会想，这样的魔眼什么时候发生暴走都不奇怪，再过几年，他或许就要把这对眼珠子卖出去，然后趁早退休。
轻叹一口气，卡拉柏再次于此地窥探过去，在他的眼中：世界如一个个大小的肥皂泡沫，又或者是云团，就如同原子论中表述的“电子云”一般，这是量子（灵子）的涨落，亦是波函数的起舞。越是倒退，越有大量的历史遁入脑海。
“……看到了。”
在不久之前，伊尔米娅确认了伤亡情况，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已经濒死救不回来，接着她带着几个幸存下来的代行者走了。
“……原来如此，战后幸存，是被敌人放过了吗？”卡拉柏在观测的同时思考着，可能是敌人过于大意，但也不排除敌人故意放过的可能性。
“接下来，再往前。”
他要看看凶手的信息。
于是，一个头顶巫师帽、身着苏格兰军装的男人显现在视野里，他驱使着火焰、暴风、砂石，形成一场天灾，将代行者大队一个照面就打得七零八落。
“此人是……”
卡拉柏想要看清男人的长相，想要读取更多的记录，“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卡拉柏看出了那个人的信息（历史）量和表面完全不相符，但并不知道此人是亚雷斯塔（秦玄）的伪装。
那是一具由生命源质改造而且尚不稳定的躯体。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那个历史，那个人（身体）的信息，是更加原始的，在行星酝酿生命之初才有的物质。
卡拉柏读取到了世界记录，但超原始的生命源质意味着更大的记录量，他的意识被久远的过去冲击，他感到眼睛的刺痛。
发动发动发动发动发动——
不好，魔眼暴走了！
再现再现再现再现再现——
“啊啊啊——！！”
费尔南多还等着卡拉柏查明真相呢，结果看到老神父捂着眼睛惨叫，吐着血倒地，“什么情况，喂喂…！”
“快…带我…走……”卡拉柏被大量记忆冲击得十分晕乎，他只记得要尽快向圣堂教会汇报，他的状态可不算好。
“好！……我背你！”费尔南多越来越后悔接这个事，而且他体力并不好，费心又费力的，后续说不定还有巨多麻烦。
两人就这样急急忙忙走了。
却未发现原地焦黑的土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无定形的黑亮液体，它闪烁着微亮的生命之光，在原地蠕动、流淌着。
不久后，一只乌鸦偶然间飞下来，与诡异的原生质物种对视。
“……扑通。”
一个瞬间，液体翻腾，乌鸦来不及扑打翅膀就被吞了进去。
下一刻，无定形液体中开始在表面产生无数眼睛、利齿、黑羽、脏器……接着又好像分解掉了。
它像一团噩梦般的脓液，在地表蜿蜒爬过。
第99章 “欢迎樱妹妹加入大家庭！”
无定型、无知的新生命，本质上是生命源质失控后的变异产物，普通的生命源质不具备攻击性，仅仅能够用于新生物/生命力生产而已，但“它”却具备了攻击性。
片刻后，在空无一人的荒岭中流淌而过，“它”已经吞噬了乌鸦，接着又循着地形缓缓爬行，吃掉了老鼠、昆虫、各种爬行类……
[吃…饿……]
它学得了生存本能。它觉得为了不让个体消失，需要进食，需要生长。
学着那些动物的本能，它开始寻找食物，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残躯引起了它的注意。接着继续吞噬、分解。
[人…主？…异端？…吃……]
它学得了价值判断。它学会了从无价值的记忆中获取有价值（更好地生存）的信息，它学会了有思维的行动。
[目标…方向……]
它朝着伊尔米娅撤退的方向流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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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战争？”
这一天，梅尔文再次看到韦伯一脸过劳死的模样，似乎君主埃尔梅罗甩给他的工作再次增加了。
“是啊，Lord突然对远东的魔术仪式感兴趣了，我已经整理了部分资料，”没有去参与四战的韦伯此前对圣杯战争毫无了解，“据说是能实现愿望的万能之釜，怎么可能嘛，我觉得，单单是把境界记录带（英灵）召唤下来作为使魔（从者）的做法，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魔术界通常认为境界记录带的召唤是无法实现的，再加上这是个远东的小众仪式，更是让时钟塔的多数人自觉毫无兴趣。
“哈哈哈，”梅尔文丝毫不在意韦伯口气中的抱怨，“这么一说，我倒是期待英灵被召唤出来时候，挚友你那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了！”
梅尔文是个毫无底线的愉悦犯，可以说是天生，比起言峰绮礼那种还要别人帮忙“觉醒”的愉悦犯，纯度要高多了。
这也是梅尔文不断示好，但是韦伯始终拒绝承认这个“挚友”的原因。
轰走了这个纠缠不休的调律师，以免他猝不及防吐血吐到档案上，之后韦伯才继续整理资料。
说到底，圣杯战争仅仅是小众，并不是隐秘，君主如果有意向参与，分分钟就可以调出一堆情报。
比如相较于在资料山啃各种文本的韦伯，此时的肯尼斯已经朝天体科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打探到了圣杯战争的情报。
马里斯比利似乎对于圣杯战争早早有过调查，但显得兴趣寥寥，连人情都不要，将圣杯战争的情报几乎半是白送地提供给了肯尼斯。
“阁下的意思是，那东西（大圣杯）仅仅是个残次品？”
“没错，”一头银发、扎着祖传麻花辫的马里斯比利回答，“早年我听闻了第四次圣杯战争仪式，于是委托了时任现代魔术科学部长Dr.哈特雷斯前往调查，但结果是……发生了一场灾难，没有人成功许愿。”
马里斯比利透露出来的目的很具功利性，很明显，他是为了那个一次许愿的机会才去委托人去调查的。
结果不尽如人意，于是马里斯比利决定放弃参战，对于自己的女儿奥尔加玛丽能否完成家族的Grand Order，也不报以希望。
而作为获取第一手信息的调查者Dr.哈特雷斯却不觉得圣杯战争毫无价值，他在数年前直接辞去了学部长的职务，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同为对圣杯战争感兴趣的学部长，肯尼斯却不在意这个圣杯的功用，他只是看到那个一度在时钟塔引起风波的秦家也是参与方之一，才顺便调查的，如果这个仪式真的会在四年后再次开启，那么去获得胜利、赢取荣誉也不错，只是那个圣杯有如此隐患的话，那最好还是将之解体。
不过看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情况，似乎不可能放弃圣杯呢。
“感谢阁下的慷慨助力，”肯尼斯是高傲的天才，但对同为君主的存在还是态度很到位的，“对了，明日法政科的巴瑟梅罗又召集各位（lord），阁下也提前收到了会议内容的消息了吗？”
“不曾。”
马里斯比利所在家族属于是住山林里整天观星的，对世俗动态的跟进不如其他学派敏锐。
“我却听说是一张通缉令，是由圣堂教会发往协会的。”
“是什么魔术师犯人，需要引起如此重视？”
“具体的身份似乎还没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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