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
樱默默点头。
既然源稚生下了决定,她自然应该照办。
心中有了决定后,源稚生再度看回手上的照片,他的目光从绘梨衣脸上移开,看向冰着小脸的娇小少女。
在其他照片中,零一直是一副没有表情的冷淡样子,眼神也冷得像雪。
但在此刻,照顾绘梨衣的时候,她的目光却终于有了些许波动,看着稍显无奈。
“她很喜欢绘梨衣?”
注意到这一点,源稚生微微一怔,突然问到。
“嗯。”
樱点点头。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照顾绘梨衣小姐。”
零的确对绘梨衣有不低的好感,不过这一好感并不是因为绘梨衣可爱或者可怜的缘故,她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因素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她之所以对绘梨衣不错,除了苏墨的命令外,绝大部分理由是因为和苏墨夏弥这两个整天喊“零妈妈”的“逆子逆女”不同,这孩子是真的听话,也是真的能改口称呼“零姐姐”。
她原本都以为这种称呼是什么治愈不了的绝症,却没想到绘梨衣这么容易就能听话改口。
她这才重新认识到,苏墨和夏弥之所以显得无药可救,单纯只是因为他们性格恶劣而已。
对比一下,绘梨衣的乖巧就显得很难得了。
矢吹樱自然是不明白三无萝莉的苦,也不知道她的心理历程,在她看来零是自然而然就对绘梨衣有好感的,她也没有因此感到意外。
“如果不是血统危险的话,绘梨衣小姐本来就应该很受欢迎吧!”
看着绘梨衣的照片,樱发出如此感慨。
上杉家主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可爱,如果不是因为那暴龙一般的血统的话,男性女性应该都容易喜欢上她。
樱的话语发自内心,并不作他想。
然而,听到这话的源稚生却身体一震,恍如雷击。
如果不是血统危险的话,她应该很受欢迎的吧!
如果不是血统危险的话,他也应该很受欢迎的吧?
下意识地,他想到了自己从未忘却过得梦魇,被他亲手杀死的弟弟——源稚女。
一直以来,他一直都被弟弟的死纠缠,他从来都没能走出鹿取小镇的那个夜晚。
但源稚生并未对此感到后悔过,稚女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而是成为了一个噬人的猛鬼,稚女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孽,为了正义,他不能放任这样的恶鬼存活在世上。
他知道,其实绘梨衣和稚女一样,也是血统危险的鬼,只不过绘梨衣并没有杀过人,她的手是干净的,血统却是危险的。
两人是在太过相似,所以他才会对绘梨衣如此照顾。
如今,听到樱的话后,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如果稚女没有危险血统的话,他也应该很受欢迎吧?
如果他没有继承这危险的皇血,单纯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一天的雨夜,自己就能坦然面对他的呼唤了吧?
他从未忘却过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稚女猛地惊醒,从尸体中小跑向他,张开双臂,一副很开心的表情。
“哥哥……你回来啦?”
最后他的表情是那么单纯,又那么喜悦,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不是哥哥的拥抱,而是凛冽的刀锋,最后连内脏都被自己绞碎。
如果他没有这危险血统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坦然地抱上去,说一句“我回来了”?
想到这里,源稚生颤抖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十几秒后,熟悉冰凉的手掌印在他肩膀上,帮他推拿。
是矢吹樱。
樱不知道源稚生到底想到了什么,但她却感受到眼前少主的气息,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虚弱。
心中浮现这个感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传说中的皇怎么可能会虚弱,那是继承了天照命,本应和神匹敌的存在。
但她的确有如此感觉,所以她伸出了手,尽管姿势有些生疏,却也能帮助缓解疲劳。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三分钟,最后被桌子上源稚生手机的提示音打断。
源稚生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动作,矢吹樱此时已经拿起了他的手机,并熟练地用他的密码解锁。
操作几下,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樱突然一惊,将手机递给源稚生。
“是大家长的邮件!”
源稚生也一惊,接过手机看去。
不出他所料的,橘政宗也知晓了绘梨衣离家出走的事情,现在正在询问源稚生具体状况,这本是他管理的范畴。
这不是问责邮件,却也的确着重提醒了一下绘梨衣的战略重要性,以老师或者父亲一般的口吻,吩咐源稚生要保护好绘梨衣。
“帮我回复一下,让政宗先生放心,我现在就去劝说绘梨衣,我会保护好她的安全!”
看完之后,源稚生沉默十几秒,将手机交给樱,让她帮忙回复。
这种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肯定不行,有些机密事件只能由自己掌握,有些权柄也只能自己实施,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
但他的确属于任人唯亲的类型,很多事情他都懒得做,无条件信任身边人,就算正式继任影皇的位置,大概率也是昏君。
“是!”
樱并不惊讶,熟练地模仿源稚生的口吻予以回复。
回复完之后,源稚生并没有如他所说立即动身,而是在沉默了一分钟后,突然开口道。
“觉得虚伪么?”
他的话没头没尾,矢吹樱却能立即理解。
“您是说保护绘梨衣安全的事?”
“是啊!”
源稚生点点头。
“绘梨衣离家出走,最不用担心的其实就是她的安全,她的言灵甚至在我之上,无论是谁想要伤害她都只能迎来死亡的结局,比其担心她的安全不如担心这个城市,绘梨衣能够轻松拆掉一个区。”
这也是他们比较坐得住的原因,无论是猛鬼众还是卡塞尔学院,没人能够真正诱拐这个人形兵器。
“我和政宗先生说要保护绘梨衣的安全,其实都是虚伪的假话。绘梨衣不能交朋友其实和她的病情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按时回家,她的身体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们之所以殚精竭虑要阻止绘梨衣和朋友碰面,其实不是为了绘梨衣着想,单纯只是因为家族的武器不能被外人掌控而已。”
源稚生将丑陋且赤裸的真相逐一点破。
“看起来我似乎是个合格的哥哥,绘梨衣也愿意信赖我,但那只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可以信赖的人选而已。”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我们,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绘梨衣对外人产生信赖,绘梨衣其实是不被允许交朋友的。”
“正如同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样,斩断她对外界的联系,从而保证她只能相信我一个人,让她在必要的时候作为武器发挥自己的价值。”
长吐一口郁气,源稚生将一切肮脏的算计都摆在了台面。
“所以我说我没有当哥哥的资格,没有哥哥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伤害妹妹,但我必须要这么做。”
他做出最后的总结。
“……”
听完这些话,樱一言不发。
“听到这么恶心的真相,没有什么感想么,比如说我卑鄙无耻之类的。”
源稚生好奇的问向樱。
“没什么。”
樱摇摇头,漆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我们是共犯啊!”
她也试图斩断过绘梨衣和苏墨、零之间的联系,他们都是混蛋,混蛋直接没有谁能指责谁。
源稚生或许觉得这些真相过于残忍,所以平时并不说出口,可实际上樱早就猜到了真相,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源稚生的秘密也从未对她设防,这些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
听到樱的回答,源稚生有些意外,又有些释然。
他站起身来,拾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两柄刀剑。
“我去看绘梨衣,斩断联系的事情就交给我。”
明明他刚才诉说真相的时候那么矛盾,那么自责。
可当他站起身之后,却又宛如刀剑一般锐利,如同天照一般洞穿迷雾。
他已经为了正义支付了最高的代价,从此以后不会再犹豫。
无论要牺牲掉的是绘梨衣还是他自己,他都早已做好了准备。
“祝君武运昌隆!”
看着源稚生的背影,樱在心中默念。
见绘梨衣小姐不需要刀剑,可源稚生仍将其带上,这不是为了预备战斗,而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意。
无论对绘梨衣小姐多么残忍,他都会如同斩杀堕落的鬼一般,斩断她和外界的联系。
虽然有些对不起绘梨衣小姐,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大家都是武器,要么折断,要么被掌握。
只是有些可惜苏墨先生和零小姐的善意,这么好的人,希望他们在别的地方也应该能够交到好朋友。
·
源氏大厦,ξ层。
宛如神社一般的房间之类,绘梨衣一边心不在焉的打着游戏,一边等待着源稚生的到来。
她对游戏会心不在焉的情况十分罕见,可毕竟今天被苏墨和零带着玩了一天,各种游戏都玩遍了,再大的乐趣也有所消减。
而现在,比起游戏,她其实更在意的是另一点。
不是披萨,披萨要夜宵时间吃,现在的她还不饿。
而是——
“奥特曼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呢?”
绘梨衣半是期待半是疑惑的思索道。
能够对付哥哥的方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虽说,她也没和其他人说过什么话就是了。
虽然对于天照命或者影皇的威严没什么感触,但源稚生在她心里还是有不少威严的。
哥哥是难得能跨越恐惧,和她说上话的人,也是掌管了绘梨衣游戏机权限和动漫光碟等等权限的人,所以她不得不在意他的态度。
在她眼中,和苏墨、零一起玩的诱惑>>单纯翘家出门>哥哥生气。
尽管对哥哥生气的畏惧不会阻碍到她翘家的行动,但在翘家结束后,她还是想要尽可能规避哥哥生气这一事件。
以前的她只能低头认错,领受一些小小惩罚——比如说三天不能打游戏之类的,然后就这么混过去,直到下次找到机会再犯。
可现在不同,苏墨教授了她应对源稚生的手段。
因为是秘传招数的缘故,她对此抱有期待,可在她看懂的那一部分中,却也的确没察觉到什么威力。
这让她稍微有些忐忑。
但想了想后,她决定相信苏墨。
“奥特曼这么坏,肯定可以!”
正在这时,她突然抬头看向头顶。
敏锐的听觉告诉她,源稚生正在下来。
她立即抓起袖子中的小抄,重新复习起了苏墨教授的操作。
半分钟后,源稚生抵达了绘梨衣房间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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