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是谁呀
“袅袅……”
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幽怨,传入依袅袅耳中。
“你肩膀上的红印子……是什么?”
“红印子?”
依袅袅呆了呆,侧头看向自己雪嫩的肩侧,在衣口边缘果然有几个浅淡的红印子。
“这个啊……是教主人学刀术的时候被他的下巴搁的。”
想起主人练刀连累了,就把自己的肩膀当作垫子把下巴搁在上面,女孩就有些无奈。
明明边上就铺着地席,偏偏要搂着她不放、把她当作休息的架子,虽然身高恰好适合这么做,但也不能因为她长得矮,就这么欺负她吧……
虽然在心里抱怨,但想到他黏着自己不放的样子,依袅袅又没来由地心笙摇曳。
被主人的下巴抵着肩膀,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气息扑打在脖颈,仿佛成了主人嘴边的一块肉,随时都会被他吃掉。
明明最开始还把教主看成自己的蛋糕,等待他一点点落入自己的陷阱,无可救药地依恋上自己,用尽手段来追求她讨好她……依袅袅心想,要说谁吃谁,也应该是自己吃掉他才对。
现在却完完全全地反了过来,自信骄傲的她成为了主人的小宠物,心甘情愿被他欺负……
“那……”小姑娘低垂着眼帘,黑白发丝下的侧脸莫名有些红烫,“袅袅的裙子上为什么湿漉漉的呀。”
依袅袅摸了摸濡湿的裙摆,神情蓦地一僵。
言墨白抱着她小小的身体难以自持,怀里被紧紧搂着的她,又怎会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要形容这个感觉有多少,那么一定是……合欢秘法的进展又推进了许多。
“大概……”依袅袅有些没底气地说,“大概是竹林里的露水吧?”
“袅袅……”
小姑娘闻着那不明来源的香甜气味,声音越来越细弱,“不要骗我喔。”
“你看……你的裙带都散啦。”她的小手轻轻落在女孩的裙带上,替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现在却已经属于另一个人的好闺蜜把裙带重新系好。
看着好友默默给自己系着裙带,依袅袅僵滞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
肩膀上的红印可以解释,裙子上的湿痕她也知道是怎么来的,但腰间的裙带……又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呢?
难道……
女孩难以置信望向桌案对面吃着饭的白发少年。
难道主人抱着她的时候,曾想要把她按在草地上吃干抹净,后来硬生生忍住了,却忘记把裙带给她系回去。
主人这个大色狼,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
“袅袅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我也很开心,但是……也不要把我扔下啊。”安筱鱼吸了吸鼻子,酒红美眸里既有黯然,也有对好友的祝福。
她把依袅袅的裙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花结。
见她们俩都不动筷子,黎雨洛悄悄夹起依袅袅餐盒里的灵兽肘子,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帮它转移阵地,还没等放稳,骨头就从炖得酥软的兽肉里脱了出来,肘子完整地落在她的餐盒里,富含胶质的红焖兽皮不断弹动。
“嘿嘿……”
她舔了舔嘴角,用筷子分开豆腐般软嫩的兽肉,轻而易举地顺着纤维扯下一块,裹了一小团软乎的红焖兽皮,又堂而皇之地伸进依袅袅餐盒里沾了沾酱色汤汁,捧起饭碗吃得欢快。
等依袅袅好不容易让小姑娘半信半疑地接受,自己没有在竹林里和主人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的餐盒里少了点什么。
她琥珀眼眸气恼地瞪向桌对面,虽无言语,但攥紧的小拳头已经表达了很多。
“我……咕……不是我偷吃的……”少女含糊不清地解释,紫水晶眸子里泛着无辜的波光,微鼓的白嫩脸蛋却被汤汁染上几条小胡须,餐盒里的大骨头棒子更是让她的话语全无说服力。
晋升结丹之后,她已经能够像往常一样辟谷禁食,但比起餐风饮露,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更可口得多。
见依袅袅生闷气的样子,黎雨洛心里未免有些过意不去,双手捧起自己面前的糖水:“姐姐不要生气了,姐姐喝糖水……”
这家伙竟然舍得把最爱喝的糖水让出来?
依袅袅意外地接过冰冰凉凉的瓷碗,她抬头看了眼黎雨洛,发现少女咬着唇,紫水晶般剔透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舍和心疼,白嫩脸蛋上还留着狐狸胡须般的酱汁,失落得仿佛一只耳朵耷拉下来的小狐狸,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女孩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把瓷碗又还给了她,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下次不要偷吃了。”
“谢谢依姐姐!”心爱的糖水失而复得,少女好看的眸子弯成了月牙。
“不客气。”依袅袅被她雀跃的样子感染,也浅浅一笑,原先的气闷不知不觉消散一空。
除了喜欢偷吃以外,这只小狐狸还怪好的嘛……
她暗暗想着,正要端起自己那碗糖水喝一口,却摸了个空。
“我……我的糖水……?”
依袅袅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自己的那碗糖水在哪,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是……
女孩傻眼地看向桌对面,这才发现,除了被小狐狸精捧在手里大快朵颐的糖水碗,还有另一个瓷碗光洁发亮地摆在她手边,里里外外都早已被舔了个干净。
这一刻,她再一次意识到,小狗和狐狸这两种生物,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坏狐狸精,快把本仙子的糖水和感动都吐出来!”
“对……对呜起……”少女软弹的脸蛋被揉成面团。
言墨白吃完自己那份餐食的最后一口,放下筷箸,看了眼打闹的两人,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夜还漫长,现在势同水火的两个女孩子,很快就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他取出袖囊里的狐狸面具,一点点用指腹抚摸过面具黑暗的眼孔,黑底白纹的狐嘴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地底天牢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许常面如菜色地坐在石桌旁。
四处都是腐败发霉的味道,角落里堆积着不明真身的秽物,尽管已经干涸,但散发出来的淡淡恶臭依旧令人作呕。
看着餐盘里黑黢黢的饭食,他怎么也升不起半点食欲,但腹中饥饿还是迫使他强忍恶心,用木勺舀起吃了一口。
“桀桀桀……”
狱栏外飘来阵阵怪笑,吴常咀嚼动作一顿,惶恐不安地望向门外昏暗的长廊。
带他进来的狱卒说过,隔壁关着一个嗜好食人脏腑的元胎魔修,两年前此人用七百对心肝脾肺烹制饕餮盛宴,最后出炉之时却恰被摇光仙修擒获,其人未能尝到一对,于是逐渐疯癫。
看着不远处泛着阵纹微光的狱栏,吴常又是庆幸又是绝望,庆幸的是摇光派有史以来从未有从天牢中越狱脱逃的先例,隔壁的元胎魔修无论如何都伤不到他,绝望的是他自己也无法从中逃离,余生都将和这个可怕的疯子比邻而居。
摇光派的天牢唤作天牢,却埋在地下千丈之深,寒气幽幽如同幽冥地府。
或许是为了对应传说中地府的名号,这座牢笼被分作上九幽和下九幽,虽取九之极数,二者却远远不止九层,各分作千百牢狱,壁石由仙精宝铁所铸,彼此无有回廊阶梯相连,仿佛千百间孤自深埋地下的逼仄石室,仅凭天灵元玉铸成的法阵互通往来。
元玉法阵的落点时刻变换,每踏出一步的去处都未能可知,唯有手执九幽符令,方能知晓这座庞大的空间地牢此刻以何种规律运转,沿着特地的规律轨迹从中离开。
若是没有九幽符令在手,狱卒同样也只能迷失在这座错综复杂的空间迷宫里,等宗门派人来找寻。
上九幽都是如此,吴常所在的下九幽更是凶险莫测,不仅需要经过重重元玉法阵才能重见天日,各大法阵落点更是毫无规律可循,稍有不慎便会被送至地脉深处,在地火中化作劫灰。
有资格被押入上九幽的,无一不是擅长金蝉脱壳之辈,而能够被关押在下九幽的,则是修为更加高强、无法用寻常手段拘束捆缚之人。
吴常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他一介炼气小修,何德何能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一并关在下九幽之中,难道就因为他亲耳听见摇光掌门仙子喊一个白发少年主人么?
此间事情固然不能放任他对外人言说,可如果对方真的如此介意,当初为何不直接将他灭口呢。
圆滑谨慎一生,结局却依旧如此凄凉,只因为倒霉撞见了那位驯服了掌门仙子的高人。
一派姿容绝色的掌门,却成为了另一个人的禁脔宠物,如此骇人的消息偏偏被他知晓,吴常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阳光的一天了。
如果不贪图仙门俸禄,早日告老下山,以这身不高不低的凝脉修为,此刻自己怕还在凡间酒楼里花天酒地,何至于被关入天牢不见天日。
郁闷难平间,吴常忽见狱门外长廊里亮起刹那传送阵的白光,接着就听隔壁魔修惊叫一声,牙齿战战作响,随后突然缄默,仿佛传送来的是个比其更可怖万倍的东西。
他愣了片刻,随即蓦然想到,有什么东西能比这个元胎魔修更为可怕?
见隔壁不再传出任何动静,吴常也随之忐忑起来。
别说能让元胎修士战战兢兢的存在,就算来者是个结丹仙修,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全然不是他这个凝脉小修能够仰望的。
现在身陷囹圄,更是连凡人都能轻易将他拿捏……吴常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庆幸自己人微言轻,这座牢狱里有那么多恶徒高人,来者找谁都不该是来找他的。
狱门外的长廊里响起一阵缓慢脚步,听着轻慢,每一步却都踏在人心头,在吴常吊得越来越高的心跳里,脚步声蓦然顿住,接着陷入死寂。
这人……竟然停在了门前!
他的呼吸随之一滞,骇然向后倒退,直到背贴在冰冷的牢壁上,脊骨挤压得刺疼。
黑暗中昏暗火光摇曳,在吴常布满血丝的眼瞳里,倒映着一张森寒阴冷的狐脸面具。
“你,可还认得我?”
黯淡烛光映在黑色狐嘴边缘,随着火苗的跳跃而流动,仿佛流淌在刀刃锋口的寒芒。
认得?为什么会认得……
吴常心中一惊,他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这样的人物,但隐约间又偏偏觉得对方有几分熟悉。
是谁?
他的视线颤抖地观察着对方的样貌。
隔着漆黑狱栏,来者负手而立,黑底白纹狐面下,白发披在黑袍肩后,身形略显瘦削,但无形散发出来的庞大血气,依旧压迫得让人难以抬起头来。
吴常呆滞良久,突然惊叫一声:“是……是你?!”
如雪的白发,瘦削的身形,结合那未做任何掩饰、年轻如少年的嗓音,他怎么会认不出来,眼前戴着黑狐面具的人,正是当日被掌门仙子唤作主人的白发少年!
被关押在天牢里的时日,吴常也曾揣测过那白发少年的身份,能把摇光掌门变成那副小巧模样、将她收为禁脔的人物,无疑是炼神境之上的强大修士,否则以掌门仙子的高傲,又怎能放下自尊委身于他?
来者微微颔首,弹指间仙精锻造的狱栏尽数消弭无影。
他走到吴常身边,在其惊恐的目光里轻声说道:“前日我留了你性命,今日……你也该做出报偿了。”
“报偿?小人……小人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尊驾……小人……小人家中还有妻儿老小……”
一只修长的手按在吴常头顶,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丝丝缕缕血气混着仙元涌入吴常识海,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浑浑噩噩,目光呆滞无神,仿佛成为了一个提线木偶。
“再过不久会有人来找你,问你被我关在此地的原因,你只需告诉他们一句话,月后我便可送你去九幽之底无何有之乡,于红尘幻象中过完一生。”谦和平淡的声音从狐面下传出来,“你告诉他们,摇光掌门已死,你亲眼见到……我背负掌门尸身上山。”
第一百九十章:李家长女
距离摇光山数里处,一座同样仙气袅袅的高峰巍然矗立。
李氏在摇光派内扎根多年,祖山布满阵法禁制,经过历任族老的填补完善,威能和摇光山的护山大阵相比不逞多让。
不同于摇光山的绿草连荫,李氏祖山上的灵植草木被伐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宫楼阙宇,廊台玉阶极尽奢靡,放眼望去便可见金碧辉煌,峰峦上满是熠熠之光。
法阵遮掩下,李氏祖山上飞遁的灵光上下交替掠过,在空中连织成璀璨光网,随处可见修士匆匆往来,皆身着李家道袍,神色穆然而紧张。
如此繁盛的景象,在李家族长李延泽带领族中精锐赶赴西域征讨巫部以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今日之所以会再复重现,自然是因为摇光首席听闻了真阳派登门一事,不惜用去一块元玉玉令,带领李氏族中精锐回山。
李延泽已死,原本该属于摇光派的战果皆由他人定夺,摇光派没有其他炼神出面,他们这些小辈即便继续留在西域也讨不到太大的成果,而自家宗门里要是出了纰漏,反倒会成为他们的灭顶之灾。
许多道璀璨灵光落向祖山山头,想要拜见那位刚刚从西域归来的摇光首席,却无一不被禁制阻隔在外,乌泱泱聚集了一片李氏族人。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却见又一道灵光落自天而落,正当他们以为来人也会被禁制拦下来之时,却见始终禁锁的禁制金光大作,浩荡敞开了一道缺口。
灵光中出现的少女身上道袍和他们全然不同,白袍纹着金色蛟龙,正是李氏宗家的象征。
年纪尚是稚嫩,身上元胎气息却尽显无余。
“二小姐!”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李延泽次女李瑶倾继承了父亲的浅金发色,容颜也随早逝的母亲楚楚动人,但自幼被族中长辈娇惯宠溺,从未遇到过挫折,对于父亲的深厚城府没有继承到一星半点,平日刁蛮易怒,偌大李家无人敢去招惹。
“少族长居处岂是你们这些杂碎能打扰的!”
她颦起眉头,“长姐既然不愿见你们,还不快些滚蛋。”
平日得罪李倾瑶的下场,轻则被关进令罚堂面壁思过,重则被废修为,丢下李氏祖山。
见二小姐动怒,在场支系族人无不是心惊胆颤,生怕自家被她盯上,各自缄口不言,起了一束灵光离开。
不多时,原本人头攒动的殿庭上,只剩下李倾瑶一人,和几个守门的侍女了。
见无人在身边聒噪,少女的眉头才舒展几分。
“分家杂碎……也敢窥伺长姐仙颜。”她轻哼一声,抬步迈入禁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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