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在海上搏命的人，总会与海山相遇。北斗从九岁就想见它，盼着能将它的头颅一刀斩下。”
“她曾多次挑战海山，均以失败告终。今天却不同，北斗背上最好的大剑，带上最通水性的水手，直奔海山而去。”
“短兵相接，一战惊雷。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四天。船队携带大炮、渔枪，辅以弓箭和绳索，全力牵制海山。北斗与四足被缚的海山缠斗数个时辰，直至天黑也没能分出胜负。”
“夜晚是海山最危险的时刻。人们提防着海山的进犯，整夜不敢入睡。北斗站在船头，聆听风声。”
“一击，只要一击。她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地等待。”
“不知过去多久，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的北斗精准捕捉到太阳升起刹那，海中传来的浪花声。”
“这一击，破云斩月，如山如海，将鱼龙的头颅彻底砍断！”
夏止暗自思索，这条名为【海山】的大鱼，应该属于是深海种了。
但如此轻易就被一群凡人所斩杀，只怕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厉害。
它可能就是单纯的身体特别庞大，类似原来世界的巨鲸，除了力猛之外，没有太多的诡异能力，才会被耗死。
可也说不准。
毕竟【海山】的渔歌在人间流传了许多年。
或许当年出现的那条大鱼和后来被北斗斩杀的大鱼并不是同一条。
若是渔歌的歌词没有夸大，真正的【海山】怕是有神话中的鲲那般巨大，别说【南十字】的船队了，只怕璃月港都不够它进来打个滚。
“伴随漫天惊雷，一道紫电自半空降下，凝聚在浴血的北斗面前。”
“屠龙者北斗的【神之眼】自天上而来，有着雷电般夺目的紫光，是龙血也无法匹敌的宝珠！”
“这颗神玉，只应赠给山与海的征服者！”
说书人的声音变得愈发激昂，连带着茶馆里的听客们情绪也跟着一起激动了起来。
“好好好！”
听客们听得过瘾，便少不了扔些打赏。
一时间，摩拉落地的清脆声音连绵不绝。
夏止见竺子一直朝着那边好奇地看，便让她也过去扔一些，凑凑热闹。
竺子立刻拒绝，随后小声说道：“才不要，这里茶水卖这么贵……老板，我们该回去了，快要到两点了。”
“嗯，回去吧。”
夏止笑了笑，站起身。
申鹤默默地喝完自己杯中的茶水，末了微微皱了下眉。
显然这茶水对喝惯了仙茶的她来说味道并不算好喝，但她还是喝光了，似是不想浪费这多花的一点冤枉钱。
其实并不算浪费，起码夏止又知道了一个身在璃月的拥有神之眼的人。
北斗的身上大概率会有宝箱，哪怕是最低等阶的黑铁宝箱，价值也比区区100摩拉的茶水钱要珍贵无数倍。
离开和裕茶馆，夏止走在路上，不禁又思索起刚才说书人讲的那段故事结尾。
北斗的神之眼自天上而来，有着雷电般夺目的紫光……这种伴生现象，她获得的应该是雷系的神之眼。
“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时，人们总是喟叹自身的无力。 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若有凡人的渴望达到极致，神明的视线就将投射而下。 这就是神之眼。”
北斗获得神之眼的经历，倒是和传闻中的说法的一样。
竺子的经历和北斗也有些类似，两个人都是自小便有的愿望，努力去将它实现了，为什么结果却又不同……
夏止转过头，突然问道：“竺子，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
竺子看着他，好奇：“嗯？老板，什么事？”
“你从稻妻横渡到璃月的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惊险的事情？”
“我想想，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惊险的事情，我就是朝着一个方向一直漂流，漂过了好久，带的食物和水都快吃完了，才终于到了璃月港。”
“一路上风平浪静？”
“嗯，风平浪……哎，也不算吧，我记得我刚刚离开稻妻的时候，遭遇到了一场很可怕的雷暴，但是它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后来我就平安无事地离开了稻妻的海域。”
“这么幸运啊。”
“与其说是幸运，我觉得那时一定是鸣神大人在暗中保佑我。”
竺子一脸虔诚地说道。
“一定是鸣神大人让那场雷暴突然消失的，在稻妻只有鸣神大人才能做到这种事。”
“确实，改变自然天气这种事，只有神明才能轻易做到，仙人或许也能。”
“申鹤小姐，你用道法能做到这种事？”
“不行，我擅长的是冰系道法，若是小型海啸的话，全力之下勉强应该能做到暂时冰封。”
“哇！申鹤小姐那样也很厉害了！”
“你师父能做到呢？”
“师父我不太清楚，除了教我道法的时候，我很少见到师父出手。”
“这样啊。”
夏止点了点头，通过刚才的问话，他好像知道了竺子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时，人们总是喟叹自身的无力。】
竺子渡海的过程太过顺利了，没有发生任何波折，就好像一出平淡乏味的戏剧，让神明没有兴趣去注视她。
快到店里的时候，夏止看见门口又排起了一条队伍，其中居然还有瑶瑶小小的身影，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婆婆，头发雪白，戴着眼镜，身形微微佝偻，挂着一个铂金色的进度条。
进度：【0%】。
“大哥哥！申鹤姐姐！竺子姐姐！”
瑶瑶远远地看到了三人，挥着小手用清脆的声音喊了起来。
“瑶瑶又来找你们玩了。”
夏止忍不住笑了起来。
瑶瑶实在是太可爱了，有种让人心情莫名变好的能力。
真想把她当女儿养。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夏止知道了这位恐怖的铂金老婆婆就是瑶瑶的师父，也是香菱的大师父，小母鹤的友人。
歌尘浪市真君，俗名萍姥姥。
申鹤走上前来，朝萍姥姥很规矩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姥姥好。”
萍姥姥看着她，微笑点头：“你终于下山了啊，也好。”
申鹤低头，轻轻应着：“嗯。”
夏止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温馨。
他突然又想到萍姥姥虽然看着苍老，但身为仙人，这副外表应该只是她的伪装。
不知道她的真实面容是什么样子？
本体又是什么？莫非和留云借风真君一样，也是只仙鹤？
如果是仙鹤，那【辉耀之翼】的隐藏效果（天翔种的初始好感为友好，并且好感度上涨速度+100%）应该也会生效，他刷她身上的进度条倒是也要容易一些。
第九十六章 瑶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等到萍姥姥和申鹤聊了几句，夏止才适时开口，请她和瑶瑶进去店里坐。
萍姥姥笑着摇头，温声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已经排了这么久了，倒也不差这一小会，我们和大家一起排队更好。”
夏止略感诧异，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们的店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她们提前进去有插队的意味，排在她们的前面的那些客人可能会因此心生不满。
而且一旦她们进去坐了，他作为此地的主人，招待客人也是必须的，哪怕只是陪一小会时间，也会耽误小店做生意。
与其各种为难，她们两个还不如就这样作为一个普通的顾客。
夏止笑了笑，点头说道：“那就依您。”
这位仙人倒是一点出尘气质都没有，反而像极了一个早已看透各种人情世故的凡俗老人。
他不由地想到她的仙名。
歌尘浪市。
感觉真是名副其实。
只是不知道这位仙人到底是性情喜好游戏人间，还是她修的本身便是入世之道。
夏止朝萍姥姥和瑶瑶道了一声“失陪”，然后打开店门，准备开始夏季小店下午的营业。
客人们看见门被打开，脸上不由地都浮起一抹期待与欣喜之色。
萍姥姥稍微观察了一下在自己前后排队的客人，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已经在璃月城守望了千百年，见证过无数店铺在这繁华的商业之都里出现和消失，但像眼前这样客人多到愿意提前过来排队的店却是屈指可数。
不卜庐算一个，新月轩算一个，琉璃亭算一个，万民堂算一个，某个特殊时期的往生堂也算一个……
竺子和申鹤洗过了手，整理了一下着装，开始上班。
“客人，请跟我进来。”
很快，就到了萍姥姥和瑶瑶。
申鹤清冷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淡淡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姥姥，瑶瑶，请跟我来。”
萍姥姥看着她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微笑点头：“好。”
申鹤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只是她被凶煞命格和悲惨过往给束缚住了。
虽然以往在山间见了自己，她也会很规矩地见礼，但那时的她跟现在还是不太一样，少了这一丝微弱的人味。
听瑶瑶说，申鹤是前天的时候住到这里来的。
这才两天多的时间，居然就让申鹤那颗被封缚冰冻的心开始动摇了。
这位夏先生似乎有些本事。
走进店里，萍姥姥扫了一眼，目光与行秋上午一样，停留在了墙上的那副字画上面。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萍姥姥停住了脚步，看着它道：“好句。”
申鹤也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姥姥，那是老板写的。”
“夏先生写的？”
“嗯。”
“原来如此。”
萍姥姥收回目光，又想到了昨晚瑶瑶拿回来的那盒美味的月饼。
这位夏先生果然有些本事。
申鹤带着萍姥姥和瑶瑶在空桌边坐下，轻声说道：“请稍等一会，我去端果汁。”
萍姥姥看着她，慈祥点头：“好。”
申鹤转身离开。
尽管这张桌子离那边的桌台有些距离，但以仙人的目力，萍姥姥还是将夏止调制果汁的整个过程给看得清清楚楚。
很简单，一杯清水加一滴浆液。
如此受欢迎的饮品，居然就只是通过稀释得到的……
片刻后，申鹤将四杯彩色的果汁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姥姥，瑶瑶，你们慢慢喝，我先去忙了。”
萍姥姥笑着点头：“嗯。”
瑶瑶握了下小拳头，十分可爱地说道：“申鹤姐姐！加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