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韦伯无法动弹,一如旁边的露维娅。
‘这是……什么术,无法动弹……’露维娅没有功夫去反思她怎么被人无声无息破除术式的,这种夺去人身体行动能力的方法更让她心中震惊。
‘明明头脑(意识)可以运转,但是身体拒绝了反应。可恶!’
露维娅又费了一番功夫,但是身体始终没有反应,仅仅活动限于头脑中的意识的话,根本没办法发动术式,更别谈反击了。
她漂亮的眼眸中透露出恼火。
韦伯其实很想开口提示,最好不要反抗亚雷斯塔,告诉露维娅不可轻动,可惜他也动不了身体,连简单的张嘴、动动手指都不行。
‘控制了神经系统?………不对……’
韦伯下意识地开始分析术式的原理,但一种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仿佛认知都改变的“不安”情绪无端出现,阻扰了他的进一步思考。
接着,韦伯惊讶地发现,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没有恢复,还是被控制的状态……这是回去的方向的另一条路?这是要我们去哪……’
亚雷斯塔没有像常规的反派角色那样自动解说他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个世界的魔术师的画风同样是如此,神秘不可被人知晓,否则会弱化,术式不可被人看穿,否则会暴露弱点。
在逐渐恢复明亮的视野中,韦伯,和露维娅终于知道了这是哪里,——他们回到了地面上,接近君主们所在的位置,那是时钟塔魔术师们与黄金黎明仍在开战的地方。
‘这是要我们回归时钟塔的队伍里?’
露维娅走在雾气弥漫的清冷街道上,周围的能见度几乎在500米以下,虽然身体被控制住了,不能用强化魔术集中视力远眺,但她依然可以根据远方魔术轰鸣的巨响,判断出大概的目的地。
她不认为亚雷斯塔控制着他们,是大发善心护送他们归队。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何况根据上世纪的资料,时钟塔与亚雷斯塔就有了明确的冲突。
‘亚雷斯塔……一定是要我们回到队伍中去,来完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顺利完成的话。不行,不能就这样回过去……!’
韦伯此时也是心里惊惧难言,如果身体可以归他自己自由控制的话,他或许早已冷汗直流、肢体颤抖了吧?
‘周围的环境不对劲!’不像露维娅那样钻研人心,韦伯对周围的雾气浓度产生了怀疑,虽然说伦敦的雾天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作为长居伦敦的人,韦伯至少清楚每年的什么时候有浓雾,每天的哪个时间段雾气最淡。
‘而且,周围的植被,是不是太多了一些?’地上的翠绿植物也是他怀疑的起因之一,伦敦的植被,除了特定划出的绿化带之外,哪有空余的土壤环境供植物生长?
何况这里是市中心地段,水泥沥青中间怎么会长出生机勃勃的绿植?
韦伯用余光看到绿植,那绿色不仅仅长在了路边,已经可以说是遍布街头巷尾,连街道两旁的商店、钟楼、教堂建筑上,都存在着,攀附着生机勃勃的翠绿。
不,应该是诡异的绿色才对。
‘不能去践踏草坪!’
当他心中涌现探究的欲望的时候,一种熟悉的“不安”再次覆盖而来,打断了他的进一步思索。
他俩如果继续前进,正式回归到时钟塔的队伍里会发生什么?
思维逐渐迟钝,韦伯已经难以思考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韦伯和露维娅看上去似乎正常行动、实则受人操控着,如提线木偶一般向着时钟塔的大队前进。
亚雷斯塔在远处观望着,韦伯和露维娅,远处的魔术师大队,只是其中的一角。
在他们看不见的庞大、广阔的城市空间里,微型的孢子伴随着恶性情报粒子不断地扩散。
向着威斯敏斯特大区,向着伦敦市本市,向着大伦敦都市圈,呈雾气状、呈云团状一般不断扩散。
恶性情报粒子汲取着整座城市的居民的不安,不断增殖,微型孢子汲取“不安定”的概念,然后扎根,生长,繁衍,扩张,化作无形的植被“领地”。
这领地,即是城市本身。
这浓雾,亦是不安本身。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巨大的不安也并非马上爆发的。
如此强烈的不安定心理,仅仅肇始于一个黄金黎明首领的袭击,一个魔术结社团体发起的战争,一个恐怖袭击流言的扩散,一个看不到未来胜算、毁灭却近在眼前的点点绝望感。
亚雷斯塔望着浓雾,不,浓雾中形形色色的、窜动的不安。
所谓的群体,包含着各种各样不一的心理,即是乌合之众。但也有多方面,如行为规范、组织结构、依存关系等具备共同之处,即是群体心理、整体心理。
在这个庞大精神层面上,如果集合为“群体”,那么就以多数人表现出的个性为母本,让少数人的个性消失。
人皆有从众心理,人追求回归群体的安心感,以此弥合孤身一人的不安感。
“马瑟斯,你的鲁莽行动,必将招致巨大的反扑。”
亚雷斯塔如此宣告道。
仿佛他置身事外,那眼前的景象,那即将来临的“反扑”行动与他无关。
第140章 开演之时已至!
且说另一边,远坂凛和巴瑟梅罗同样闯过了布满了魔术陷阱的地下通道,而且与韦伯、露维娅不同的是,这两人的闯关过程显得十分轻松。
对于巴瑟梅罗来说,这种程度的魔术陷阱简直如小儿科,如果不是担心出力过猛导致通道坍塌,她说不定可以独自一人用尖啸的狂风摧垮一条走廊里的魔术陷阱。
“轰——”
全身包裹着烈风的巴瑟梅罗穿越了持续爆炸的通道,橘红色的火光在炸开,四面八方吹息着热风和刺激性气体,裹挟着大量的碎片和沙砾爆射而来,接着,被巴瑟梅罗的风暴魔术一一弹开,没有一处能够突破她的防御。
而远坂凛照例是施展自由自在的飞行之术,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如同灰姑娘灵活的舞蹈一般,险之又险地逃开了爆炸的范围,不,她是事先就知晓、洞察了秦玄布置的魔术陷阱有怎样的方位特征、爆炸范围,所以才能做到这样的操作。
她当然可以像巴瑟梅罗那样用与之类似的“法力护罩”手段做防御,不过她没有这么做。根据秦玄的“剧本”安排,她可能需要消耗大量法力用于做别的事情,有关一场比较关键的实验。
“砰。”两人轻松地落地,此时她们已经远远地离开了爆炸的范围。
“秦玄阁下,现在的方位是何处,距离中心位置还有多少?”
巴瑟梅罗再次问道,语气稍稍有些急切,由不得她不着急,虽然马瑟斯未必在乎她们两个,但黄金黎明的成员很有可能闻声而动,对于露维娅和韦伯这两个家伙能起到多少分担压力的作用,她并不报以希望。
远坂凛整理了下衣袖,说道:“根据地脉线路的反馈,应该近在眼前 了,出乎意料的近。”
“那就好。”巴瑟梅罗似是听到了好消息,不由得心情舒缓下来。
“但是啊,”远坂凛的话仿佛再次让人神经紧绷起来,“这后面的发展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什么意思?”
“根据我的探查,前面的区域并没有任何形式的陷阱,没有异常魔力反应,说不定人员守卫都没有,反正那个东西——就是阿特拉斯院的最终兵器,很可能就在那里。”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止步不前。”巴瑟梅罗考虑到现在她们这组的时间并不充裕,必须尽快做好决断。更何况,来都来了,直接停在这儿像什么话?
“嗯,也好,总归是要面对的。”远坂凛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不过在当前的语境之下,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对,所以巴瑟梅罗未能够发现什么。
之后两人再次往前,长长的甬道笔直向前,接着在一段段路口出现岔路,不过远坂凛早已提前根据地脉的扭曲弧度做出了判断,她们的行走路线时而向左,时而向下。
这是因为伦敦地下的地脉遭到了强烈的扭曲,而随着她们的深入,在越是靠近的地脉流通的地方,空间方向也会受到影响,呈现跟随地脉流向而扭曲的形式。所以远坂凛和巴瑟梅罗想要接近中心还得绕这么一会儿。
不过现在已经很接近中心了,即使绕这么几趟,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况且远坂凛和巴瑟梅罗的“强化”用得比韦伯,甚至比露维娅都要精通几个层次,一脚下去,就能轻松踏裂甬道地面,接着冲飞数十米,这还是甬道的宽度高度有限,*容易撞到头(bushi),所以疾行的速度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而等到她们终于来到中心的位置的时候,所看到的是一个房间,石质的墙壁上有着地下空间特有的湿冷气息,四周有着深浅不一的深色斑驳痕迹,以及不易察觉的细微裂缝,像是古旧房屋渗水后留下来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以前的筑造者留下来的而非新建的,看来马瑟斯已经抢先她们一步利用这些地下工房建筑。
“但是……为什么提前利用了地下工坊,却不做任何布置?”
远坂凛似是疑惑的说道,巴瑟梅罗仍在一旁观查着周围,没有任何可能的发现,接着她把目光集中到房间内,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显然,这个建筑连门都没有。
真不知道以前在这里建筑工房的魔术师是懒得弄这一块,还是临走前干脆把门给拆掉了。
而屋里面,设施同样摆放得很简洁,除了四周的空无一物,就是中央的一座黑红色方尖碑物体,其外表光滑,在幽冷的地下环境中,夺去了所有空余之处的存在感,成为这一片幽暗地域的唯一中心。
远坂凛和巴瑟梅罗对视一眼,不会错了,这就是阿特拉斯院此前所丢失的最终兵器·理法反应。
“无人看守吗?”不合理,极端的不合理,巴瑟梅罗如此感受到。
“不,不对……”远坂凛本想要赞同,但随时探测地脉变动的她观察到了有人居然利用地脉直接“通行”了过来。
“有人过来了!居然是利用地脉进行直接移动,不,是将空间的物理性距离直接压缩的技法……!”
巴瑟梅罗急忙唤起飓风,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这迅速袭来的不明角色,除了那个男人,那个将如今的时钟塔捣得天翻地覆的人,还能是谁呢——
“山缪·李德·麦奎恩·马瑟斯。”巴瑟梅罗再次念出了这个全名,代表着某种态度。
确实如她所念出的那样,一个苏格兰军装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设置守卫——只要他想,马瑟斯自己随时随地都能赶过来。
这个男人已经成了时钟塔很大一部分魔术们的梦魇,他为了寻找仇敌而不惜以整个城市作为打击目标的举动,也令人无比惊惧。但是作为君主家系的顶点,巴瑟梅罗必须行动起来,无论如何都要……
“喂,”那个男人突然开口了,“我问你,一直在你们后面的,那个叛徒在哪儿?”
第141章 让我们重演布莱斯街的战争吧!
“那个叛徒,他在哪儿?”
马瑟斯一开头居然不是质问她们闯来此地的目的,似乎她们的存在无足轻重,他是要找亚雷斯塔?但是方尖碑,理法反应作为寻找亚雷斯塔的手段,应该也同样的重要吧?
等等,难道他的意思是亚雷斯塔曾一度跟在她们后面,但是她们毫无察觉?
“亚雷斯塔?他刚刚就在后面吗?”巴瑟梅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亚雷斯塔虽然是和马瑟斯敌对,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是时钟塔的盟友了,起码他一直隐藏在暗中的行为,就足够引起人怀疑了。、
毕竟要是亚雷斯塔他真的判断自己能够和时钟塔处于同一条战线,他应该早就站出来在明面上帮助时钟塔的行动了。
所以她打算尽可能从马瑟斯口中套出话来,毕竟最了解一个人的,很可能就是他的仇人。
“哼。不现身吗?”马瑟斯仿佛不听人话,在无法从她们口中得到消息之后,就不再反复盘问,“既然这几人是‘你’的目标,那我就这样做,你应该就不得不出来了吧?”
马瑟斯扬起手臂,高密度的、恐怖的魔力升腾而起,令正面面对他的两人大感压力,巴瑟梅罗几乎瞬间猜测出,他是擅自判断了亚雷斯塔跟踪了她们,接着认为她们俩对于亚雷斯塔还有价值,所以只要对她们出手,甚至于下杀手,就会将亚雷斯塔逼出来?
“温与干。”
火焰如同山洪一般突兀地爆发出来,强烈的光热,伴随着冲击感排山倒海地向巴瑟梅罗和远坂凛涌来,席卷了狭小的场所,从中央房门口,向着四周甬道扩散,不,如伴随堤坝中开放而来的巨量江流一般,疯狂倾泄出去。
“风啊——”
巴瑟梅罗看见他对方仅仅一小节咏唱的魔术,威力几乎在曾经的对手迪翁福春之上,不由得使出最擅长的方法应对起来,将汹涌而来的“火潮”以风墙来抵挡。同时脚下不断后退。
——她和Clone大队全体都打不过一个迪翁福春,更何况她现在自己对付独抗整个时钟塔的马瑟斯了。
“秦玄阁下!”
“我没事!”远坂凛的声音从另一边出来,毕竟她是正宗的演员,秦玄并不好伤到她,但演得太假会被巴瑟梅罗怀疑,于是做法就是用马瑟斯的AOE技能直接清场,把战场打散,各自为战,让巴瑟梅罗始终察觉不出另一边的虚实。
不过巴瑟梅罗本身也没有闲工夫关心远坂凛了,马瑟斯作为黄金黎明首领的身份就是一记重压,令她毫不怀疑,此人能独自对抗整个时钟塔的实力——
几十米?几百米?还是上千米?巴瑟梅罗也没有功夫去计算自己到底倒退了多少距离,眼下她一边用风墙抵挡,一边撤退,但仍旧无法阻扰马瑟斯随手的攻势。
但仅仅如此就是马瑟斯的上限了吗?很可能不是,巴瑟梅罗怀疑马瑟斯意图是将整个地下旧工房区域全部摧毁,以逼出亚雷斯塔。
“寒与干,接着温与湿。”
某种情况上这样的猜测也不算错误,而且黄金之长是达到目标绝不罢休的人,他也不会给敌人以任何的喘息之机,在火焰仍然残存着巨大的余热的时候,周围被火焰冲击零落的砖块瓦砾突然从原本的地方上飞起,甚至许多岌岌可危、即将坍塌的甬道墙面也飞出无数的砂石。
飞沙裹挟热炎,像是微型的高热火球,带着无比的速度、冲击,以及质量(魔力)激射而来,巴瑟梅罗再也没法保证无伤的从容了,那些疾袭的飞石像是炸弹,每一击都能穿透她的防御,然后爆发出强烈的热量和砂石碎片,轻易穿透了她的身体。
“……!”
巴瑟梅罗意图使用治疗术式,但敌人的攻势仍未就此终止,在瓦砾组成的热炎风暴渐渐停息之后,马瑟斯再度念道:
“寒与干。”
几乎瞬间,周围原本平息的碎片沙砾被无形的力量操纵起来,在狭小的甬道内吹息起了沙尘暴,巴瑟梅罗瞳孔骤缩——
不是愚蠢地惊颤于威力,而是她感受到了甬道已经承受不住冲击了!
“会坍塌的!该死,莫非整个中心区的地下工房群都要……”
比刚才的热浪要更加汹涌的沙尘暴,吹息着整个甬道区域,原本就经受高温炙烤的甬道墙壁纷纷被陡然爆发的灾难摧垮,墙壁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吹飞,天花板被杂乱的冲击开裂出大大小小的破口,空间哀鸣,组成了震动万物、重演世间的进行曲。
巴瑟梅罗独自在黑暗,或者说超越人心想象的黝黑、却又狂暴无序的地下世界里,她原先本想意图揣测马瑟斯的思路,但现在所有的思考(回路)都用于寻找生存的机会。
她御使的风被她用来作为身体致命部位的保护,此外就是对于四肢,也就是行动力的强化,她头一次如此精打细算般的使用魔力,头一次如炼金术师一般计算着躲避风暴,向上逃出的可能性。
“还不够……”沙尘暴像是无穷无尽,无休无止一般,强烈的风力携带锐利的碎片将巴瑟梅罗刮得遍体鳞伤,但巴瑟梅罗意图用风将自己吹起,尽管这样意味着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空中,面对更大的沙尘暴冲击面积,但是继续待在地下无疑的后果无疑是被马瑟斯活活掩埋致死而已。
向上!向上!必须向上!
但是就在她突入风暴之中的时候,新的意外发生了——风暴突然中止了,无比突兀,就像马瑟斯突然放弃了打杀她们似的。
但是通道另一端传来一个似是阴沉愤怒,又显得激昂的嗓声,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亚雷斯塔,原来躲在了另一队里,藏头露尾!”马瑟斯的声音逐渐变得高远,他突飞的速度远远高于巴瑟梅罗,超过她,直接肉身破开阻碍冲回地面——
“这一次,别想逃!”
第142章 亚雷斯塔,是时候清算一切!
马瑟斯明明是一身怪异军装,戴一顶巫师帽,身上却是具备着超越魔兽的顶尖防御力,他以纯粹的肉体突入了层层甬道上的壁垒,破开石壁、泥土层,从地下硬生生打通了一条笔直朝上的突破口,飞越离去。
巴瑟梅罗在确认好半天没动静之后,探索了好一阵,才看到了那个被马瑟斯用身体突破的洞口,外面是伦敦传下来的亮光,亮度并不高,用强化魔术的视野看去,几乎浓雾弥漫,雾浓郁得要渗下来。
但她并没有很傻乎乎得去追击,或者观察马瑟斯的去向,她仍然记得此次行动的目标,夺回最终兵器-理法反应的控制权。那才是首要的,然后,就是解除对方对于整座城市的威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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