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下次一定。”
“定个锤子!”
“诶嘿~”
“你嘿个头啊!!!”
江可儿心想,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看见了乔小仙被自己气疯的样子,而不再是那样掌控一切的臭屁模样了。
可是心里咋就这么酸呢……
“别怕,很快的。”
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真正不再有半点隔阂的幸福,为了永远的平安。
等我回来的时候,埃普西隆的永恒将不再是诅咒,就算时间也别想消磨你我之间的纽带。
江可儿从缝隙中伸出手指,与乔小仙轻轻一蹭。
旋即分离。
她嫣然一笑:“等我,很快。”
她站起身,看向那些太虚族。
通道的最后一丝缝隙也彻底闭合。
疲惫的狐灵本源从那晶石巨柱中蹦出来,化作一只小小狐狸的模样,趴在江可儿的怀里呼呼大睡。
极度透支的身体终于无法继续支撑。
她紧紧抱着小狐灵,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
乔小仙回落到地面,脸色苍白的扶着那根晶石天柱。
幸存的修士们围了上来,神情悲戚。
这是神州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
这一战就像是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神州所有人的脸上,把他们活活抽醒。
到底谁才是一直在拯救神州,帮助神州的那一个……如今一目了然。
那少女浴血死战的一幕幕画面,早已铭刻在灵魂中,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甚至直到最后,她也宁愿牺牲自己,来为神州创造一线生机。
他们羞愧于自己还活在这里,甚至没有机会以死谢罪。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或许他们依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们会去把所有诋毁江可儿的家伙打成肉泥!
至少,那不会让江可儿承受着被污蔑的痛苦,一直到那最后一战。
仙人……
可去特娘的仙人吧!一群司马东西!
从今天起,神州与仙界不共戴天!
就算打不过,也绝对不会对那些王八蛋低声下气半句!
只是……
江可儿已经……
“啊啊啊啊啊我们都他妈的是一群畜牲!王八蛋!”
愧疚让他们疯狂抽自己的嘴巴,可就算抽到面颊骨折,脸孔稀烂也无法冲淡那种后悔到了极致的痛苦。
乔小仙没有拦他们。
他们活该如此。
“至少你们还活着,”乔小仙冷冷的说,“你们还有机会用其它的方法赎罪,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仙人迟早会回来,带给神州更加惨痛的灾难。但是江可儿……”
“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1.5/1.5)
1. 消息
贞观六年。
初冬。
江都城地处东南,春来时烟雨如朦,二十四桥上莺歌燕舞,往来白衫客倚栏听船,曲水流觞。
不过在这入冬时分,大家显然是没心情搞什么风雅的。
押镖的武夫们攥紧衣领,以免那潮湿的冷风灌进去,手指冻得微微有些青白。
“前面就是圣狐天柱的地界了。”领头儿的镖师望向远处那根通天的巨石,笑了笑。
闻言,众镖师都松了口气,紧张的脸上纷纷露出一抹释然。
对于所有行走江湖的神州子民来说,看到圣狐天柱,就会感到无限的安全感。
尽管这里曾经发生过那场震惊神州的战斗,几乎所有修士都葬送在这里,直到现在土地里都夹着鲜血,稍微一挖就能挖出来。
甚至夜晚这里会有无数幽魂,在古战场上茫然的飘荡。
但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是在守护自己。
方圆百里,没有人东西胆敢在其中撒野伤人,无论是野兽还是山匪。
直到今天,那些茫然的修士游魂还在守护着神州的子民,守护着圣狐天柱,以及周围的一切。
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江可儿的小姑娘,神州早就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走近天柱,一股云芽儿花的馨香便扑鼻而来。
马车的轱辘在石头小路上咕噜咕噜作响,走在道中,放眼望去,周围是洁白的云芽儿花海。
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行人的头上,衣服上,连带着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变得香喷喷了起来。
再往北边走,会看见一条攀山的小路。
小路的两侧每隔三步便有一尊衔剑狐狸的雕像,庄严的镇守着此地。
而在道路的尽头,是一座神社。
淡淡的酒香从神社里飘过来。
一席长袍的少女轻柔从内推开神社门扉。
镖师们运气不错,刚好目睹了她起身舞剑的模样。
冰蓝色的剑尖温柔捻起风中的花瓣,形成一条秀丽的花带在她周身流转。
她引着那些花瓣褪尽尘土,拨开膜衣,挑出絮带,最后用寒气封住其中的精华部分,送进酒缸里。
期间那洁白的长袍舞动,飘起涤荡心神的舞姿,无暇,不可方物。
“不愧是公孙剑舞。”
只要目睹了一次,就再没有人能忘记那飘逸的身姿。
神社里那少女就像一朵出尘的白莲,她安安静静的独居于此,只是日复一日的守护着云芽儿花海。
然后采来花蜜和花瓣,酿造成绝仙绝美的酒。
神州的任何酒客都无法抵抗这股味道,只是无论他们付出多少,哪怕倾家荡产,也无法从仙子手中求来半滴。
“这是我师父的喜酒。”她只是这样淡淡的说,“当年我从她那里偷酒喝,现在我要还她。”
仙子日日舞剑,夜夜酿酒,但一整年下来,也只能酿出小小的一坛。
那一坛萃取了一整年云芽儿花的精髓。
谓之天下第一,丝毫不过分。
可惜,旁人没这个享受的福分。
“哒、哒、哒……”
马蹄声从这一队镖师的背后传来。
他们赶忙回头张望了一眼。
高头大马之上,男子穿着雪亮的银甲,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他目光坚毅,颊侧挂着两抹威严的连鬓胡须,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经不复半点少年的稚嫩。
在他背后,跟着一整支制备精良的军队。
马蹄和铁蹄声原本庄严而沉重,但到了这里,就立刻变得轻柔起来。
“裴将军。”
镖师们赶忙躲到道路两侧,躬身给这支军队让路。
马背上,裴旻微微颔首,走到石柱前,下马。
他缓缓卸掉身上的盔甲,顿时没了将军那股生硬的威严,屈下去的身子竟多出一股少年般的羞怯。
微风吹动他的白衫,还有那一抹印着莲花纹样的袖口。
镖师们震惊的看着他,从没想过那个名满天下,刚正不阿的最强将军,竟然有如此少年潇洒的一面。
这与他的赫赫威名反差太大了。
“青莲剑宗弟子,裴旻,叩见师父。”
他说着跪下来,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苦涩,似乎带着一抹哽咽。
“今天是您和千师父离开的整整第六年。”
“拜您所赐,天下太平。”
或许是不想让属下们看见自己这将军脆弱的模样,裴旻深深地低着头,可是轻微耸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他是长大了,六年的时光让他的剑光照耀了整个神州,他开始懂得深沉,懂得周全的解决问题,懂得权谋。
世人皆称赞那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又能护佑大唐子民周全的裴将军,在他们心中,裴将军就如同一个完美的青天大老爷一般。
但是没人知道,裴将军做梦都想听到的……
却是那个人一声吊儿郎当的“愣着干什么?麻溜儿倒茶去!”。
多想再给您倒一次茶……为您夯平地砖……被您一脚踹进池塘里……
然后被您指着胳肢窝说:要有光。
怎样都好。
“师父……”
只要您能回来。
裴旻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让风吹干自己脸上的湿痕。
台阶尽头的神社前,公孙小桃向他轻轻颔首。
今天是诛天节,六年前的今天,神州修士将这一天定为节日,用以纪念江可儿与神州修士的壮举,以及神州的独立。
从那一天起,神州就是神州。
除了她,再没有什么任何存在有资格对神州颐指气使!
仙人……那是迟早要决一死战的东西。
大道千万条,超越仙阶不一定就要飞升。
“陛下。”
裴旻看向身后走来的男人,微微颔首。
自己不用行跪拜之礼,虽然对方是皇帝,但裴旻有资格与对方平辈相交。
“别叫我陛下,谁都可以叫,但你们叫,我受不起,”李二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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