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136章

　　金城润矢回过头，看向落地的电梯，神情僵硬。

　　“是谁在那里？”

　　“你爹。”一条被缠绕着冰霜的铁链刺穿电梯的金属门，像是猎食的眼镜蛇，狰狞地甩动獠牙刺向金城润矢的头颅。

　　“真是胆大妄为，”那个矮小肥胖的身躯瞬间变得灵活如面团，似乎身后有透明的翅膀在震颤。他扯起一把钞票塞到嘴里，周围的钞票迅速燃烧。金城润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心疼的捧着那些烧成灰烬的钞票，然后挥手，深红如獒犬的阴影冲向了电梯井。

　　在阴影靠近的前一刻，整个电梯井都爆炸了，火焰与冰霜交织成浓密的白雾，本来存在的入侵者此时此刻已然不见踪迹。

　　******

　　羽川翼提着一盏台灯走进了小中大厦。

　　那群漆黑而佝偻的影子在办公区的暗处OO@@。

　　“长成这样真是难为你们了，”完美的班长在进入殿堂的刹那，就失去了那副温暖的笑靥，她依然完美，却不再相像于人类。

　　不知是从哪儿摸出了一支签字笔，在阴影靠近她身后的时候戳向了它的额头，然后轻描淡写地划动。

　　苍白的面具就这样脱落了。

　　露出一张表现出明显错愕情绪的狰狞兽脸。

　　羽川翼捡起了那张面具，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就这样穿过呆滞的兽群。

　　【墨提斯】，大洋神女，原始智慧女神，k常常出现在一些更古老于“古希腊”史诗的创世神话中，是希腊神话中智慧的本体。

　　作为人格面具，k表现出的能力是为持有者打开“浏览人类全智的图书馆”。

　　藉此，【墨提斯】也拥有了类似于“世界间通信的「擦肩而过笔记」”的能力。也就是能学习并使用存在于人类认知的“人格面具”的技能。

　　（注：「擦肩而过笔记」，是理论上可以记录天鹅绒房间所有人格面具存在的物件，但记录的人格面具不能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

　　羽川翼拍打墙面，“【米吉多拉】。”

　　万能属性的攻击顷刻间摧毁了消防通道与办公区连接的墙壁。

　　这座无限高而无限深的大厦不过是小中大的心灵殿堂的最浅层表现。

　　想要进入深层，就必须找到正确的“门”。

　　而想要找到隐藏门的地点，就必须逐个破译那些藏在小中大画像背后的词句。

　　这是深陷缠斗的雨宫莲来不及去设想的。

　　羽川翼不需要去破译。

　　因为她恰好知道正确答案。

　　“门”的正体是镶嵌着无数颗獠牙的巨型蠕虫的口器，附着着湿润黏膜的肌肉组织在墙体间随着“呼吸”而活动。口器的中间是一扇厚重的圆形金属门。

　　它位于消防通道与工作区的隔层，只会因为特定的条件出现：

　　不能被任何的“眼睛”注视。这座大厦里的所有阴影、画像，监控摄像头都是小中大的眼睛。被注视的情况下，蠕虫不会出现在大厦里。因为小中大总是在现实里竭尽所能地规避自己的恶行和野心暴露于公众之中。

　　在更高层的雨宫莲意识到了异样的波动。

　　他几乎是在立刻就进入了吸血鬼化，“【柯罗诺斯】！”

　　时间暂停了。

　　【俄里翁】挥拳带动翻山倒海的气势将小半个楼层都打碎，然后捉住了那条正在试图回缩的蠕虫。

　　无数獠牙中间的金属门敞开着。

　　一张小纸条贴在门把手上。

　　【此处前往真正的殿堂。――路过的热心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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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川翼觉得自己真是挺忙碌的。

　　她离开了殿堂，在涩谷大街上开始寻找可能会出现的“特殊人物”。

　　很快，一位满脸焦虑的律师挎着公文包路过。

　　“成步堂先生，请留步。”

　　成步堂龙一回头，见到一位高中生正在路边向他招手，“有人说要把这张纸条交给你。”

　　“......”

　　“雨宫莲。”高中生这样说着，然后将纸条递给了成步堂龙一，轻飘飘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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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kull！！！”摩尔加纳大呼小叫。它不断躲避着四面八方追赶而来的猎犬阴影的撕咬，“救一下，救一下吾辈啊！”

　　“别吵别吵别吵.......”坂本龙司满头大汗，他左肩扛着喜多川v介，右手拽着锁链捆住新岛真，在巨型的保险柜之间的过道里撒腿狂奔。

　　汐见琴音提着S刀一脚踹在柜门上，她踩着保险柜跳上半空，刺出S刀转身在阴影的围攻里斩出半圆，【俄耳甫斯】扯动琴弓，清越的琴声里是随狂风涌动的火焰。火焰顺着S刀的刀刃挥舞，形成无法逾越的高墙。

　　高温灼烧那些保险柜，被认知是“无法破坏”的金属保护层竟然出现了熔融的迹象，钞票在其中燃烧，浓密的黑烟从保险柜的缝隙里钻出，伴随金城润矢的哀嚎。

　　“我的钱！！”他扭动那具肥胖的身体，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们这群贼人，我要处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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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重机车冲出火海，狠狠地撞在了金城润矢的身上，将他砸进了墙壁。

　　索菲亚站在装有电子锁的金库前，她伸手向感应屏里，然后抽出了一张钥匙卡，再将钥匙卡按在了感应屏上。伴随着金属锁扣弹开的声音，金库的大门应声而开启。

　　“快进去！”坂本龙司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摩尔加纳。

　　但他们怪盗团的吉祥物此时此刻却走不动路了。

　　“Skull......”摩尔加纳战战兢兢地说着，“你快看那里。”

　　它伸出猫爪指向了金库的“天空”，密密麻麻的苍蝇像是河流，在庞大的穹顶上环绕着，然后湍急的奔腾向怪盗团。

　　“你们全都趴下！”汐见琴音把手里的S刀丢向那苍蝇构成的向下冲刷而来的瀑布，“【俄耳甫斯】，玛哈亚吉达因。”

　　光是这样还不够，【俄耳甫斯】拉动琴弦的动作愈发夸张，终于在某个瞬间，琴弦崩断了，山呼海啸般的轰鸣在整个地下金库里激荡。

　　汐见琴音面色霎时一片惨白，“大炎上。”

　　（玛哈亚吉达因；消耗：22sp；攻击范围：敌全体；大幅火炎属性伤害并有几率附带燃烧效果。）

　　（大炎上；消耗：54sp；攻击范围：敌全体；特大火炎属性伤害并有几率附带燃烧效果。）

　　喜多川v介挣脱开坂本龙司的束缚，一个箭步上前抱起摩尔加纳就是标准的战术卧倒。

　　新岛真缠着锁链在地上打滚，很快就找到了自觉得还算安全的位置。

　　【石川五右门卫】洒出冰晶覆盖向场上的所有人。

　　坂本龙司根本不躲――他抓住了回到自己身边的重机车，那些金属零件迅速崩塌然后缠绕着锁链组成了巨蛇，弹地而起冲进了火海之中。

　　那些苍蝇是钻石构成的坚不可摧之军，拥有“资本之谎言”的代称，在这样恐怖高温里，它们的结构迅速遭到破坏，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三千五百摄氏度。

　　然后无视温度的巨蛇甩动长尾，将它们拍成粉碎的雾。

　　放下遮挡眼睛的手掌，金城润矢看向几乎被融烧掉一小半的金库，他的声音无比的低沉，“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这群......”

　　“玛哈亚吉达因！”

　　火焰的洪流呼啸而来。冲刷向了金城润矢。

　　还没等他喘口气，坂本龙司的巨蛇已经从天而降。

　　紧接着，无数个棱镜在半空中凝结，喜多川v介挥手调控它们的角度，摩尔加纳大喝，“【佐罗】，玛翰玛！”

　　（玛翰玛；消耗：18sp；攻击范围：敌全体；低几率祝福属性即死效果。）

　　几十根光之箭矢顺着佐罗的花剑甩出，飞向那些棱镜，然后迅速折射成虹色的光束、并且折射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直到终点汇聚成一条璀璨的射线，直接洞穿了刚刚起身的金城润矢的胸膛。

　　咚。

　　几乎是让人呼吸停滞的震颤。

　　惨遭围攻的金城润矢竟然化身成了自己的阴影正体――

　　“秘宝还没有显现啊！”摩尔加纳惊慌失措地向后跳，然后被喜多川v介接住了。

　　“他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汐见琴音皱眉。

　　伤痕累累的金城润矢高举一枚砝码，将它放在了虚无的天平，“我把这里所有的居民当做筹码，请保护我的财产！”

　　虚无的声音答复了他，“我接受了。”

　　整个殿堂都在这个刹那开始了剧变，地面坍塌，穹顶崩解，混凝土与金属的结构呈现出棱柱，彼此交错组合。

　　金城润矢捂住了脸，他发出嘶哑的笑声，笑声越来越扭曲，甚至往癫狂的方向去发展。

　　等到他的双手离开了遍布肥肉的脸，上面已经覆盖着花花绿绿的小丑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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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城老大？”

　　涩谷的一间酒吧里，一众年轻人诧异地看着他们的领袖捂着脸倒在了地上。金城润矢突然爆发出诡异的尖笑，他扼住自己的嘴跳下吧台，甩开保镖，冲进了卫生间。

　　稀里哗啦的水声里是歇斯底里的狂笑。

　　这样的笑声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金城润矢瞪着空洞的双眼看向洗手台的水槽，冰冷的自来水冲刷在洁白瓷质的槽底，冲刷在他的手心。像是被抽掉了魂魄，只是呆愣地看着水流潺潺。

　　直到两位保镖神情慌忙地撞开了门。

　　******

　　抽象扭曲成绣球花形状的巨大穹顶之下。

　　“金城润矢”擦拭着满脸的油漆，然后吐出一口带有漆黑血污的唾沫，他猖獗的大笑着，声音渐渐由低沉转向了浑浊嘶哑。

　　画着小丑妆容的“金城润矢”扭动那具矮小肥胖的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到了怪盗团的前方，他摇头晃脑，笑容狰狞而可怖。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靠着这股诡异的力量变成阴影正体的时候――

　　“【别西卜】。”金城润矢居然喊出了这样的词语。

　　人格面具？汐见琴音呼吸一滞，“他不是金城润矢，快逃！”

　　半空中的棱镜瞬间破碎，在喜多川v介的操作下，怪盗团的一行人竟然就这样实现了光学隐身，要往这座金库的更深处奔逃。

　　但殿堂已经扭曲，那些遍布安防系统的金库大门抽象化成了血肉纠缠的墙壁。靠近了就能嗅到厨余垃圾腐败的恶臭。

　　耳畔隐隐约约有苍蝇振动翅膀的嗡鸣，坂本龙司下意识地就要甩出火焰将它们焚烧一空，喜多川v介推搡着他的肩膀，“这是幻觉。”

　　“幻觉？”坂本龙司面色难堪。

　　正在奔逃的摩尔加纳感受到了强烈的异样，包括汐见琴音也是如此，她挥手让【俄耳普斯】消失，正要替换成另一个人格面具......

　　一旁的“保险柜”忽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粘稠液体在半透明的皮肤里钻动，那些可见纹理的肌肉迅速膨胀、浊黄的骨骼刺破皮肉，在剧烈的变化之后，它站了起来，挥动镰刀状的手臂刺向汐见琴音。

　　索菲亚吓得抱头蹲在汐见琴音的身后，这是她判断出最安全的位置。

　　而汐见琴音也没有辜负人工智能的期望，她伸出了右手，指向了拦路的怪物，“加尔达因。”

　　（加尔达因：消耗：10sp；攻击范围：敌1体；大幅疾风属性伤害，对燃烧中敌人伤害翻倍。）

　　名为【能天使】的宗教要素特化的人格面具在她的身后显现，羽翼扇动，那血肉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兽在顷刻间被吹灭成尘埃。

　　但是尘埃飞舞之后，那个矮胖的男人从天而降了，他在落地的瞬间就出现在汐见琴音的身前，伴随狂笑与劲风，满是血污的手掌已经要落向她的头顶，而音爆声这才后知后觉地落入了怪盗团众人的耳畔。

　　“赛达因。”汐见琴音没有动作，但她身后的【能天使】却向着“金城润矢”伸手虚握。

　　（赛达因：消耗：12sp；攻击范围：敌1体；大幅念动属性伤害对精神异常状态下敌人伤害翻倍。）

　　无形的力量握住了“金城润矢”，将他重重地砸进了血肉高墙，粗大的血管破裂，流出装满食物残渣的腥臭血液。

　　做完这一切的汐见琴音觉得强烈的晕眩感，她大口的喘气，直到索菲亚焦急地用小脑袋撞她的胸口。

　　“怎么了，索菲亚？”汐见琴音一抬头才发现，心灵怪盗团的伙伴们已经消失了。

　　她冷汗直流，海啸般的苍蝇振翅的声音在身后作响。

　　“真是了不起，居然有幸能在一天里见到三位【愚者】。”

　　“金城润矢”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粘稠浑浊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