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户巾
“记忆碎片？这不是好事么，有什么问题吗？”毓秀不解道。
“嗯，怎么说呢？”
他沉吟两秒，又瞥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相干人等的存在，这才吞吞吐吐道：“大概就是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吧？”
“反……反差？”
“举个例子，当初我在姐姐故乡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风钰绮，那个时候的她对我可谓是刻骨铭心，真是那种恨不得刀了我的情况，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花言巧语，勉强糊弄过去，当时即便姐姐在，也得打个你死我活，可是在我最近恢复的记忆中，风钰绮并不是那样的人，她有着寻常女儿家的任性，又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聪慧与美好。
这一世的小翎儿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过去的她乖巧又听话，还非常粘人，站在我肩上的时候，经常蹭我脸颊，逗我开心。
你瑜姨也是，过去的她虽然和现在一样高冷高傲，可实际上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人，有傲气，却并不盛气凌人，嘴硬心软，是个好女人……”
！！！
毓秀斜眼看他，气不打一处来：“爸爸这是想起旧情人的好了？打算破镜重圆？反正神母也被你打死了，没人会出来阻止你了？可你也不为娘想一想啊！你把娘置于何地？爸爸，你清醒一点啊！”
“其实我也想起了过去与你的一些画面。”邱易轻声道。
“诶？”
想要垫起脚尖拍拍他胸口的小姑娘当场愣住：“爸爸，你想起了什么？”
“虽然也只是一些片段，可过去的你远没有现在这样能闹腾，文文静静的，充满了小孩子的天真与无邪，对一切好奇，对未来向往，真的像是个乖女儿一样。”
“哎呀，爸爸，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毓秀一下子都扭捏起来，小脸喜不自胜。
“所以说你长歪了啊！”邱易瞥了她一眼。
“？？？”
第十章 小白，你来的不是时候
一片碧波荡漾的翠竹林中，天月圣主分外无奈的看着这父女二人。
“你们两个真闲着没事做了，就不能消停一点，好好闭个关吗？”
回想起一万年前，她剑道成圣之后，剑宗基本上就没有需要她操心的地方，她是圣人，下面的人哪敢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麻烦她？
可谁知一万年后，她就找个小男人而已，反而比她七境圣主时候还要心累。
这对父女真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斗龙圣地两位堪称支柱的圣人陨落，已经在道盟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倒不是说斗龙圣地陷入魔怔，非要不怕死的揪出罪魁祸首，而是圣人陨落无形之中带给道盟之中所有人的心里压力被无限放大。
圣人都能不声不响的陨落，何至于他们这些圣境之下的蝼蚁？
一般人基本上都选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些前来看戏的强者更是迫切的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唯有作为始作俑者的邱易，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成天带着女儿到处转悠，生怕自己不出名一样。
“清菡你想多了，我只是最近心有点乱，和毓秀去外面走走散散心而已。”
邱易带着女儿坐下，脑子转动一下，给自己找了个差不多借口。
闭关？
说真的，他们父女两个有那闭关的要求吗？
毓秀这丫头自不必说，已经算是一门心思啃老了。
就说他自己吧，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机缘，闭关怎么可能让自己修为更进一步？至于什么大道感悟之类，先前精神意志与天意相容的时候，多少感悟流过心头，就差慢慢的花时间消化，融会贯通呢。
还去闭关，那真是无聊的闲着没事情做了。
与其考虑这些事情，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如今的情况比较好。
“散心？你那是散心吗？最近几天仙府账单多了一大笔开支是什么情况？”绫清菡面无表情的横了他一眼。
如果真的是散心那也就罢了，男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失落，可以理解，她也选择了视而不见，但几天之后，这小混蛋越发变本加厉，晚上都不回来过夜了，带着女儿在外面逍遥快活，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而且据仙府偷偷跟踪的女弟子汇报，他这几日不是听曲就是赏舞，倒是没搞出什么大乱子，却将账单记在了天月仙府之上，圣主大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派人将他们两个无所事事家伙喊了过来。
你有这心思在外面勾栏听曲，还不如去找两个小圣女腻歪调戏呢，起码人家自己乐意着呢，免费不要钱。
“呃……”邱易脖颈后面冒了几滴冷汗，然后扭头看向边上一脸无辜模样的女儿。
毓秀：“？？？”
这和她有关系吗？
有吗？
最多也就两三成好吧！
小姑娘眼珠转动一下，不愿在这里充当电灯泡，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
“爸爸，你们先聊，我去找一下我娘！”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毓秀愣是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小腿一迈，便化作一道流影消失不见。
而小丫头离开之后，邱易也是没有了顾忌，身影一闪就来到了绫清菡的身边，牵过她的纤纤玉手，轻声问道：“夫人，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女人一直生气，容易气坏了身子。”
他可不相信这位就会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将他们父女两找了过来，他又不是一个人在外面浪，还带着女儿呢，总不至于丧心病狂的以身作则将女儿也带坏吧。
至于给天月仙府记账？
好家伙，这能花掉几个灵石？堂堂一位八境圣人，仙府之主，会为了几块灵石和自己男人赌气啊！
绫清菡瞄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闪躲，只是冷笑出声：“我为什么生气？还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真当圣女没和我交代么，又一个旧情人上门了是吧，所以现在很头疼，不知道……呜……”
可惜她没有来得及说完，邱易就已欺得近前，噙住了那两瓣儿颇有怨言的樱唇，叩开伊人牙关，攫取着那清冷、甘洌的甜美。
圣主大人周身下意识涌起一道灵光，似乎想要反抗某人的轻薄，但只是闪烁了下，光影散去，心底幽幽一叹，终究没有推拒。
许久……
将告状一事暂时给小白记下，他抬眸看着脸颊绯红，明眸嗔羞的美丽女圣，轻笑道：“清菡莫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了？我可是听说了，你面对姐姐和秋昀神女都寸步不让，还大声呵斥，现如今我一位故人找上门来，你就担心了？”
！！！
绫清菡冷哼一声，玉指用力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我会对自己没信心？我是担心你别把自己给陷进去，说的好听那些是你旧情人，可你前世不就死在她们手中的吗？就你过去那实力，你觉得你怎么死的，还不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尽管前世的事情圣主大人并不清楚，但是最后帝易与宸瑜她们相互对立这件事还是明明白白的，所以现在这些当初与小男人反目成仇的女人找上门来，她心中怎么都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呃……”
邱易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旋即却又笑了一下：“清菡这话说的，难道你自己就不算吗？我家夫人风华绝代，不早就把我心勾走了？”
“哼哼，这话说的好听，对你孩子她娘是不是也这么说过？”女人脸蛋上带着几分羞恼，声音却是娇媚了三分：“行了……你别乱摸了，这里可不是我寝殿。”
说着，纤手一挥，将他手掌拨开。
望着圣主大人，邱易嘴角却是不自觉勾起，他就喜欢清菡这副故作从容假装淡定的样子，而实际刚才他掌中的红豆已经挺立，各中内涵不言而喻。
“别整天在外面喝花酒了，最近情况不太对劲，还是尽可能提升实力为好。”少年异样的目光让女人眸光不断闪烁，但还是稳定心神，清声开口。
邱易心头一动，也正经了几分，面带忧色：“清菡你都这么说了？”
劫数凝聚一事还没有个确切的说法，他自己都只能看出个皮毛，结果绫清菡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圣主大人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我和那女人修为突飞猛进只是意外，但当圣女将那位老圣人差点渡劫的消息告诉我后，我特地暗中观察了一下道盟之中弟子执事长老最近修行的情况，发现每个人的实力提升都较之过去来的格外轻松，这让我不得不再三思索。”
“你和姐姐讨论过了吗？”
绫清菡淡淡道：“那个女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我们无法抗拒这悄无声息的变化，那就不得不力争上游，借助这股东风趁机冲击一下更高的境界。其实我们讨论过后，那女人用了一个叫做‘内卷’的形容词来描述如今的状况，简单来说，大道发生变化，修行更加容易，但导致的可能不再是百花齐放，而是越发的暗中较劲，最后甚至争个你死我活。”
邱易：“……”
内卷吗？
卷到最后是要卷出另外一个怪物出来？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笑出声来，拍着胸脯说道：“那清菡放手去做就是了，如果担心再发生一万年前那事，大不了我暗中影响天劫，给你走后门？”
“走后门，算了，这还是找你孩子她娘去吧，说不定她会同意呢？”
邱易：“……”
清菡这是傲娇起来了吗，心念及此，环在她腰肢上的手掌一拉，便将圣主大人在怀中，耳鬓厮磨。
女人轻斥一声：“你给我注意点！”
“有什么好主意了，我抱我夫人难道还要别人同意？或者说，夫人想我喊你姐……姐……”
说着，他又亲了亲圣主大人的脸颊，只觉触感细腻入微，再加上轻轻挣扎的羞涩，真是太可了。
主要是这种夫妻之间，又有姐弟之间充当调味的情趣，分外有种心里成就感。
绫清菡斜睨了一眼，心里滋味难明，被小混蛋抱着，芳心既羞喜，又是嗔怒。
可是这臭弟弟还有脸喊她姐姐！
真不怕被别人听到吗？
“圣……圣主……”
就在两人缱绻旖旎之时，一道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惊雷炸开，瞬间便打破了两人情意浓浓的氛围。
做姐姐的呆住，往昔清冷冰若的脸蛋儿上蒙着一层胭脂红意，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而邱易也是如同被破了一盆冷水般，错愕非凡的看着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傻傻望着这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少女。
小……小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邱易人都麻了，你走路怎么不吱声呢？
难道说最近勾栏听曲让身心都懈怠了吗？连小白来了都没察觉出来？
“嘶！”
腰间再度被圣主大人拧的抽痛出声，不过邱易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绫清菡就先一步学着刚才的毓秀异样，溜之大吉，鸿飞冥冥。
邱易：“？？？”
圣主大人，这是你家圣女啊，你一点都不想负责？
绫清菡还真不想负责。
本来，以她的身份，以她的实力，就算被圣女撞见了自己宠幸小奶狗的事情，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但是如果真让她留下来和自家圣女耐心解释，又显得自己太过较真。
她好歹是女圣，是圣主，用得着和圣女解释什么吗？既然不需要解释，那干嘛费那么大劲？
不如让小坏蛋用他的花言巧语来哄哄小丫头。
“咳咳，小白，你听我解释。”
当事人之一选择避而不谈，邱易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出声安抚。
嗯，当然也不忘将脸上某些鲜红的唇印擦掉。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另外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邱易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吗？小白怎么一声不吭的将她身体主导权给了我？现在我怎么问她都不搭理我？”
“？？？”
班……班长？
邱易张大嘴巴，始料未及。
小白这是解释都不给解释，人直接自闭了？
“……”
他自然不会说是小白看到他搂着她家圣主，两个人抱在一起亲的有滋有味，幼小的心灵可能受到了几十倍的暴击，一时间自暴自弃了。
这样别说小白了，就连班长都可能当场跟他翻脸。
不过小白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她不是已经从皇极仙尊的口中大致知道自己和绫清菡的关系了吗？
还是亲眼看见之后，冲击力格外明显。
暗暗斟酌了一下，他略作委婉隐晦的开口：“刚才圣主绫清菡在这里。”
“圣主？”班长愣了愣，似是没有料到这场面，继而脱口而出：“难道是刚才小白被圣主训斥了，导致破罐破摔而自闭了？”
“呃……差不多吧……”邱易犹豫了一小会，点头承认。
“看你这表情，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柳玥蝶狐疑的望着他。
邱易闻言，旋即厚着脸皮开口，声音都理直气壮：“我撒什么慌了，总不至于刚才我和天月圣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正好被小白撞见了吧？班长，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这倒也是……那小白……”
“好了好了，小白现在心情不好，那就让她冷静一下，等她愿意说话，我再好好安慰她，不过话说回来，班长，你先前渡劫的时候，没什么后遗症吧？”他连忙撇开话题，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说。
“？？？”
柳玥蝶怪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渡劫的，难道说那些雷霆的变化，其实和你有关系？”
“呃……我就只是稍微尝试了那么一下，你觉得我的创意如何。”邱易本来有点心虚，但话到嘴边却又有些洋洋得意的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