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24章

　　想过要烧毁或者用碎纸机粉碎，但终究是友人的心意。

　　羽川同学向来很善解人意，不会故意展露别人的黑历史......她应该是在离别前看出我的变化了，希望用这种帮助我。真是了不起的洞察力。虽然早有察觉就是了。

　　雨宫莲想到那个扎着麻花辫、戴着厚厚圆框眼镜坐在教室角落里的少女。

　　在国中二年级往后的时间里，只有她能在学业上紧跟作为内卷超人的自己甩开整个年级榜单高居排名最前列。

　　真很了不起。

　　当时的雨宫莲已经拥有了“Joker”的部分特质，在理解力和执行力上有着夸张的表现。

　　他曾经唯二的可以推心置腹的友人啊......

　　雨宫莲有些缅怀。

　　黄昏是一杯醒好的红酒，被打翻后泼洒向地面，纷纷扬扬的是陶醉般的深红，行人的影子被拉得纤长而弯曲，像是大醉伶仃。

　　810公园。

　　雨宫莲自顾自地在手机上畅玩《碧蓝档案》，又到了总力战的季节。

　　忽然有风声。

　　是19:19到了。

　　紧随而至是一句野兽嘶吼般的呐喊，“压力马斯内（这个可以有）！！！”

　　怪盗丢掉了手机，翻滚闪躲，他原先坐着的长椅竟然由下到上出现了巨大的空洞。

　　像是有看不见的棍棒将其刺穿。

　　空气里弥漫开化粪池般的恶臭，令人作呕。

　　上百名古铜色皮肤的男人的幻影在四面八方出现。

　　他们发出野兽似的咆哮。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更。Over）

　　（雨宫莲：这位读者，你也不想被野兽前辈狠狠地玩弄吧？交出免费的推荐票，可以免除OO之灾。我以伊疑寺与武夷寺方丈的名义担保。）

天干物燥 : 043.田所前辈是野兽

　　怪谈，诞生自人类认知、欲望以及情感的存在。它们遵循着伴生的“规则”而活动，存在于社会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催生怪谈不一定是古往今来的传说故事。

　　可能仅仅是网络上以讹传讹的谣言，或者是一段影响力广泛的虚假新闻。只要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它，以及它所承载的情绪足够强烈，那就会化作现实。

　　忍野爻站在破旧的佛祠前，双手合十，“田所先生也是个体面人，还是干脆利落地成佛吧。”

　　回应他的，是风声呼啸的山野间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

　　“是吗？距离你实现目的只差最后一步。”忍野爻右耳处的十字架吊坠在秋风里微微摇晃，他用手拍打褪色的朱柱，“哎呀，真是挺麻烦的，113人的怨恨都聚集而来，看来你是没办法成佛了。”

　　“压力马斯内（这个可以有）！！！”野兽咆哮着。嗜血的意味毫不遮掩。

　　......

　　黄昏的时候，OO@@的声音在树丛里轻响，深红的光与深邃的影在阴翳的群山之下交织成一种苍然而辽阔的悠远。

　　日本民间传说中常把下午五点的黄昏作为逢魔之时。大概是黑夜与白昼交替，夕阳、星月在光与暗里更迭，在战乱的时代配合上满街尸骨和残垣断壁，容易让人产生敬畏。

　　19:19，已经是快要天黑了。

　　雨宫莲看向810公园里的人影憧憧，一百多名男人将他包围在空地里，面露诡异的微笑。

　　真是麻烦。

　　他数出来包围自己的总计有113人。

　　当然他可以现在就使用人格面具解决掉他们，但想到了忍野爻的委托，还是唉声叹气之余放弃了这个想法。

　　雨宫莲身手敏捷地不断闪躲着一根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直指后门的空气柱。

　　它们轻而易举就撕开地面，撞碎树木。如果被这玩意击中，想必下场会很凄惨。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真是恶心的怪谈。

　　随着距离的拉近，雨宫莲能看清这一百多人的体态各有差异，就像是在外蒙着一层虚假的皮肉，古铜色的肌肤松垮着，头发干枯，只是笑容僵硬而诡异，眼睛里散发出幽深的光。

　　在某个瞬间雨宫莲蹬地向左翻滚，避开一根险些刺入后门的空气柱，他的手里趁势甩出一张扑克牌，在极近的距离下切开了最近一人的额头，没有血液流出，一张内部长满了动物毛发的皮肤从额头的断口处脱落，暴露其里侧的俊逸面容。

　　但对方却是哀嚎着，失去了笑容，跪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在他周围的那些男人都怪笑着扑了过去，将他按在地上，随着血液喷涌以及绝望而畅快的呻吟，组织的数量从112人恢复成113人。

　　这是什么怪谈？！

　　雨宫莲观察到了空气柱刺入了男人的后庭，在令人不忍直视的惨状之后，就有透明如蝉翼的薄雾覆盖向全身包裹，把他变成了与原本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模样。

　　他们似乎是遵循着一种规则，每次只会有一个人释放空气柱进攻，一次进攻后至少有5秒以上的间隔。最久的时候能到14秒。一旦被击中，除了要承受超越死亡的恐惧，还会变成他们当中的一员。

　　现在这副情形，像是在玩弄猎物？雨宫莲皱着眉头，他等不到忍野爻的帮助了，必须自己想办法脱困才行。

　　这种被包围的感觉，很不妙。因为怪谈的真貌可能并非如他所推测。

　　果不其然，那些包围他的男人忽然开始哀嚎，全身上下都有棕色的长毛刺出，刺破皮肤和衣物，面部的干瘪和褶皱愈发明显，浊黄色的骨质物在嘴角增生，就像是干枯的豺狼尸体。

　　雨宫莲看了眼自己肌肉匀称的胳膊，嗯，很有力量感，但想要实现一打一百这种只有异世界奇幻小说里才能做到的壮举还是远远不及。

　　粪便发酵的恶臭越来越浓烈了。

　　他唉声叹气，该怎么逃走呢？

　　环顾四周，全是乌泱泱的野兽人，看来是确实逃不掉。

　　忍野爻啊忍野爻，我已经很努力地帮你拖住它们了。

　　雨宫莲挠了挠头发，他忽然又是一个闪躲，动作华丽而轻快地避开四面八方刺出的空气柱，表情剧变。

　　“俄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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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材魁梧的猎户虚影出现在身旁，作为古希腊某个时代里最强壮、最刚毅的人类，恐怖的身体素质也反馈到雨宫莲的身上。

　　杀死野兽这种事情......

　　俄里翁就是最优秀的猎人。那刚毅威武的肉体令他拥有无论赤手空拳还是用弓都能击杀任何野兽的力量。

　　“兽性的豪腕，”雨宫莲低声说着《Fate/Grand Order》里，这位英雄的技能名称。

　　人格面具当然没有宝具或者技能这种概念。

　　但他真实地反馈出雨宫莲的想法。

　　猎人大笑起来，虬扎的肌肉发力、隆起，他冲向了面前的野兽人，奋力地挥拳。

　　“欧啦！”发出了像是JOJO漫画里的战吼。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一拳接着一拳，流星般击碎了所有企图接近雨宫莲的空气柱。紧接着强烈的拳风像是海浪般翻滚向外，打飞了那些操控空气柱的野兽人，将他们重重地抛飞向远处，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然后砸落在地面。

　　给这个名为“俄里翁”的人格面具，按照《JoJo的奇妙冒险》里的替身那样进行评级吧。

　　【俄里翁/力量：

　　成长:C；

　　力量:A（豪迈的力量）；

　　速度:A（极其敏捷的速度）；

　　射程:C；

　　持久: A（极其强健的体魄）；

　　精密:B（非凡的视力和感知）】

　　铺天盖地的恶臭也随之被吹散，雨宫莲面色苍白了些许，猎人的虚影在他身后消失。

　　有一名野兽人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他妄图起身，但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将他又按了回去。

　　“喂！忍野！”

　　雨宫莲有些不满地喊到那位踩在野兽人身上的大龄黄毛，“你到底解决了没有。”

　　“瞧不起谁呢，雨宫小子，我可是处理这种问题的专家，”忍野爻看得出来对方被臭味熏得有些恼火，也不在意他粗鲁的语气了。

　　忍野爻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泛黄的纸币洒下，它们迅速自燃，灰黑色的气流翻卷，满地的野兽人都开始褪去那层厚厚的毛发与虚浮的皮肉。

　　很快，113位容貌出色的男性或是重伤濒死或是了无生息，他们躺在地上，相同的是后庭处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大洞。

　　（今晚还有一章。甚至可能是两章。）

天干物燥 : 044.田所浩二の准考证

　　在那些受害者都褪去野兽的躯壳之后，810公园也随之坍塌。

　　取代而之的是蛛网密布房梁的大殿，掉漆的佛像立在高台上宝相端庄。一百多具尸体或者“尸体”安详地躺在暗色的石砖地上，发不出任何的声响，看来是睡得很香。

　　原本树林的位置其实是爬满灰白蜘蛛网的承重柱，公园的长椅也变成留有不少印子的矮桌。

　　似乎本就不存在810公园。

　　雨宫莲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拿出手机尝试上网搜索。很好，手机没有信号。他看向忍野爻，这个大龄不良钻进了佛祠，正蹲在破破烂烂的奉纳箱里掏来掏去。

　　这家伙，就不怕被蜈蚣之类的东西咬到手吗？

　　呼啊？！忍野爻忽然一声怪叫，在苍白色的纸钱挥洒里，他竟然真的抓出一只黑漆漆的足有巴掌长的蜈蚣丢到地上。节肢动物狰狞地扭动，步足和螯足划来划去，唤醒人类的本能恐惧。

　　雨宫莲下意识地就要伸脚去踩，但他控制住了。

　　因为忍野爻一副计划通的表情。

　　“田所先生，你的准考证已经找到了，”他说，“这段无意义的仇恨就到此为止吧。”

　　佛像的脸上裂开一条缝，漆黑的血液从中渗出。

　　“雨宫，”忍野爻忽然开口。

　　没有询问，雨宫莲毫不犹豫地呼唤出自己的人格面具。俄里翁猛地冲上前，硕大的拳头挥打向佛像，伴随着洪亮的战吼，“欧啦！！！”

　　仿佛地动山摇。仅仅是一拳落下，整个大殿都开始有坍塌的迹象。

　　佛像连同后方的墙壁在顷刻间破碎，地面龟裂，细密的裂纹迅速扩散。泥块和木屑混合着漆黑的血液瀑布般地喷涌向殿外的走廊，连带着强烈的劲风吹散了满屋的蜘蛛网。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厚积的味道。

　　忍野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真是怪胎啊。”

　　俄里翁伸出食指戳向忍野爻的鼻梁，忍野爻闭上了嘴。

　　雨宫莲表情有些得意，“不过是时来运转。”

　　忍野爻拉了拉衣领，“哎呀哈。必须想办法笼络你咯，雨宫。”

　　“我还以为你在卧烟小姐请我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上了年纪，难免会走进思想误区，”怪谈专家看向高台后的遍地狼藉，妄图袭击他们的威胁已经消失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公园，从我们走进那个面包店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这个怪谈的影响范围，”雨宫莲描述着自己的猜测，“就像是......小丑镇？”

　　“这里是武夷寺，”忍野爻在听到小丑镇这个名词后仔细确认了一下雨宫莲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你说的很对，从中午开始，我们就已经处在这个怪谈的影响之中。”

　　“讲讲吧。”雨宫莲看向忍野爻脚边的蜈蚣，它已经不再动弹，扭曲变形成一张封塑的纸片。

　　忍野爻将它捡起，上面的很多字样已经模糊不清了：

　　全国大考。国文。田所浩二。18岁。报名序号：......

　　怪谈专家摸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准考证，把它递给雨宫莲，“边走边聊吧。”

　　说着，忍野爻走到大殿的侧位去推开朽烂的木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寺庙的内部。

　　这里到处都透露出荒凉与腐烂的气息。

　　没有任何有关僧侣的痕迹。

　　只有四处散落的草稿纸、作业本，撕成碎片的教科书，以及断掉的钢笔。

　　这是一个男孩被害的故事。

　　曾经起章推倒伊疑寺的田所浩二法师没有想到，在几十年后会有一位与自己同名的男孩路过此地。

　　18岁的田所浩二是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男孩，长相秀气。父母是下北泽附近的沼气发电厂的工作人员，收入颇多。他自幼就表现出对歌剧和演戏的浓厚兴趣，在父母的支持下经过刻苦练习后，终于成为了HOMO事务所的一员，学习之余参与了不少青春偶像剧的拍摄。

　　一切的好运似乎都已经标注好了价码。

　　自幼不愁金钱，学习与事业双成功的田所浩二在全国大考之前，来到了下北泽附近的武夷寺里求签，如同无数学生那样，希望求得些许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