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71章

马路和沿街设施被完全捣毁了，侧边的街道旁商店被夷为平地，百货大楼，商业大厦，甚至是颇有些历史的钟楼，统统从某一高度被削去了一半，简而言之，“上半身”不见了，而剩余下的部分，也仿佛被极端的高温加热过一般，整个建筑结构出现了严重的变形，这是一些幸运的残余，而绝大多数，也在炎之剑下化为了灰烬。

“等等，梅尔文，”韦伯观察的时间，似乎发现了某种地方的不对劲，“这里的建筑……不衔接？”

“咦？”

“你看，这个只剩下半边的建筑，看规格应该是一个街边小店吧，左边是残留的墙壁，往右边逐渐就是烧出来的焦黑色空地，然而右边并不是，”韦伯和梅尔文渐渐走进，“是一面雪白整洁的高大墙壁，很突兀不是吗？”

两人又望了望四周，这条街的定位原本应该是密集型小商铺步行街，但这道墙壁的规格完全不对，倒像是其他地方的大厦侧壁。

“——”

仿佛有什么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等等，”梅尔文伸出手，拦住了韦伯想要进一步探查异常地点的脚步，“不对劲！有危险！”

“什么……”

“我听到了啊，异常的频率（波动），”梅尔文作为“调律师”，是专精于调整魔术刻印与刻印主人二者波动的适配性、来抑制刻印排斥带来的副作用的职业者，也正由于职业关系，他非常熟悉各种事物的波动，“生命的波动，我最熟悉不过了，但眼前明明是一片废墟，怎么会凭空涌现出异常的波动呢？”

“——答案是，空间被人为干涉了！”

与此同时，梅尔文使用“强化”，拉起韦伯迅速倒退。

下一刻，几乎是贴着脚边，街道边往里数百米的空间，包括其中的建筑残余，砖石瓦砾，乃至下面的大面积深层土壤，全部被无形的手拽起来一般，升腾而起，转瞬消失不见，原地留下了深渊巨口一般的深谷。

昭示着那位空间干涉者的仁慈。

“喂喂喂，咳，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想。”梅尔文感觉喉咙里一阵腥甜，他忍不住要吐血了。

“我也已经猜到了，”韦伯也一时间垂着头，“虚空终端还连得上不，还是快通知大家吧，大概率是马瑟斯和亚雷斯塔也在这个地方……”

————————

马瑟斯站立在深空上，昭示着他一直以来狂妄的态度，就在刚刚，他伸出了一只手，向虚空中抓取着什么，在旁人看来仿佛仅仅是在握着一团空气，吐出咒语：“元素集合（All of Symbol）。”

同时，他指向了某个百货大楼。

“轰——”

好似极致压缩的元素混合态能量在大楼之中光速爆发，膨胀的光热从内部将建筑物爆破，使之成为碎片。

接着，大量的元素流体脱离束缚，它们闪耀着红、黄、蓝、绿色的彩辉灼热光芒，其纠缠彼此的剧烈无规则运动，形成了新生的混色风暴，将水泥残块碾压成更细小的碎片，并向着周围肆意释放庞大的余波，崩裂大地，也同步撕碎着街道旁的大量商铺。最后在原地留下了骇人的深坑。

然而在地下深处，一株植物突兀地钻了出来，接着迅速涨大，显露出粗壮的根系，以及数层楼高的一条条主干，枝条散开之间，亚雷斯塔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来这就是你准备的后手，马瑟斯？”亚雷斯塔发问道，“这个世界是纯粹的物质的世界，没有灵性的世界，唯有你的术式能够将此发挥到极致。”

没有代表灵性的精神可以利用，就等于抽出了庞大精神网络这一根基，等于从根本上完全破坏了亚雷斯塔的“栖息地”术式。

纯粹的物质世界，对于马瑟斯来说也是纯粹的元素世界，话语中的含义，代表了他能够随心所欲掌控这物质界的一切。

不过说出来的台词都是剧本，对于秦玄自己而言，这实质上是对于创生镜面界的逆向运用。

也就是将镜像空间本身进行分解，就会导致原本由高密度元素团在五行催生下完成的“世界”，会被完全逆向转换回元素形态，并在没有五行维持的情况下失去相应的稳定性，形成一场大爆炸。

当然这对于秦玄来说不算是突破性质的应用。秦玄真正想要做的，是对于自己的洞天空间的镜面世界复刻。

——既然现实空间可以制造镜面空间，洞天世界也同样可以。

第152章 「千里户庭，囊中缩影」

老实说，秦玄很少用洞天收纳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或者人，除非像是阿尔比恩之类的比较独有稀缺的资源，不赚白不赚的那种。

原因之一是他不想把这种存在明目张胆地暴露出来，其二就是洞天里姑且还是住着两个人（爱莉和铃）的，而且以后的定位是真正完整的世界，而不是一个收纳箱或者回收站。

所以镜面世界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只要以洞天世界为模板，秦玄就可以打造一个个不同用途的镜面空间，收纳东西也好，用做攻击也好，如果他用的足够熟练，把敌人的攻击，不对，把正在攻击的敌人连同敌人所处的那一整块空间全部关进镜面世界都可以。

唯一的问题是……他需要理法反应的算力辅助才能快速完成这项操作。

从在伦敦做过的一系列的实验来看，镜面界法系列的应用，涉及的参数、需要的计算量是惊人的，秦玄本人的精神修为，最多能让他有千倍的常人思考速度，不过实际上不会这样，人不是计算机，人通常需要把注意力花在别的地方，而不是成为一个思考机器。千倍不到的级别对于镜面界的操作属于是杯水车薪。

而且刚刚秦玄已经试验过了，这个量不会因为制造空间的缩小，而降低太多需要的计算量，起码这个的数量级是不会变化的。

但秦玄又不可能一直带着理法反应到处跑，目前伦敦这个分体是从主体那边暂时性分离出来的，紫苑表示最好不要这样做，否则后续开启「地脉总纲·盖亚天球」的建设会受到影响。

所幸现在还在预备阶段，分离出来也影响不大。

‘看来有必要自备一个高算力的辅助设备，最好吧，还是直接让这种高级别算力成为他自己自带的能力得了。’

决定了，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后再去薅一次阿特拉斯院的羊毛。

——————————

“哈……哈……”

韦伯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身边还拖着一个没精打采的人，正是梅尔文。

他们正在赶往其他魔术师聚集的地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时钟塔的魔术师们似乎被分成了几批降落到了不同的角落。连“虚空终端”建立的通讯频道都断开了。梅尔文说是自己知道附近的一个聚集点，然而刚说完就吐血了。

于是乎，韦伯很倒霉地要带着梅尔文一起赶路。

“可恶，刚刚还好好地，怎么转眼就换成你来（当拖油瓶）了啊！”韦伯绝望地抱怨道，“你知道的，这明明是我的弱项！”

“啊哈哈，不好意思，出门太久，备用的血液补充剂都完了，”梅尔文脸色苍白，明显又是吐了不少的血，他这种动不动就吐血的体质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放心啦，回去的话我让妈咪给你发补偿好咯！一张五千英镑的超值购物卡怎么样？”

“这我……”韦伯本来想说这我怎么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发现不对，“不对，那是你自己的零花钱吧！而且还是你自己家开的店！算了算了，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怕什么啊！挚友，我们可是挺过了神话大战的魔术师啊！”

虽然只是观战+被当成施术媒介就是了。

韦伯原本紧张兮兮地，结果被梅尔文这么一打岔，倒有那么一点欢乐向的气氛了，可能这就是究极乐子人吧，就算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了也一样能乐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啊不是，疯狂赶路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到达了预定的地点。但是……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韦伯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惊讶得出声。

巨大的深坑覆盖了方圆数十公里，光从深度上估测，就有着如同现实中自然界“大裂谷”一般的规模，但是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因为这不是被板块构造运动而裂解的、伸展导致的形状。而是更加规整的，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半球形大小坑洞组合而成的。

“喂！不要命辣，后退后退！”远处，有人用着“念话”魔术对他们说道，似乎是来接应他们的人，

两人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才默不作声地迅速赶了过去。

梅尔文朝着对方抱怨：“不是说好了这个地点吗？怎么出这么大差错？”

“嗨呀，甭提了，”对方也没想到这里的巨变，“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脱离了‘神话战场’就会平安无事吧？错了，现在那两位的对决，比刚刚那场更危险！”

对方朝远方的天空看了一眼，却是惊慌地拔腿就跑，“F**k！又来了，走了走了！不想死的，就别回头看！”

“哇哇啊啊，回头看会怎么样，变成‘盐柱’吗？”梅尔文哇呀呀乱叫着，此时他倒是恢复了活力似的，从韦伯身上下来，仿佛借着被韦伯带了一路的功夫休息完成了，然后迈开腿狂奔。

“这是……！”韦伯忍不住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是这次的波及范围过大了一些，韦伯似乎能够通过他尚且不成熟的“眼力”（鉴识眼）稍微看到眼前的空间的不完整变化过程：

以一条肉眼看不见的庞大球状空间轮廓为无形的边界，直径达到了几公里？几十公里？韦伯根本来不及计算，他唯一能够清晰认知到的就是那个范围的空间似乎在极速缩小，广袤平整的土地渐渐变得小如弹丸之地，高楼大厦变得就像小孩子手里的微观模型，一切的一切好像在被压缩。

然后被一只手握进了掌心。

马瑟斯顺着窥视的目光看了过来。

“嘶！”韦伯感到被前所未有的恐怖震慑了，心脏几乎停跳了。

“嗨，挚友，你又呆住啦？该去真正的聚集点咯。”梅尔文及时发现了韦伯的异状，笑嘻嘻地顺手拉起这家伙逃跑，无视了背后的宽广大地升起、被人一手掌握的全过程。

好像自己没有任何察觉似的。

第153章 大道都破碎了.jpg

镜面界-深渊裂谷。

亚雷斯塔站在裂谷前。

其背后的世界树在镜面界形成了庞大的投影，它使得地面上，无论是城市空间还是悬崖断壁，都能够长出巨大的翠绿树木，那枝杈与叶片发着光，形成饱含着光芒与热量的光之粒子，通过围绕树干旋转、凝聚，形成了光之楔。

如同密集的对空导弹群，逆飞的流星雨一般不断射向天空。

“轰轰轰轰————”

被拦截了。

目光朝向天空，可以发现马瑟斯前伸的一只手张开着，似乎往下放了什么。

那是一个被瞬间压缩后，又极速膨胀的空间，与大量的光之楔与相撞发生的爆炸。

但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发光植被愈发繁盛，覆盖面积越来越广，其射出的火力也越来越强。蔓延数公里、向天空发射的光之炮火形成大量的热量光束，绵延不绝地打了过来。

‘本来想连同攻击一起抓住的，但是光之楔这种攻击飞行速度太快了，刻意降低理法反应的计算力支持，这种尝试果然不行。’

接下来，他尝试逐渐提高来自理法反应的算力支持，仅仅用精神探测光之楔的运动轨迹、建立坐标系，接着由理法反应接替下面的全部运算、让镜面空间实现限定展开，以进行输出——

“啪！”

一声响指。

漫天飞射的光束，仿佛被无形、极多数量的小空间捕捉住了，然后他手掌翻转，下一刻，远方的天空显现出了刚刚的光束攻击，并且方向被完全改变，落在了四面八方的地面上。

“轰轰轰轰————”

光之楔的热量与破坏力在地面上炸开，楼栋房屋如同脆弱的纸质模型一般被撕碎，砖石瓦砾化为碎片四处飞射，要是周围人还存在普通人，那么仅仅是被一点碎片击中就足以造成致命伤。

“**的，这里也不安全！”

一群魔术师正在四处躲避着战场上的“流弹”。

也包括其中的韦伯和梅尔文。

似乎即便找到了真正的聚集点，加入了群体，对于自身的安危状况也没有任何改变。

即便张开防御结界，效果也近乎于无。

原因的话，他们已经试过了。

“又来了！全体，注意避开右边方向！”魔术师中有的人似乎对于附近大气中的异常流动比较敏感，立时提醒道。

“右边——莫非……！”韦伯的位置还算不错，他所处的位置稍微靠左一些，还有余力及时转向，而恰巧在最右边的倒霉的魔术师，却是反应不及了……

“————！”

无形的波动笼罩了他们脚下，乃至上下四方，形成一道完整的空间薄膜，将他们与队伍中的多数人形成绝对的分隔，隐隐约约的细微扭曲残存在经过强化的视觉中，那些被卷入空间波动的魔术师还在绝望地呼号着什么，但是被分隔开的曾经的同僚们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接着全程一秒不到，那些被卷入的魔术师连同他们脚下的灰尘、所处的土地、空间本身都在极速缩小，并淡化消失不见了。

韦伯在逃跑的时候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这熟悉的场景令他再次呆愣了一瞬，然后一不小心撞上了已经停下脚步的前面一个人，“啊……”

“哟，韦伯。”那人转过头，原来是梅尔文。他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他也目睹了这一场景。

“喂喂，为什么不跑？……咦，大家，大家怎么都停下来了？”韦伯进而又发现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因为，”梅尔文环顾四周，杂乱的波长充斥在他的感知里，这种情况下已经越来越难以预判空间波动的方位、时机了，“逃跑，也逃不了啊，对于空间而言，距离远近有什么区别？”

敌人的打击无视了距离，直接通过空间本身发挥效用，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们处于哪个地方（坐标），只要还存在于空间当中，那就没有区别。

“这就是各位想要聚集但却失败的原因吧，”梅尔文朝着魔术师当中许多绝望的面孔看去，“聚集没有意义，到处是混乱的空间，时不时会把同伴卷走，并且还无法抵抗……”

话音刚落，一大块几乎崩裂的民宅建筑凭空‘出现’到了半空，下一瞬坠落到了地面，引发隆隆的震响、道路的开裂和肆意扬起的灰尘。

众人急忙后退。

“——而且，‘空间’还会主动出现，”韦伯分析道，他联想到了之前和梅尔文两个人刚开始的遭遇，“看来不仅仅是单纯地被卷走，而且还存在相隔极远的空间相互连接了的情况。”

“但是，谁愿意去赌自己去被单纯地‘传送’走，还是被那两位的争斗碾碎成渣呢？”

“你们两个别光愣着聊天了！那个叫……韦伯的，过来！”

远方的呼喊声打断了韦伯和梅尔文的谈话。

坠落下来的建筑物里面似乎还存在着什么，接着，一根水银之鞭劈开了残存的墙壁，一个水银球形显露出来。

“这是，教授！”韦伯一下就认出了是谁。

月灵髓液逐渐不再维持固有的形状，其中的身影正是肯尼斯，他似乎状态不太好，衣装脏乱灰头土脸且不谈，魔力反应也有些接近衰竭，“韦伯……过来！”

“——是。”

“你是被派去和那位巴瑟梅罗执行任务了吧？”肯尼斯没有出声，直接通过虚空终端和韦伯通话，“这一路上你有遇见过那位……不，你有和她联系上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