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但根据荀彧所说,她兄长也就是荀悦在冀州避世去了,而侄子则在朝中任职,要时常代表朝廷去各地走动,所以一般情况下府中就她一人。
当然刘昭青也没有打算在其府中久住,将行礼等物品放下后,刘昭青也是拿了点必需品,然后与荀彧说明自己要出去一趟后。
他便与张辽和吕红一起来到了府外。
“文远,现在你应是要去见雁门太守吧?”刘昭青问向牵着马的张辽。
张辽点头道:“是啊,本来应该前几日就要到雒阳的,但因为黄河之乱耽搁了一段时间。”
“那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我指你耽搁之事在太守眼中……”刘昭青略感担忧。
张辽则露出微笑说道:“这个恩公不必担心,太守为人正直,惜爱下属,十分受到郡中官吏的爱戴。”
“而且就连雁门不远的幽州牧都对太守赞赏有加。”
连刘虞都赞赏的人,那确实人品是有保障的。
接着刘昭青询问了下张辽去见太守后会做什么事情,张辽也表示自己不太清楚,并州刺史的意思应该就是让她与太守一起在朝中效力,好给并州争取利益。
这也符合前世历史中张辽来雒阳的目的,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了。
而刘昭青也问道了雁门太守的名字叫郭缊,这个名字刘昭青不是很熟悉,但只要他人不错就行了。
刘昭青也不用担心其会做出扣押张辽不让她辞去职位的事情了。
暂时别过张辽后,刘昭青也带着吕红在雒阳找了找她口中的“父友”,并且到处打听了下关于华佗的消息。
但雒阳太大了,刘昭青与吕红打听了一个时辰,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来到一茶楼休息了一会儿,刘昭青也是面露无奈,但吕红却很理解,立马安慰起来:“公子不必着急,雒阳庞大,我们可以慢慢找,而且红之疾…现在也并非急于寻医。”
“是这样说到没错,但早点找到华佗,或者是早点给你找到新的家,也能让我早放心。”刘昭青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还这么漂亮,在雒阳这种地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话太危险了。”
吕红低头,然后手放在小腹前,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道:“可是,红也并非一人……不是还有公子陪着么。”
“我?我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刘昭青顺口道。
“为什么不可…”
“啊?”
“没,没什么,公子你什么都没听到。”吕红赶忙低头。
“……”
就在刘昭青看着低头红着脸的吕红,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感到羞涩的事情的时候,身旁的人也多了起来。
无疑都是被换了一身淡粉色罗裳裙的吕红给吸引了。
刘昭青见状,也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就不找了。”
“好。”吕红答应得异常痛快。
当刘昭青看她时,她也是赶紧偏过了视线。
摇了摇头,刘昭青觉得吕红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为了来雒阳跑了那么远路,吃了那么多苦,甚至都给自己磕头了,现在到了雒阳后却不急着去找人了。
不过么,雒阳确实太大了,这样盲目寻找是很难找到,刘昭青也觉得要去寻求下专业人士的帮助,才能在短时间内知道吕红父亲老友或者华佗的事情了。
但,就在刘昭青刚踏出茶楼不久,前方忽然疾驰过来一匹纯白色骏马。
马上下来了一位朝中官员,可其却不是身穿赤红官服,而是一身黑。
那人脸色惨白,身形瘦弱,似乎是……宦官。
“可是昭青公子?”下马后宦官对着刘昭青微笑问道。
“是我,请问……”
“张常侍令我来请公子,随我来吧。”
刘昭青一怔:“张常侍?难道是…张让?”
第七十三章 中常侍之恩?
“公子说笑了,朝廷中常侍郎虽有两位姓张,但让父日理万机、为国家操劳,哪里有余闲来见受诏之人。”宦官微笑道。
“那这张常侍,莫不是另一位?”刘昭青想了想后问。
“嗯。”宦官颔首,“请公子之人,是为十二中常侍之一的张恭,不过朝中和我们这些下人都习惯将其与其余大人共同尊为‘十常侍’。”
十常侍有十二人,这却不是什么四大天王有五个的笑话,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因为知道自己所知晓的历史与现实是有参差和不同的,在东郡和来雒阳的路上,刘昭青就向荀彧请教了很多他关心的朝中问题。
十常侍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刘昭青也知道了,这十常侍之十二个宦官几乎是垄断了汉帝的视听,不论皇宫还是雒阳外的州郡,几乎各个州郡都能找到十二个中常侍的兄弟姐妹以及亲戚宠信担任要职。
如果说前世的黄巾军、今世的甲子军起义能迅速席卷全国的原因,是因为百姓苦于苛政高税久矣。
那么这“苛政高税”的源头就是来自于十常侍对汉帝的操控,以及任人唯亲纵容自己势力的官员对当地百姓剥削压迫。
在前些年,各地出现“百姓本要缴十分之一的税给朝廷,但实际却要缴七八”的情况数不胜数,只因地方官员层层相扣,都要捞一点入自己口袋。
加上灵帝刘宏无能、也无心改变现状,甚至见到自己所拥财富变多,反而对十常侍更加信任有加,在宫中喊出了“张常侍为我父,赵常侍为我母”的荒谬之言。
在这表面繁华的雒阳下,唯一能与十常侍抗衡的居然是大将军何进。
然,就连未知历史的荀彧也明白,后者怀有的也不是匡汉报国之心,只是为己谋权谋私,十常侍刚好挡在了他的路上罢了。
张恭。
刘昭青只是回忆片刻,就想起自己从荀彧口中听过一点这人的名号,他也是十常侍之一,但远远没有张让以及赵忠来得“知名”。
张恭应该属于十常侍中影响和势力相对较弱的那一类。
想想也是,张让现在权势滔天,为十常侍之首,基本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会特意要见自己一个庶民。
当然,张恭也只是“相对”较弱,对于刘昭青来说,张恭与他的地位,差不多隔了十万八千里都保守了。
十常侍之一的张恭能主动请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一来到雒阳就赶紧派人来请了,那对于刘昭青来说,这绝对是张恭对其青睐有加的体现。
所以这位传话的宦官才会对刘昭青表现出那么友善的态度。
毕竟,说不好刘昭青就会成为十常侍身边的红人,传话宦官自然不敢得罪。
“公子……”
在刘昭青沉思权衡着的时候,一旁的吕红对着刘昭青轻声开口,眼中也是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十常侍之名她就算在并州,以前也总是听亡父说起过,每每提及那十二阉党的时候,父亲苍白的胡须都气得直抖。
不管十常侍在雒阳有多么受人“尊敬”,那也肯定是因为大家畏惧十常侍的权势。
刘昭青被十常侍邀请,在吕红眼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甚至刘昭青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能先回去准备准备吗?未曾想会见张恭大人,我这身衣衫也过于随意。”刘昭青拱手十分客气诚恳地问道。
面对刘昭青的回答,宦官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张恭常侍正于府中等公子,只要公子觉得常侍有耐心能等公子便随意。”
这话等同于拒绝加上警告了。
说到底刘昭青也只是凡夫,朝中常侍直属宦官来亲自请他,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这时候还读不懂礼数就是傻子了。
刘昭青要是拒绝的话,就算他没见过张恭,听十常侍的那些“过往事迹”,也知道张恭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红儿,你先回荀府去告诉荀小姐,我去一趟中常侍的府上便回。”思索片刻后刘昭青就对着身旁的吕红说道。
改变称呼以及提及“荀府”都是故意为之,是说给身旁的围观群众听,让其以为吕红是荀府之人,好未有别样念想。
同样刘昭青也是在明示吕红,将自己去张恭府上的事情告知荀彧。
目前自己初到洛阳,认识的人也只有荀彧一个。
吕红自然立即听明白了,赶忙点头,看着他,握紧了下手:“那公子…你,你要小心。”
说完后,她就赶紧朝着荀府方向而去,围观之人也知道她是荀府之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你这婢子虽貌美,但好似不太聪明。”
宦官瞥了离开的吕红一眼,淡淡说道:“张恭大人府中守门之人皆是人杰,怎会需要担心。”
“我等初到雒阳,未曾见过这般场面,让上差见笑了。”刘昭青笑了笑,然后拱手说道:“还劳烦请上差带我前去张常侍府邸。”
宦官也不啰嗦,便直接让刘昭青随意拉了一匹茶馆旁拴着的马,然后骑着与其一起前往张恭府上。
那马当然不是宦官的,也不是官府所物,这番作为等于当众掠取百姓之财,但茶楼里的马主人对此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而且茶馆和道路旁边的众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场面,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大道上跟着宦官一路疾驰,路上无人敢阻拦,刘昭青很快就看到了一幢……过于豪华的府邸。
府中有两三栋四五层之楼,府外墙上涂有精美画饰,连进入府中的地砖居然都是黑玉所铺,而且在那三五层楼后,更有一栋快十层楼高度的精美木楼。
在远处看到时候刘昭青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雒阳的豪商开的戏楼,但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宦官的府邸。
这种高度,即使在皇宫内都能明显看到吧?
下马后,刘昭青抬头望着张恭之府邸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宦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笑着看着刘昭青说道:“站在外面瞻仰,不如亲自进去一观,昭青公子快进去吧,可别让张大人等久了。”
回过神来,刘昭青对着宦官假意道谢。
然后就在四五个目光锐利的守卫眼中,踏上黑玉阶梯,走过檀木门槛,进入了十常侍之一的张恭之府邸。
刚一进入,就有佣人前来引导刘昭青。
“公子请随我来。”
在佣人的带领下,刘昭青在这府中快步行走起来,只是转了两圈,刘昭青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像是在什么私人住宅中,而像是在皇家庭院。
极尽奢华的府邸,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此等规模绝对是有违礼法,但,在如今朝廷,十常侍之言,便是礼法。
沿着阶梯上了九层楼之后,刘昭青在一扇雕刻着奇珍异兽的木门前停下。
“大人,人已经来了。”
佣人进去对着屏风后的人影说道。
“让他进来吧。”
一声平淡略显懒散的声音传入刘昭青耳中。
随后刘昭青也是低着头,走进了房间内。
“草民见过张常侍。”刘昭青对着屏风后之人行礼。
“嗯,还算懂的一些礼数。”屏风后的人影微微颔首,然后轻轻摆了摆手指。
两侧的侍女立马就把屏风撤到了一边,而穿着黑色便服,散着发、一脸阴柔惨白的中年男子便映入刘昭青的眼帘当中。
“也不枉我前些日子特意在陛下面前提及你在平原做的事,这等恩情想来你自己也知道。”
?!
刘昭青张了张嘴。
这是什么冷笑话吗?居然是十常侍跟皇帝说了自己的功绩?
第七十四章 毁棋
燃着不知名异香的房间内,刘昭青于张恭前十米处弯腰低头,四周都是一些名贵好木打造的精美桌椅,鎏金镶玉之具随处可见。
自己辛辛苦苦在平原打拼五年、有着先见者的眼光到处投资赚来的财富,与朝廷中常侍相比,却是如溪水比江河,似石子望泰山。
十常侍这些年从全国攫取之财,难以估计。
张恭靠在一精致的檀木塌上,以近乎半阖的眼眸,打量着刘昭青。
“怎的?你似乎很意外?”
刘昭青收起心思,心中虽对十常侍更为厌恶,但这时候他也明白不至于没事就得罪他。
成大业者不拘小节,要是这点都忍不了,那他就不会在平原起势了。
刘昭青低头,恭敬回答道:“确实意外,草民没想到自己会被朝廷中受陛下器重如山、令百官敬重爱戴的中常侍张大人记住,诚惶诚恐,不知该作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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