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泉隼
“......杀人预告信？你是说，写给黄宇杰的杀人预告信是你写的？！那个M，并不是沐芽......是你？你到底......是谁？”
少年的背景逐渐变得嘈杂起来，那名带着面具的壮汉走到了少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李牧寒的听觉非常敏锐，他听得很真切：教授，特管局的人已经到了。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林泽早就已经有了安排，自己也阴差阳错地在这里拖住了这名自称教授的人的脚步。
“看来特管局的朋友们很迫不及待要和我见面啊。”
教授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他看了看李牧寒最后说道：“李队长，你的存在很特殊，也是我最想要塑造的一个存在，你身上的多样性太复杂了，就连我一时之间也无法理清楚你究竟是属于哪一个世界，所以，我很想听听你对善恶的评判，在你眼中，特管局就是善，我们就是恶，对吗？”
李牧寒思考了半晌，最后回了一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个答案让周围的特管局工作人员有些不满，但却让林泽笑出了声，而屏幕那边的教授也仿佛是觉得李牧寒的回答挺有意思：“在多元宇宙的抽象维度中，道德的善恶可被视为一种非欧几里得几何中的拓扑属性，独立于观测者的坐标系。善与恶，如同正负数轴上的两个极端，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并不影响整个数域的结构。在这个数域中，每个事件或行为可被映射为一个向量，其在善恶轴上的投影表示道德价值。”
“......我数学不好，你说人话。”
李牧寒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必须要拖住这人的脚步，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大学数学教授......
“至少你还知道这是数学。”教授笑了笑，而后叹了口气说道：“总的来说，世界中善恶的相对性和复杂性，就如同黎曼流形上的路径积分，或是复杂数学模型中的不可预测混沌，其本质超越了简单的正负二元对立，更趋向于一种动态平衡的多元共存状态，李队长，你刚才所想并没有错，我的确是一名数学教授。”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这人会读心术？
“我并不会读心术，虽然你的存在极其复杂，但你的脑子却意外非常好解析，那么，您已经耽误了足够的时间了吗？”
教授毫不避讳地指出了李牧寒在拖延时间的意图，但也没有要挂断电话跑路的想法。
“如果你能再坐下来，喝杯茶，我们继续聊聊，给我上一节数学节课，教授，我会更开心的。”
李牧寒也想方设法想要拖住对方，但少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算了，你的脑子实在愚笨，李牧寒，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吧，你可以称呼我为教授。”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也可以称呼我......詹姆斯·莫里亚蒂。”
第293章 寒霜照月
执行部队的人几乎封锁了整座码头，连水域都被几艘疾驰的快艇封锁，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网。
“林局已经下达了指令，除了教授，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她站在信号源所在的巨型货仓前，向身旁的一名手下微妙地点头示意，无声地传达着开启仓库大门的命令。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仓库的大门仿佛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部猛然撞开，一把锋利的巨斧直冲颜羽的脸庞劈来。
颜羽神色镇定，不急不躁地侧身一闪，斧头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过。
她顺势从腰间的皮套中拔出枪，毫不犹豫地瞄准了突然杀出的面具壮汉的头部，准备扣动扳机。
可这面具男也非等闲之辈，他一击未成，没等斧头落地的瞬间便猛地一用力，巨斧在下劈的瞬间转向朝着颜羽拦腰斩去。
可斧头还没接触到颜羽的腰身就被少女抬脚踹在了斧柄之上，硬生生将壮汉的这一击给踹了回去，但她也失去了最佳的开枪时机，面具壮汉怒吼一声脑袋狠狠撞在了颜羽的枪口上。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颜羽手中的枪飞了出去。
“队长！”
执行部队的其他人也已经在和从货箱之中涌出的持枪士兵战在了一起，颜羽的副官有些焦急地看着颜羽大喊，生怕她在与这名壮汉的战斗中吃亏。
“一个也别放过。”
颜羽却只是微微后撤，与面具壮汉拉开了一些距离，而后冷声说道：“必须要抓住莫里亚蒂。”
今晚的行动他们没有布设界域敕令，因为对方有着可以在界域敕令之中转移的特殊设备，所以此刻一大群警员已经将港口的外围封锁，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今晚这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行动，但只要知道不要放任何一个人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进入就行了。
特管局办案不要牵扯普通人，这点固然重要，但公安和特管局同属执法部门，在这种特殊时候，他们的支援也是很有必要的。
面具男也甩了甩手，换了只手持斧，刚才颜羽的那一脚踹在斧柄上，震得他的虎口剧烈疼痛，到现在都还有些发麻。
但他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发出了肆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你们特管局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早就看不惯了！今天倒是要看看，谁不放过谁！”
话音刚落两个身体差距非常悬殊的个体再次战在了一起。
面具异类虽然身形庞大，但动作敏捷，而且颜羽看得出来，他接受过特管局的训练，一招一式都是为了拼杀而存在。
他利用矫健的身形紧紧黏住颜羽，迫使她无法施展枪械的优势。
每一次颜羽试图瞄准，他都会以惊人的速度近身，让枪口偏离目标。
枪口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却始终未能射出决定性的子弹。
但这样一来巨斧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于是壮汉到后面索性扔了巨斧，两只巨手就要抓向颜羽。
颜羽灵巧避开他的擒拿而后猛地握住了壮汉的手腕将其狠狠反扣在了地上：“你和特管局有什么关系。”
自以为擒拿住了壮汉的颜羽在这一刻做了错误的决定，她给了壮汉喘息的时机。
于是那壮汉明明被反扣胳膊，却以一种恐怖的蛮力强行挣脱了颜羽的束缚，而后一把抓住了颜羽的衣领将其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向地面：“去死吧！！管理局的渣滓们！！”
颜羽在半空中调整身形，而后胳膊反扣住了壮汉的脖子，她以下腰的姿态落地的瞬间腰身猛地发力，扣住壮汉脖子的手也同时使劲，竟然是反而将这壮汉狠狠砸翻在了地上。
“我没什么耐心。”
在壮汉尚未完全站起的一刹那，她如猎豹般迅猛，一脚准确地踩在他的胸口，力度恰到好处，让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如同夜风中的冰刀：“我对待叛徒的方式，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痛。”
壮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身为异类，力量远超常人，然而这娘们儿的力量竟然正面压制了他？！
雪上加霜的是此刻他的士兵也已经被可以被称为精锐的执行部队打得节节败退，十多名执行部队的成员已经涌入了货箱之中。
他挣扎着喘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这个人类女子，为何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的愤怒和自尊被彻底激起，内心的震撼转化成了狂暴。
壮汉突然发飙，他抓住颜羽的腿，竭尽全力将她瘦弱的身躯甩向一边。
颜羽在空中优雅地翻转，凭借出色的身手稳稳落地。
她的眼神在壮汉怒吼着冲向她时变得更加冷酷，仿佛冻结了周围的一切。
而后她扯掉了自己的西装领带，将长发用领带高高竖起，一双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杀气，同时一道寒气弥漫开来。
“界域，霜月寄照。”
一支冰晶凝聚成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中，闪耀着冰冷的蓝光，壮汉同样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巨大的斧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就算要死，他也必须要拖上这个女人。
他手中挥舞着沉重的巨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来，地面因他的每一次踏步而震颤。
然而，颜羽既不闪躲也不退让，只是手中的冰之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仿佛在夜色中舞蹈，而后枪尖直指冲杀而来的壮汉。
巨斧与冰枪相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只见壮汉的巨斧在接触的瞬间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完全无法再挪动分毫，冰霜也在此刻开始悄然侵蚀，从刃口到握柄，最后蔓延到了这面具壮汉的身上。
他的肌肉在凝结之中逐渐变得僵硬，脸上的表情也慢慢从刚才的暴怒变成了恐惧，最后他呼出了一口白气，嘴唇开始颤抖。
他的攻击在颜羽的从容面前化为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凝结成冰。
颜羽并未停歇，她的眼神始终平静如水，只是一次优雅的转身，冰枪再次刺破空气，留下一道寒光，身后依然凝结成冰雕的壮汉开始一点点碎裂，最后化作了一滩破碎的冰块散落在了月光照耀的码头地面之上。
“队长。”
副官看着颜羽结束了战斗，立刻跑来汇报。
“已经控制住教授了。”
“嗯。”
颜羽随手一挥散去了那冰霜长枪，跟着副官一同朝着那货箱之中走去。
第294章 陷阱
当那名少年说出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名字的瞬间，他身后的一扇集装箱的门被猛地踹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执行部队士兵如风暴般涌入，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冷酷而坚定。
一名魁梧的队员毫不迟疑地冲向莫里亚蒂，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用力将他的头部按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动作干净利落。
屏幕另一端在看到莫里亚蒂被执行部队逮捕之后，紧张的气氛瞬间得到释放，工作人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着，其他队员迅速分散，对整个货仓进行地毯式搜查。
而后其余执行部队成员立刻搜索了整个货仓里的房间，并救出来两名浑身是伤已经吓傻了的医疗部成员。
“队长，人已经控制住了。”
这时，李牧寒注意到走进房间的是颜羽，她的副官紧随其后。
颜羽的制服有些破损，头发也稍显凌乱，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大步走向屏幕，伸手将仍被压制在桌上的莫里亚蒂拽起，直视着屏幕对面的林泽说道：“林局，目标已抓获，任务完成。”
李牧寒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结局并不算太完美，尤其是想到祁苏......
他至今都不知道，莫里亚蒂和沐芽究竟是为何会找到祁苏，但好在莫里亚蒂已经落网，之后的事应该可以从他嘴里问出来。
可还没等执行部队的人将莫里亚蒂带走，这名少年就勉强撑着身体，让自己的脸再次看向了屏幕。
“兀秦......作为我最优秀的学生，再让我考考你吧。”
原本兀秦已经不想再继续观赏这出闹剧，他被医疗人员搀扶着想要转身正要离开，在听到莫里亚蒂的话之后缓缓停住了脚步，而后回头侧目看着屏幕冷冷地说道：“有什么话自己去和审讯你的人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兀秦......如果你觉得你的造物还有所缺陷，他缺少的是生命的形式，那么，如何让它变得完美？”
兀秦不禁一怔，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只见莫里亚蒂面对他的视线，竟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这笑容如同冬日里的薄冰，让兀秦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预测的变故即将降临。
林泽轻轻摆了摆手，对颜羽指示道：“好了，把他带走。”
颜羽应声准备执行，然而就在这时，李牧寒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莫里亚蒂的脸颊上，竟然出现了微小的裂纹，仿佛脆弱的瓷器经受不住压力，开始碎裂。一种深邃的黑色气息从那些裂痕中悄然溢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兀秦仿佛洞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实，他推开身旁的医疗部成员，艰难地走向屏幕前，眼神中燃烧着疑惑与恐惧，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的莫里亚蒂。“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里亚蒂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是我最完美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应该很清楚，我会为了我所谓的完美做出什么样的事，我们是一类人，兀秦。”
“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都先给我起来。”
颜羽说着强行将身形瘦弱的莫里亚蒂从屏幕前拽开。
但那个声音，却依然萦绕在李牧寒等人的耳边：“兀秦......我要好好感谢你，是你让我完成了一直以来追求的完美生命。”
闻言所有人都愕然转头，看向了那面镜子，就见镜中的沐芽此刻正看着他们，嘴里说着和莫里亚蒂几乎一样的话。
“......你让.....太岁......吞噬了你自己！？”
兀秦的心如同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深渊，他早已料到那个人的疯狂，知道他不同于任何异类，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存在消失......？
颜羽的声音突然从屏幕那头传来，充满了慌乱和愤怒：“等等……他做了什么！让他停下！”
然而，画面中的颜羽已经来不及阻止，尽管她在一瞬间就开启了界域。可莫里亚蒂那瘦弱的身体也还是在瞬间炸裂开来，一股浓重的黑气汹涌而出，迅速扩散，紧接着，视频连线戛然而止，一切归于死寂。
与此同时，沐芽所在的一面镜子，或者说莫里亚蒂的投影，也随之破碎，仿佛连同他的存在一同消失。
林泽脸上的笑容凝固，如同雕塑般僵硬，震惊无以复加。
“颜羽，回答我。”她紧握着对讲机，焦急地等待着执行部队的回应，然而对讲机的另一端只有寂静，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幕，事情发生的太快，谁都不曾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如此急转直下，工作人员们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了林泽。
而林泽在多次呼唤却仍未听到颜羽的回应之后，她放下了对讲机，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瞬间，在场众人都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林泽。
她的眼神冰冷，表情肃杀，整个人如同鬼神一般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而现场除了对讲机那边嘈杂的沙沙声以外，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半句话。
......
两天之后，李牧寒在自家公寓门口贴上了春联，今天是除夕，也算是辞旧迎新的日子。
看着李牧寒将春联和福字贴好，夏玥站在一旁指着那个福字说道：“反了。”
“你不懂，这叫倒福，意思就是福气倒了，福气到了！懂了吧？”
“......不太懂，这有什么意义。”
看着夏玥疑惑不解的神情，李牧寒苦笑了一番，这只吸血鬼虽然在华夏游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似乎从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片土地的文化习俗，看来以后有的是东西要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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